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4、打架 ...
-
1960年，还处于中国□□时期中。
天上不下雨，河里的水快干涸了，地里的庄稼也长得不好。
大队里的人每天饿得双腿直打颤，但还是坚持上工，现在多挣一分公分，等分粮了就能多一份粮食。
傍晚太阳落山了，顾老头和蒋老太上了一个下午的工，他们拿着着农具慢腾腾地去仓库还农具。他们刚到仓库就见村民们都聚在仓库外，顾大伯站在人前和大家聊着天气，感叹着今年又是一个慌年！
顾大伯早在人群里就见着顾老头了，招了招手就叫顾老头和蒋老太过来。
“我把咱大队的当家人聚在这里是有一件事要说，老二他们家今天在后山捡到一个刚出生的女娃子，谁家的娃就领回去！咱大队可没有把娃子扔山里喂狼的事！”顾大伯说到最后声音突然拔高！村里各家各户的情况他是知道的，虽然都没余粮了，但还能撑一撑，吊着一条命！他虽然知道孩子是王婆子扔的，但为了杜绝村里人跟风把女娃子扔后山，他得把这个苗头给掐了！
村里有些人听到都有人扔娃了，心里不免戚戚然，有些人则不以为意，不就是扔了个女娃吗？又不是男娃！但大家不会在队长面前说。
顾老头和蒋老太挤到顾大伯跟前，见果然没人承认扔娃的事，王婆子和田翠花也是老神在在，仿佛在说其他人的事。
蒋老太想着趁这个机会彻底断绝了王婆子以后打着血缘关系的名义和盛夏扯上关系的目的，她双手叉腰，对着王婆子的方向出口大骂：“丧天良的王八蛋，你有本事生孩子你就有本事养啊！自己的孩子不养扔了，你就不怕遭雷劈呀！生儿子没□□的老虔婆，我们家是欠你的啊！在这个时候养一个孩子是要我们全家老命啊！赶紧把孩子给老娘抱回去，今天一天都吃了我们家多少口粮了啊！良心被狗吃了啊，你个黑心肝……”
蒋老太将对方的祖宗八代都骂了个遍，就是没见有人承认扔孩子，不过王婆子和苗翠花脸色都不好看，阴沉沉的，嘴巴也紧抿着。
顾大伯见蒋老太骂得差不多了就制止了：“我相信咱队里的人都是好的，没人会干这么丧天良的事儿！既然那女娃子不是咱队里人扔的，那就把孩子先养在铁柱家。”
蒋老太一听立马说道：“我们家养可以，但这粮食咋说？我们家可没有多余的粮了！队里必须得给我们发粮！”
原本大家对于一个弃婴也没多大的关心，人都快饿死了哪还管得了谁！但蒋老太要队里的粮食那可是要大家的命！
王婆子第一个跳出来：“好你个蒋春花，原来你养个赔钱货就是为了粮食啊！”
蒋老太见王婆子在人群里蹦得老高，今天憋了一天的火气也不想再憋了！她挤开挡在王婆子面前的几个人，一下子扑倒王老太，骑在她身上，一手拽着她头发，一手掐着她胸前的肥肉，嘴里不停骂道：“王龅牙！老娘忍你很久了，你还敢惹老娘！今天不打得你跪下叫娘，老娘跟你姓！”
蒋老太的动作太快了，大家也没想到她会突然动手，一时都反应不过来，也就离得最近的苗翠花最先回过神来。
苗翠花见婆婆被打，心里乐开了花，这个老虔婆仗着自个儿是婆婆，天天在家里作威作福，使劲儿搓磨着她。但苗翠花面上也没表现出来，否则让老虔婆发现了，肯定又要唆使王有根打她，还要扣她粮食。
她不怕王有根打她，就王有根那力气都没法跟她比，她怕的是老虔婆扣粮啊！
苗翠花装模作样地去拉人，但在外人眼里就是王家婆媳和蒋老太对打。
顾大伯的大儿媳李翠芬见苗翠花也加入战场，二话不说也跑去“劝架”！
李翠芬一边拉着苗翠花，一边偷偷掐两下王婆子，在时不时地不经意踩两下苗翠花。
要说全村最恨王家的人，非李翠芬莫属。
李翠芬是隔壁村里的人，嫁给顾大牛有十几年了。自从前几年顾大伯成了大队长后，王婆子就有意无意地想和他们家拉好关系！
正好那时王有根要想看人家，李翠芬最小的妹妹李翠花也到了适婚的年纪。王婆子就想着王有根娶了李翠花，这样一来，王有根就和顾大牛成了连襟，大队长还能不照应他们家有根吗？
但是，就王家卖女的行为有多少人家是看得上他们家的，而且王有根长得又瘦小，能赚得了多少公分？
李家自然不乐意把女儿嫁进王家！王婆子也是个缺德玩意儿，前脚李家刚拒绝了媒人的说亲，她转眼就到处败坏李翠花的名声，说人家姑娘又瘦又小，一看就是不能生养！
这个年代的人普遍又瘦又小，李翠花的身材属于正常范畴，但架不住王婆子那张臭嘴到处造谣，附近几个村子的人都知道李翠花不能生养。
李家可冤死了！李翠花好好的一个黄花大姑娘被人编排得都不爱出门了！
最可恨的是，王家最后娶了个媳妇名叫“苗翠花”，还三年抱两，这不间接地说明李翠花不能生养吗？
半月前在苗翠花生下第三个儿子时，王婆子和苗翠花炫耀的同时还不忘把李翠花拉出来踩一踩。
李翠花受不了村里人的唾沫星子跑去跳河了，幸好发现得及时，要不一条年轻的生命就这样没了！
顾家人看李翠花可怜，就帮着打听有没有合适的人家可以嫁过去，最好是离得远的，让她不再受流言的影响。
蒋老太想到了顾建国的连长李大力，去年因为被炮弹炸飞了一只胳膊转业了，在县里的公安局上班。
因为李大力年纪也大了，有三十岁了，又没了一只胳膊，他又是个孤儿，很难找到合适的对象，之前蒋老太去给他送菜干时他有托蒋老太帮忙相看。
正好李翠花又是这个情况，蒋老太一合计说不定两人的姻缘就在这儿。她把双方的条件一说，两边人都挺满意的，在上星期时，李大力就和李翠花扯证结婚了！
造成自家妹妹婚姻坎坷的罪魁祸首就是王家人，李翠芬早想找机会打他们一顿了，但她作为大队长的儿媳妇不能给公公抹黑！
今天正好有机会可以对王家婆媳下黑手，李翠芬比谁都积极地去“劝架”！
至于其他去劝架的人没有，要是不小心碰到了王婆子被她讹上了，那就不划算了。
顾大伯看蒋老太把把王婆子的头发一把薅下来，衣服的盘扣也扯了两个下来，觉得差不多了赶紧喝道：“别再打了！差不多就行了！没事赶紧回家睡觉去，多打两下还要多喝两口水呢！”
顾大伯都已经发话了，蒋老太也见好就收，李翠芬有点可惜没能多掐两下王婆子。
“散了散了！”顾大伯挥挥手示意大家赶紧走，都围在这里干嘛呢，又不能多吃两口饭！
顾老头赶紧去扶蒋老太，见她神清气爽也就放心了。
“大哥，那粮食的事……”蒋老太见大家要走了，就赶紧问之前粮食的事！
“屁的粮食！”顾大伯也不听蒋老太后面的话，直接回家去了，李翠芬赶紧跟在他后面去，她回家还得干活呢！
蒋老太也不恼：“也就是我们家建国是解放军，我们家思想觉悟高！要是换到其他人家去白养一个人，谁乐意呀！哎！你们都别走，谁有多余的粮食借我们点，等灾荒过了，我们家有粮了再还！”
原本还想留下来看热闹的人，热闹也不看了，一溜烟儿的都跑了，只留下顾老头，蒋老太和顾大伯的几个儿子，顾大牛，顾二牛，顾三牛，顾四牛，顾五牛。
对了，还有王家婆媳两个。
王婆子披头散发，整个人都憔悴无比，她看着眼前的蒋老太，恨不得掐死她，但再一看顾家的几头蛮牛都在，只得狠恨地瞪了蒋老太一眼，她掐了一把苗翠花的腰一把，喝道：“还不快扶老娘回去！你个没眼力介的，眼里除了吃还有啥！晚上给我饿着！”
苗翠花心里把王婆子骂了个狗血淋头，脸上却不敢表现分毫，只能小心地扶着王婆子回去。
看着王家婆媳离去，蒋老太朝地上吐了口唾沫：“敢跟老娘叫板，就得打得你连爹妈都不认识！”
“二婶，我爷和奶听说爱国跑去后山了，心里急，想看看爱国！”顾大牛见蒋老太得空了，赶紧把爷奶的吩咐跟二婶二叔说道。
蒋老太整了整头发，说道：“得了！晚上让你二叔带爱国去见老太太！你说你们也真是的！明知老太太身体不好，还跟她说这事！”
顾大牛几人也不敢反驳，这不是他们在老太太跟前说漏嘴了吗？
“行了，赶紧回去！我跟你二婶也回去了！”顾老头知道几个侄子留下，是怕蒋老太再和王婆子打起来，现在人家婆媳俩都走了，他们也要走了！
“王麻子和王有根也是个孬种，刚刚见我打王婆子也不敢去帮忙！”
一路上，蒋老太在絮絮叨叨地叙说着刚刚的战绩：“说到打架我怕过谁！连鬼子我都不怕，会怕王龅牙那个老虔婆！老娘不发威当我是病猫啊！你们都学着点！打架一定要先把对方的头发拽住，一下把她的头发薅下来！然后掐她肉，要掐嫩肉，大腿根的肉和胸前的两块肉掐起来，疼死她！”
顾大牛几兄弟听得都尴尬死了，这这这……掐人家胸前两块肉，也太难为情了！
顾五牛觉得这女人打架的招数他用不上，他要学就学他爷爷的，他爷爷是个有真功夫的老猎人。
“我还是找我爷学两招吧！”
“要是你能学会你爷的招式，还能现在才学！小时候让你学，你偏不学！还不是怕苦！现在要学晚了，你都二十几岁了，骨头都硬了，连个劈叉都不行！”蒋老太嫌弃得不行，几个子侄辈中，就建国得了他爷爷的真传，要不人家部队的人有眼光，一下子就把建国挑去，为国家做贡献！
顾五牛听了蒋老太的话一下子就焉了，小时候跟他爷爷学了两天功夫，累得他打死都不学，现在他要学也晚了！
“你也别灰心，学不会你爷爷的功夫，学学你二婶的招式，照样打得别人爹妈都不认得！”
“二婶，你这招式是女人间打架的招式，我们男人不适合学！”
“咋地！还瞧不起女人间的招式！我一招‘猴子捞月’就能把你们男人制得服服帖帖的！”蒋老太作势朝顾五牛裆部袭去，吓得顾五牛连连后退。
其他几牛见状，都觉得裆部凉飕飕，赶紧夹紧自己的屁股，头也不回地往家赶，顾五牛也不敢废话，抬脚跟上了哥哥们的步伐。
蒋老太都不知道说啥了，她都还没教他们要领呢，咋一个个都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