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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般配 ...

  •   沈问歌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也能像是之前戏本子里说的那样,在书案前为自己的丈夫磨墨。

      书房内,她看着在挺直脊背坐在案前练字的祁衍,只觉得心情舒畅,这是他上辈子想也不敢想的场景。

      虽然这事达成的并不愉快,但好歹是实现了。

      自从那日,祁衍被下人锁在前厅后,整个人有了很大的改观。他开始在家小住,没有离开的意思。对此沈问歌自是很满意。她的计划总算是向前迈了一步。

      不过,祁衍如果能呆的住的话,也辜负了他这个声名远播的浪荡子。

      昨日的祁衍白日里还在书房读书,晚上就已经准备偷摸的溜出去。

      不过他没想到的是,沈问歌先知一般,堵住了他的去路。

      她肩上扛着早就准备好的棍子,一个人守在府内的后门处,眼神如墨,定定的看着他。

      “今天只要有我,你就出不去这个门。”她说,“你也知道,我这个人说到做到的。父亲回朝之前,你这个门,根本别想踏出去。”

      这话说的猖狂,但沈问歌知道,祁衍要论打架,这京中还能有谁能是他的对手?更何况她还是个手无寸铁的弱女子。

      看来,祁衍显然早就将成亲那日被人压在床上,匕首横在脖子上的场景抛却脑后。

      这个时候还敢挑衅。

      祁衍眉目轻佻,只是勾了勾手指头,说:“今日我让你三招,你若是能碰到我,我就听从你的话。每日读书写字怎么样?”

      “哼。”沈问歌对着场面习以为常,直接扔了棍子,“那我都用不着家伙。”

      两个人站在那里,眼神碰撞几乎都能擦出火花。

      沈问歌是想揍祁衍很久了,不过现下.....

      她只是思忖一下,握紧拳头就冲了过去。

      她自是知道这花拳绣腿不能动他分毫。

      祁衍有心戏弄她,等到沈问歌快要碰上他的时候,他才迅速的挪动脚步,躲开这一下。

      没想到,沈问歌牟足了力气打他这一下,一下避闪不及,竟是直接扑在了地上。

      这一下摔得狠了,沈问歌再抬头时,泪水溢满了眼眶,水汪汪的,连秀气的鼻头跟着红起来。

      最后竟是忍不住大哭起来。

      祁衍还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看着哭得不成样子的沈问歌,终是不忍心蹲下身,去看她。

      没想到,这一下正中沈问歌下怀。

      转瞬间,他被推倒在地上,一把熟悉的短刃,熟悉的横在他的脖子上。

      “兵不厌诈。”光从沈问歌的背后打下来,她的短刃未出鞘,但胜局已定。

      “听我的。”她说。

      祁衍现在居然能听进去她的话了,也可能只是单纯的害怕祁老将军回来整治他。

      不过那有什么关系,祁衍现在还坐在这里,就是最大的恩赐了。

      她不由得弯唇,浅浅笑起来。

      “在想什么?”祁衍撂下笔,抬头看见的就是沈问歌正在出神,还笑了起来。

      “没什么。”沈问歌恢复神色,放下手中的东西去看祁衍写的东西,这一眼,不要紧。

      她只感觉自己看完这一眼终于明白为什么有的夫子会被气的胡子都要翘起来。

      “祁!衍!”沈问歌拿过那张宣纸仔细端详,咬着牙平息着自己的怒气道:“我让你抄兵谱,你居然在这儿画小鸡啄米图?”

      淡薄的宣纸上,简单勾勒着几只小鸡,地上星点的米粒。

      “写字,没意思。我画的,才是真的好。”祁衍靠在椅背上,似乎画这破画消磨了他很多力气,他又重新拿起笔,“要不我再画一幅?”

      “......”沈问歌一句话没说。

      在书房里看什么能顺手抄起来能当个训诫的东西。

      在外面的锦书听见里面的动静,觉得不妙,刚想退后两步,没想到和她一同守在外面的王管家也注意到了屋内的事情发展不对,顺手把书房的门关上了。

      还用锁虚掩一下。

      看着锦书的表情,王管家只留下一句:“浪子回头,金不换呐。”

      说罢,扬长而去。

      锦书听着里面的动静,感觉这么一看,姑爷也是挺可怜的。

      ·

      嘴角还带着些微青紫的萧思坐在茶馆里,身旁围着的是几个狐朋狗友,其中不乏权贵之子。

      这已经是恢复好些日子的状态了,还记得那天被祁衍在望月楼打了以后,他几乎根本没办法出来见人。祁衍这人招招往他的脸上招呼,恨不得让见他的每一个人都知道他挨了打。

      十足的贱气。

      还记得那天他不仅是自己,还带了个帮手,给他递东西。

      他们两个的梁子打很早之前就结下过,只不过这次搬到明面上来而已。

      看来是祁衍早就有所预谋过。

      他那个严苛的丞相爹,要是知道这件事由青楼而起,萧思就是哑巴吃黄莲,也有苦说不出。

      这口气,他迟早都是要出的。

      “想什么呢?”同桌有人提醒他。

      “没事。”萧思回过神道。

      “那我们还有事,就先走了。”看萧思兴致不高的样子,几个朋友也觉得无趣。

      “好。”萧思站起身,想送几人一程。这里环境清幽,地方不大,平日里聊些私密的东西,可以上二楼的隔间。这里只有一个楼梯。

      萧思正好迎面遇上一个人,那人低着头,作男子的打扮,却是比寻常男子娇小了些。

      不是熟人,却意外的眼熟,以至于萧思盯着她进了二楼的隔间。

      沈问歌看着隔间处的双折屏风被小厮关上,沈问歌才敢大口喘气。

      她怎么会知道冤家路窄,来个茶馆等着裕阳的时候,都能正好碰见丞相家的那位!

      沈问歌不敢拿捏那日混乱中,他究竟有没有看见她的脸,不过还是躲着为妙,她低着头一路上来,应该不会引起他的侧目。

      不过小厮在关门时,沈问歌抬头看那一眼,看到的是萧思那张嘴角还带着些微青紫的脸。

      他似乎有意无意向里望了一眼。

      沈问歌摸着自己袖子里的短刃,直到自己三脚猫的拳脚功夫也就只能骗骗祁衍,换作其他人,她怕是连渣都不剩了。

      早知道如此,今日带祁衍出门就好了。

      祁老将军大概是路上有些耽搁,回朝日子向后拖了拖。

      在管教祁衍两天以后,沈问歌深深感觉她和祁衍两个人如此彼此消耗,还不如干净利落脆的打一架。

      沈问歌决定给祁衍放天假,主要也是想放过自己。

      祁衍一早便不见了踪影,沈问歌也乐得自在。

      没想到,这快乐,没有维持一天。

      现在决计不能贸然的出门。万一萧思认出她,就堵在门口,她真的是跑也跑不掉。

      好在萧思没有破门而入。

      她千等万等,等来的是裕阳。

      但是这一颗心惶恐不安,她总是感觉萧思那一眼,绝对认出了她。

      裕阳今日也是一身男子衣袍,暗黑的底色,衣袖上还有流云纹路点缀。妆容遮掩了些脸上的贵气,显得有些灰头土脸的。

      一开口,犹如黄鹂似的声音清脆动听。

      俩人坐下叙起旧。

      沈问歌神色不动,若无其事的喝着茶,但也知此地不宜久留:“我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

      “去哪儿?”裕阳不知沈问歌的想法,兴致突然被调起。

      “跟我走就好。”沈问歌笑笑。

      同裕阳出门时,沈问歌只觉得如芒在背,一道眼神已经盯上了她。

      不肖回头去看是谁,她已然明了,对方将他认了出来。

      那日给祁衍递东西的时候,或许就该料到这一天。

      沈问歌深吸一口气,说:“我们走吧。”

      ·

      沈家的铺子,遍地开花,唯独离着这烟花之地,远的不能再远。沈问歌一个咬牙,带着裕阳拿着腰牌进了望月楼。

      望月楼此刻还未开业,里面的姑娘们都惊讶的看着闯进来的不速之客。

      好在跟在身后的人总算是消失了。

      裕阳也察觉到不对,在老鸨将他们安排妥善后,裕阳看着周遭的环境,才低声问:“这是怎么回事?”

      “有点小麻烦。”她前因后果向裕阳粗略的描述一遍,不过将萧思的身份隐去。

      “不如下次我去宫里陪你。”沈问歌十分抱歉,毕竟裕阳好不容易出来一次。

      “无事,”裕阳摇摇头,她此次出来也不是为了出宫玩。

      在彻底打量好周遭的环境之后,裕阳也算是见识了望月楼。

      她将注意力转移回沈问歌身上,问:“祁衍没有他们想象的那般不堪。”

      “祁将军家的那位公子决计不会错的。”裕阳恳切道,“我还记得儿时,在宴上看到他,父皇还夸过他将来定然是第二个祁将军,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你说的是不是祁景?”沈问歌疑惑。

      若是有人同她讲祁衍打小不是这副样子,她自然是不信的。可是话从裕阳嘴里说出来,她不得不去信。

      “自然不是!当然是祁衍。”裕阳惊讶,“那时候,他在殿前还为宴饮助兴比武,把打趴下过。”

      可是祁衍销声匿迹一阵,再听闻时,只是说祁家那棵好苗子毁了。

      她对这事并不是很了解,但她总觉得祁衍不应该像是现在这样。

      人们更愿意去相信的,当然是祁衍自小就是个扶不起的纨绔。

      如果是这样的话,祁衍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沈问歌不用脑子想,两个人自动浮现在眼前。

      赵氏和祁景。

      同他们两个撇不开关系。

      她来不及细想,思路就被裕阳打断。

      裕阳接过宫人手中的匣子,打开来,一小株雪莲安静的躺在盒子当中。

      “这是太后前些日子赏我的珍贵药材,我也用不到,所以带出来给你,请你转交给沈昀。”之前见面,沈问歌曾提过,没想到就被裕阳记在心上。

      她说这话的时候,一抹红晕闪过。

      沈问歌还沉浸在祁衍的往事中,根本未曾注意。

      裕阳看着沈问歌若有所思的表情,自知这趟出宫,根本不是来找她的,平日里大咧咧的性子反而不好意思起来。

      还记得沈问歌在陪她伴读的时候,她贪玩没背过太傅留的作业,不记得什么名字,只记得一篇晦涩难懂的文章。

      对于那些,她根本没什么兴趣。

      挨罚时,夫子问她为什么没有背过,她吱唔着不肯说。

      当太傅举起戒尺的时候,沈问歌对太傅耳语了些什么,她才免除了责罚。

      然而沈问歌却挨了几戒尺的打。

      后来,她追着沈问歌问她到底说了什么。

      “你是最受陛下宠爱的裕阳啊。”那时沈问歌还未长开,但是已经有美人坯子的模样,在一群乳臭未干的小孩子里显得很是特别。

      沈问歌看着裕阳的眼睛说:“就是这个原因。”

      从那一刻,裕阳觉得沈问歌一定是个能成大事的人。

      她看人的眼神,连她的父皇也说很准。

      祁衍也是。

      当全京城的人都觉得祁衍同沈问歌不配的时候,她在心中却隐隐觉得,这两个人,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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