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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 24 章 ...

  •   夜色越来越深,天幕颜色愈发深了,一轮圆月也渐渐西移。

      谢乔买回来三大坛酒,此时已空空如也。陆玦白玉似的手里拿着个玉质酒杯,杯里映着烛光——这便是最后的酒了。这次喝得多,有些醉了,他的面上也难得沾了些胭脂似的红。

      他看着已经趴在桌上的谢乔似乎已经不省人事,笑了笑便一仰头,最后一杯酒便入了肚。

      酒既已喝完,便该休息了。谢乔今日虽没有他喝得多,但也不少,醒来怕是会头痛,第二日得吩咐小厨房为他做些解酒的汤来才好。

      这样想着,他便站了起来,他细细看着谢乔在烛火下的眉眼,刚想动作,便愣住了——若是在谢乔小时候,遇到这种情况自然是用抱的,但现在,谢乔明显已长大了,他已经不是那个瘦弱的九岁孩子了,再抱好像不大合适。

      他为自己的迟疑感到有些好笑,面上便泄出一个轻笑。他俯下身,将谢乔的手臂搭在自己肩上,撑着对方的身体站了起来。这样一动作,谢乔的脸便刚好偎在他颈侧,对方因饮了酒而变得炽热微湿的呼吸扑在他脖颈处,仿佛要蹿到他的鼻尖。

      他步子一顿,心尖没来由地有些热而麻,仿佛被用火烧过的银针刺了那么一下。

      他眉头微微皱起来,像是在想什么无法解答的难题,那白壁似的面上难得带着少年气的些微恼意。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一般,偎在陆玦怀里的谢乔闭着目,嘴角却浮出一个涟漪似的笑。

      屋外吹来一阵冷风,夹着清冽的梅香,陆玦面上清明了些,便将那些理不清的思绪暂时清出脑海,扶着谢乔往里屋床榻的方向走去。

      屋子里没有点灯,月光和梅影从窗户泄进来铺了一地,屋子里倒也不暗。

      到了床榻边上,陆玦用手垫了谢乔后脑,将对方轻轻放到床塌上。谢乔醉后似乎乖巧得很,也不闹,似乎随他摆弄。他将谢乔在榻上安置好,便去端了热水为谢乔擦手擦脸——他一向有洁癖不假,但此时做这事也只是为了让对方睡得舒服些。

      他其实奇怪毛病多得很,房间一般不许生人进,东西一向也不许丫鬟仆人乱动,哪怕打扫也不行,更别说床榻。但他接纳谢乔仿佛已经成了自然,谢乔不断侵入他的时间、空间,他都没有任何不适。

      他连“拒绝”谢乔这件事都未想过。可他从来都没想过这是为什么——没有人会去想“本能”的原因。

      陆玦为谢乔擦洗罢,便要去解谢乔的衣裳——这样和衣而睡总是不舒服的,更何况谢乔还醉着。
      他弯下身,刚把手伸到对方的衣服上,一只有力的手便突然覆上他的手背,陆玦一愣,便见谢乔的眼睛蓦然睁开,直直地对上他的眼睛。

      月光洒进对方的眸子,陆玦便好像在谢乔的眼眸里看到一条无垠无底的银河。

      “砰砰”

      不知是谁的心跳声。

      “怀瑜哥哥。”

      谢乔的声音比平时要低沉,他的呼吸里带着酒香,他的眼睛如此专注地看着他的脸,眼睛里映着的平静的银河此时仿佛卷着滔天巨浪,与他黑沉沉的瞳仁一起翻滚成深不见底的漩涡,仿佛要把谁彻彻底底拉入。

      他既像清醒得可怕,又像醉得彻底。

      陆玦仿佛被这样的眼神烫到了,他瞳孔一缩,便要起来,谁知谢乔此时抓着他的手,这样一动作,谢乔便也被拉了起来。

      “怀瑜哥哥。”

      谢乔拉着对方的手腕,在暗影摇曳的月色里慢慢向对方倾身,陆玦看着这样的谢乔,只觉得又新鲜又陌生。拉着他腕的手力气如此他——他从来不知道谢乔现在有这样大的力气,他嘴里说着谢乔长大了,可心里却还是不自觉地把对方当成一个孩子。现在,‘谢乔长大了’这件事便如此直观地放在他面前,逼他不能不承认——他长大了,其实再不需自己照顾了。

      陆玦心里思绪万千,等他清明过来,便见谢乔的脸已经压到面前。对方捏着他的腕,整个人凑在他耳侧,轻轻吹一口热气,他的身体便不由自主地如过了电般动了下。这种感觉如此陌生……

      谢乔凑在陆玦颈侧,见对方似乎被惊到了似的一动不动,他轻笑了下,便伸手捏住了对方白玉似的耳垂,又凑得更近些,仿佛在欣赏什么珍宝:“怀瑜哥哥,你这耳朵后面有颗红痣……红梅映白雪,好看得紧。可惜你自己看不到……”

      谢乔那些轻浮的话和炽热的呼吸一起灌进耳朵,陆玦睁大了眼睛,便使了力要摆脱对方——谢乔力气大,但他刚刚不挣扎只是怕伤了对方,并不是真的被对方制住了。

      “怀瑜哥哥……”

      谢乔面上又浮出幼时那样的可怜样子,陆玦看着他那样子一怔,手上的动作便顿住了。

      谢乔嘴角浮出得逞的笑,他一手压在对方的后颈上,一使力,对方的脸便近得不能更近,近到再有一指,便能……

      “怀瑜哥哥,你的心肠怎地就这么软呢……这样可是要吃亏的……”

      说罢,谢乔便覆上了对方的唇……

      陆玦睁大了眼睛,仿佛身在诡谲的梦境和幻觉之中。谢乔的唇覆着他的,触感清晰得可怕,又如此炽热,连那酒香都是热的……他的眼眸离自己的这样近,黑沉沉的瞳孔彻底把银白的月光吞噬了,陆玦便在那双眼睛里清清楚楚看到深不见底的欲,念……

      陆玦活了二十五年,心里一向坚定而清明,他从来知道自己想做什么,要做什么。可此时,他却感觉到陌生新鲜的无措……

      “砰砰砰”

      不知是谁的心跳更快些……

      突然,他感觉什么东西撬开了自己的牙关,那是……

      陆玦的脑子里仿佛炸开了惊雷,此时他再也顾不上什么,便用了力猛地将人推开,一拳砸上了对方的右眼窝。

      “砰——”

      谢乔被砸个正着倒在地上,发出一声钝响。陆玦喘了几口气,伸出衣袖使劲擦了擦在月光下更显得嫣红的唇,转身便走。

      徐来在隔壁一听到声音,心里一凛,便赶紧起了身。连通两个房间的门被上了锁,徐来一时找不到钥匙,便赶紧出了正门往陆玦房间赶去。

      一到门口,便正好撞上陆玦,徐来便下意识道:“陆大人,我家殿下……”这是怎么了……

      一看到陆玦一阵青一阵白的面色和红得不正常的唇,便立刻吞了后面的话。

      “哼,”陆玦没好气地对对方道:“你家殿下?你家殿下在里面发疯,还不快去!”

      说完便急匆匆走了。

      徐来听完这话发了好一会儿愣,又看着陆玦的身影进了书房,甚至有些狼狈。

      ‘我的祖宗哎,这惹得都是什么事……’

      这样想着赶紧进了屋子。

      一进里屋,徐来便借着月光见自家殿下靠着床坐在地上,一只手搭在膝上,一副要人命的风流样子。

      “殿……殿下?”徐来凑近了才发现谢乔右眼眶全青了,他心里一凛连忙上前想碰碰,有些心疼地道“哎哟我的殿下,这…这…”

      谢乔喉头泄出低低两声笑,避开徐来的手,清明的眸子看着他,道:“你大惊小怪什么?这点伤又算不了什么。”

      徐来便没敢再应声,心里说这眼眶青成这样他殿下后边可怎么出门见人……

      “殿下,奴去煮个鸡蛋来,给您消消肿?”

      “不必了。”谢乔站起来,走到窗边负着手向前探了身子,去嗅那枝伸到窗边的腊梅。他又抬头看了已至西边的那轮圆月,便道:“我无事,你下去吧。只是怀瑜哥哥若日后问起来,你就说一进来便见我醉得睡着了,人事不省。”

      “奴知道了。”谢乔都这样说,徐来也只能听从吩咐。他出了屋子,贴心为谢乔带上门,看看书房方向又看看身后的门,无奈地摇了摇头,便往隔壁去了。

      ……

      第二日是个好天气,艳阳高照。谢乔在陆家的饭桌上却没见到陆玦——不用问也能猜到那人肯定一大早便往军营走了。陆夫人见着谢乔右眼一片乌青,吃了一惊,便问道:“乔儿,你,你这是怎么了?”

      陆夫人问罢连陆大人也面带关心和好奇地看过来。

      谢乔一笑,道:“伯父伯母不用担心,我昨日吃了酒,不小心撞到门框上。过几日便好了。”

      陆夫人忍不住“噗嗤”一笑,又道:“玦儿也真是,你吃了酒也不看着你些,你都撞成这样他做哥哥的今日却走得这样早,”说着她上前碰碰谢乔的眼角:“这怪让人心疼的。”

      说完便吩咐朝一个丫鬟道:“小翠,去给殿下煮个鸡蛋来。”

      “多谢伯母。”谢乔眼里是真实的暖意。

      ……

      谢乔下午便回了自己府上,一到府上便吩咐徐来收拾行装。

      徐来眉头一跳,便道:“这…殿下,您这是要到军营去找陆大人?可……可也不必……”收拾行装吧。

      他抽了抽嘴角:他家殿下难不成要住到军营?这也不合规矩啊…..

      “谁告诉你我要去军营的?”谢乔一扇子敲到对方头上,他倒想去军营,可不说那人现在见了他怕不是恨不得打他一顿,被打一顿能见到人他也认了,可根本见不到。更何况现在凌道远也在军营里,被他瞧见自己这副样子到底丢脸。

      徐来一愣,道:“那殿下要去哪里?”

      谢乔眯了眯眼,道:“苔县。”

      徐来压根儿没反应过来,眼睛睁得巨大,谢乔便从自己怀中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两封书信,放到徐来手上,指着一封道:“我走后,你便入宫把这封信交给我兄长,再过个一天——或者当天,怀瑜哥哥便会入府来问,你到时候便把剩下的一封交给他,他便自然知道要怎么做。”

      看谢乔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样子,徐来便急了,道:“我的殿下,您,您这是要做什么呀?怎地突然要去苔县——就算您要去,您也带上奴,您不能自己去呀,否则出了事可怎么办?”

      “不,”谢乔将扇子点在徐来头顶,正色道:“我必须自己去。快去收拾东西,简单点即可。”

      徐来实在拗不过谢乔,便一步三回头地去为他准备行礼。谢乔望着屋外湛蓝的天空,眼里讳莫如深。

      他也不想离开金陵,他刚惹陆玦生了气,现在就应该好好哄人才对。可是他必须去一趟苔县,去阻止一场瘟疫。上一世那场瘟疫自苔县而起,蔓延到金陵,那时尸横遍野,整个金陵仿佛人间炼狱。

      这一世,他必须去阻止它。既是人祸,就可阻止,就该阻止。

  • 作者有话要说:  5月8日,加个预收文案,请小天使们帮忙点个收藏吧~比心
    《神的人鱼驯养手记》
    神说:你是我的故乡。
    文案一:
    陆瑟从长眠中醒来,成为一个除了自己名字以外什么都不记得的失忆青年,突然冒出来的二大爷送了他一家红烧肉店,红烧肉店开在一条铺满紫色贝壳的街上。
    来到街上的第一个夜晚过后,陆瑟在家门口发现两块玉璧和一只小花妖;
    来到街上的第二个夜晚过后,陆瑟在家门口发现一捧稻米和一群小猫妖;
    精怪们开开心心说要祭祀这片土地上的神明大人,
    陆瑟:?
    ......
    来到街上的第n个夜晚过后,陆瑟在家门口发现一条鱼——一条人鱼——
    人鱼慢慢从装满水的银桶里探出头,黑发金瞳恍若天人,他扒着桶边朝陆瑟天真一笑,露出一嘴雪白的尖牙。
    “咕嘟咕嘟”,锅子冒着热气和香气。
    人鱼眨眨那双太阳似的眸子:“我想吃红烧肉,和你。”
    “扑通”,流光溢彩的银色鱼尾甩出一小串活泼的水花。
    陆瑟呆呆地盯着人鱼金色的瞳仁,喉头动了动:他恋爱了……
    后来他打听到,小人鱼在他隔壁卖裙带菜,生意差得不行,陆瑟心疼地叹口气暗暗下定决心:他一定要努力赚钱养他的小可爱
    整条街的主人人鱼君笑眯眯露出尖牙:嗯嗯,一定乖乖给瑟瑟养,瑟瑟也要乖乖给我吃
    文案二:
    季浮是世界上唯一一条人鱼,人鱼生性凶残,嗜阴冷深暗,有尖牙利爪和把猎物拖进深渊独占撕碎的习性和力量,见到陆瑟的第一眼,季浮隐藏在内心深处的兽性便蠢蠢欲动地叫嚣着——从世界手里夺走他,独占他,藏起他——
    黑发的青年在微风和阳光里朝他露出微笑,
    于是,人鱼情不自禁地藏起尖牙收起利爪,把更多的微风阳光小心翼翼捧给他。
    “我嫉妒你爱着的世界,可我不想你难过,所以我把世界捧给你。”

    小剧场(?):
    人鱼:他是个弱不禁风的小可怜
    神明:他是个柔弱无助的小可爱
    人鱼/神明大人:没有我他就会被全世界欺负.(异口同声.jpg)
    反派:退避三舍.jpg
    说明:
    1、人鱼季浮(攻)X陆瑟(受),人鱼可以变成人身,大部分时间不是幼崽形态,受不是人类,架空的现代
    2、很多山海经元素和妖怪元素,也有很多作者私设
    3、攻和受都是大佬,开篇就是满级号,但互相认为对方是需要保护的小可怜儿
    4、从始至终攻受都只在意对方,如果出现白月光元素,那白月光也一定是对方

    一个新副本开始啦~
    希望大家看得开心~感谢在2019-12-15 20:29:15~2019-12-16 20:17:0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然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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