《繁花落尽卿犹在》周庄晓梦

41、般若地狱之团灭二

　　这一场仗打得毫无悬念，虽这群道士准备孤注一掷，背水一战，再次仓促起阵围住了三人，但这时双方的实力差距已非常明显，再加之墨如影，火鸟似泄愤般的强势攻击，一路剑如游龙，每次出剑都血花纷飞。
　　在凡真道长强势压阵上，阵脚虽没乱，那最初的那股气势，随着这血雨纷飞，再而衰，三而竭，出手畏手畏脚，原先被打的心里阴影再次笼上心头，此时的阵法虽还在，但已然像个笑话，因为用于围捕攻击的阵法现在用于防守了，并且还漏洞百出。凡真道长见势不妙，难得的一马当先的冲杀起来，也不再管阵法。
　　不得不说凡真道长能成为这群人的老大，还是有其独特之处的，狡诈阴狠，该挑拨时，四两拨千金，该偷袭时，绝不在意身份，脸皮之厚非常人能企及，此刻陷入绝境，也依然能置之死地而勇往直前。他一力压制住了墨如影的攻击，但没有得力的帮手，双面夹击下，相形见绌，很快就在墨如影，火鸟二人的剑下，衣衫化为布条，扬帆挂彩，银发披肩，皮肉俱绽。
　　墨如影，火鸟二人存了戏弄报复之心，并不急于取他性命。
　　雪魄在将其余道士一一冰冻成人棍后，看不下去了，道：“要杀要剐，痛快点。”
　　火鸟道：“如果你知道他把依人手筋脚筋都挑断了，现在就不会说这话了。”
　　雪魄雪魄眉宇皱了一下，不再言语。
　　凡真道长狼狈的退守到一角落，忽将全部灵力凝聚于剑上，道：“这把炫烙剑，是金灵质，般若地狱就此一把，我知道你们想离开般如地狱，如果你们能放过我，我就把这剑送给你们，不然就剑毁人亡，谁也别想好。”
　　火鸟看向墨如影，墨如影迟疑了会，才道：“我先把他们都带过来，毕竟受害人不止我一个，大家一起决定吧。”
　　雪魄解开了冰封的洞口，墨如影将众人领了过来。
　　凡真道长看到龙应天时，眼神飘忽不定，不敢直视，龙应天并未看他，只看了看他手中剑，道：“他说得没错，般若地狱确实只有这一把金灵质的剑，所以大家都好好想想，究竟是否要答应他的要求。”
　　依人道：“我反正不想离开般若地狱，当然最好是将他千刀万剐，不过放了他也并非不能接受的事，主要看你们，我都没意见。”
　　火鸟点点头，意思跟依人一个想法。
　　薰宁道：“只有杀了他方解我心头之恨，但我也做不了主，不是吗？”她一一扫过众人，眼神绝望中带丝期盼。
　　众人怔住了，凡真道长急了，忙道：“薰宁，我发誓，只要你们放我，我绝不找你乳母和你的麻烦，今后，我一定绕着你走。”
　　薰宁充耳不闻，她怔怔的看着墨如影道：“你怎么决定？”
　　墨如影看了一眼姬卿狂，姬卿狂回了个鼓励的眼神，似告诉自己，他尊重自己的一切决定，墨如影沉吟片刻，下定决心道：“没有你的帮忙，我们不可能这么快救出众人，还有可能会折人在此，但龙前辈也是此事最大的苦主，如果他没意见，这些人都交给你处理。”
　　龙应天闻言看向墨如影，眼神中带着一丝赞许。
　　薰宁看向龙应天，道：“前辈，过往之事历历在目，你甘心就这么放过他吗？”
　　龙应天道：“你不准备带着你乳母离开这里吗？”
　　薰宁凄笑一声，道：“我要留下赎我身上的罪孽，她肯定也是不会走的。”
　　龙应天道：“那是不是只有杀了他，你才能放过那些前尘往事？”
　　薰宁点点头，她眼眶红晕，眼角含泪，倔强的看着龙应天。
　　龙应天长吁了口气道：“那就杀吧，如果活在般若地狱都不能顺了心意，那还有什么熬头。”
　　薰宁一时难以置信，她没想到真有人会为了成全她，放弃离开般若地狱的机会，震惊之后，欣喜若狂，仿若中了大奖般。
　　作为被大奖砸中的凡真道长就没这么好的心情了，他认命的看向众人，讥讽道：“一群傻子！你们就等着一起烂在这地狱里吧！”
　　姬卿狂道：“你永远不知道何为地狱？何为在人间？”墨如影原本做出这种决定，心里还是有些失落的，此刻听到姬卿狂的话，莫名的深有感触，他怔怔的看着姬卿狂，有些失神。
　　薰宁拾起地上的剑，一步步朝凡真道长走去，火鸟戒备的跟随旁，以防万一。
　　凡真冷笑道：“就算死，我也不可能死在你这小贱人手里。”说完，他手中剑在“咔嚓”声中，脆裂成了数片，其中有几片大的碎片直插凡真道长的要害处，顷刻血流如注，断气了。
　　姬卿狂道：“他的魂魄怎么办？”
　　龙应天道：“般若地狱没有轮回，□□会化成雾生花的养分，魂魄会化成了一团可照明的鬼火，不必在意。”
　　薰宁站在凡真道长尸体前，呆愣了良久，方蹲下从尸体中搜出一乾坤袋，她把乾坤袋交给龙应天，龙应天接过乾坤袋后，用手拍了拍薰宁肩膀道：“一切都过去了，去找她吧。”
　　薰宁含泪点了点头，看了周围十来个人形冰棍后，对火鸟道：“最后麻烦你一件事，帮我把他们全火化了吧。”
　　雪魄解开冰封，火鸟一把火烧了过去，烈火中的道士扭曲的翻滚中，惨烈的尖叫着，直到火慢慢熄灭，薰宁对着众人深鞠了一躬，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众人怔愣的看着薰宁的背影，直到背影消失，半响，依人叹道：“能屈能伸，烈女子一枚。”
　　墨如影疑惑道：“她这样走了，我们怎么出去呀？”
　　众人一愣，看向龙应天，龙应天讪讪一笑,道：“这里虽然之前是我的一个洞府，但是后面几百年被他们改得乱七八糟的，我也不知道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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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众人终于从地洞中钻出来时，冰封日已结束，外面下着瓢盘大雨，雨水先汇集成了湖，湖慢慢连成一片，形成了海，龙应天从乾坤袋中取出一个介子，介子遇雨化成了一艘大船，众人纷纷上了船。
　　这期间，依人称身体未恢复，又让火鸟抱了一段，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依人是装的，可火鸟偏偏吃这一套，众人也只好装眼瞎心盲。唯有墨如影似没看出，硬是又背了姬卿狂一段。
　　上船后，明明房子很多，墨如影非要跟姬卿狂挤一屋，弄得龙应天又上上下下打量了这二人一番，方道：“各睡各的，好好休息，休息好后我还有事要跟你们说，特别是你，”他对着墨如影道：“你的封印还要不要解的？”
　　墨如影撅着嘴不满的进了姬卿狂隔壁的房间。
　　龙应天示意姬卿狂跟在身后，去了龙应天的房间，龙应天的房内甚是简单，除了一张大床外，也就一个桌子两个凳子，龙应天进房后就布了一个绝音屏障，姬卿狂好奇的看着他的太祖，猜测他到底是想跟自己说何事？
　　龙应天布置完，就坐在一椅子上，示意姬卿狂也坐下，他问道：“你知道那小子具体来历吗？”
　　姬卿狂道：“如果没推算错，应该是天界的太子。”
　　龙应天似有些意外，他深思了片刻道：“那你们俩到底是何关系。”
　　措不及防被自己的太祖问到这问题，一时耳尖红起，结蹭的回道：“...就是...兄弟...能有什么关系？”龙应天盯着姬卿狂看了半响，在姬卿狂不安心慌之际，突然道：“你知道我怎么来的般若地狱吗？”
　　姬卿狂被这话问的一愣，摇了摇头，道：“他们不都说你是抑郁不得志死的吗？”
　　龙应天没看姬卿狂，而是站起来，走在窗户旁，看着外面旷远辽阔的海面，还有被雨水击打出来的水花，须臾道：“我是自己要求进来的。”
　　姬卿狂站了起来，看着自己太祖那满头的银发，消瘦的身形，心里莫名有些心酸，他问道：“为什么？”
　　龙应天并未回答，而是自顾自的说道：“我们龙族跟天界的矛盾没那么简单，就算最后你们赢了供奉和地位都没用。”
　　姬卿狂道：“老祖宗，您说的到底是何意？我一点都不明白。”
　　龙应天道：“我问你，自我传出仙逝之后，龙族的子嗣昌盛吗？还有整个妖族的渡劫有多少成功的？人族呢？”
　　这几千年，龙族的子嗣越发稀薄，到姬君昊这一代时，姬卿狂的母亲去世后，他先后娶了四名妃子，但除了姬卿狂外，只留下一名子嗣，且资质不高。
　　整个妖族的天劫过得极为惊险，基本十起九败，落得元神俱毁的妖精不少，在龙族统治下的妖族修炼气氛也越来越薄淡，大多寻欢玩乐去了。在这种情况下依然跟天界打了个平手，也是出乎姬君昊预料之外的事，这也就是为何天界一透漏出和谈意向，他父君就立马同意的原因。
　　散妖们即使历经九死一生，修炼成仙，飞升后也不被重用。
　　而人族呢？光玄天宗千余年就有80多位，其它大大小小门派，散修们加在一起那更是数不胜数。
　　姬卿狂略微思索下，就已懂龙应天的意思，但一时还是觉得难以置信道：“太祖，你的意思是说，这些都是天界搞的鬼？他们想灭了所有的妖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