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像培育手札[娱乐圈]》羊茵

6、第六章

　　几人下了出租车，站在炽阳底下相对无言。

　　金烁珍拿出大哥气势，率先打破沉默：“我们进去吧！”

　　进入医院大厅非常容易，再展开行动却处处艰难。

　　“应该先挂号。”

　　金楠俊让金泰涥拿出证件。

　　对此后者早有准备，取出从背包里搜出的证件。

　　“挂号处、挂号处……”金烁珍一边喃喃自语一边环顾四周，忽地眼前一亮，手指朝向几个排着长龙的窗口前：“在那儿！”

　　谢天谢地医院里有英文标识牌。

　　不然他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挂什么科？”

　　“昨晚泰涥突然晕倒，应该是跟脑袋有关吧。”

　　“那就先挂有关这方面的科室试试看……”

　　几人围在一起窃窃私语。

　　金泰涥莫名很想插一句嘴：你们错了，其实我脑子没病……

　　但他依旧安静如鸡。

　　就诊科室很快商量好了——

　　“你们俩个先去角落等我们。”

　　金烁珍拿过证件就和金楠俊去挂号处排队奋战了。

　　因为不会英语而被扔在一边的俩人面面相觑，跑到一个不会引人注目的角落靠墙而站，周围几张椅子已坐满了人。

　　正值工作日的上午，大厅里却不乏脚步匆匆的各路行人。

　　身着白大褂的医生看着手中病例匆匆穿过，神色黯然疑似亲朋簇拥着躺在推床上、挂着吊瓶的病人进入电梯口……

　　一昂头，金泰涥便将这栋院楼的六层内部边貌看个清楚。从他们现在站着的位置，也可望见大门外有一群小贩守候在自己的移动摊位前，大声叫卖着炒粉包子等各色早餐。

　　虽然各国医院都装潢的相差无几，但身为外国人的田玖国还是对眼前一切感到新奇。他睁大被阿米们亲切称之的兔眼好奇地环顾四周，空气充斥着消毒水味令他有些紧张。

　　“大发，我还是头一次来这个国家的医院！”

　　“这样呀——”

　　金泰涥随身附和着，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之前就发现收信箱新添几条短信，现在总算有时间查看。

　　[妈妈]在新闻看见你的事了，之后身体没有问题吧？

　　[边白贤]演唱会太累了吧，要早点恢复呀！

　　[朴宝涧]状况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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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些关候语纷纷倒映在瞳孔中，金泰涥斟酌着字句一一回应以后，这才点开冒出象征未读信息的其他社交软件，霎时被一片@自己的海洋给轰炸了——他这才察觉网上纷争！

　　原来真的有那么多人在关注着自己！

　　金泰涥第一反应并非对名人体验感到新奇，而是冒着冷汗回想昨晚自己有没有做什么不当举动。虽然之前已多少对此类情况有所察觉，但切身体会名人效应还是令其畏惧。

　　不论是善意还是恶意，只要一想到暗处有那么多双眼在盯着自己，就觉得有些可怕……金泰涥不想再看，将手机塞回口袋后下意识摸上脸颊，口罩依旧完好无损地戴在脸上。

　　离开的俩人很快就办完事回来了。

　　医院员工在听过大概描述后推荐他们挂神经外科，几人便开始寻找起就诊科室，历经一番艰难险阻后才达成目标。

　　见科室里除医生并无他人，金楠俊一行人由衷感到庆幸。

　　“……”

　　“……”

　　“……”

　　坐诊医生刚跨入老年大关不久。

　　自诩已见多识广的他一脸懵逼地看着顶着张亚洲人面孔的男人一上前就滔滔不绝说着流畅英语，一时没反应过来。

　　不过他很快表示这只是小场面，下秒就切换成医者状态。

　　“嗯，我明白了。”在几番针对病况的问询后，医生心中已经有了决断。他先招呼病人来触诊，“谁是病人？坐到这来。”

　　金泰涥坐过去，任由医生的手在脑袋上摸索。

　　“表层没发现异样……这样吧，你们先带他去二楼拍个X光！”

　　金楠俊接过医生开的单子，依命带着成员们先去缴费。

　　二楼的放射科有很多排椅子，但照样坐满等待拍片的人。墙壁上悬挂着一台电视，里面每隔几秒就刷新一整页的名字；不时传来机械嗓音呼唤姓名的声音，被叫到号的人就拿着单子交给前台的护士，再独自踏进一扇隔开的铁门。

　　不想挤在陌生人群是艺人的本能，几人发现金泰涥的名字在几页之后，就寻了个能听见名字的隐蔽位置躲在那了。

　　那是个靠近小阳台的地方，除他们以外没外人在，比起照到炙热阳光引起浑身燥闷，大多数人还是愿意待在常温的室内。在闲聊一会儿后，金楠俊接到经纪人打来的电话。

　　“嗯，还算顺利。”

　　“正在等着拍片。”

　　“看上去没有很大问题，但具体要等到医生看片以后……”

　　这些话都是用韩语说的。

　　金泰涥微瞥过脸去静静听着，一旁的金烁珍瞧见了以为他在紧张，拍了拍他的肩膀，“放轻松！一眨眼就过去了——”

　　之前因为腿伤而拍过片的田玖国深以为然地点头，紧接着他慢慢飘出了一句:“我想要去上厕所，你们谁陪我去啊？”

　　被扰了气氛的金烁珍:“……还是小屁孩吗，自己去！”

　　田玖国撇撇嘴，要不是人身地不熟他早就独自去了好吧？

　　他眨巴着湿漉漉的大眼睛，面朝他泰涥哥试图萌混过关。

　　——过关了！

　　金泰涥扛不住忙内火热视线，微微点头。

　　他正打算跟对方离开时却被金烁珍拦下，“你不能走呀，万一轮到号了却见不到人怎么办？玖国，你去叫楠俊陪你！”

　　田玖国嘴巴一努:“楠俊哥在打电话。”

　　金烁珍见金楠俊仍未放下手机，有些头疼地扶额。

　　“好吧，那我陪你去。”

　　“不要~”

　　田玖国双手环胸一脸冷笑，可没忘记他刚才怎么说自己。

　　金烁珍见了深觉其欠揍，恨不得反手将那颗兔脑给撸秃！

　　“没事的，现在还早。”金泰涥开口打圆场，“号叫的很慢，估计过了半个小时也不一定轮得到我。我们尽量早去早回。”

　　金烁珍想了想，发现也是这个道理，只好任由他们离开。

　　俩人在二楼找了一圈，终于在一个偏角地方找到卫生间。

　　田玖国进入男厕所，金泰涥待在门外等他。

　　一同在外面的还有一个坐轮椅的小女孩，以及公椅上八个正把玩着手机的成年男女。这附近似乎是另一个科室。金泰涥瞥了一眼不远处的门牌，上面印着俩个黑字——骨科。

　　门没关上，似乎有一群人在里面问诊。

　　这时，有人突然起身下了转角楼梯，公椅让出个空位来。

　　金泰涥想了想，还是当做没看见继续靠墙等待。

　　就这一会功夫，没必要坐着等。

　　“大哥哥——”

　　轮子撵过地板的声音嘎吱响起，耳边传来女孩清脆呼喊。

　　金泰涥本以为不是在叫自己，谁知衣摆被人轻轻拉了下。

　　“诶？”他诧异地蹲下身，“你是在叫我吗？有什么事吗？”

　　“嗯！”年约六、七岁的小女孩一本正经地点头，同时小手指向旁边的座椅，“那儿空出一个位置了，大哥哥可以去坐。”

　　金泰涥笑了:“谢谢你。”

　　即便不太需要他也没拒绝她的善意，顺势落座于空位。

　　他们的互动引来周围视线，见没什么稀奇的又很快收回。

　　——只有一名脸颊长了一点儿雀斑的少年没移开目光。

　　他坐在他们对面的公椅上，握着手机的手臂掩饰性抬起，视线不时落在头戴遮阳帽、半脸蒙了黑口罩的男人身上。

　　“好眼熟啊……”

　　少年喃喃自语，声音低的只有自己才能听得见。

　　“在哪里见过？不，绝对不是在学校里——咦！他的头发是白金色的！”他敏锐地注意到对方没盖住的发丝，真相似乎正越过迷雾渐渐浮出台面，“怎么会这么眼熟呢，他究竟是……”

　　金泰涥没察觉到暗流涌动，他正侧头跟小女孩聊天。

　　“为什么只有你一个人在这儿呢？”

　　小女孩乖乖回答:“妈妈上厕所去了。”

　　“这样呀。”

　　金泰涥视线落在她打着石膏的小腿，纠结自己是否要问。

　　小女孩似乎察觉到他的疑惑，主动解释:“这是我玩滑梯时不小心摔伤的。当时没注意到底下还有人，直接拌了下去。”

　　金泰涥随着话语展开联想，觉得自己的小腿也隐隐作痛。

　　“会很疼吗？”

　　“当时有一点。”小女孩软软地回答，“现在一点也不痛噢！”

　　金泰涥不禁弯了眉眼。

　　谁家教出这么甜的小孩？给那教育方针点赞一百个！

　　“大哥哥，大热天的你为什么要戴着口罩呀？”

　　这次轮到小女孩歪头发问。

　　还没等他解释，她自己就找到理由并且恍然大悟地点头。

　　“是不是因为感冒了？要赶紧好起来呀！”

　　小孩的世界纯白又简单，金泰涥不想去过多干涉。

　　他只是眉眼含笑，顺应她的话点头。

　　“啊！”

　　暗中观察的少年忽地发出一声惊叫，这次声音大得周围的人都能听见。他们都用诧异不安的眼神牢牢定在他身上。

　　少年却丝毫不管。

　　他嘴巴张大难以置信地注视着对面的男人，对方刚刚弯起眼睛笑起来的样子与他记忆中的某种照片隐隐重合起来。

　　“你是——金泰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