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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四十、意中情侣早描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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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是三更时分了。
屋外的月亮似乎十分地亮,透过纱窗,照射在鱼、楼二人的脸上,竟是显得如此的静谧。
鱼、楼二人化解了干戈,暂时达成一致意见——先医治杨柳。
米姑娘本就行医,所以房内医用器具一应俱全。
杏林鱼儿在一旁将“青衣”碾成粉末,楼疏影则在另一旁煮水煎药。
深秋、深夜,万籁俱静,只听得米姑娘房中这些悉悉索索的声音。
楼疏影因着在药炉之旁扇炉火,被热气熏得额头出汗,炉膛的火光映得她满脸的红光——难得的灿烂,许是百无聊赖,许是下意识的关心,楼疏影抬头望了望杏林鱼儿。
杏林鱼儿还在那儿摆弄“青衣”,深秋的深夜,分外的寒凉,杏林鱼儿甚至有些哆嗦,她下意识地搓了搓手,想要取得一些温暖。
楼疏影见状,放下手中的活计,正想上前问问杏林鱼儿冷不冷,余光一下瞥到了那件杏林鱼儿带来的披风,于是,拿起披风,蹑手蹑脚地走至杏林鱼儿身后,轻轻给她盖上,生怕打扰了她。
那情状,和杏林鱼儿给楼疏影披上披风如出一辙。
杏林鱼儿似是感觉到背后的响动,见到自己身上的披风,转过身来,望向楼疏影,轻轻笑了笑:“谢谢。”
那笑容清澈如水,不含丝毫杂念。
楼疏影似乎也被这笑容感染了,竟也跟着笑了起来,那笑容是如此的纯真,是杏林鱼儿从未见到过的。
“你笑起来真好看。”
两人竟是异口同声。
接着,两人均是一愣,那时节,四目相对,一时无话。
这情境,为何如此的似曾相识,难道说,曾在梦里见过吗?
(咱来个背景唱词哈:“四目相对一霎那,似曾相识好惊诧。意中情侣早描画,绘声绘影就像她。”)
“意中情侣……”杏林鱼儿不敢再往下想,连忙转身,仍旧摆弄那“青衣”,似乎折腾“青衣”可以摆脱那奇怪的感觉。
听得“意中情侣”四个字,楼疏影浑身一颤,不敢再看杏林鱼儿,也是连忙转身,使劲扇着手中的蒲扇,把炉火越扇越旺,想要把那份奇怪的感觉扇进炉火一同焚烧一般。
空气中的暧昧气息就这样弥漫着,弥漫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青衣已是煮好了,杏林鱼儿凭着医家的直觉在米姑娘的房间拿了一只碗过来。
果然是上等好碗,釉色晶莹如玉,碗边无花,是纯素色,杏林鱼儿一眼就看出,这是汝窑的仿品——莲花温碗,只是触手却是有些黏湿,杏林鱼儿心中暗暗纳罕,就算是汝窑仿品,触感也该温润清爽,怎地黏黏糊糊、湿湿嗒嗒的,凭空给这清爽的碗添了几分浊气。
楼疏影见她用这个碗,倒是起了个小怪:“鱼姐姐,这碗口像莲花一样,怎么喝药啊?”
“楼儿,你有所不知,此碗名唤‘莲花温碗’,是专盛青衣之药的,取的是‘青衣莲花’之意,青衣乃俗世之器,为外在;莲花乃出尘之物,是佛家的内在。内外皆存,才可为百病药引。”
楼疏影听她又在说医经,压根就没听下去,努了努嘴,道:“好吧,反正你是医生,你说怎么治,就怎么治好了。”
楼疏影扶起杨柳,杏林鱼儿将药给其灌下。
杨柳渐渐转醒,杏林鱼儿却觉得自己的意识渐渐模糊,那种被噬的感觉顺着手少阳三焦经慢慢上移。
杏林鱼儿心中大惊,这是中毒的前兆,当下将那“莲花温碗”一甩,将其置于桌上,自己则封住自身的几大穴道,以防毒气流窜。
“鱼姐姐,你怎么了?”楼疏影惊道。
“我可能中毒了。”杏林鱼儿咬了咬嘴唇,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
“中毒?”楼疏影更加吃惊,“什么人这么厉害,竟然能毒到杏林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