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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七章 嫉妒是毒 ...

  •   第七章嫉妒是毒
      夜深人静时,惶惶拭病身,蓦闻敲门声,只怕非善人!
      我丢下绢帕,蹑手蹑脚来到门边,一时只恨门上没有一个猫眼,可以让我一窥究竟;谨慎地抵住门,刹那间心快跳出喉咙来,竭力平静了下,心想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方硬着头皮问:“是谁,东方教主刚刚睡下!”
      “东方教主,难道屋里躺着的不是万里独行田伯光?”一个低沉嘶哑的嗓音戏噱地问。
      “啊,阁下是谁,何不报上名来?”我这下吃惊非小。田伯光一向为正道人士不齿,只怕这下凶多吉少。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否真想救这个声名狼籍的淫贼!”那人冷笑道。
      “那是自然,不过,我丑话说到前头,如果你胆敢伤害田大哥,我花鱼一定会效法黑白无常,索命到底!”我一番思忖,才厉声道。
      “如果我要伤害他,只怕不会等到现在!”那人低叹一声,颇有些无奈。
      “那好,你进来吧——”我说着话,猛地拉开门,然后迅速缩到门后,等那人缓步进来,不由举高了板凳——如果他意欲不轨,我就砸扁他的脑袋!
      蓦的,那人一笑:“小师父,你举着板凳作甚?”
      我探出门后,只见一个瘦小干枯的中年人穿着一个宽大的袍子,背后背着一把胡琴,正似笑非笑地站在那里。
      “呵呵,却要找板凳请先生坐!”我脸上微烫,随即放下板凳,用衣袖在上面抹了几下,往里面略挪了挪,而后将身子靠在板凳后面,却不让他窥视田伯光。
      “不料小师父此时戒心这般重——我就实说了吧,那田伯光中的是九九归阴丹,也就是九九八十一个时辰后,会一命归阴!”那位先生捋了捋颌下稀疏的黄胡子说,神情甚是沉重。
      “啊?!”我不禁大吃一惊,“是谁如此歹毒,竟这般与我们作对?”
      “事情还是从小师父身上引起。”那人说着,倏忽一转,来到了田伯光床前。
      “你,你要作甚?”我见拦截不及,不禁颤声道。
      “看起来,你很关心这个淫贼呀!”他说着话,已经动手检查起来。
      “那是,我们是朋友!”我想也不想就说。
      “仅仅是朋友吗?”
      “是很好很好的朋友!”我强调道。想来,我和田伯光的相处是挺愉快的,他一点也不象是那种猥亵的、嗜色如命的人!
      “是吗,一个恒山小尼姑,和一个天下大淫贼,是很好很好的朋友?”那人的语气里充满了浓重的挖苦意味。
      “不错——原来你知道我是谁!”我勃然色变,身体一纵,已经来到他身后,提防他对田伯光不利。
      “呵呵,仪琳师侄,从你故意赶令狐师侄走那一刻,我就远远地跟着你,想来你不会见怪吧?”挥霍说笑的同时,他迅速点了田伯光的几处穴道,然后捏开他的嘴巴,喂了一颗清香的丸药下去;又揭开田伯光的衣服,审视一会,摸出一柄锋利的小刀,迅速将腐肉剜去……
      “好了!”他拍拍手,直起身来,“他暂时不会有事,但如果7日内,准确说,是6日,如果不能给圣手忘忧客解救,只怕……”他说着,忧色更重。
      “那,我到哪里才能找到圣手忘忧客?”我慌忙抓住他的衣袖问。
      “他就住在孤秀峰忘忧谷,离此也不算远,估计有八百里。”
      “啊,八百里还不算远?”
      “不过,我听说,他已经来到邻县的落月山庄,为自己的未婚妻诊病!”先生微微一笑,又道。
      “是吗,那我们立刻赶往落月山庄!”我说着,就开始收拾东西。
      “不是我们,是你,和他——老朽还有事!”
      “唉,先生,大恩不言谢,不知先生尊姓大名,还望赏下,小女子日后定当回报!”我知道蹭不上保镖了,只好请教人家的名姓。
      “老朽是谁,并不重要;我只是见田伯光舍命相救,而你也堪称奇女子,故而相救;只是,你和万里独行在一起,只怕以后劫难重重,风波无数……”他摇头叹息。
      “老前辈,多谢忠言,我和田伯光只是萍水相逢,初初相交,并不象有些人想的那样!何况,就算有人恶语中伤,小女子也只当是过耳东风,理他作甚!”我不觉傲然道,最恨那些无事生非、造谣中伤的人!我只想按自己的心意行事,如此而已。
      “既然如此,就一切多加小心!记住我的话,无论什么时候,朋友,是最完美的深交,知己,是最深切的默契!”
      “多谢前辈教诲,晚辈当时刻谨记。”我默念一番,心头一热,低头拜倒。
      “门外有车,不妨乔装行事——告辞!”说话声中,那人拔地而起,从屋顶的破洞了冲了出去。未几,凄凉幽咽的胡琴响起,缠绵悱恻,令人心碎,仔细听来,似是《潇湘夜雨》,我不禁哎哟一声,蓦然想起:
      那人,竟然是衡山的莫大先生!想必,他是赶着去参加师弟的金盆洗手仪式吧?
      没想到,他会一路尾随,特意救我们,这才真是侠之大者,以后还要多多结交才是!
      “水,水……”正凝眸暗想,忽然听到田伯光发出沙嘎得吓人的嗓音,回头一看,他竟已勉强挣起身子。
      “来了来了!”我急忙倒了一碗开水,小心翼翼地将他扶起,半圈抱着他,将水一口一口地喂他喝下去。
      “好了,谢谢你!”他喝了小半碗,就停住,“你,怎么这么憔悴?快去睡吧,熬夜了……就,不好看了,快去快去!”
      我见他面如金纸,嘴唇焦裂,全无半点潇洒神采,不禁心中暗暗难过:“都怪我,如果不是我学艺不精,缺乏对敌经验,也不会害你扔出手中单刀,累你至此……”
      “这是说哪里话?若非我以往做过荒唐事,怎会不断有仇家上门——只是没想到,今日会连累你,想来我还是……”田伯光说着话,低头黯然,似乎勾起无限伤心事。
      “好了好了,再客气下去,天就亮了——我们还是趁着夜色,赶紧上路吧!”我假装不耐烦,摆摆手说。
      “去哪里?”
      “听说落月山庄的景色不错,我们去看看!”
      “落月山庄,那里可有一只母老虎,还有一条黑蟒蛇……”田伯光一听,不禁苦笑。
      “怕什么,就当去逛动物园吧!”我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算了,没有必要为了我去冒险,你还是回去找你的师父吧!”田伯光慢慢躺回去,疲倦地闭上眼说。
      “嘿,我既然偷偷溜了出来,就不想再回去当什么小尼姑……光是天天吃素,想想就怕!”我吐吐舌头道。
      “你留下,莫非想我……□□你?”田伯光忽而露出一个猥亵的笑,随手捏了捏我的脸。
      “你,你以为装流氓,我就会抛开你不顾吗?”我揪住他的衣领,强忍住那一丝羞忿道。
      “流氓,那是什么东西?”他顿时很茫然。
      “就是你这种东西!”我点点他的鼻子,“好了,我已经收拾好东西,还给你带了两坛好酒——来,我抱你上车去!”说着话,找了一条薄薄棉被包住他,一使力抱住他,“哎哟,不……”他刚要反对,头一歪晕了过去,想来,是不小心碰住了他腿上的伤口。
      “晕过去也好,省得在那里婆婆妈妈!”我拍拍他的头,费力的将他搬到门外,果然看见一辆马车,“好了,上去吧!”我连抱带拉地将他弄到车上,又回头去拿包裹和酒。
      等我回过头,掀开车帘一看,才发现:车上空空如也,只剩一条棉被;我提灯一看,只见上面用黑血写着几个大字:西郊,乱坟岗。
      我心头一震:不好,田伯光有性命之忧!
      想到这里,我不顾一切,将马从马车上解下来,跳上马就跑:“驾,驾……”一路往西,没命地赶——还好我前两天跟着田伯光骑过马,一时情急,全忘了慌张,那马竟乖乖听命,跑得十分的欢。——不欢能行吗,我马鞭都快抽断了!
      出了城门,又一路朝西,行了10多里,天渐渐亮了,前面出现一片乱坟岗,绵延数里。到得近前,才发现,坟地里四处弥漫着蓝色的浓雾,入鼻十分呛人——我随手撕掉衣袖敷在脸上,打马冲了进去。
      眼前不远处是一座巨坟,旁边还有一棵大槐树,我拨转马头,朝那里缓缓行去……
      来到树下,却不见人,正在纳闷,忽听一身冷笑:“贱婢,你的情郎在此,还不快抱了去!”我正恍然四顾,蓦的头顶黑影砸下,我正要举剑,蓦地硬生生止住,“花痴,是你?”再看田伯光,四肢心口,两肋,各插了一把刀子——足足七把,流出的血都是黑的,散发出一股股难闻的恶臭……
      我顿时怒发冲冠——不对,我没有头发,那就怒不可遏,肝胆俱裂:“是谁,是谁竟下此毒手,有种你出来——姑奶奶今天不好好教训教训你,誓不为人!”
      “哼,好个贱人,死到临头,居然还大言不惭——你看看我是谁!”话音刚落,一个白色身影从巨大的墓碑后闪了出来,身法奇快,举起利爪,恶狠狠抓向我的喉咙……
      “切,原来是个阴魂不散的鬼——想抓我,没门儿!”我疾忙闪过,抽出青霜宝剑,照准她的脑袋就砍——“劈脑袋!”
      女鬼急忙护住自己带面纱的斗笠,缩头躲过;我将剑一横,对准她耳朵就刺,嘴里喊着,“掏耳朵!”
      “娘呀,这都是什么招儿?”女鬼慌忙又躲。
      “都是杀鬼的妙招——再看我这一招:小鬼毁容!”剑尖急转,竟是要划花她的脸……
      “不要!”女子大惊,我冷笑一声,剑尖上挑,将她的斗笠挑落,扑的一声丢到远处……
      “哎哟!”女子大惊,竟护着头蹲到地上,“羞杀我也!”原来,她竟是个光头。
      “哎哟,你这发型还不错,在哪里做的?”我忍不住开玩笑。
      “可恶!”一声厉斥,背后有爪风袭来,我躲避不及,只觉头皮一凉,发套已经被人抓了去——“嘿嘿,老夫所料不差,果然是个尼姑!”
      “你,你这贼尼,自己是贼秃也就罢了,干吗偷姑娘我的头发?姑娘我今天跟你拼了!”余大小姐先是一呆,继而跳起来,举剑就刺——
      “纯儿,且住!”老者出声拦阻,我只觉身上一麻,已然被点了穴道。
      “好个老匹夫,真卑鄙!”我不禁破口大骂。
      “是吗,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若非你们欺侮我青城派在先,又剃去我爱女一头青丝,我也不会百忙之中,抽空来教训你们这两个狗男女!”青衣矮老头背着手,冷冷地道。
      “你,你才是卑鄙无耻下流的老狗……”
      “信不信,如果我割了你的舌头,再想法把你送回恒山,你这一辈子就完了?”余沧海目光如刀,冷森森道。
      “哼~~~”我立即闭嘴,不与妄者做无知之争。
      “贱人,以为自己生得几分姿色,就不顾清规戒律,出来勾引男人;居然连天下第一淫贼也跟,真是恬不知耻!”余某纯蓦的冲过来,上来就给我几记耳光,打得我眼前金星乱冒,耳朵嗡嗡直响。
      “可惜,你这样一朵鲜花,第一淫贼连采你都懒得采——我看你干脆买块豆腐撞死算了!”我不由刻薄道。
      “你……你这贱女人,就凭你这光头,你以为那田伯光会看上你,他不过是玩玩你罢了!”余某纯面如火焚,顿足道。
      “敢情是你看上天下第一淫贼了,莫怪你醋意大发,只可惜你除了一头长发,连一点女人味也没有;我劝你还是出家当姑子算了,说不定哪一天会迷住个和尚哥哥!”我若有所悟,忍不住信口开河。
      “住口,你这个臭尼姑,丑八怪,今天姑奶奶非宰了你不可!”她脸一阵红,一阵白,又一阵青,终于忍不住抡起长剑,对准我就砍……
      “住手,她,是在胡说!”一直被吊的田伯光竟然蓦地勉力抬头,声音极其微弱地道,望着余某纯,赫然是种痴痴的眼神,“其实,在我眼里,你是最美的……女人!”
      余某纯不禁浑身一震,难以置信地望着田伯光,目光里流露出某种惊喜:“你,你说的,可是当真?”
      “纯儿,休听那淫贼花言巧语——还不快一剑把他杀了?”余沧海连忙喝道。
      “爹~~~我只想知道,纯儿是不是最美的女人……你快些再说一次,我是不是最美的?”
      “是,不管你有没有头发,你都比那个小尼姑美上十万八千倍!”田伯光深情款款地望着他道。
      “好,那你为何先前只看她,一点也不看我?”余某纯说着,竟呼的打他一记耳光,“还有,我抱你到这里的时候,你嘴里一直喊着的小笨鱼是谁;如果不是你喊她七次,我也不会□□七刀——是不是她?快说!”说着,又是一记耳光。
      “傻瓜,小笨鱼,就是你呀!”田伯光叹息着,竟一把抓牢她的肩膀。
      “你说的是真的,不骗我?”某纯傻傻地问。
      “纯儿,快过来!”余沧海急得大叫。
      “嘿嘿,余……沧海,如果你敢动小尼姑一根汗毛,我就……掐死你女儿!”冷笑声中,田伯光掐住了某纯的脖子。“呵呵,好软的脖子……我喜欢!”说着,用嘴在上面亲了一下。
      “田伯光,你想怎么样?”余沧海二话不说,也把宝剑架到了我的脖子上。
      “很简单,放她走!一个时辰后,我自然……会放了……令嫒!”田伯光的脸越来越红,手却老虎钳子一般掐紧了某纯的脖子,某纯已经禁不住咳嗽起来。
      “不行!”我急忙大声反对。
      “你,如果不想连累我,就……快走!”他目光很深、很忧伤地望着我,“快走!”
      “好,我放她走,谅你也不敢耍什么花样!”余沧海冷笑一声,把我猛地推了出去。
      “好,田伯光,我会为你报仇的!”我跺一跺脚,回头不忍地看他一眼,转身就没命地跑,直到,我跑到一处梨花林,再也跑不动,一屁股坐在地上,眼前恍惚又出现田伯光满身是刀的身影……眼泪,慢慢地流了出来;涌进嘴里,很凉,很涩。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七章 嫉妒是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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