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花甜点》一枝茼蒿

27、深更半夜闲聊

　　方知瞳难受，辗转反侧睡不着觉，身边空空，先生什么时候回来。

　　绝世集团，难得气氛压抑，闵洛看眼唐客玉，又看眼唐砚，吵架还波及他，不带这么玩的。

　　唐砚冷笑，“回一趟柳家，委屈你了？”。

　　唐客玉眼皮一掀，很不乐意，“挺委屈的，你让闵洛去吧。”

　　蓝图里的武器，需要用到精细的手工雕刻，擅长最新科技武器的唐家，对此只是个门外汉，柳家才专业，刀枪剑戟手到擒来，就是家族人不多，又住在大山里，挺难请的。

　　闵洛果断拒绝，“诶诶诶，你们家事别扯我好吧，跟我一个子儿关系都没。”

　　自从柳夕颜离世，柳家和唐家的关系不仅淡漠，还隐有仇敌之像，有多半是因唐霸宇再娶关系，已经是第三个了。

　　唐砚觉得头疼，唯一合适的人选只有自家弟弟，偏偏又是颗顽石，劝不动，说不得。

　　唐客玉给他出主意，“你让太上皇去柳家跪几晚，别说雕刻，整个兵器他们都给你做出来。”

　　唐砚沉默，“母亲的事到现在都没放下，他去了也没用，只有你去最合适。”

　　柳夕颜曾带着唐客玉回过柳家，住了两年，柳沧最喜欢他们，其次是唐砚，最不待见的就是唐霸宇。

　　唐客玉轻笑一声，“哥，我去了只会火上浇油。”

　　缓和关系？想都别想，太上皇不配说情。

　　闵洛默默退出房间，不参与这件事，路过厨房，顺手端走易牙刚泡好的茶。

　　智者放下笔，看着偷偷摸摸推门进来的人，“闵护卫，请坐”。

　　闵洛关上门，瞬间安心不少，“诶，吓死我了，你是不知道那俩兄弟在隔壁，就差没打起来。”

　　智者：“所以你拿走易牙的茶，安慰自己。”

　　闵洛悠闲端着，不忘给他展示一下茶杯上繁复的花纹，“问你个事，你觉得这次说动柳家的概率有多大？”。

　　智者翻出一张旧报，叠起的一角上，报道了柳夕颜死因。

　　闵洛拿过报纸，不信地瞅了几遍，“自刎？”。

　　智者双手交叠，放于腿上，保持优雅，“当初柳夕颜和唐霸宇的婚事，柳沧完全反对，甚至看不上这个女婿，没有喜宴，没有祝福，外界很少有人知道他们是一对，时隔十几年柳夕颜再次返回到柳家，丈夫和亲哥又起争执，刀剑相向，便出现了这个结果。”

　　闵洛皱眉，“这算什么”。

　　智者理性分析，“各方原因都有，主要原因还在于柳家和唐霸宇。”

　　闵洛放下报纸，喝口茶压压惊，“我说呢，就没见过唐霸宇婚宴，感情有这么一遭搁着呢，不是，你还没说有几成呢。”

　　智者反问他，“闵护卫觉得有几成？”。

　　闵洛咕噜一口，“冲着唐客玉面子，对半分。”

　　“天真，一成不到，”智者收好报纸，放回底层抽屉。

　　闵洛瞪大眼睛，觉得不可思议，“一成？他就值这么点？！”。

　　智者：“这一成给的是血缘关系，于公概率为零，于私在柳沧，而在柳家掌权人这一点上，这点机会在二少身上，他要愿意，说服柳沧不难。”

　　闵洛想了想，“他那心窝子里的东西深着呢，指望他肯定没戏。”

　　智者见他完全理解，优雅对他一笑，表示很遗憾。

　　闵洛也不笨，虽然智者没明说，他也知道柳家和唐家的死结，这辈子打不开了，就是可惜了蓝图，抢回来也做不出来武器，难喔。

　　厨房的易牙收拾完，发现茶没了，提起菜刀，往这边冲，“闵洛！你皮又痒了！”。

　　被发现的小贼闵洛，一口气干完，一阵风从易牙面前逃走。

　　“拜拜，谢谢你的茶，特别好喝。”

　　易牙看着手里的茶杯沉默，每日一遍思想纠结，要不走人吧，还能多活几年。

　　这段时间里因为唐砚注意力都在蓝图，绝世集团台上拍卖，台下掌控，全都依从伊纤纤的指示，辅佐之职的智者疲惫时，就会发呆，隔绝外界一切动静。

　　易牙进来出去，他都没动静。

　　智者回过神，桌上就多了一杯温热枸杞茶，一盘地瓜奶酪卷，都是他喜欢的。

　　想想有时他也觉得可笑，护卫的话痨，厨子的体贴，二少时不时蹦出一句人生哲理，全都触及到心灵深处，被买下的人生，跟在大小姐身边，成了锦囊妙计。

　　他喜欢绝世，喜欢这里的每一个人，就这样一直下去，挺好的。

　　朦胧中似乎有人在，方知瞳睁眼，便看到唐客玉已经回来，“先生。”

　　他小心揉着，很轻，“肚子不舒服？看你睡觉都捂着”。

　　一下又一下，方知瞳舒服不少，“嗯，昨天跟笑笑逛了不少地方，她喜欢吃辣，我就陪她一起，吃坏肚子了。”

　　唐客玉埋在她颈窝，“好香，你去了magic?”。

　　方知瞳眨眨眼，翻出脑海里的秀场，“magic?我是去过一个地方，那里很多人，香香的，台上跳着舞，台下撒着钱。”

　　唐客玉继续问，“还有呢？”。

　　方知瞳：“……嗯，还摸了个人，他拉着我的手，还以为是要跳舞呢，反应过来就摸完了。”

　　“摸哪儿了？”。

　　“胸肌，腹肌。”

　　完了，脑子也不糊涂，她好清醒地说了这话喔。

　　magic隶属于绝世，各种型男，伊纤纤挑的，唐客玉也去看过，属实知根知底了。

　　但这会儿听着她的话，就不太是滋味，明知道也不可能是她主动，但就是不爽。

　　唐客玉解开衬衫纽扣，拉着她的手，放到胸口，“我的也给你摸”。

　　方知瞳一乐，“你在吃醋吗？”。

　　唐客玉吻了下她额头，“是啊，以后只能摸我。”

　　其实只要他在身边，她就很好，方知瞳靠他近了些，注视着他双眼，“先生不开心。”

　　唐客玉只关心她的问题，“舒服些没？”。

　　方知瞳摸到揉肚子的那双手，双手握住，“我想知道。”

　　唐客玉把被窝里的暖袋，放到她难受处，“我在国外混乱区待过两年，不是什么好日子，想起来自然也不开心。”

　　方知瞳晃晃他，“我想听。”

　　“撒娇鬼，哪有人想听这个，”唐客玉眉梢舒展，心里暴躁去了一半，还是跟以前一样，记得母亲离世的那一月，也是她这般驱散心底的阴霾，让他没变成满是怨恨的另一个自己。

　　十几岁的少年，只身一人在黑暗世界的沉沦主宰，说得轻描又淡写，偏偏方知瞳又能随着他的每一句话，展开画面，惊心，刺激，源源不断。

　　“每当觉得这个世界无聊时，我都会想着一个女孩，想着她还在等我，等我回去见她。”

　　作为唐霸宇的儿子，想要在他面前说上话，训练方式只会更残酷，通过条件也会更苛刻，这是他们冠上唐姓的代价。

　　方知瞳嘟嘴，挺不开心的，“记不得以前，好亏喔。”

　　唐客玉笑着抱住她，“有些事不记得挺好的。”

　　方知瞳疑惑，“为什么这么说？”。

　　唐客玉捉住她的手，吻了吻，“你不记得我那个时候的臭脾气，多好。”

　　方知瞳想起一件事，“先生，我应该是先喜欢上你的。”

　　她翻身下床，从抽屉第一层的铁盒子里，取出一张照片。

　　出众的少年身姿挺拔，身穿军装，手执红旗，五官张扬肆意，神情十分严肃，仅一眼就难以移开目光。

　　那时候刚开学，他当了一次升旗手，唐客玉翻看照片，夸赞她，“拍照技术挺好的。”

　　照片背面写着，XXXX年X月X日，拍摄人方知瞳。

　　她弯起嘴角，晃起脚丫，很开心，“我那天是负责拍照的哎，当然要把你拍的好看些。”

　　就是那个时候，唐客玉也对她上了心，“那想不想知道，我看了你几次？”。

　　方知瞳笑嘻嘻凑到他面前，“那我猜猜，五次吧。”

　　深邃的眼角弧度，跟现在一样，也是这么看着她，“错了，我一直看着你。”

　　这下方知瞳迷糊了，这情况听起来跟之前说得不一样啊，“我记得先生说过，对我不是一见钟情。”

　　唐客玉也不骗她，“确实不算，当时呢就只有一个念头，想着这么俏的姑娘，我要时时看着才行。”

　　那个时候，女孩阳光，青春扑面而来，他只想紧紧抓住那一刻留在记忆里的东西，情愫也悄然种下。

　　方知瞳被他逗笑，双手搭在他肩膀，问他，“那到底是谁先喜欢上谁的呢。”

　　唐客玉揽住纤腰，让她感受自己炙热的温度，“这个问题还重要吗？”。

　　不合时宜的咕咕声响起，方知瞳很无辜，“我饿了。”

　　唐客玉翻身下床，“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她倒真有几样挺想吃的，“豆腐脑，章鱼丸子，烤年糕。”

　　他也穿好衣服，“我出去看看，如果都关门了，回来给你做萝卜汤，鸡蛋煎饺。”

　　唐客玉工作之余，也看了些菜谱，目前能拿得出手只有这两样。

　　凌晨两点，晨街的铺子一片黑暗，需要走一段路去隔壁商店街，最后唐客玉提着三份小吃回来，还不忘厨房做了个萝卜汤，一起端到桌上。

　　“年糕辣味重，涮涮再吃。”

　　“好，谢谢先生。”

　　三样小吃几乎都是对半分，剩下半碗萝卜汤，唐客玉也喝了，两人凌晨四点才睡，向来浅眠的男人，被她抓着手，没放开，睡到中午十二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