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夫人》神秘花瓶

19、病重将死

　　云华摘取着头上的发饰，没好气地又推了一下白珩，白珩朝她温柔笑笑，睫毛扑闪几下，忽然瞥见枕头下的匕首柄。

　　“华儿，你什么时候拿的我的匕首？”

　　云华没好气地拿出那把匕首放到白珩胸口，“你的匕首，还给你？”

　　“麻烦华儿照原样给我放回去吧，”白珩挑眉看向云华，然后又看向匕首，看着看着匕首，他忽然就笑了出来，“这匕首我可是藏在内衣里面的，华儿拿了它，是不是说明华儿刚刚趁我昏迷的时候居然偷偷摸了我？”

　　云华恶狠狠地就横了他一眼，没有答话，白珩却不依不饶起来，“华儿，你可要对我负责，可没有别的女人这样摸过我。”

　　云华实在怕了他纠缠此事，吵个不停，当机立断得开口道。

　　“刚刚你昏迷的时候，窗口处传来异动，有人在从窗台上往里爬，我心里害怕就从你身上摸了这把匕首，吓退了来人。我当时心里怕极了，你什么都不帮我，居然还在事后揪着这件事情欺负我？”

　　白珩的笑声急促停止，凤眼微眯，流露出极为危险的光芒。

　　云华垂下头，本来是想装作难过的样子，只是白珩的话题，没想到她刚底下头，几滴晶莹的泪水就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即便是现在，想起当时情景她还是感觉很后怕，她毕竟只是一个弱女子，若是她没有早一步察觉来人的动向，提前用匕首制住他，后果恐怕是真的难以想象。

　　看到云华的眼泪，白珩脸色的危险之色，迅速就变成了心疼和无措，“华儿，是我不好，我没有保护好你。别难过了好不好。”

　　云华没有说话，而是直接起身背对着白珩而坐。她现在心里乱的很，想不通自己为什么自己会在这个人的面前掉眼泪。

　　白珩顿时就慌了，挣扎着起身，谁料刚刚下床，心口就传来一阵痛楚，他一手倚着床边，一手捂着胸口，“华儿。”

　　“你走吧。”云华的声音淡淡的不辨喜怒。

　　白珩望着云华的背影，也不敢再说话，他将匕首放在云华枕边，然后强压下胸口翻涌的气血，飞离了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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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清晨，天空飘起了淡淡的雪花，贵女们在雪花的包围下返回了各自的家中。

　　日月如梭，光阴似箭，转眼间就到了第二年，在这段时间里，白珩始终都没有再来寻过云华，云华只当他忙，或者是玩腻了，生活继续古井无波下去。

　　纵然云华在宫中的表现，不大符合当代男子的娶妻典范，但是凭借她的家世这段时日，还是有不少人上门提亲。

　　冬日严寒，云华也不想出门，边整日窝在屋子里看书，所幸谢四郎的藏书很多，只是区区一个冬天还不够云华看完十分之一。

　　近日读到一本有关画技的书，竟然勾得云华起了对于山水画的心思。

　　“华儿若是想要画山水，我倒是有一个好去处，圣人赏了我一座山庄正巧就在砚山南麓，就让你哥哥送你过去小住一段时间吧。”

　　谢四郎直接拍板定下，谢维业当然也没有什么反对意见，云华刚刚离开，谢四郎就前去了边关驻防，谢维业则是会在娶妻后再前往边关。

　　砚山的雪景甚美，云华画的也极为痛快。

　　“如今可是开心了？”

　　云华疑惑回望。

　　“离宫后，你就一直不怎么开心的样子。”

　　“所以，你和父亲想要哄我开心？”云华垂下头，“我其实。”

　　“哥哥并不是想窥探你的心事，只是想让你知道，你的背后有父亲有哥哥，有整个谢家，不论是谁欺负了你，哥哥都会为你讨回公道。”

　　云华望向谢维业，含笑点头。

　　见云华展露笑颜，谢维业的心也轻快起来了，还有闲心和云华闲谈起来，“华儿你知道吗，咱们庄子旁边的那个庄子就是定远侯世子的，哥哥和爹爹在戎狄的时候，承蒙他相救，我们才能平安归来，我听说他生了重病，听说皇后娘娘将宫里的太医都送了的遍。”

　　云华手下的画笔一顿，一滴不合时宜地墨滴了上去。

　　谢维业没有发现，只是望着窗外的雪景，“我等下要去看望他，中午就只好留妹妹自己一人用午膳了。”

　　“我陪哥哥一起去吧。”云华放下画笔，深黑的眸子里有着让人看不清东西，“他帮了爹爹和哥哥，让我们一家人团聚，我也该谢谢他。”

　　两人来到白珩所在的山庄门外，道明了身份后就被迎了进去，穿过九曲回廊，就来到了一处雅居。

　　“公子，谢世子和谢姑娘来了。”

　　刚进入屋内，就闻到了一阵极为浓重的药味，穿过这阵药气，云华见到了正躺在床上白珩，那张素来带笑的脸上萦绕着一片死气。

　　云华心中一惊，只是短短几个月没见而已，怎么……

　　白珩掀起眼皮望向床边的云华，嘴角颤动一下，就重新闭上了眼睛。

　　之前，那双眸子在望向他时素来是浸着欢喜，可是这一次却和以往不同。云华眸光闪动几下，没有说话。

　　“白兄怎么就？”谢维业望向立在一边的小厮，小厮冲他摇摇头。

　　房门被忽然打开，一位鹤发童颜的老大夫走了进来，他把手中的药碗放到一边，狠狠瞪了一眼躺在床上的白珩，“连药都不乐意吃，自然好不了。你既然不想活，何必千里迢迢地把我寻过来，你这不是来砸我的招牌吗？”

　　“不愿意吃药？”云华的声音清冷，像是不含有任何感情。

　　谢维业也狐疑道，“瞧白兄并不像是讳疾避医的人啊？”

　　屋内没有人答话，老大夫走到床边抓起白珩的手，想要把脉，见他没有反抗，眉毛一挑，把了一会儿脉后就站起身来，目光在屋内巡视一周，尤其在云华身上绕了一圈，笑道。

　　“也许是嫌药太苦，”老大夫脸上一派高深莫测。

　　谢维业思量片刻，道：“叼扰了，既然府上不便，我和妹妹也该离开了。”

　　云华没有说话，但是在踏出房门的时候却忍不住身形一顿，方才快步离开。

　　老大夫嗤笑一声，“就是她？”

　　白珩眉心一跳，一口气没喘上来直接剧烈咳嗽起来。

　　“薛神医这话是什么意思，”脑袋活泛些的池塘抓住了薛神医话里的意思。

　　薛神医高深莫测地一笑，“那丫头在的时候，你心跳的频率都不一般，人也不似之前歇斯底里，怎么就这么喜欢。”

　　春草闻言，当即瞪大了眼睛，“原来是她，我这就把她给公子抓回来。”

　　“放肆，”白珩的气息短促，但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公子？”春草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眼含热泪，池塘也跟着跪在一边。

　　“滚出去。”

　　两人仍要再劝，薛神医却偷偷朝着二人使了一个眼色，二人心中不明所以，但还是跟在薛神医身后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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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自家庄子，谢维业忍不住叹了口气，拳头重重击在桌案上，“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成这个样子了呢，华儿你注意到没有，我们离开的时候，正有一位小厮领着一位绣娘进去，怕是已经开始准备了，也许就是这几天的事。”

　　云华心里咯噔一下，禁不住退后一步，谢维业见云华脸色惨白，连忙住了嘴，“是哥哥不好，说这样的话吓到华儿了。唉，我真是。”

　　“没事。”云华白着脸摇摇头，径直转身回屋，就连午膳也没有用多少。

　　晚间，云华以早点休息为由将丫鬟们赶了出去，坐在床上兀自出神，然后从箱子里取出了一件暗色衣服，悄然出了房门。

　　避过几对巡逻的护卫，云华来到院墙一边，忽然假山后冒出来一个人影，云华吓得捂住嘴。

　　“华儿，你可是要去见白珩？”

　　“哥哥怎么知道？”

　　“你人虽然回到了庄子，心却还留在那里，你当哥哥是傻子吗？这么明显的事情都看不出来？”

　　云华垂下头，不再说话，谢维业轻轻叹了口气，背对她半蹲下身子，“你若是自己去，这一路走过去，鞋袜怕是都要湿了，哥哥送你吧。”

　　“哥，”云华的眼眶红润起来。

　　“上来吧。”

　　谢维业运起轻功，不过一会功夫就到了。

　　几道人影闪过，虎视眈眈地站在二人面前，云华跳下去，取出袖口中放着的玉佩。

　　黑衣暗卫退去，云华慢慢上前，想要敲门，没想到还没有敲，大门就自己打开了。

　　谢维业带着云华走进去，池塘正在一边候着，他对云华点点头，引着她朝着内室走去，谢维业则是在屋外站定。

　　进入屋内，薛神医看了云华一眼，朝着白珩的方向努努嘴。

　　云华走到床边，原本躺在床上装死的人瞬间睁开眼睛，愣愣的看向她，什么也不说。

　　“你知道我一开始送你的那个香囊里放的是什么了，对吗？”

　　“你想我死，我如你所愿。”

　　“为什么？”云华有些理解不了，她原本以为白珩若是获知真相会恨毒了她，没想到他竟然会……

　　“不知道。”

　　白珩再次闭上眼睛，整个人身上的气息越发沉寂下来，

　　“我一开始确实想要杀你，但现在、”云华抿抿唇，鼓起勇气掀开白珩的被子，握住了他的一只手，白珩惊得浑身一震，眼珠滚动几下，却依然没有睁开眼睛，“是他们逼你来的对吗，我会管束好他们，不会让他们再次打搅你的。”

　　看着这只苍白瘦弱的手，云华的心里忽然很不好受，“你配合大夫好好医治好不好？”

　　白珩的眼睛瞪得溜圆，紧紧皱着眉头，望向云华，像是在思量她话里的意思。

　　“这也是他们逼你说的，”他的声音颤抖，带着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