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三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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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媞希雅睁开眼，看到了黑暗空间中一个大光球。
她立刻感应自己体内的神力。
不出所料，空空如也。
女神抬头，眯起眼睛，看着那颗光球。
主神能给予她一半的神力，那么自然也能恢复她所有的神力，而这颗球却仿佛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没做。
任由莉媞希雅，现在依旧处于神力消失的后的状态。
上个世界前后的蹊跷之处颇多，明知世界会封印神力，主神依旧让失败且只做了一次任务的她前往。
同时，主神也没有告诉她，所谓的许愿人，会如此强大，甚至根本不是一名人类。
甚至，还有最后那个愿望。
莉媞希雅看了一眼系统里的愿望，陪伴孙悟空五百年？
主神也做得出来。
系统：【这是你昏迷后，我被强行接管签订的愿望契约，雨我无瓜！】
莉媞希雅轻轻道：“我知道。”
她早知道主神有问题，但没想到，这个老板会翻脸这么快。
看来任何一个老板，都不可能容忍摸鱼。
而她偏偏就要摸给它看。
莉媞希雅掏出神杖，幻化成一把长刀，她微笑道：“老板，工伤不赔偿的吗？”
主神：【神力消失，是你自身的原因。】
莉媞希雅：“我可以理解你因为长时间压迫别人，导致出现思想僵化，智商退步，人性丧失，三观尽毁这样的严重后果。”
“但是做神连与时俱进都不会，那还不如当初自爆好了。”
主神：【…………】
莉媞希雅：“上个世界的任务是你指派让我执行的工作，而我是在劳动中负伤，无论如何这都是正儿八经，板上钉钉的，工伤！懂吗？”
主神：【这个，确实是我考虑不周。】
女神嗤笑一声：“打什么圆场，说什么客套话，没点真金白银，你跪下来道歉都没用。”
“如果不想赔，这愿望我不做了，你把钱结好，我们一拍两散。”
主神：【不行，我已经准备好下一个世界。】
莉媞希雅：“你在说什么胡话呢老板，劳资在炒你鱿鱼，你还要我去干下一份工作？你怎么不去死？”
【下一个世界，不会有这样的危险，至少能让你神力恢复。】
女神嗤笑一声：“画，你继续画，啧啧啧，这个饼是真的又大又圆哦，就像你的脸皮是又厚又宽。”
主神：【…………你可以看看，再决定去不去。】
莉媞希雅：“行啊，让我看看你的饼够不够圆，不够圆我马上一拍两散，跟你拉闸。”
白色光球沉默着。
一道微光亮起，莉媞希雅眼前一黑，下一刻，她出现在空中。
下方，有几名人类在交谈着。
这是一座破旧的教堂，藏在昏暗的小巷中，污水横流，恶臭扑鼻。
披着破烂袍子的男人道：“一百。”
玛利亚不甘道：“大，大人，您再看看她，多么乖巧可爱，只有一百？”
她身边，一名穿着破旧的小女孩瑟瑟发抖，扯扯母亲的裙子：“妈妈，我们回家好不好？”
男人看了这货物一眼，有些不满皱了皱眉，不耐烦摆手：“太小了，看起来连十公斤肉都没有，还不是看你求的烦人，要知道如果神不满意，我们也会遭殃，给你一百就一百，不愿意滚。”
“………………”玛利亚低头，深深看了一眼身边的小女孩，嘴唇颤抖着，最终点了头。
看了一眼，莉媞希雅皱了皱眉，抬头环顾四周，发现这个世界的天空显得十分昏暗，只有一片灰蒙蒙的雾气，甚至在很远的边缘，雾气遮住了更远的地方。
仿佛一片被雾气包围的巨大空间，而教堂座落的城市，便位于这雾气之中。
莉媞希雅面色凝重。
主神的力量比她预计的更强，不知它是如何做到的，在不跨越时空，让她看到，听到，闻到。
甚至，她还能感应到下面的气息，这已经超越了普通人的五感，属于神的范畴。
玛利亚拖着女孩往教堂后面走去。
“妈妈！！！不要！！！妈妈！！！”
“妈妈！！救救我！！！妈妈！！！！！”
“求求你！！妈妈！！！阿娅想回家！！妈妈！！！”
在不远处，教堂后方，有一座用木板胡乱拼成的平台，歪歪斜斜的十字架竖起，这个平台大部分被奇怪的黑褐色覆盖，散发着浓浓的腐烂的腥臭气。
母亲拖着哭喊的女孩过去了。
莉媞希雅静静看着这一幕，她一眼认出，那些是血迹干涸氧化后的颜色，并且，是人类的血迹。
“只有人血会有这样浓郁的气息，就好像告诉每一个路过的恶魔，快来吃我一般。”曾经，一名被她杀死的深渊领主这样形容人血。
当然，她还是认为那名领主的血液更加美味。
女孩大哭起来，却被母亲一把推到平台上。
她跌下去，哭声更加凄厉。
“阿娅，求求你，不要哭了。”
那位母亲，穿着破旧而干净的衣服，金色的头发挽起，露出憔悴但美丽的面庞，神色柔和，有一股温柔奇异的气质。
“你就答应妈妈，好不好？”玛利亚这样说着，她似乎是从内心发自肺腑的恳求她。
“为了妈妈，为了哥哥，求求你，闭上眼睛，只要一会，一会就不疼了。”
但无论玛利亚如何求她，女孩都依旧在哭闹不已，并不断爬过来，试图靠近母亲。
“妈妈！！妈妈！！！”
“阿娅痛！！妈妈！！！”
那双泛着水泽的黑色瞳仁，让玛利亚几乎快说不下去了，可是她不得不这样，即使这样做让她与那些怪物无异。
可是，她已经没有办法了，家里已经一点粮食都没有了，如果，如果再这样下去。
无非是阿娅与阿撒，和她一起死在那个破烂的洞窟。
她死了也罢了，可是她不希望她的孩子们，还这么小，连太阳也未曾见过……即使能活下来一个也好，只要一个，只要能让她看到神恩。
就算她死，也值得了。
想到这里，玛利亚定了定神，她低头轻轻吻了吻女儿柔软的面颊，忍痛不再看她，含着泪走下台阶。
莉媞希雅啧啧两声，人类堕落起来，有时候连恶魔也自愧不如。
她又看了一眼沾血的十字架。
感觉这个世界有些出乎意料的混乱与疯狂。
但是主神让她来这里，又是为了什么？
恢复神力，别搞笑了，一个已经开始卖人献祭的世界，有什么神力可以恢——
吼——！
怪物突然出现，莉媞希雅甚至没有发现它是如何出现的。
它如同壁虎一般趴在十字架上，全身皮肤暗红色凹凸不平，露出长满了利齿的嘴。
从利齿里那些猩红的碎肉上，可以推测出祭坛上的血迹到底从何而来。
女孩瞪大了眼睛看着这只怪物，因为惊恐，喉咙只能发出荷——荷——的声音。
怪物头部靠近小女孩，猩红的舌头舔了一口。
它的口水滴在地上，烫出一个碗口大的凹痕。
莉媞希雅看着这只怪物，突然说道。
“主神，送我下去。”
主神：【决定了？】
“你再废话我就辞职。”
主神：【可以，我会安排传送。】
“我现在就要过来。”莉媞希雅冷静道：“还要变成刚刚那名人类女孩的模样，降落地点，就选这里。”
主神：【好的，但是因为系统擅自拒绝愿望，将被封闭一段时间，希望你能谅解。】
莉媞希雅立刻警觉起来。
主神现在所有的一举一动，都值得她深思。
按道理来说系统这种智障，不但帮不了她什么忙，甚至还能拿来当做间谍。
反正莉媞希雅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信任来自主神的系统，那么，它为什么还要收回呢？
而且，还是这个敏感时期。
主神，有什么不得不收回系统的原因？
一边想着，莉媞希雅立刻拒绝：“不用，我用得上它。”
【这个系统原本并不是完成品，它会被重置。】
莉媞希雅直接拒绝：“不行，我拒绝。”
主神并不回答。
相反，系统反而弹出了一个面板。
【即将离开主神空间，请做好准备。】
看来是不打算理会她的意见了，莉媞希雅冷笑一声，眼中银光微动。
不等女神再反驳几句，她便消失在了主神空间。
旧教堂后方。
祭坛安静藏在夜色中，血迹显得晦暗不清，血腥味也被污水的恶臭掩盖。
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微光亮起，一道娇小的身影出现在祭坛前方。
莉媞希雅低头，她脚下的污水清楚印着自己的面庞，正是刚刚那名女孩的。
臭味更加浓烈了，还有血腥味。
耳边仿佛还回荡着女孩的哭叫声。
女神掏出神杖，幻化成长刀，她提着刀，往祭坛上走去。
破烂简陋的台阶发出难听的吱呀声，莉媞希雅走到祭坛后面，环顾四周，站着等待片刻。
然而，十分钟后，没有期待的东西降临。
女神冷哼了一声，一脚踢向十字架。
咔嚓——木头断裂，十字架往后倒去，轰然一声落地，变成碎片。
在十字架断裂瞬间，莉媞希雅察觉到，空气中的氛围，变了。
“这就对了嘛，怂什么怂。”
莉媞希雅微笑：“我这么可爱的小女孩买一送一，不该主动一点吗？非要逼我破坏公物。”
话音刚落，一只怪物出现在空中。
然而它似乎没有发现十字架已经消失，抓了个空，直接从空中摔到地上。
莉媞希雅走过去，看到怪物后，笑容变大。
她果然没有赌错。
这个世界的神，身负的神力，高的离谱。
比如，她面前这只蜥蜴，竟然就有曾经的自己一半神力那么高。
而它看起来还那么弱。
蜥蜴有些摸不着头脑，不明白为什么它会摔下去。
摇了摇头，蜥蜴发现原本的祭坛上，竟然又出现了一模一样的祭品。
难道，它刚刚没有吞下去？
蜥蜴疑惑着，但动作并不慢，迅速爬上祭坛，探头过去盯着这只祭品。
然后再次伸出舌头。
幼小的‘祭品’站在简陋的木台上，望着脑袋都比得上她整个人大的蜥蜴怪物，露出笑容。
莉媞希雅一把扯住那条细长的舌头，微笑道：“舔的这么开心，看来你很喜欢人类呀。”
“好巧，我也喜欢你。”
说完，女孩露出了一个可爱的笑容。
这个时候，蜥蜴才突然发现这所谓的祭品，其实就是陷阱，危险的警报已经快把它淹没。
怪物想要逃跑，但是，已经晚了。
莉媞希雅死死抓住蜥蜴的舌头。
怪物不停的挣扎着，但却发不出任何叫声。
这时，它身下，已经出现了一道影子。
女孩软软说道：“乖，不要怕哦，只要一会会就好了，不痛的。”
蜥蜴怪物：“！！！！！”
一道黑影拔地而起，一口把蜥蜴吞了进去。
莉媞希雅放开手，黑影立刻连舌头一起吸进去。
咕噜一声。
整个怪物被直接吞咽下去，黑影开始缩小，最后变成一个球。
黑球慢吞吞在下面蹦达一下，跳上祭坛，直接落入女孩的影子里。
莉媞希雅舔了舔嘴角：“又肥又菜，这个世界，难道是哪里的炸鸡养殖加工基地？”
莉媞希雅又观察了一会天空，琢磨不出什么。
她啧了一声，跳下祭坛：“算了，反正我一个来吃炸鸡的，也不想认识厨师是谁。”
神庙前。
玛利亚恭敬的从守卫那里领到了一袋货币，而后把它藏在怀中，往家里走。
她一定要好好保护这笔钱。
有了这笔钱，她就能好好把阿撒养到成年，送到更好的地方，至少，能看到光。
只不过她的另一个女儿。
她可怜的阿娅，阿娅，母亲又想到女孩孤零零站在祭坛上，茫然的模样，压抑不住那些悲痛，泪水涌上眼眶。
玛利亚捂住嘴，控制不让自己哭出来。
她不能这样回到家，阿撒会发现的，明明自己已经想好了所有的借口，明明已经想好了，放弃其中一个……
泪水不断滴落在地面，为什么是阿娅呢，她为什么要选择阿娅，只是因为她更调皮，平时总要占据自己大量的注意力？
或者，她不喜欢那头和那个男人一模一样的银发……
“妈妈。”
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的玛利亚没有听到那个无比熟悉的声音。
“妈妈。”
又一声，柔软的，仿佛幼崽在呼唤它的母亲一般，带着依恋的声音。
玛利亚停下脚步，她听到了。
“妈妈。”
那道声音越来越近，女人下意识回头，发现一个小女孩孤零零站在小路上，轻轻叫着她，面容熟悉。
“啊！！！！！！！！”
母亲惨叫一声，刚刚那些思念悔恨全都烟消云散，只剩下恐惧，在她双眸中印着的，不是自己可爱的女儿。
而是一个妨碍她心安的，该死而又没有死，甚至可能会被守卫追责的怪物！
玛利亚吓得一屁股坐下去：“怪物！！！滚开！！！！”
她咒骂着，试图让这只怪物离自己远一点。
“妈妈。”小小少女显得很委屈：“我是阿娅，妈妈，带我回家吧。”
“你，你已经死了，快滚，神不会放过你的。”
阿娅歪头：“神？你在说什么呢妈妈？”
她睁圆了双眸，像猫儿一样可爱：“我们回家吧，妈妈，阿娅饿了。”
女孩向前走了一步，但这更刺激了玛利亚。
玛利亚压根不爱阿娅。
其他都是借口，其实这位母亲的内心一直希望，阿娅当初能死在那间房里。
她不该活下来！
玛利亚慌乱往后爬去，在地面摩挲的右手突然找到一个硬物，她想也不想用拿起来直接砸过去。
“去死！！怪物！！”
女孩措不及防，直接被砸中了右眼，她捂住脸，露出痛苦的神情。
猩红的血液流出来。
滴答——落在地上。
母亲瞪大了眼睛，看着女孩，她内心突然颤动了一下，突然意识到这是她的女儿……倏地，女孩抬起头，露出了血肉模糊的另一张脸。
玛利亚吓得想尖叫，但又因为极度的恐惧，她几乎发不出声音。
“妈妈，好痛啊。”
“妈妈，为什么要杀我。”
“为什么是阿娅，为什么？”
“妈妈，你不爱我了吗？”
“妈妈……妈妈…………妈妈……”
滴答——！
滴答——！
粘稠的血液落在地上，女孩越来越近，母亲几乎快窒息了，当那张恐怖至极的面庞距她只有咫尺时。
玛利亚终于受不了这样的刺激，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啪嗒——！
粘稠血液滴在母亲身上，那只‘怪物’盯着她晕过去的脸看了片刻，过了一会站起来。
“切，这就晕了？这也太不好玩了吧。”
莉媞希雅一边说着，一边揉揉脸，很快那个恐怖的半张脸消失了，怪物又重新变成了可爱的小女孩。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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