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山之下芒果花开》易靑

24、铁树缓缓花开（1）

　　除夕夜待在剧组的工作人员依旧很多，片场被布置的红彤彤的，连饭都比平时丰富了许多，一片喜气洋洋。
　　凌晨两点，陆亦垚终于结束了这一年的工作。（也可以说是开始了新一年的工作……心疼）
　　坐在保姆车上，陆亦垚裹着羽绒服瘫倒在后座，被小舟从后视镜中看到，有些心疼的说，“土哥，明天下午两点才开工，待会回去吃点药，好好休息一下。”
　　陆亦垚有气无力的嗯了一声，在摇晃的车厢中渐渐失去了意识。
　　回酒店后，陆亦垚简单了的刷了牙，吞下小舟准备好的感冒药，卷进被子中，不一会房间里响起了沉重的呼吸声。

　　大年初一，陆亦垚醒来已经快要十点，打开手机，99条微信消息，同学朋友的祝福问候，父母的关心叮嘱。统统标记已读后，给母亲大人去了一个电话。（艾芒的消息掩埋在如此众多的消息中，被我们土哥忽略了……）
　　“妈！过年好啊。”陆亦垚声音低的令人心颤。
　　“垚垚啊，声音怎么这样了，感冒了？工作辛不辛苦？过年什么时候才能回家？家里有些亲戚还想和你合照，找你要签名呢。”陆妈妈连珠炮般的话语传入陆亦垚耳朵。
　　妈妈的话如同冬日里的暖阳，温暖了陆亦垚的心，一阵酸楚涌上心头，“嗯，是有点感冒，已经吃了药，马上就好。”
　　陆亦垚捂住手机，轻咳了两声接着说，“工作马上就结束了，初七之前应该能回家待上两天，我让工作人员准备些签名照，你发给他们，拍照就算了。”
　　“好好照顾自己，病了就及时吃药，不要硬扛。妈等你回来，给你做好吃的。”陆妈妈担心儿子有些急迫地说。
　　“嗯嗯，妈，放心，我有工作人员照顾的。”
　　“那就好，早点回家啊~”
　　“好的，快了。”
　　挂了母亲大人的电话，陆亦垚起床洗漱，准备奔赴片场，继续工作。桌上吃了两颗的感冒药孤单的躺在桌上，没人瞅它一眼。

　　艾芒醒后，躺在床上拿着手机，打开和“甲方爸爸”的微信对话框，最后一次对话依旧是自己昨晚发给他的祝福语，艾芒心想：这个人怎么肥事，消息都不回一个的么，不至于这么高冷吧。再说了，又不是刚认识，都打交道好几个月了，什么人啊，真是一点礼貌都没有！哼！艾芒将手机扔到一边，不再理会。
　　艾芒翻身起床，洗漱一番后参与到大家的包饺子活动中。
　　艾妈妈最近一见艾芒就会想起女儿的终身大事。
　　旁敲侧击的问道，“上次给你介绍的那个姓王的大学老师，听说你们相处的挺好的？”
　　艾芒包好一个饺子，放到篦子上说，“王昱么，人不错，处着呢。”
　　艾妈妈眼睛亮了一说，“要是你觉得好，就定下来，定下来再处也是可以的嘛，先霸占着，万一被别人抢了去。”
　　艾芒瞥了一眼隔壁的母亲大人，娇嗔道，“妈~你说什么呢，我觉得人家不错，说不准人家还没看上我呢，再等等吧，不急。”
　　听到不急两个字，艾妈妈仿佛被踩了尾巴，“不急？过完年你都28了，闺女！”
　　听到这儿，一直沉默着擀皮的艾爸爸插了嘴，“这事还是急不得，闺女自己心里有数，让她自己选嘛，能当朋友处已经不错了。”
　　艾芒递给老爸一个眼神，附和道“就是，精挑细选！”
　　艾妈妈恨铁不成钢的说，“我这闺女真是，不会搞对象，人家别人女儿都是谈了好几个，选一个最好的，你这倒好，一个都还没开始，哎……”
　　艾芒有包完了一个饺子，“我自己能赚钱，能养你们，这不活的挺好么，另一半当然得好好选，你说是吧，老爸！”
　　知道艾芒不喜欢聊这个话题，收到女儿信息的艾爸爸立马岔开话题，“就是，慢慢选，好好选。哎？老婆，你去看看锅里的水是不是开了，可以下第一波饺子了。”
　　艾妈妈扭头看了一眼自家老公，当然知道这是在为闺女强行转话题，勉强的站起来，走到电磁炉面前，“早着呢，还得有一阵，急什么！”
　　艾芒与一大家人在一阵鞭炮声中共进了新年的第一顿午餐。
　　这时，艾芒放在桌上的手机亮了，艾芒以为会是陆亦垚的回复，连忙拿起解锁，发现是王昱发来的祝福消息。
　　“艾芒，新年快乐！[笑脸][撒花]”
　　艾芒本来有些兴奋的心情一下平静了下来，“新年快乐，王老师！”
　　很快，王昱传来信息，“在老家？”
　　“嗯嗯，回家了，陪家人呢。”
　　“我也在老家，有空出来喝杯东西？”王昱略微小心翼翼的问道。
　　“嗯，近几天得走走亲戚，初五吧，可以么？”艾芒掰着手指：今天初一，初二去外婆家、初三姑婆姨妈家、初四大伯叔叔家，初六、初七就要回天津，初五本来打算和老同学约一约，既然还没有人找来，就约王昱好了。
　　艾芒知道，自己和王昱处于朋友层面，至于双方有没有进一步发展的意愿，还需要时间来互相了解，既然对方邀请，自己愿意给这个机会。
　　大年初二、初三、初四，艾芒随着父母拜访了所有长辈亲戚，多亏母亲大人的大嘴巴，七大姑八大姨都知道自己这一年中赚得盆满钵满，大家都在夸自己事业好、能力强，需要找更好的男孩子来配，得好好帮艾芒寻找寻找。
　　连续三天的路程奔波，和长辈们斗智斗勇，和同辈人尴尬聊天，满眼望去可不就剩自己和表弟还没“成亲”，其他兄弟姐妹不是刚结婚还在享受两人世界，就是刚生了宝宝享受新生命降临的美好。表弟年纪还小，仅有艾芒饱受身体和心灵双重的折磨。
　　终于到了初五，艾芒睡到自然醒，发了条消息给王昱“中午十一点半，新兴路口新开了家火锅，过年还有优惠折扣，要不要尝尝？”
　　消息刚发送，艾芒就收到了王昱的回复，“好啊，要我去接你么？”
　　“不用啦，我们餐厅门口见。”艾芒依旧没让王昱来接。
　　“好，待会见。”挂了电话的王昱有些开心，接下来的几天，全家都感受到了他的好心情。

　　陆亦垚这个新年过的异常平淡，或白天或晚上的拍戏，尽管会收到朋友们的新年祝福，会听到鞭炮爆竹声与恭喜发财歌声，会看到满城福字与挂在门口的对联。一切都向陆亦垚展示着春节已经到来，应该阖家欢乐，但整日的工作又让陆亦垚感觉和平时没有什么区别。
　　严重的感冒一波接着一波侵袭陆亦垚，每次稍有好转不到半天又会来势汹汹，如此反复折腾让陆亦垚觉得日子甚是难熬。
　　好在陆亦垚专业素质过硬，虽然身体不舒服，丝毫没有耽误拍戏进度，大年初五上午六点，陆亦垚拍完了这部戏最后一个镜头——陆亦垚看着在晨光中离去女二的背影，随后转身，向反方向走去，两人背道而驰，终究不是一类人。
　　“卡！很好，杀青啦！”陈导拿着喇叭冲着全组人员说。一阵宏大的鼓掌声，剧组所有工作人员、群演与主演们都松了一口气，所有人脸上都洋溢着新年的喜庆。
　　按照惯例，剧组杀青后会有一场大规模的聚餐，更何况大年初五这个日子。
　　陆亦垚收工后，感觉到了一瞬间的恍惚，周边所有人的声音越来越远，越来越淡，最终听不到一丁点声音，只能听到自己粗重的喘息声，“呼……呼……呼……”
　　陆亦垚闭上双眼，蹲下，抱住自己，两分钟后，周边声音逐渐清晰。陆亦垚意识到，戏拍完后自己最后的精神支撑也没有，松了一口气后整个人就散了，严重的感冒让自己有些喘不上来气，头痛剧烈。
　　陆亦垚缓了一会，勉强撑起自己，环顾四周，找了一个工作人员，问他，“看到我的助理小舟了么？”
　　工作人员甲，“小舟啊，刚才还在，我帮您叫一下。”
　　陆亦垚嘴唇白得如纸，“好，谢谢你。”

　　十分钟后，小舟小跑到陆亦垚身边，“土哥，什么事？”看清陆亦垚脸色之后，小舟心突然紧了起来，“哥不舒服么？”
　　“嗯，我感觉严重了好多，和导演说一声，待会聚餐我不去了，送我去最近的医院。”陆亦垚气若游丝的说。
　　“哥，嘴都白了，我马上就去和导演说，马上就带你去医院，你作着不要乱动。”小舟手忙脚乱的安抚，大步离开直奔导演车去。
　　小舟还没走到导演跟前，还没来得及和导演说明情况，就听到身后一阵小骚动。
　　小舟刚离开的内个地方，突然间围起来一个小圈子，有人大喊，“不好了，陆哥晕倒了。”
　　“轰”的一声，炸开了小舟的脑子，他拿出五十米冲刺的速度跑到那个人群聚集的地方。看到陆亦垚颀长的身型折成两半，裹着黑色的羽绒服，倒在椅子边，脸色在黑色衣服的衬托下更加苍白。
　　“怎么了？”陈导站在了小舟身后。
　　小舟晃过神来，一边将陆亦垚竖起来一边连忙对陈导说，“陈导，我哥这几天一直生病，我马上送他去医院，杀青宴就去不了了。”
　　陈导同样焦急地说，“快，赶紧送医院啊，还吃什么饭，到时候报个平安。”
　　“嗯嗯。”小舟扶起陆亦垚，将他放到车上，轰隆一声，直奔市第一医院而去。

---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啊啊啊，土哥生病了，小草快来看看我们脆弱的土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