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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第 33 章 ...

  •   何醉选的小礼服是件玫红色的长袖套裙,他还给向缘上了一节审美课:

      第一,向缘肤白,适合穿艳色来衬托她的肌肤;
      第二,她的长相属于纯良的那一类,太过暴露的衣服反而有种刻意而为的感觉。
      第三,她的身材凹凸有致,只是个子不是很高,穿套裙有种把身体拉长的视觉感。

      向缘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何醉还给她买了一件巴布瑞的风衣,配上一双不算高跟儿的矮靴,还真是很有名媛的感觉。

      心里是敬佩这个男人对女人的审美观,但嘴上却不服气道,“我觉得高如雅衣服也不错呀,不算很暴露,而且那条裙子也适合配平底鞋,穿上一双高跟儿鞋走路会很累。”

      何醉瞥见向缘散下来的一头长发,妆容极淡,一双如清泉映月的双眸极清极亮地撩人心扉。他的薄唇微微抿着,目光微微暗沉着移到前方时,声音黯哑道,“有时候男人的审美和女人是不一样的。比如有些女人打扮自己喜欢浓妆艳抹,但有些男人只喜欢不假修饰的天然美女……”

      向缘听罢挺起了自己的背脊,笑嘻嘻道,“我说你怎么老是追着我跑,原来你不喜欢艳丽的女人?”

      何醉笑容在扩大,但记忆却停留在了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娇娇小小的人儿一枚,裹了一件很厚重的羽绒服,巴掌大的脸还把一个马尾辫扎得高高的。

      她跟褚凡讲话时眼里总是闪烁着明亮的光芒,却又被她收敛得很生动,不是那么刻意地想要表达什么。第一次何醉恶作剧地喊她‘妞儿’时,她的脸红得像秋苹一样,低着头便跑走了。

      从此以后,再见到他时,向缘便把他归在了花花公子那一类,动不动就夹枪带棒地瞪着他,有时还会夹棒带枪地跟他呛声。

      何醉已经想不起来自己为什么会喜欢上向缘,在他的认知里,大学是绝对不会谈恋爱的,因为他想把全部的精力都用在程序设计和篮球上。

      真正让他意识到自己原来对她的感觉并不是恶作剧,是在看见向缘怂恿着高如雅去追求褚凡,但过后自己又失落地踢着地上的石子。

      那一刻的感觉应该是心酸吧,他真的不认为褚凡那种高冷的男人能给她幸福。

      他一只手打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拉过她的手,只是笑笑,对于自己喜欢何种女人并没有发表声明。

      向缘不知道何醉打扮成这个样子是要去哪里,等车子到了哪里才知道,原来是一场慈善晚会,到会者皆须进行捐赠。而这次慈善晚会是由大慈善家霍家俊主办的,所以来这里的人都是达官显贵。

      霍家俊是老一辈出了名的画家,他的一幅画作可以说是天价,不过他的画大多是拍卖,而竞得的钱全部捐献灾区,所以称之为大慈善家。

      虽然说人家的画作都拍卖后变现捐了,但人家家底厚。父亲是老红三,母亲是当代的戏曲名伶。再加上他的儿子没有继承他的衣钵,留学回来后开创了自己的商业王国。

      霍家一年卖上一幅画就够了老百姓几辈子奋斗的死工资。霍老晚年更是将慈善事业发扬光大,除了拍卖外,还时不时地举办慈善晚会。

      晚会募集的钱款也全部捐赠灾区或是资助留守儿童。

      向缘在孤儿院那会儿,就听说过霍老爷子,此人还不是伪善,而是真善。据说他数十亿家财都散尽了,他本人也是虔诚的佛教徒。正因为善有善报,他的儿子孙子个个都是人中之龙。

      何醉在来宾签字簿上签了名字后,就从口袋里掏出了准备好的支票,扔进募捐箱里。向缘想探头看看上面的数目,可何醉动作太快,让她没太看清楚‘2’后面是几个零。

      她缩回了脖子,用手挽了挽耳鬓的碎头发,随意地问道,“喂,你刚才捐了多少?”

      何醉朝她挤了下眼,“我不告诉你……”向缘白了他一看,不告诉就不告诉。

      霍老爷子看见何醉,好像很是高兴的样子。七旬的老人仍然眉头清明,并没有这个年纪老人所该有的浑浊之态,身板笔挺有型,说话间给人一种柔和细腻的质感。

      “何醉呀,真是好久不你了,”他左右一望,“你爸爸呢?”

      何醉却是没正经地同他贫了一句,“霍老这是想念我爸爸,不想念我喽?”

      霍家俊无奈地大笑了几声,指着何醉半嗔道,“你这个小子,还是和以前一样,没个正经,”他看向一旁的向缘时,眼睛又是一亮,“这位是……”

      “我女朋友。”何醉握了握向缘的手,向缘马上微笑着唤了一声,“霍老师您好。”

      霍老师是外界对位大艺术的爱称,早年他的一篇报导里就提过,他在接受采访时就说,自己最喜欢别人叫他老师。因为他觉得自己的成长不足以报效祖国,而他要把自己的才华像甘霖一样布遍大地,授人于渔。

      向缘这样一叫他,霍家俊自然是高兴,已经很多年没有人这么称呼他了,“这女娃好呀,有气质有学识,”向缘抿嘴笑时,他又看着何醉唏嘘,“大学毕业了吧,是时候交女朋友了,你爸爸知道了一定很开心。”

      何醉含眸带笑,他脸颊两旁染了几分红润,羞赧间只轻轻一咳,“我爸爸去申城了,今晚不能过来看望您老人家,他托我代为问候。”

      霍老爷子连连摆手,一嗔一叹,“不说这些,什么问不问候,那是关系生疏的人才会讲的话。你爸爸可是我过命的交情,他如今身体不如从前,不用特意来看望我,如果有时间,咱们可以坐下来吃顿饭,”又拿捏着声音,轻轻道,“没时间也没关系。”

      向缘一愣,什么是过命的交情?

      何醉这次没有再说什么,霍老爷子指了指向缘笑道,“带着女朋友去吃点东西,别冷落了人家。”

      向缘好奇,别过霍家俊后,她就忍不住开口问道,“为什么他说和你爸爸是过命的交情?”

      何醉皱着眉头笑道,“你的好奇心还挺重?”

      向缘耸了下肩,摊开双手粲烂一笑,“我只是随便问问,你不讲也没关系。”

      她的样子分明就是只小狐狸,那狡黠的目光甚至还带着几分威胁和挑衅,大有如果何醉不讲,她就不给他好脸色的味道。

      何醉可笑地抽开了他的手,风马牛不及地说了一句,“我去趟洗手间。”

      向缘被晾在了原地,听着现场响起了慢四的舞曲,许多男男女女携手步入了舞池。她咬了下唇,仓皇地转过了头,看着外面的夜色幕幕时,两条腿恨不得一步迈进黑色里。

      一个优雅的绅士走过来问她,“小姐,能请你跳支舞吗?”

      向缘半惊半昏,支吾着摆手,“我,我不会跳舞,”讲完,又想咬掉自己的舌头,抬头微笑着解释,“我的意思是说,我有男伴。”

      那名优雅的绅士先是略惊,尔后说了句‘sorry’转身离去。

      向缘如热锅上的蚂蚁,局促不安,看着舞池里的男女,像徜徉在汪洋里一条条的美人鱼。她咬着手指,抬头祷告,待后何醉千万不能让她跳舞。

      所以在何醉出来时,她拽了下他的手臂,让他的身体面向自己,极快极坚定地告诉他,“我累了,我想回家。”

      “累了?”何醉见她双眸亮明,神态有型,断没有疲累之人的涣散瘫软,他语不惊人地道了一句,“本来想请你跳舞的……”

      向缘的高跟鞋差点崴脚,她果断地摇头,“我不想跳舞。”

      何醉尚不明确地问她,“既然来了为什么不跳?”

      向缘紧张地又重复道,“因为我累了……”

      何醉微眯着眼睛一层层地看着她,向缘目光一闪躲,他立时会意过来,忍不住揭穿道,“你不会跳舞?”

      向缘憋了一口气在胸口,不是她不愿意承认自己不会跳舞这个事实。而是大学四年,每年学生会都会举办舞会。现在的大学生交际很广泛,连陈佳义和林欣然都学会了跳舞,唯独向缘不会。

      这事讲出来,还真有些不好意思。

      她的目光怅然地看向打在地上的七彩霓虹灯,炫目且耀眼。

      何醉呼吸一沉,拉过她的手,不由分说地走去了舞池。向缘一面推拒一面焦急道,“别跳了,我怕会出糗……”

      何醉一个转身,就将向缘揽在了怀里。向缘动弹不得,脚下的步子却是乱七八糟,不如何醉此时的心跳,平稳而有力。

      音乐轻柔而缓慢,闭上眼睛时很容易让人忘我。何醉的怀抱温暖中带着淡淡的麝香味,更容易让人迷醉,这样的氛围,好比一瓶82年的拉菲,陈酿得酸涩中带着甘甜,久久在舌尖缭绕。

      向缘算是赶鸭子上架,一抬头正好额头抵在何醉的唇上。她弹开了一下,脚下没控制好,踩到了何醉的鞋上,他疼得咧开了嘴,而向缘却并不自责地嚷嚷道,“是不是踩疼了,都说了不跳……”

      由于她的声音也没有控制好,周围的几对男女都向他们投入了莫名的目光。向缘想把头扎进何醉的怀里去,而何醉的惩罚就是,低下头在众目睽睽之下吻上了她的唇……

      会场外面有露台,此时倒是个安静的地方。向缘被吻后,因为尴尬,拉着何醉就跑来了这里,如果会场不是在十二楼,估计她有可能直接跳出去。

      里面太过闷热和惊人动魄,一出来,夜风一嗖,反倒觉得透凉。

      何醉吸了口气,扯了扯领带,看着向缘红扑扑的脸蛋,又笑着上去亲了她一口,向缘怒瞪了一眼,反手一推,何醉跌在了栏杆上。

      他又忍着声音笑了一会儿,忽然轻松地吐了口气,半认真地问她,“向缘,不会跳舞有这么自卑吗?”

      向缘闪烁的目光死不承认道,“谁说我自卑,我只是怕跳错了踩到你的脚。”

      何醉闭上了眼睛,好像要感受这清凉的夜空所带来的清明,和炙热的浓烈浑浊相比,寒冷更容易让人头脑清醒。

      何醉不是一个特别喜欢清醒的人,但他也并不是浑浊。有时候只是将烦恼与落莫锁进了两者之间,变为了一种不正经的态度。

      就着向缘刚才的问题,他讲出了自己的许多事情。

      “其实我从小也很自卑,因为我一出生就没有妈妈,爸爸虽然又当爹又当娘,但小朋友都有妈妈,就我没有。有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把自己封闭起来,只要别人一提起这两个字,我就想捂上耳朵。那时候爸爸的工作忙,有时候几天几夜都看不见他,我是阿姨一手带大的。阿姨有自己的儿子,比我大几岁,跟我们一起住在别墅里。他们家没有钱,但是每次我看着他抱着妈妈笑时,都觉得我的别墅就像十八层地狱一样可怕,”他摸了摸向缘的头,轻快道,“不过后来我学会了隐藏,学会了凡事都不要在意,”黝黑的目光笔直地看着她,“我觉得你那种想要隐藏却偏偏伤害自己的痛苦和我那时候真的很像……”

      向缘震惊地望着他的眼睛,他的背后是一望无垠的天际,而他的眼眸好像嵌在天际里的一颗星,那样的璀璨,又那样的炙烈……向缘的心尖上动了一下,从此一发不可收拾,狂乱地跳动。

      他的目光太过灼人,向缘抓着她的衣袖,将头压低了一些。何醉似乎没有放弃,她压低一分,他就逼近一分,直到向缘感觉到他烫人的呼吸。

      那呼吸就像一簇小小的火苗,划破这个不算寒冷也并不温暖的夜空,点燃了俩人之间的化学反应。

      何醉的唇在她的鼻尖慢慢地磨蹭,嗓音黯哑道,“向缘,我一直觉得喜欢一个人应该是那种不管不顾的感觉,不管是亲吻还是拥抱,都不需要纠结和比较。只是因为心里有她,所以整个世界都只是她。”

      向缘抓着他的手突然紧了一下,茫然且坚定的眼睛在他的脸庞上摩挲。这一刻她的脑中一片空白,但是动作却配合地揽上了他的脖颈……
note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第 3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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