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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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重雾气中，兰斯和弗特希并列走在前面。
兰斯深黑色的发丝被白雾氤湿，长睫轻扬，黑瞳清润如水，已经被开启的“小精灵”隐藏在他身旁，丝毫没有受到雾气的影响，忠实地记录下这摄人心魄的美丽。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森林里比较湿润的原因，兰斯觉得自己的嗓子好受了一些，也就更愿意开口。他主动开口，闲聊似的说：“弗特希，你知道‘法师塔’吗？”
这也是兰斯无意中的发现——名为“法师塔”的组织，和他那个世界的研究所有些相似，最有效的药水、最强大的武器，以及对各种难题的研究和探讨，都出自法师塔的法师之手，在这个世界俨然是人类大陆的知识圣地。
最重要的是，他们似乎对恶魔标记也有所研究。
这还是兰斯碰见医生的助手时，对方无意中透露的。
对兰斯来说，恶魔标记就像一个定时炸弹，他可不想走到最后，在诸神面前被发现身上有恶魔气息，然后连辩解都说不出就GG了。
弗特希眨了一下眼睛。他当然了解法师塔，甚至比对大陆遴选更加了解——在他小时候，他甚至去过长罗行省，想要进入长罗法师塔学习。
可惜，那里的法师拒绝了他。
“当然，”弗特希从回忆中回神，答道，“帝国境内就有一座法师塔，正好位于长罗行省内。或者说，长罗行省本身就是因为这座法师塔而得名的。”
法师塔的创建者，是人类中一个永远越不过去的传奇。传说他是第一个得到创世主青睐，能够在神庭行走的人类；传说他本来也可以成神，甚至不会逊色于七大主神，但他却放弃了神格，选择回到人类大陆，等待创世主的回归。
在神殿还没有出现的时候，在诸神时代最混乱的年代里，法师塔是守护人类的唯一力量，它保留了人族的火种，也守望着人族的黎明。
法师塔的主人，在当时甚至被人类尊为结束了“寒冰时代”的救世主。
在那位“救世主”的带领下，法师塔的法师们通过对世界的研究，掌握了独特的驱使自然元素的方法，拥有了不逊色于其他强大种族的力量。后来，法师塔的强者又去往各地，建立新的法师塔，传播信仰与知识。
但是，成为法师是强者之路没错，但它不仅有严苛的天赋要求，需要漫长的岁月凝练力量，更重要的是，对创世主要有绝对的信仰——这三点筛选下来，最终能成为法师的堪称万里挑一也不为过。
兰斯清澈的黑眸呆了一下：“对创世主的绝对信仰……”
他心里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是的，”弗特希看他一眼，继续叙述道，“出于这种信仰，法师塔将其他神祗斥为‘伪神’，这就和神殿的立足根基产生了冲突——到了现在，即使大陆遴选已经成了全人类的盛事，法师塔依然不会参与进来，甚至任何与神殿、遴选有关的人事都会被他们排斥。”
他想了想，甚至开了个玩笑：“比如说我们，作为大陆遴选的候选者，如果踏上任意法师塔的石阶，说不定会被直接认定为挑衅。那些法师的脾气可不太好。”
兰斯：“……”现在退出遴选还来得及吗？不，还是从现在开始研究一下，绑架一个法师的成功率有多少吧。
“对神殿来说，法师塔同样是个讳莫如深的话题。别看‘小精灵’还没关，把我们的谈话记录下来了，到了团长那里，根本不可能把任何与法师塔有关的内容放进‘视频’里，一定会截取出来……”弗特希的声音随着他们的脚步渐渐远去。
*
“凯撒，你在法师塔过的好吗？”
正在前往黑月山脉的队伍里，一辆马车中，笑容温文尔雅的少年关怀地看着自己的表弟。
名为凯撒的少年棕发卷曲，一双蓝眼睛轻轻阖着，半靠在马车壁上。他刚刚突破四阶，精神旺盛，但身体依然有些虚弱，声音听起来也怏怏的。
“很好。”他说。
声音简洁利落，听不出情绪，让人无法确定这是否是他的真心话。
如果真的过得好，他又为什么会坐上这辆前往黑月山脉的马车，成为长罗遴选团的一员呢？少年甚至能想象得出，这件事一旦传出去，会引发怎样的震惊和议论。
而议论的中心，他的表弟凯撒，从法师塔叛离到神殿范围，注定会被无数流言纠缠，甚至会引发很多唾骂和恶毒的揣测。
少年的眼眸里有了不易察觉的怜悯，他轻描淡写地转移了话题，温和地说：“不提法师塔了，凯撒，既然你已经决定要参加大陆遴选，这段时间就和我一起学习一下大陆遴选的知识吧。我们是兄弟，在遴选团里，只有我们能互相帮助，互相依靠。”
凯撒侧过头，锐利的蓝眼睛望着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个亲人，勾起了唇角，笑得桀骜张扬：“放心吧，蓝，我们当然能走到最后。不管是谁挡在前面，都不可能打败我。”
蓝微笑点头，他的笑容永远是那么完美无瑕，让人挑不出错。
“我有一些问题想请教普利斯阁下，凯撒，你要不要一起来？”
凯撒心里下意识升起了一股反感，那是因为一贯的耳濡目染导致的对神殿走狗下意识的厌恶。
即使到现在，他依然没有放下这种抗拒，因此他立刻说：“我不去。”
对他这种任性的行为，蓝没有作出任何评价，只是包容地点点头：“好吧，我会代你向普利斯阁下问好的，待会儿我再回来和你一起吃晚餐。”
凯撒潦草地点头。
等到表兄的身影消失在马车上之后，少年才不再隐忍，勉强支撑着布置了小型的静音法阵，他跌倒在地上，剧烈地喘息起来。
心脏跳动得像是下一刻就要破体而出，皮肤上凸起的花纹扭曲狞结，让少年看起来显得妖异无比。
凯撒攥紧自己的胸口，不甘地冷笑着喃喃：“呵……神殿……诸神……”
这怨恨越强烈，那股痛楚就越深刻。少年最终蜷曲着缩成一团，手心里有血液渗出，滴落在地毯上，眨眼间就腐蚀出了一个大洞。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十二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