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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嚣张 ...

  •   宣旨的大太监几乎是马不停蹄的赶回了皇城,生怕走的慢了那些个蛮不讲理的上来找他晦气,天高皇帝远的,自己吃了亏也没处说理去,还好这一路还算顺利,到了皇帝跟前复了命,毫不夸张的感叹道:“陛下,您是不知道那些个边将一个个悍匪似的,逼着扶大人要钱要冬衣,否则就不卖她的面子,扶大人她小小年纪哪里拿的出来,那可怜见的眼泪都要出来了,老奴见了都直心疼呦。”

      他这么说自然不是为扶筝出头,自己再怎么说也是在御前走动的人,谁不知道卖自己几分面子,可那些个悍将居然就真让自己闹了个没脸,这口气不出,他怎么能吃得下饭?是以他话里的意思也清楚,扶筝是皇上您派去的,这些人打扶筝的脸面岂不是就在打陛下您的脸面吗?这您能忍吗?

      不过他这回倒真是算错了,听了他的回话,永治帝才算彻底安了心。于他而言,岭南早成了自己的一块心病,扶脩以身殉国,在南境颇有声望,他没办法明着削扶家的权,因此扶瀛也好,扶筝也罢,都只不过是自己制衡南境的一颗棋子罢了,等到这颗棋子没有利用价值的时候,就是自己让南境彻底改头换面的时候,是以,南境越乱,那些个边将越不服管,自己便越放心。

      “朕知道了,”永治帝脸色淡淡的,眼睛都没抬一下便甩手让他退下了,那大太监琢磨着永治帝的意思一时之间也不敢再多嘴。只侍立一旁的高迈无声的为那孩子捏了把汗,可惜自己也做不了什么。

      “让扶筝整顿好南边早些回来,太子那边还需要她盯着呢,”永治帝边批奏折边吩咐,高迈虽然领了命心里却挺不是滋味,皇帝明知道扶筝在南境处境艰难,不闻不问便也罢了,还在算计着人的利用价值。

      高迈摇了摇头,找了个小太监来,想了想还是不放心,遂让人找了逴来,低声道:“旁人去咱家不放心,只能嘱咐你了,南边的事陛下不会插手的,让你主子早些回来,别给自己招惹不痛快,凡事徐徐图之,不必急于一时。”

      他这话说的隐晦,逴却将其中的意思摸透个七八分。旁的倒也罢了,他只是为自个主子不值,效忠了这么个狗屁玩意,到头来人家还在算计着她手里的一亩三分地。

      逴没敢耽误,即刻套了快马启程。南境议事堂内,容、谢、沈三家早早的便在堂内恭候了,扶筝推门进来,这三人立刻起身参礼。

      “臣容璟”

      “榭子衡”

      “沈致瑾”

      “拜见少帅。”

      今日并无旁人在场,扶筝嘱咐人在门外盯着,随即阖上了门在主位落座:“诸位都是自己人,没那么多虚礼,坐。”

      这几人互相看了看,最后还是容璟站出来不太好意思道:“那天有京中的人在,末将等不得已冒犯,少帅莫怪。”

      “做的很好,你们越是轻贱我,京中的那位便越放心,没什么值得怪罪的,”扶筝拿起折子随意翻看了两眼:“我时间不多,挑紧要的报。”

      “军饷的事……末将本不该开这个口的,这些个银两,前些年末将也不会拿这些个琐事来烦您,咱们南境平时赋税的零头也够抹了这个亏空了,可是扶家那两位少帅您也清楚,这些年将南境搞得乌烟瘴气的,末将等虽然听命于您,可是在明面上也只能由着他们胡作非为,军饷已经逾期两月未发了,再这么下去,迟早要生乱子的。”

      “开我的私库,先将这个亏空给补上,”扶筝答的干脆利落:“冬衣和鹿皮靴,让针司署入冬之前赶制出来,剩下的便看今年军田的收成了。”

      “这怎么行呢?扶、师二位前辈就留给您这点家当,这一下怕是要贴补进去大半,”榭子衡道:“末将那还有几处庄子,换了银子应当也不是个小数目,这军饷的事这次便从末将这扣吧。”

      “行了,我还不知道你们,若真能凑得出来也不会向我开这个口。”扶筝说的真情实感:“诸位的父亲都是随我父亲战死在龟锡的,我身上背着这么多条人命呢,诸位未曾对筝生出半分龃龉,这些年反而对筝诸多照拂,筝感念这份恩情,平常受诸位相帮便也罢了,若连军饷都要诸位变卖家当,那筝也太不是东西了。”

      “少帅别这么说,”榭子衡敛眸道:“当年扶帅亲军被龟锡大军所困,扶帅原是能全身而退的,只因回头救我父亲战至力竭才被龟锡人双双斩于马下,少帅感念当年的恩情,咱们几个心中又何尝不觉得愧疚。”

      沈致瑾也道:“咱们几个的老子哪个没受过扶帅的恩情,咱们几个又是师老前辈一手栽培提拔起来的,既然没机会报给扶帅和前辈,那就请少帅给咱们一个回报的机会。”

      “什么你欠我啊我欠你的,当年的那些个人命要记就记在龟锡和狗皇帝头上,”容璟道:“咱们几个追随少帅,一来为报恩,二来也为少帅能带咱们几个走出条明路,一雪当年之耻。”

      “说完了?”扶筝环视一周:“既然愿意追随我,那便听我的,先开我私库将军饷补发下去,马上就是秋收了,还怕来年没钱发军饷吗?有你们几个在,南境诸业回归正轨只是时间问题。”

      这几人受了扶筝信重,一个个拍胸脯跟人保证绝不让她失望,扶筝也不多说:“我所求,一者军也,二者财也,从前那两位在时,诸位行事受人掣肘,如今,筝自然信任诸位将军。”

      “还有件事,”榭子衡道:“岭南的兵马大多在咱们的辖制之下,只那茨州守备刘勰,通匪弄权,扶瀛扶佑收了他的好处,皆对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少帅既摄岭南事,若要军权归一,这茨州是必然绕不开的。”

      “通匪?”扶筝凝神:“哪个匪?”

      “黑风寨匪首,叫什么独眼的,”沈致瑾解释:“独眼在那地方经营十余年,势力也算是不容小觑。”

      “跟你比呢?”扶筝反问:“我要走一趟茨州,不若沈将军替我准备份厚礼?”

      这便是要动手了,这么一个东西沈致瑾居然容忍他在眼皮子底下蹦跶了十余年也是够仁善的了,他掩不住眸子中的跃跃欲试:“末将亲自去备这份厚礼。”

      “大白天的堵门做什么?扶筝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让开!”

      听这声音想是扶筝的那位伯母又在闹了,扶筝给他们使了个眼色让人退下,亲自去见那胡闹的妇人,容璟等有心留下来帮忙,奈何还要做戏给京中那位看,旁人面前实在不宜与扶筝交往过密,只得先领命告退,待众人散尽,扶筝这才睨向那妇人:“伯母又有何指教啊?”

      “别装了,你自幼不和咱们亲厚,你伯父刚出事你这便接替了节度使一职了,你说,你伯父殒命是不是你这丧门星给害的?”

      扶筝道:“伯母这话说的,我接替节度使一职出自京中授意,伯母若凭此便推定伯父遇害与我有关的话,那是不是暗指京中的那位识人不清包庇杀人凶手呢?”

      “我可没这么说,你别想给我乱扣罪名,”那妇人忙捂着嘴道:“你也别太得意,这些个边将都把你欺负成什么样了,怎么也不见圣上为你出头呢?圣上都不把你当个东西,你也别太把自己当回事。”

      “确实不能太把自己当回事,”扶筝话音一转:“伯父身故,伯母悲痛难当追随而去,你说,我要是把这个报上去,陛下会深究吗?”

      “你敢!”

      “就凭我幼时伯母对我的所作所为,您觉得我敢不敢?”扶筝笑道:“很多时候呢大家相安无事最好,但是若是逾了线,那伯母便不要怪我不念旧情了。”

      她虽然嘴角含笑,但那妇人望向她的目光还是不免生出了怯意,嘴里骂骂咧咧的说她狼心狗肺不念血缘之情,脚下却走的飞快,她原想来找扶筝的晦气,不想却碰了一鼻子灰,也是,从前这人便不是什么好拿捏的主,如今搭上了京中那条线,自然是更加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了。

      逴一路快马加鞭,但也直到月底方到南境,岂料刚进城便被守城的将士给拦了下来,这些人不把京中的旨意当回事倒是真的,哪怕你揣着明黄的圣旨,但人家就是敢明目张胆的的告诉你,老子不识字。可巧碰上了榭子衡巡防,逴见他穿着便知这人是城中显贵,又听人尊称他为榭将军,便将这人的身份猜了个七八分,他活动了下筋骨,趁人不备对准人的面门便是一拳:“就是你这鳖孙欺负我主子!”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嚣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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