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金鳞台 ...
-
这三个月来，几乎每天她都活得有些“昼夜颠倒”。因为她发现，婚后晚上的蓝忘机，不是自己以前认识的蓝忘机。
以前的蓝忘机谦谦君子，即使与自己同处一室也要避嫌；而现在，晚上的蓝忘机的眼睛像火一样烤着她，恨不得将她揉进去。最可怖的是，蓝家人看着瘦弱不堪，但那体力真的恐怖到了极致。有好多次她自己都已经昏过去了，都不清楚何时结束的。
对此，一次云雨结束之后，顾子卿喘着粗气，无力地倒在了枕头上，让蓝忘机给她揉揉发酸的腰，问道：“好二哥哥，这事，以后能不能缓缓？”可是，婚后几乎什么事都顺从他的蓝忘机在此事之上绝对不让步：“不可以。”
嗯，又是失败的一晚。
好在不是每晚都十分疯狂，毕竟蓝家人都是卯时起的。
可幸的是，新婚后一月休沐结束，蓝曦臣便带着顾子卿去看了这姑苏蓝氏特意为她辟出的一间药房，由蓝启仁老先生特地取名“藥室”。如此直白而简单，不似蓝氏作风。不过，这药房的一切装备都很完善，因着这岐黄之术是时间越久越吃香，在接手了这间药房一月后，她壮着胆子向蓝启仁提出去藏书阁以及禁室看看蓝家的岐黄之术的藏书，蓝启仁居然答应了。
最最最重要的一点是，蓝忘机开始授予她姑苏蓝氏家传剑法。理由是：身子弱，防身必备。
从此，顾子卿的每日的生活几乎就是三点一线：药房——后山——静室。除非族里有重要的事，她一般不会去打扰别人。这样的生活虽然看似枯燥，但是谁又能知道当自己剑法每日进步一点点的时候，蓝忘机时不时的小赞许有多么甜；谁又能知道当新的药方研制出来，或者当发现能够改良“补灵丹”这样的药物，让服用者不再受身体折磨之扰的时候的兴奋；谁又能知道每晚静室里……
静室里的事还是不提了的好。
蓝忘机依旧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不过是发冠加高了些。但是顾子卿站在他身边，或是被他拥在怀里的时候，总是会觉得自家丈夫这张脸无比温柔。
尽管她想一心一意的炼药，但是有些俗事还是不可避免的，比如现在的她在金鳞台的下方，怀里揣着前天从金鳞台寄来的喜帖：兰陵金氏金子轩公子与云梦江氏江厌离小姐大喜。
看着这高高的金鳞台，还有表面上喜庆无比，实则心里不知道想着什么的“仙门百家”，她不禁有些为江厌离婚后担心，若是在金家生活不好，该怎么办？
“姑苏蓝氏宗主、含光君及其夫人陌莲君，携蓝氏弟子上殿贺礼！”金家门生的宣告，让众人都向这门口望去。紧接着就看到了门口三位秋水玉骨的蓝氏之人。
金光善连忙迎上去：“蓝宗主，含光君，陌莲君，金某感谢三位能百忙之中抽空来我金鳞台参加小儿子轩的婚礼啊，若是有什么招待不周，还请见谅。”
三人行礼，蓝曦臣说道：“金宗主大喜，蓝氏自当奉上贺礼。阿澈。”顾子卿道：“金宗主，我姑苏蓝氏今日为金公子奉上一对玉如意，乃是兄长亲寻所得，还望金宗主笑纳。”
跟在金光善背后的金光瑶示意身后的侍女接过：“父亲，我来招待二哥他们。”
“好。你安排着，蓝宗主，金某还有要事要办，先失陪啊。”金光善说了之后便与金夫人离开了。
“二哥，含光君，阿澈，一路劳顿辛苦了，今日晚宴之后便留下来吧？”金光瑶说道。
蓝曦臣觉着金光瑶的提议不错，但是，他看了一眼顾子卿和蓝忘机一眼。金光善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说道：“长嫂那边派人过来传话，说想念阿澈，希望明日能在这金鳞台见一面。”
顾子卿心下了然：“有劳三哥了。”既是离姐姐所说，那就只能从命了。
金家的婚礼，两个字形容：奢华。不仅仅是载歌载舞，就连离姐姐身上的嫁衣都是拖地几尺，更不要提那头顶上的金凤冠，还有这宴请的宾客，桌上的宴席，一道菜就是一个普通仙门将近半年的收入。顾子卿一口下去，味同嚼蜡，只觉得吃下去的都是银两。自从嫁入云深不知处后，这云深不知处的苦汤她也渐渐从不喜到接受了，只是……这金家的饭菜，着实不怎么合她的胃口。
蓝忘机见她放下银筷：“怎么了？”
顾子卿眉头紧皱：“虽是山珍海味，但是不知怎的，味同嚼蜡，食之无味。”蓝忘机亦是不喜奢华之人：“那便不吃了。”出于礼貌，二人一直坐到宴席散去了，这才回到厢房。
顾子卿看了看天色，准备与蓝忘机歇下时，门敲响了。顾子卿开门，是金家的一名侍女，那名侍女行礼：“蓝二夫人。”
“这么晚了，可还有事？”顾子卿问道。
那侍女端着一些糕点和清汤：“这是敛芳尊嘱咐送来的，请含光君与夫人收下。”
三哥？难道，刚刚的宴席上，都被三哥看见了：“我们收下了，替我夫妇二人谢过敛芳尊。”端了那些“夜宵”，便关了门。
蓝忘机见了这些送来的宵夜，问道：“可是金光瑶？”
顾子卿边将这些糕点移出来，边用碗为蓝忘机乘汤：“这汤我试过了。再说，既是三哥所送，放心吃吧。三哥向来都是细心的人。”这些汤和糕点都是清淡口味的，极合适蓝氏的人。
“可只送了我们？”蓝忘机问道。
“你放心吧，我刚才留了个心眼，”顾子卿递过汤，“方才侍女送汤的时候，后面也有端着糕点去往其他客房的侍从，想必是三哥安排的，方才宴席，你都没怎么吃，这点宵夜，果腹尚可。”
蓝忘机端着汤，一饮而尽，如同方才顾子卿在宴席上那样，食之无味。他心中有个念头升起，目前不知道对与错，但是……看着顾子卿吃得开心的样子，他不知道该不该说。
第二日将近午时，顾子卿在开满金星雪浪的花园里见到了已为人妻的江厌离，还有自家姐姐顾俪，以及其他仙门。这三人聚在一起，瞬间成为了其他人所谈论的焦点。论容貌，顾俪当之无愧仙门第一，顾子卿其次，江厌离中上等容姿，美人榜没有上。但是架不住这三人嫁得好：一位是清河聂氏宗主夫人；一位是姑苏蓝氏含光君夫人；另一位是兰陵金氏少宗主夫人。
这些世家的女眷，无一用羡慕嫉妒的目光看着在聊天的三位。有儿子接近成年的女眷琢磨着以后找儿媳看能不能从云梦那里选，这三位夫人都出身云梦江氏，可见云梦那儿风水好。
顾子卿感慨的看着自家姐妹，想当初，她们三人可都是穿着云梦江氏紫色校服的人，现在，一人聂氏兽头纹；一人蓝氏卷云纹；一人金氏牡丹花。原来，当初的三个姑娘，都已经为人妇了。
“原本还担心这蓝家的饭菜你吃不惯，现在看来，你过得很好。”江厌离仔仔细细的打量着新婚三个月的顾子卿，一颗心放了下来。
顾俪打趣道：“阿离，你就别担心她。现在仙门百家谁不知道含光君把她当明珠一般捧在手里，我看不仅没瘦，还圆润了起来。”
“姐姐这是在笑我胖了？”顾子卿嗔笑。
江厌离笑着摇摇头：“我想她不是那个意思，不过，你这的确看起来气色比以前好多了。”
“离姐姐，蓝湛在教我蓝氏剑法，练了也有快三个多月了，练了剑，这身子倒真的比以前好多了。”
“早就和你说要你练剑你不听，非要嫁人后才练。”顾俪道。
江厌离道：“好了好了，过得好便好。要是让阿羡看到你现在这样子，指不定有多高兴……”
一提到魏无羡这个名字，三人都罕见的沉默了。
哥……她真的想他了。不知道，这三个月，他在乱葬岗好不好：“离姐姐，你，婚前有见过哥哥吗？”
“嗯，”江厌离说，“我和阿澄去了夷陵，见了他。他，活得很好，用他自己的方式。他还打听了你的消息，知道蓝二公子把你照顾得很好后，笑了许久……”
“……”哥……
“他，还给我这没出世的孩子，起了个字，”江厌离继续说，“金家下一辈是‘如’字辈的，你们这没出世的小侄儿就叫如兰。”
顾俪道：“呦，我怎么听着像姑苏蓝氏的蓝？”
“姐姐，蓝家多好啊，兰花是花中君子，蓝家是人中君子，叫如兰多好啊。”顾子卿反驳道。
“你啊你！”顾俪戳了戳顾子卿的脑门，“才三个月，就帮你家含光君说话了。果然，嫁出去的女儿收不回来了。”
江厌离转移了话题：“那，你们呢？”
提到孩子，顾俪心里有些疙瘩：“我十五岁嫁给他，大家都说是他杀气重，让我们没了孩子福分。若是有孩子的话，那也算是上天恩赐，所以，孩子的事，我还没怎么考虑。”
顾子卿宽慰道：“姐姐，姐夫是大英雄，如果像你们这样恩爱的夫妻都不能有孩子，那么便是上天的不公了。相信我，姐姐，总会来的。”
“借你吉言喽，你呢？打算给孩子取什么字？”
“名字我打算让蓝湛想，至于字嘛，”顾子卿说道，“我倒想学离姐姐那样，去夷陵找哥哥，让哥哥取字。”
江厌离道：“可是，蓝家不会让你这么容易去的。”是啊，这是个问题，所以该怎么办呢？她真的很想哥哥，但，也不能麻烦蓝湛……
关于孩子这个事情，顾子卿一贯的想法是缘分到了，自然来。就像姐姐顾俪那样，顾子卿相信，姐姐总有一天会有一个活泼可爱的男孩儿的。至于自己……儿女双全自然是好的。尤其是蓝家，已经将近百年没有嫡系女子降生了。一个长得和蓝湛一样好看的女儿，再温柔些，想想都觉得美好。
可是，她没有想到，有些事儿，来得猝不及防，她自己甚至都没有准备好。
作者有话说
第41章 金鳞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