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尾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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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17日，东京都，墨田区综合体育馆。
全日本春季高等学校全日本赛区东京出线权决定战现场。
井闼山学校、枭谷学园、户美学院、音驹高等学校齐聚一堂。家长、同校生、毕业生，本地的排球爱好者，乃至外县的排球爱好者，都自四面八方赶来，关注着本次春高东京都的三个代表名额将会花落谁家。
与字面意思一样，这一群少年们，离全国真的“只剩一步”。
首场比赛已然结束，就在方才音驹对上枭谷，最终以2-0的比分惜败于对方。
——如今的音驹，真正的退无可退。
芝山优生与犬冈走正焦急地安慰耷拉着头毫无精神坐在一旁的灰羽列夫。原本应作为音驹「一锤定音」存在的人，却并没有在刚刚的比赛里拿出什么抢眼的表现，甚至出现了多次失误……
太逊了。
一片阴影投下，坐在长凳的三个少年抬头，便看见他们的队长黑尾铁朗正看着灰羽列夫，面上没有什么表情。
芝山优生与犬冈走齐齐打了个寒战——没什么表情的阿黑前辈，反而反常了起来。
“要是我……”
灰羽列夫先一步出声了。
“能多拿点分数，多拦下几个球，咱们就不会输了……”灰羽列夫握紧了拳头，狠狠地捶着自己的腿，“我只是个被观众们笑话的没用男人而已！！”
——有一说一，音驹现在尚且还有一次机会，确实不是枉顾现实的理由。
灰羽列夫的失误过多，正是一大不可忽视的问题。
但是。
“我一点都不讨厌你这种噗噗冒傻气的感觉哦。”黑尾铁朗不知何时面上重新带上了和平日一般看起来甚是痞气的笑容，并没有去制止灰羽列夫傻气行为，全当他是在放松自己的腿，“不过你说的很对，要是能连续拦网得分，确实非常爽~还能成为球队的英雄。”
提醒黑尾铁朗过来处理这个麻烦的孤爪研磨从他身后经过，听见黑尾铁朗的这话想起方才灰羽列夫场上的表现，不由补充了一句，“列夫，你还是先想办法改善下扣杀挥空的问题吧。”
这可不是小问题。
“我知道咱们音驹是强调团队的队伍，也明白不能因为自己打乱大家的配合！”灰羽列夫别过眼。
黑尾铁朗一惊：“原来你脑子里在想着这么正经的事啊！”
“……”
“——配合确实很重要，”黑尾铁朗抬眸想了想，“所谓的球队，是很复杂的，在这么多人的情况下，想要做到默契配合其实相当困难。”
“我也不是说你「能力强就该表现好」……嗯，怎么说呢。”
“完全融·入球队的那一瞬间，”
“应该比你所想象的，还要爽上千百倍哦~”
灰羽列夫有些不明所以地歪了歪头。
另一边厢，幸村夕音直到此时才匆匆赶来墨田区综合体育馆，身上的网球队队服甚至没有来得及换下，把她的网球包拜托给队友，便匆匆从网球的比赛场地赶来。
说好，要来看他比赛的。
不知道进行到哪一步了。少女的眉间难得染上了不易察觉的焦急。
非常不巧的事，则是今天网球与排球的准决赛又撞在了同一日。第一单打的幸村夕音拿下最后一场比赛为音驹女网部夺得全国大赛的门票，想到同孤爪研磨的约定，顾不上网球这边的后续事务，就在队友们调侃的目光里离开那边的体育馆。
女子排球方，大正学院vs和名果女子的比赛迈向尾声。
孤爪研磨翻着来自于日向翔阳的手机邮件，稍微有些出神。
上一次在森然高中的合宿中，橘发的少年这样说着：
“——那就来打吧，那种没有「再来一次」的比赛。”
首先眼下的要拿下才行……
还有夕那边，也该结束比赛了吧？
略显急促而又有些熟悉的脚步声从拐角外传来，猫瞳的少年抬眸，便见那一抹鸢蓝色闯入了他的视线里。
——说曹操，曹操到。
甚至扎起的长发一直都没有来得及解下的少女单手撑于墙面之上，由于有些急促的跑动而一反常态地微微喘息着调整自己的呼吸，她看着靠坐在行李堆里的少年，漆黑的眸子中倒映的尽是他的身影。
“研磨。”幸村夕音将因为跑动而滑下来的耳发重新别过去，轻声地叫着少年的名字，朝他露出柔和的笑容，“问了夜久前辈说看到你在这边……抱歉，我来迟了。”
少年站起身过去牵起她的手走出去，“不迟。我们……还有一场比赛。”
“嗯。”她跟随着他的步伐，看见正跑过来要叫人的山本猛虎，朝他微笑着挥挥手打过招呼，“我会一直看着的。”
音驹排球部的成员们聚集在了一起，由一年的自由人芝山优生推着排球车，等待在场馆门外。
场地内女子排球的胜负，马上就要见分晓。
见此幸村夕音自然不会再去打扰他们，她在孤爪研磨也要走进队列时，忽而微微使力又拽住他，随即上前一步，轻轻踮起脚尖。
温热的柔软触感在少年的唇上一沾即逝。
少女笑着看着他，似乎也因为自己的大胆举动而面色微红：“这是鼓励。加油。”
旁边的少年们看傻了眼，脸皮薄的赶忙转过脸，试图当做自己没有看见适才那一幕。始作俑者则是欣赏了一下孤爪研磨同样变得有些五彩缤纷的面色，偷笑了一下，松开与他相牵的手，轻快地往观众席跑去。
跑快点没准还能看到他们进场呢。
“上啊——上啊——音驹！！”
“上啊上啊！！音驹！！”
“进攻进攻！！音驹！！”
一接近作为观众席的二楼，幸村夕音便听见了属于音驹啦啦队练习口号的声音，心下不自觉地感叹了一句真是有气势呢，少女顺着楼梯来到了音驹这边的观众席。
……话说音驹啦啦队后面怎么还有那种眼镜光头大叔在跟着挥舞小喇叭的。
走近了方才能够发现，带领着这么庞大数量的啦啦队的，竟是一个拿着超大扩音器扎着蓬松栗色双马尾的卷发小姑娘，卖力地指挥着啦啦队的人喊出气势来。站在小姑娘身边的则是一个金色长卷发的美丽女子，正一脸开心地给小姑娘加油鼓劲。
赏心悦目是赏心悦目没错，这样的组合某种意义上也看起来有些诡异呢……
幸村夕音思考了一瞬，同样走到了看台的边缘，略略往下瞥了一眼。
难得从这个角度来看体育赛场，还真是壮观啊。
“咦，是幸村前辈？您好！！”音驹啦啦队第一排正巧有一位认得幸村夕音的学弟，发现走上来的竟是二年的超人气学姐，不由满脸通红地朝她打招呼——看样子也是不敢跟女生说话的类型。
被后辈忽来的呼喊弄得一愣，幸村夕音微笑着向他点点头，一转眸便看见旁边的两个女孩子都满脸好奇地看着她。
“幸村……姐姐你不会是哥哥说的那个……”小姑娘由于身高不够而仰面望着这个忽然走到音驹应援席的姐姐，一时想不起来自己应该说什么而表现出了苦恼的表情，“咦，什么来着……”
“幸村夕音。你们好呀。”少女自然不会叫他人来猜自己是谁，顺势打个招呼，说到后半句时有些不好意思地绞着自己微卷的发尾，“唔……是，选手的女朋友啦。二传手的。”
“哦~是研磨哥哥的女朋友诶！！我就说哥哥说过嘛，这样我就想起来啦。”小姑娘拍拍手，一幅自己也想起来的模样，“我是山本茜哦，哥哥是山本猛虎~夕音姐姐你好呀，我哥哥你应该也认识的吧？”
竟是山本同学的妹妹，这一点幸村夕音倒是颇感意外。后知后觉地发现山本茜和她兄长的发色相近，幸村夕音察觉到一旁的金发美人用有些兴奋的表情看着她，“恋爱话题什么的真棒呀~呐，夕音妹妹，认识我们家的列沃——列夫吗，我是他的姐姐灰羽阿丽莎……啊！”
灰羽阿丽莎的视线忽而投向幸村夕音的身后，准确说是那个方向一楼的位置——上一场比赛的女排部员已经完成了最后的退场，音驹与对手的户美双方球员正从各自的方向推着排球车入场。金发的美人从看台探头，远远地挥手呼喊着自己的弟弟：“列沃契卡——加油呀~”
入场的少年们被观众席的声音吸引目光，毫不意外地看见上一场比赛就在为他们加油的啦啦队此刻已经在那边摆好阵势欢迎他们的到来。
孤爪研磨一眼望见看台边显眼的身影，她也正看着他，知道这个距离少年定然无法听清自己说什么，便只是朝他笑着挥手。
少年同样抬手作为回应，目光落在身旁的队友一瞬。
他会和这群家伙一起，将胜利呈送给她。
“——我们是血液，一定要时刻畅通无阻，将氧气输送到位。”
“以确保「大脑」，能够正常工作。”
享受比赛吧。
春季高中排球东京都代表第3名（举办地代表）决定战，户美学院vs音驹高中，比赛开始。
孤爪研磨发球。
幸村夕音倒是从来没有在她有限能看到的比赛中见到孤爪研磨第一个发球的情况，转念一想许是擅长防守的黑尾铁朗为了轮换位置的刻意安排，出于个人情感少女不由一瞬不瞬地盯着少年的动作，一时间没有同身旁的啦啦队一起出声应援，而是不自禁地轻轻咬着唇瓣。
哨声响起，那颗排球划出一道抛物线落入户美球场后方，被对方的自由人赤间飒鱼跃接起，主攻手大将优直接以扣球的姿势起跳，面对音驹的拦网又瞬间改为吊球。一旁的山本猛虎险险接起，却被等待着这一接的副攻手广尾幸儿直接扣死得分。
户美学院得分，比分1:0。
为挂念的人发的球被对方得分而感到惋惜，幸村夕音无言听着身侧的灰羽阿丽莎询问山本茜户美是怎样一支队伍。音驹似乎好几年都没有与户美打过比赛，仅据资料来看，对方与音驹一样，是支球风十分稳健，防守到位，意志顽强，诱使对手自乱阵脚的队伍。
音驹的“擅长接球”换言之可以说是擅长防守，“总之接起来，等待反攻的机会”就是音驹一直以来的风格。他们的拦网而言或许看起来并不怎么刁钻，然而回过神来就会发现已经无处下手了。与此同时，在长时间的攻防转换间若是太过于在意地面上的人，就会被高墙逮到——这便是音驹给予对手的印象。
“稳健”吗？单是看人，可并没有这样的感觉。
幸村夕音以其极佳的动态视力捕捉着球场上的每一个细节，眸中的神色晦暗不明。
该说不愧是“蛇”吗……对方准确地找到了音驹的单细胞组合进行挑衅，却似乎并没有被网带边的主裁听见，反而是以极其有礼貌的表现明显博得了主裁的好感——从比赛开始前两位主将大将优和黑尾铁朗之间的针锋相对来看，对方可不见得真的是这样的乖宝宝。
看来，是十分擅长打心理战的类型才对。
至少单细胞组合已经开始有些着急起来了呢。
没好说对方是在耍心机，幸村夕音摆摆手安慰着因为她的分析还是表现得非常不爽的山本茜，朝两个女孩子露出一抹微笑。
“即便如此，也不必担心。”
万事皆有应对之法。
哪怕对方要比预想中更难对付。少女看着自家男友露出难搞的神色，失笑掩唇。
这个人……一定会有办法的。
音驹的赛前口号，可不只是喊喊而已。孤爪研磨总是说自己的队友都很强是有原因的——在音驹这个整体，所有的「血液」都在支撑着「大脑」的运作。
正是因为黑尾铁朗高明的拦网诱导、夜久卫辅的超高接球技巧，所有成员的强大防守能力，音驹的「大脑」才能尽情地发挥自己的力量。
在请求暂停的时候，惯常都是由孤爪研磨来下达指示，作为教练的猫又育史大部分时间都是坐在一旁笑眯眯看着，很少对他们进行干涉。
所以他才是「大脑」。
哪怕在比赛之中孤爪研磨也是同样，没有一丝多余动作地站着，像一个旁观者一般，安静观察着场上的局势。
以他为中心，冷静、理智，踏实地慢慢铺开一张丝线缜密的网，将对方的优势也同样加以利用。
鸢蓝色长发的少女静静地看着场中的少年在球队陷入危机、气氛低迷的时候站出，一如既往地冷静下达指示——正如猫又教练所说，研磨他，对比赛的胜负没有太大的兴趣，所以他的言语里往往缺乏激情，只是在单纯分析有没有可能性而已。而此刻他已经表示还「有」希望，在当前的情况下，这应该比任何激励的话语都更值得信赖。
对方的跳飘球被黑尾铁朗稳稳接住，立时被孤爪研磨精准地传给灰羽列夫，球在超高的打点被狠狠扣下，音驹扳回一城。
22-21
22-22
24-23
……
26-26
户美的高千穗恵也发出一记跳发球，被山本猛虎上手接起。网边的孤爪研磨盯着划过的排球，抬手起跳，而后——
——成功骗过对手拦网，直接推球过网，二次进攻得手！！
26-27！
“音驹的二传手给人一种相当飘逸的感觉呢……”
听着席中观众如此感叹着，山本茜视线偷偷瞥着左上方，果然看见那个漂亮大姐姐原本平静温和的脸上浮现淡淡的绯色，露出一抹与有荣焉的笑容。
幸村夕音听见她的心砰砰跳动着的声音，如此清晰。
这便是她的意中人，冷静而优秀。
我等待着，你以胜者的姿态凯旋归来。
作者有话说第33章 尾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