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Chapter 12 ...
-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阿舒伽坐在高高的王座上捂着嘴巴，鲜血从他的手指缝中溢出来溅在他白色的华丽袍子上。
“阿舒伽殿下！”端着药从侧门进来的哈里发看到咳血的阿舒伽，慌慌张张的差点把手里的药给打翻，“殿下！您得赶紧躺下休息！”
阿舒伽摆了摆手，年轻的面庞看起来很是阴郁：“哈里发，迦梨呢？”
哈里发端着托盘的手一紧，声音干涩的回答：“回殿下，迦梨......去神域了。”
阿舒伽一愣，随即皱紧了眉头：“这次的祭品出了什么问题吗？”
“是，那几个青海人稍稍有些棘手，迦梨为了避免节外生枝，想将献祭日提前到明天。”哈里发一边回答着一边端着药走到了阿舒伽身边。
阿舒伽接过哈里发递来的毛巾擦干净嘴边的血沫，又用茶水漱了口吐掉，这才端起药碗一饮而尽。
“提前到明天也好。”阿舒伽喝下一整碗苦涩的药汁，脸上的表情更阴沉了，“那头熊，养得好的话献祭十年也不是问题。难得有这么高质量的祭品，如果能确保不出问题是最好了。”
“是。”哈里发恭敬的应着，手里收拾着喝完的药碗。
“好了，你下去吧。”阿舒伽有些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让我一个人待一会。”
“是。”哈里发端着托盘退了出去。
无人的大殿中，阿舒伽独自一人坐在高高的王座上，他年轻的面庞上满是不符合年纪的深沉与冷漠，还有那么一丝不易察觉的悲哀。
“......迦梨......”
阿舒伽喃喃的念着迦梨的名字，声音仿佛叹息一般消散在空中。
***
“所以，现在该怎么做？”佩金问道，眼睛透过潜水艇的圆形玻璃窗盯着不远处的皇宫。
他们现在已经回到了须摩提，并且还趁机回了一趟停在港口的潜水艇换上了干净的衣服。可能一是因为须摩提确实人口不多，二是迦梨认为他们一个清醒的女人一个清醒的孩子再加上一个果实能力者和两个昏迷的人和一头昏迷的熊根本不可能在没有交通工具的情况下从埋骨地回到须摩提，潜水艇附近甚至连一个拿着芭蕉叶的侍卫看守都没有。不，别说看守了，根本是一个人都没有。所以他们不仅成功换了衣服，夏奇还简单的给大家煮了有助于恢复体力的食物。
六人在潜水艇中修整完毕，开始初步拟定计划。
“潜入皇宫，从高塔进入神域，然后把那些神都干翻！”兰维尔看起来兴致高昂。
安一牧羊杖敲在兰维尔头上：“小孩子不要说每天喊打喊杀。”
“说的轻松......但我们的对手可是神啊神啊！不老不死的神啊！活了至少三百岁的神啊！”夏奇看起来有些抓狂。
“但是，如果不这样做的话我们也没办法离开吧？”贝波挠着头说道。
罗沉思着，似乎想起来了什么，忽然看向兰维尔：“小鬼，祭品的选择，皇宫也会参与吗？”
安听到罗问的这个问题，明白了罗的意图。
兰维尔点点头：“嗯，皇宫也会参与的。先代王听说就是因为被抽签选中成为祭品才将王位传给了那时候还只有12岁的阿舒伽殿下的。......只不过迦梨是在五年前亲自由神钦点的祭品......”
“原来如此......”安笑了笑，冲罗点点头，“这样一来，计划实际上已经很清晰了......”
“没错。”罗也笑着看了一眼安，一点都没意外她明白自己的想法，“我们去劫持国王。”
“劫持国王！！！？？？”余下四人同时震惊脸。
“对，这样一来我们就可以和皇室合作了。”安说道。
“可是万一皇室背叛我们呢？”夏奇依旧不能认同这个计划。
罗提点道：“仔细动脑想想。首先，身为皇室并不能避免成为祭品的命运，其次，根据这个小鬼说的，本该在五年前就作为祭品献祭了的这座岛上最强的战士迦梨现在改名换姓在王宫中作为国王身边掌管祭品的女官的身份活着——国王不可能不知道这件事，那么这说明了什么？”
佩金率先明白过来，右手握拳一敲左手：“说明了皇室一直以来都憎恨着神域并且在暗中存在着反抗神域的心！”
“正是这样。”安笑道，“虽然现在皇室和我们是敌对状态，但是一旦我们能够达成一致，得到他们的帮助也总比腹背受敌要好些。”
“那我们走吧。”罗站起来，手里握着鬼哭，“去劫持国王。”
“哦！”众人大声的应道。
兰维尔看着已经行动起来了的一行人，脸上有冷汗流下来。
六人围着皇宫的外墙绕了一圈，找到了一棵围墙外面不远处的大树，然后爬上了那棵树，从枝杈那里助跑起跳，越过了皇宫外的围墙进入了皇宫内部。
几人绕过皇宫里几乎不存在的侍卫，没一会就到了宫殿里面。
“船长，国王在哪里呀？”贝波举手，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罗想了想，看向佩金和夏琪：“你们进到皇宫里之后除了我们见面的会客室以外还去了别的地方吗？”
两人同时摇了摇头：“没有。”
于是罗说道：“那我们先去会客室看一看，要是没有的话就再分头寻找。”
几人点点头，向着会客室的方向进发。
而会客室中端坐在王座之上沉思着的阿舒伽，完全不知道自己即将会被劫持的命运。
“叩叩——”
会客室的门被敲响了。
“阿舒伽殿下，请问您在吗？”
门外传来男人的声音。
阿舒伽从沉思中回过神来，看向门口，神色不愉：“是哈里发吗？我都说了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吧？”
门外，刻意压低了声音模糊的说着话的佩金和剩下几人对视一眼，佩金点点头，继续说道：“是，殿下。可是您已经一个人很久了，我有些担心您。”
阿舒伽的眼眸一眯，意识到了什么。
“是吗，已经很久了吗。”他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门口的方向，伸手从王座的下面隐蔽处抽出一把匕首藏在身后，“但是哈里发，你什么时候，有这种胆量，在我的面前以‘我’自称了呢？”
门外六人集体一僵，佩金额头上更是流下汗来。
被发现了。
罗直接推门进去，看着王座上的哈里发：“哟，国王，别来无恙啊。”
阿舒伽的脸上再也没了那种客套公式化的温柔微笑，而是毫无保留的展示着他的真实性情：“青海人，你们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事情败露之后就连假装的客套都懒得装一下了吗。”夏奇听着阿舒伽口中‘青海人’的称谓，再对比之前他一口一个‘尊贵的客人’的称呼，毫不留情的讽刺起来。
“放心，青海人。”阿舒伽没有理会夏奇的嘲讽，“你们是我们须摩提的大恩人，我们须摩提会永远记得你们的献祭的。”
夏奇气得立刻就要上前去，被佩金伸手给拦了下来。
“那么你也放心好了。”罗说道，“我们也会记得你的牺牲的。”
“ROOM——”
随着罗发动果实能力，三件事同时发生了——
罗伸手将阿舒伽制在手里，阿舒伽藏在身后的匕首猛的刺向罗的腹部，安在瞳孔猛缩之中的惊叫。
“罗——！匕首——”
但罗毕竟是从各种各样的死斗中活下来的战士，反应力不是几乎没有受过训练，纯粹只是一介普通人的阿舒伽能比的，他几乎是在an出声的同时就反应了过来，直接拔刀，砍断了阿舒伽拿着匕首的那只手臂——
阿舒伽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被斩断的手臂飘浮在空中，既没有鲜血也没有疼痛，甚至连神经感知都还依旧连在一起的样子，大脑对于现在他所处的情况的认知产生了一刹那的空白。
佩金夏奇和贝波看到有人在自己眼前攻击自己的船长，三人几乎集体暴起。罗用眼神拦住他们，然后轻轻开口。
“ROOM·屠宰场！”
阿舒伽的身体瞬间被切成七八块散落在地上，罗把他的脑袋拿起来拎在手里，问道：“现在，可以让我们好好说话了吗？国王殿下。”
阿舒伽瞪着罗，面色阴沉到快要滴出水来。
“嘛，你不必这样看着我。”罗拎着阿舒伽的脑袋走到王座的阶梯前，在王座的阶梯上坐下，“我们的目的可是一致的。”
阿舒伽依旧瞪着罗。
“你把你那个女官贡献出来，那个叫拉克什米还是迦梨的女官。”罗说道，“然后付给我们你们国家一半的财产，我们去帮你们杀掉神。”
阿舒伽震惊的看着他：“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
“当然。”罗把阿舒伽的脑袋放在地上，“我对你们这个国家到底发生了什么没有太大的兴趣，但是有人愿意付给我们珠宝让我们去干掉你们的神。”他仰头用下巴指了指被刚才迅速发生的事情吓到躲在安身后的兰维尔，“于是我就想到，干脆让你付给我们这个国家一般的财产，我们来为你们结束这吃人的统治好了。你觉得如何？很划算吧？”
阿舒伽沉默不语。
兰维尔见状，壮着胆子从安身后出来，抖着声音说道：“国王殿下！拉克什米......拉克什米就是迦梨是吧？迦梨没有死是吧？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求求您，让迦梨和他们一起去神域吧！迦梨是我们须摩提最后的希望不是吗！让迦梨在您身边做掌管祭品的女官......您考虑过迦梨的感受吗！须摩提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啊！”
阿舒伽的神情又阴沉了下来。
良久，阿舒伽才叹了口气，说道：“既然你们几个能完好无损的从埋骨地到达这里，并且我现在还是这个样子，不用多说，我也明白你们确实或许有着能够和神以及神官们相抗衡的能力......也许你们真的能够结束须摩提三百年来的恐怖统治也说不定。但是迦梨......对不起，我可以告诉你们神域的信息，也可以付给你们整个国家一半的财产作为报酬，但我不能让迦梨跟你们一起去。我不能再失去她了。”
兰维尔听到阿舒伽这么说，神情激动起来：“这么说，她果然就是那个迦梨了？那个须摩提最强的战士，迦梨女神！”
“是。”阿舒伽没法点头，所以只是眨了眨眼睛，“迦梨在五年前的献祭之后曾经一度几乎死去，是我动用了皇室的秘方才将她的性命留住，但她已经不适合再作为战士战斗了。”
“迦梨女神？那是什么？”安问道。
阿舒伽看现在的情景索性将所有的事情都说开来：“迦梨和你们的船长一样都是恶魔果实能力者。我虽然不清楚你们船长的这个能够将人毫发无伤的切开的能力究竟是什么，但是迦梨是动物系人人果实·幻兽系·地母形态的能力者。迦梨女神，也就是地母，在传说中本就是掌管复仇与毁灭，但又代表重生与希望的大地之母，所以配合着永生莲的皇室秘方，她才能在那种伤势下活下来。”
“五年前她的伤，有多严重？”罗对阿舒伽口中的永生莲皇室秘方很好奇。
一提到这件事，阿舒伽和兰维尔同时脸色一白。
安敏锐的感受到兰维尔的颤抖，轻轻蹲下来，伸手搂住了他。
“......我不知道你们对献祭的事情知道多少。但是简单来说，献祭和人无关，神要求的是肉。而每个因为献祭死去的人，都会本着不浪费的原则被刮干净全身上下所有可食用的部分。”阿舒伽虽然脸色依旧发白，但却依旧开口解释了起来，“根据皇室史官的记录，和须摩提的王代代相传的手札，须摩提在大约三百多年前，是一个名副其实的极乐之岛。因为须摩提有一种特殊的云矿，能够产出别的空岛没有的宝石和黄金，所以即便我们这里无法发展畜牧业没有足够多的肉食基本上大家都吃素，但人民也都生活在一种富足享乐的状态里。那时候的须摩提虽然版图很小，但却是极为富裕和强大的国家，民众都尚武，就算有外族侵犯，我们须摩提也能保卫自己。可在三百多年前的某一天——在须摩提的历史上我们称之为毁灭之日——那一天不知从哪个别的空岛来的因陀罗带领着他的四个部下侵略了须摩提。他们有着那时候的我们完全无法招架的实力，很快的就将须摩提占领为他们的土地。”阿舒伽回忆着他读过的那些文献记录，仿佛回到了那些他不曾经历过的黑暗岁月，“一开始，只是奴役须摩提的人民为他们做工，开采富含宝石的云矿，为他们修建我们头顶上那座被称为神域的奢华神殿。因陀罗拿走了岛上的所有黄金，若不是宝石实在是太多了的话他或许会把宝石也都据为己有。后来渐渐的，因陀罗和他的神官开始要求起了肉。”阿舒伽叹了口气，那是须摩提噩梦的开始。
“你之前确实提到过，须摩提是一个全民食素的国家。”安说着，也觉得一阵寒意袭上自己的后背。
阿舒伽应了一声，说道：“须摩提的自然环境不利于动物的生长，鱼肉虽然可以从空海中获得，但这一片海域的鱼类非常稀少，更不用提陆生的鸟类或者是能够作为肉类食用的动物了，并且在文献的记载中，须摩提被因陀罗统治之前信奉的神灵不主张食肉。但因陀罗和他的神官不一样，渐渐的，我们需要向神域进行献祭，也就是进行肉的上供。”阿舒伽顿了顿，继续道，“最先被捕完的，是附近空海里的鱼，然后是哺乳类，爬行类，鸟类。因陀罗会肆意惩罚没有按时或者按量献上祭品的家庭，就连皇宫也不能幸免于难。后来他们也意识到这里肉类的短缺，于是将上供的日子和分量规定为每三个月20千克。须摩提为了活命，曾向邻近的空岛发动战争掠夺物资，但这毕竟不是长远之计，最终须摩提人迎来了需要献祭自己的日子。”阿舒伽抬眼看着坐在阶梯上的罗，真诚的说道，“如果你们能够结束须摩提这长达三百多年的暴政统治的话，就算是搭上我这条命和这个国家全部的财产也没什么。”
罗将鬼哭靠在肩膀上，嘴角一勾笑道：“只要你兑现你的承诺，国王殿下。”
阿舒伽应了一声：“关于这一点你大可不必担心，须摩提......已经没人想再活在这种朝不保夕的日子里了。”他看着罗，认真的说道，“现在我告诉你们有关于因陀罗和他的四个神官的情报。”
就在阿舒伽正要开始说话的时候，房间的门突然被打开，身穿纱裙的迦梨出现在了门口，还保持着开门的姿势定定的看着她怎么都没想到会出现在这里的罗一行人，然后目光落到身体分成好几块散落一地的阿舒伽身上。
“......你们——对殿下做了什么——！！！！”
迦梨的瞳孔猛的一缩，双手瞬间变为蓝色，猛的朝着罗的方向冲了过去。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Chapter 12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