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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管教不严 ...

  •   谢时舟从其他地方过来,又路过附近,正好就听到了假山后,那位甚至是有些虚伪的大少爷谢葑不紧不慢说着话。

      “一来,不论三少爷如何,首先做这一切决定的都是父亲,与三少爷又有何关系。二来,”她看着青荷,白净的脸庞迎着晨日的光,竟然也有几分温柔的影子,“怎么说时舟现在都是府里的正经三少爷。你是希望旁人听到你的话,惩你一个出言不逊还是罪我管教不严?”

      谢时舟脚下步子微微一顿。

      水生张张嘴,谢时舟回头瞧了他一眼,眸光冷冷的,他立马紧闭着嘴不敢说话。

      假山另一边的说话声音还在继续,谢时舟却没再听下去,脚下步子一转,反而是朝着轩苑的方向离开,俨然是要回去了。

      这厢,谢葑则也眸光冷利地看着青荷,若是此刻手里拿着折扇,她也定是毫无犹豫就敲她头上去!

      一会儿,瞧着青荷也皱着脸不说话。

      谢葑叹了口气,说:“青荷,你自小就被母亲安排放在我身边,这等身份心性自是不必说。但是,你也需记得,府规似铁,人言可畏,母亲不在,若日后你惹了父亲不喜,我却未必能全力保你。”

      青荷刚想反驳,可对上谢葑认真的眼睛,张了张嘴,不再想这话是危言耸听。她垂着头,“是,少爷,是青荷一时糊涂了。”

      谢葑看她模样,也不再多说,有些事情还是需得自己慢慢想明白才可以。不必急于求成,“剩下的你可以慢慢想,不过有一点我需你记住的是,三少爷就是三少爷,无论如何他都是府里的主子。你可明白。”

      “是。”

      谢葑松口气,去了前院,临进院时,青荷没有跟进去,而是兀自往府里厨房走去。

      ……

      轩苑,谢时舟洗漱出来,换了一身青色夹绒锦衫。看到屋中的红木桌子上的东西,他眉头下意识一皱。

      水生适时凑过来,解释道:“少爷,这是厨房不久前送来的,让您趁热喝。”说完,还有些奇怪的挠挠头,嘀咕着,“不过我不记得让厨房来送姜茶了啊?”

      谢时舟垂眸看着桌子上安静放着,还热气腾腾散着雾气的姜汤,一瞬想起之前谢葑还在后院一脸温和的提醒着他天凉多加衣的场景。

      那个时候,那个人竟然还十分大胆的直接上来摸他头发。

      一晃神,水生在一旁小声嘀咕着,甚至是他本人已经开始有一些阴谋论,当看着谢时舟已经端起了姜汤,他连忙大惊失色,道,“三少爷,这汤来历不明,还是先找厨房的人问问,不然万一……”

      水生还在不安的絮叨,谢时舟已经将桌子上的姜茶喝的干干净净,虽是姜茶,但其中姜味一时也十分冲人。

      谢时舟却好似喝白开水一般,等喝完之后,才冷静阻断了水生越来越离谱的猜测,“不必。”他已经知道是谁送来的了。

      除了那个表面温和,实则虚伪至极的大少爷之外,还能有谁?
      不仅爱管闲事,今日看来,还喜欢自作主张。

      这时,轩苑院子突然传来了几声绵长的鸟叫声。

      谢时舟放下茶碗的动作微微一顿,水生倒是没多想,在一旁够头往窗外院子里望去,一边忍不住唏嘘,“今年冬季来的也太早了些,现在雀子大雪天的都饿出来了。”

      谢时舟没理会,沉吟一下,对水生道,“晚膳忽然想尝尝昨天的乳鸽汤,你去厨房说说,看若不麻烦的话就加道菜,顺便,”他目光望向桌子上的茶碗,“再让厨娘对吩咐送姜茶的人道一声谢。”

      “哎,好嘞!”水生点头应着,走两步又一愣,不明所以说:“少爷不知道是谁送的姜茶,为什么不直接问问厨房是谁吩咐送来的,又还要让厨娘带谢?”

      谢时舟转头看他,也不嫌弃道,“既然送姜汤的人不愿让我们知道是谁,那我们又何必多问?”

      水生似懂非懂,又应了一声,出去厨房传话去了,

      谢时舟听着轩苑院门关上的声音,起身又看了看,确定四周无人之后,才走到窗前一翻身越了出去。

      ……
      从前院回来,好不容易应付了格外难缠的老夫人,又跟了一路的送葬流程,现在的谢葑简直身心俱惫。

      青荷拿来两个熟鸡蛋在谢葑有些红肿的眼边来回滚着,道:“厨房那边传来话,说是轩苑三少爷那边叫她们为吩咐送姜茶的人记得带一句,不胜感激。”

      自上午谈话之后,青荷对谢时舟是府中正经主子也认了命,这时也能恭恭敬敬的道一声三少爷了。
      她奇怪道:“原来少爷竟是没有跟三少爷说是您吩咐送的姜茶?”

      “这样的话,少爷就算待三少爷好,三少爷不知道又有什么用处?”

      谢葑闭着眼睛,透着淡粉的指尖轻轻敲打在檀木的桌面上,她道:“你又是怎知,他不知?”

      一个月后,一切尘埃落定。
      在偌大仿佛沉寂的谢府,只是来往丫鬟都看不透,无人可见的暗处,谢葑与谢时舟皆是各有心思。

      身在孝期,所以对于平时皆可手到擒来的消息,现在却是有些难寻。

      而当谢葑从还在京中的苏云流传回来的信中知晓南州将乱的消息的时候,因为大雪困路,等信到达谢葑的手里时已经晚了多时。
      而此时的南州,照信中的说法已经乱了至少三天!

      谢葑叫青荷偷偷寻了母亲曾经有恩的人去打探,却发现情况比她想象中的要严重,甚至是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只不过,这些莫名出现的人更是愿选择在城中普通民众之中闹腾,至于像谢府这样的几个世家,目前还是风平浪静。

      而事实上,谢葑在梦中的时候,她却根本就没能收到苏云流的书信。更因为孝期三年,她皆是在谢府不曾外出,只听出府采买的丫鬟们说府外似是出了什么事。

      但那时谢府还是如往日一般模样,她便以为只是区区小事,根本不曾在意。

      可是现在……

      谢葑在屋中来回走动着,苏云流信纸上只是简单几笔,道是暗中寻一人。
      猜测着这场乱动应当不会太久,叫她心安。

      可谢葑没有那么好的心态。

      寻人?

      一看苏云流信中的意思,就是说哪怕是他的父亲一州之郡守,堂堂掌握实权的四品官员,竟然在知道这个情况下,宁愿南州乱着,也丝毫插不得手。

      谁的命令,能叫个堂堂四品大员只能在一旁束手无策。

      更重要的是,又来寻谁?

      一瞬间,谢葑只能想到被父亲从青州带回来的三少爷谢时舟。

      可是转而她又想,应该不可能,要知道在梦中的时候,谢时舟一直都是在谢府中待着不曾出去过。
      而当年南州的那场小乱,据说最后不了了之。

      想来想去,始终都没个头绪。

      坐在椅子上,谢葑正好瞄到了桌子旁才婴孩巴掌大小铜镜中的自己,因为心烦意乱的缘故,眉眼中皆是不耐烦,看起来很是不好惹。

      顿了好一会儿,镜子中的人终于泄气般苦笑了起来。

      自己最近怕是因为梦中的事情,一直都太上纲上线了。不管是梦中预警,还是云流来信,都说明最后定然是无事发生,自己到底是在着急什么?

      谢葑在房中呆坐了一下午,晚上的时候,碧苑的幽幽烛光昏黄的亮了大半夜。

      第二日。

      谢葑喝着茶,“三少爷呢,可瞧见他做什么了。”

      府里被叫过来的送膳侍女瑟瑟发抖,“奴婢过去时候,水生说三少爷已经看了一上午书了。”

      谢葑面无表情搁下茶杯,“……小小年纪,看一上午的书,竟然也坐的住?”

      “……少爷,”青荷从外头匆忙跑进来,艰难喘气,“外头有人找,说是若谢府不见,他就光明正大砸了谢府直接进去!”

      谢葑听了皱眉,“父亲呢,他怎么说?”心下却微微一突,有种终于来了的感觉,“来几人?可事先有拜帖?”

      “少爷你忘了,今日突然传来消息门下生意出了问题,老爷大清早就出府去了,还未回来呢。”

      “奴婢看只有三个,为首一个人。”

      青荷有些慌忙道:“门房说没瞧见拜帖,但几人看着身份不一般,还都佩着刀。”

      刀?
      朝中明令,无编制之人不得任何管制刀具。

      这些又是什么身份的人?

      谢葑走来走去,脑子飞速运转着,“不行,这种人根本怠慢不得,先请进来,”她吩咐道:“青荷,你立马派小厮出府,去寻老爷告知他此事,顺便再寻一次上次那人,叫他查看一下此时南州的其他几位世家是否也同是如此。”

      她赶忙简单梳洗一番,临出院门时,又想起了一事,看到侯在门口的书童,她脚步一顿,“你,去轩苑一趟,就告知三少爷前院有事发生。”

      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觉得此事应该和谢时舟脱不了什么干系。

      等到了前院,谢葑看到那厅中几人,皆是煞气浓重,仿佛染了血的模样,再一眼看到他们腰间的还雕刻着特殊玄纹的刀,心中更是猛然一突。

      此时绝对不能先乱阵脚,尽管内心砰砰直跳,谢葑还是强迫自己快速冷静下来。

      她快步走进去,作了一揖礼,“草民见过几位大人,家父出府生意不能至,还望各位大人见谅。”

      “不知几位大人,今日来所为何事?”

      府中那三人相互对视一眼,对谢葑所言谢父出府生意竟无一丝意外。

      谢葑心中不详的预感更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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