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亦生欢浊意流年》琼川

55、55出战

　　55出战

　　厅内，长皇子与三皇子位列两侧，看来已经来了有一段时间了。囡女扶着出爻进了去，宫人赶忙搬来一把椅子，出爻一下子窝了进去，看那副样子，是比在车里要严重了些。她对三皇子和长皇子施了礼。宫内的礼节繁缛，不像在怜伶阁自由些，有些动作都要做到位，她见识过其他奴婢行礼的样子，也有样学样，终归还是差些意思。这半吊子的行礼让三皇子皱了皱眉，不禁多瞧她两眼。

　　“小叔刚醒，正赶上侄儿伤病，一直没机会去探望，哪日一定补上。”长皇子道，对出爻格外殷勤，指使一旁的宫人道：“小叔爱喝御林梅，快去冲一壶过来。”宫人领命下去。

　　一直不动声色的三皇子道：“小叔睡着的这三年，侄儿经常探望，也是担忧备至，但也坚信小叔早晚醒来，一直备着蒸舍丹，这是小侄在高岭寻了小半年所得，对心血补益良多。”一旁的侍从马上拿出一个盒子，递给了囡女，囡女把盒子给了陈凝王，陈凝王缓缓打开盒子，瞧了瞧，点点头，又递给了囡女，道：“小王谢过侄儿厚意。”一举手一投足，皆是王该有的风范，真真尊贵。

　　三皇子与长皇子第一回合便立见高下。

　　众帛盯着那盒，神色微变，正好宫人送来茶水，他亲自接过，亲手为陈凝王奉上：“小叔喜欢御林梅，侄儿一直铭记。”

　　陈凝王起身去接：“小王惶恐了。”

　　“你那混不吝的师父呢？”长皇子瞥了一眼囡女问。

　　“她四海为家，一个地方呆不久的。”

　　“她那性子，也圈不住。”长皇子道，话语间有些失望。

　　这话让出爻默默的瞧了一眼囡女。

　　三皇子站在一旁，搓着珠子，也不看陈凝王也不看长皇子。她是第一次近距离的见到三皇子，这人个子不高，面相端正，眼眶下自带一股阴鸷气，不像国主那么器宇轩昂也不像国后那般大气。和相貌堂堂的长皇子比起来，不讨国主欢心，也是应该的。

　　这时，国主走了进来。他瞧了一眼囡女道：“有你这丫头在陈凝王身旁，我可以放宽心些。”

　　囡女赶紧跪了下来，想必是她那第一针，博得了国主的不少好感，除了出爻和师父，幸好无人知她那时的忐忑。

　　国主走到陈凝王身边，拍了拍幺弟的肩膀：“你这身子如此虚弱，我还叫你入宫，也是无奈为之。”

　　陈凝王听了这话，赶紧答道：“不碍事的，商议国事，小王自当尽心竭力。”说完又咳了两下。

　　“唉——如果不是问周将军料理母亲丧事不便出来任职，如果不是潜里将军大病未愈，我也不会如此为难。”

　　看来，这边还没选出可以出战的将军。鲛人生性狡诈、狠毒，一般人都不敢照亮，就算是强大如比昆国，出了海，也只敢绕着他们的国土走。问周和潜里，一个是三皇子这边的，一个是长皇子这边的，看来这次国主叫他们三人过来，都是有理可据的。

　　这话一出，三皇子和长皇子都沉默着，两位将军都掌握着兵权，一旦有了什么闪失，意味着他俩的兵力就要减少，这种损兵折将还削弱实力的事，谁都不愿意干。

　　听完这话，出爻咳得更烈，后背咳得让椅子都跟着震动了，囡女拿出手帕捂在出爻嘴边，他一张口，她把帕子一收，佯装不经意的亮出里面鲜红的血迹让在场的人看看。

　　瞥见血渍，三人更是无话，国主面色凝重不少。

　　突然长皇子众帛跪了下来：“父王，儿臣愿意前往！原本儿臣身有伤病，不能上战场为自己一雪前耻，现在儿臣痊愈，自是应为父王排忧解难！”

　　囡女看他，瞧他说得义正言辞，铮铮铁骨的，倒也是不信。那日师父为他解巫，国主他们来探望，他们闹得地动山摇，这人竟一直熟睡，想想都不合常理。那时她对诫兰国的形势并不了解，现在想来，应是他怕醒的太早，父王让他再去抵抗鲛人。也是费尽心机。

　　可是现在他竟自己站出来，她猜应该没那么简单。

　　国主瞧着他，面色没有缓解，反而愈甚。

　　不出所料，众帛继续道：“父王，孩儿这回有了经验，出战应带懂些巫术的人在身边，现在薇拉医生不在国内，人也不见踪影——”正说着，目光看向了囡女。

　　出爻和囡女同时意识到不好。

　　“薇拉身边的这位小助理，又聪明又有些能力，不如我带在身边，以防万一——”囡女马上明白，这是东裕向众帛通报了自己和陈凝王的关系，否则这个激将法实行不得。

　　陈凝王一听要带囡女去迎战鲛人，哪能坐得住？嗖得起身，连咳带喘道：“众帛不可！你刚被鲛人袭击，伤病刚愈，怎能经历颠簸劳苦！小王身子虽弱，但是乘船指挥是没有问题的！”

　　囡女想拦住他，没想到出爻他竟如此沉不住气，也不做些考量再发言。

　　国主的眉头这才稍稍松了些，他余光瞟了一下三皇子。又在囡女和陈凝王之间反复一个来回，也不说话，背着手来回踱着步。

　　三皇子屈向，囡女总共见过不超两回，也不熟悉，但能感到他快要灌满的城府。他这边看看父亲，那边瞧瞧哥哥，从面相上看他的年龄应比众帛还要大很多的，实际上他比众帛小了三岁。

　　突然殿外嘈杂，一会功夫，一个火红的身影疾步入内，正是颜乔公主，她一入厅内就跪了下来：“父王！孩儿愿意领命前往抵抗鲛人！”

　　在场所有人都大吃一惊，除了屈向以外，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亲妹妹，又看了看父亲。国主哪能想到竟是自己最宝贝的女儿出头，他的本意肯定不在于此，可是现在所有人都在场，他也不好说什么，拳头握得紧紧的，恨恨的瞪了一眼屈向，在看向自己女儿时，目光放柔了些道：“你这丫头，出什么风头？！”

　　“女儿五岁习武，八岁习得兵书，不比哥哥们差，怎不能为国出战？！难道父王嫌弃我女儿身不能成事吗？”颜乔公主抬起头，她英气逼人，真真是不输男子的！

　　话已至此，多说无益。国主深知，虽然结果不是他想要的，但也不算全输，一半一半吧，于是他朝囡女看去一眼。

　　囡女马上领会，也跪到公主身边：“小人愿与公主一同前往！为她驱邪避祸！”

　　出爻现在就算有一万个不愿意，但也是无力阻止了，只能在一旁红了眼。

　　“既然你有心为国解难，而且身边也有人相助，那就随你，我给你调拨五万人马，三十日后启程吧！”

　　“是！儿臣领旨！”

　　囡女与公主一同起身，见到颜乔朝自己笑了笑。她不敢去看出爻的脸色，怕太过难看，自己会一时心焦，这时长皇子向她投来目光，眼中尽是得意。她只能心中叹息，如果不让出爻卷入其中，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她自己深陷。

　　雨大了，总要有人遮着，她不做伞，淋雨的人便是出爻，她不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