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剑乱舞]神明场》暮影辞音

8、八，孤芳不自赏

　　“压切，还在想今天晚上的事情。”渎穿着单薄的白色单衣，从房间内，走了出来。压切穿着内番服，坐在房檐之下，看着天边的天空，呆呆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主公……”压切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面对渎，他很少会有这样想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的模样，他的感情，在渎的面前，在他主公的面前，会十分诚实，该笑该哭，该沮丧该兴奋，一目了然，一眼望穿。
　　“若是不想说，便陪我在这坐坐吧。”渎也没有逼他，即使是神侍，即使是有着生死不分的契约，却也不会缺少各自的秘密。渎坐在他的身边，两人靠的极近，几乎咫尺之隔。
　　“主公！并没有想要隐瞒主公的意思！我……”“不用解释”渎伸手握住了压切的手腕，安抚似的拍了拍。“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秘密，现在若是不想说，可以等到你想要同我说的时候，我们的时间还很长。”
　　“我，只是不知道要怎么告诉主公而已……”压切侧过头，不愿与渎对视，目光中的纠结和迷茫看的人一阵烦恼，但一直放在渎手心的手却不曾离开。
　　“……你很讨厌他么？那个叫做织田信长的男人。”提到这个名字，压切的瞳孔也是一缩紧。“那个，那个男人，连名字都取了，却还是赐给了连直臣都算不上的人。那个任性的男人，是我的前主人啊。”平静淡漠的语气，直白的叙述，不包含一点感情，让人无端的心疼。
　　明知道，那并不是抛弃。但无法不去想象，不去思考，自己的存在对于他来说……到底有没有意义。
　　“无论如何，现在主公才是我，压切长谷部的主人。只要是主公的命令，什么我都会为您完成。”即使会迷茫自己与那个男人的关系，即使会不断思考自己对于那个男人的意义。但是，即使只有此刻，我也想要守护好主公。
　　无关过去，无关未来，只关于现在。
　　压切长谷部坚定的眼神如同太阳，几乎压制住了月色的皎洁和黑幕的灰暗，直入人心。渎从未像现在的这一刻一样，明白何为曙光。他就像是驱散黑暗的力量，就连笑容，都让人如此心生向往。
　　“呐，主公，下次，还是叫我长谷部吧。压切，来自那个男人野蛮的行为。对于主公，长谷部，更想要温柔打电话守护您。”
　　“一切为了主命。”
　　… …
　　渎看着这个，靠在自己身边睡得并不安稳的男人，伸出手在他的脸上一碰，安抚似的摸了摸他的脸颊，又伸出食指点在他即使睡着都皱着的眉头，
　　只为主命而生的刀刃，明明应该让人充满信任，但在这一刻，反而显得有些可怜起来了。
　　夜安，长谷部，愿星光给予你温柔的梦乡。
　　次日，早晨。
　　长谷部挣扎着睁开了双眼，却被近在咫尺的清丽绝美的容颜吓得一愣。
　　是梦么……主公连在梦里的模样，也是这样温柔的么……不对！
　　长谷部突然反应过来，这好像不是梦！昨夜的事情在长谷部的脑海里不断浮现零星的碎片，逐渐拼接成了一整块构图，那短暂的对话，柔和的气息，历历在目。
　　啊啊啊啊，我都对主公做了什么！没有及时的将主公抱进里间让她好好休息！反而还自己靠着主公睡着了！还跟主公说了那个男人的事情！主公会不会认为我是一把不忠诚的刀！呜呜呜呜……
　　长谷部哽咽着在心里疯狂嘶吼呐喊，面上却丝毫没有变化，不显山不露水的。好在渎此刻还未苏醒，并没有看到长谷部此刻的样子。
　　长谷部失礼的盯着渎的睡颜看，即使知道自己此刻的行为有多么的失敬，即使知道这样做并不符合自己一直以来遵循的自我要求。但是，就只是这样看着，就会让他倍感安心啊……一会，就一会……
　　主公，请允许长谷部，放纵自己这一回吧。
　　“唔。”渎从睡梦中悠悠转醒，朦胧地微睁双眸，神智还处于睡眠时的迷茫。
　　“主公，您醒了。主公这一觉睡了很久。”久到我都快要无法思考，我该如何做才能够取得您的原谅。渎扭头朝发声处看去，只见长谷部穿着内番服，跪坐在渎的床边，背挺直，手放在大腿上，姿势极其标准流畅，尽显长谷部端庄慎重的风格。
　　渎刚醒，眼中全是迷茫的神色，金银两色的异瞳与平常清醒时相比，多了几分朦胧的烟雨雾色，极其诱人。而她自己本人却不知道，她此刻的模样多么容易让人产生其他的想法。被这雾色衬托的水波粼粼的双瞳，毫无防备直勾勾的看着长谷部，看的长谷部一阵心跳加速。
　　想到自己的过失，这加速的心跳立刻缓慢下来，甚至都快要停止骤停了。
　　“主公，我，……”长谷部一咬牙，眼色暗淡的低下头颅，“请主公责罚！”
　　此话一出，渎没有任何反应，依旧是那样看着他。长谷部等了一会，渎还是没有反应，长谷部躬下了背脊，头垂的更低了。
　　“请主公责罚！”主公果然很生气吧，将主公一个人放在屋檐下，还自顾自的靠在主公的身上沉睡。还说了前任主公，一些不好的话语。虽然说现在只效力于主公，可是主公会不会觉得这样的自己更不可靠更不可信呢。更换主人就要抛弃前任主人什么的，是更加不忠的存在吧。
　　……主公，主公，这样不忠的我，还是想要获得您的原谅啊。
　　“为什么，我要责罚你？长谷部，犯了什么错需要我责罚你？”渎一歪头，做出一个疑惑不解的样子，眼神依旧未曾变化。这话一出，长谷部惊的猛的抬起头，有些呆滞的看着渎。
　　“我……我昨夜，对主公如此失敬，甚至说了对前任主人不好的话语，还……！”长谷部看着眼前这个，又一次靠近的女孩，近在咫尺的面孔带着冰冷荒芜的神色，像是悲悯世人的神佛，又像是绝情无爱的神邸。
　　几乎就要沉沦在那双眼中。这是，世间最亮丽的色彩……
　　渎食指抵在长谷部的唇瓣，刺激的长谷部连话都不敢说，担忧自己一开口，就会咬到主公的指尖。如果真的做了那样的事情，还是以死谢罪吧。
　　看着长谷部识相的闭上了嘴，渎勾唇收回了手，一个冷笑就在面容上绽放。
　　“与长谷部亲近，是我自己的选择，若是长谷部因为我的主动靠近，做出一些失礼的事情。只要我自己并不介意，长谷部就并没有错。还是说，长谷部不想和我亲近么？”眼看长谷部就要开口反驳，渎便冷冷地瞪了一眼，让他的话顺利的哽在口中。
　　“还有，长谷部，是我的神侍，从你来到这个本丸的那一刻开始，你，这把即使是复制体的刀剑，压切长谷部，从头至尾都应该只对我效忠，无关过去。”渎极其认真的与长谷部对视，即使是仰视长谷部，但她周身的气息却丝毫没有败落的意思，反而更加显得她的话语气势逼人。
　　长谷部，总是有一种不安感，甚至可以说是，自卑感。这些感情总是会在他的一举一动之中体现出来，特别是他在自认为自己犯错之后，他的拘谨和自责之中体现的淋漓尽致。或许这是主命刀的一种特性？特别是长谷部，这把被前任主人随意送给他人的刀剑。
　　虽然是国宝级别的刀剑男子，却有孤芳不自赏的悲伤。
　　“无关……过去……”长谷部呆愣愣的看着自家主公。“也无关未来，只关于现在。即使未来我们会分离，即使你会去往一个新的本丸，有了新的主公。但至少现在，你，清光，药研，五虎退，和以后将要来到的刀剑男子们，是独属于我，独属于我渎的。”渎平静的看着他，站起身子，站在长谷部的身前，伸手摸上了长谷部的发顶。
　　柔软舒适的触感让渎安逸的像是个被顺毛的猫，笑眯着眼睛。这是她最近才学会的一种笑容，这样，药研他们就不会看见她眼中因为封印而冰冷的瞳孔了。下次来了新的刀剑男子也不会因为这个对她感到害怕了吧。
　　话说身为一个神明，希望别人不要靠近自己不是很正常的事情么。不过，是自家神侍，也无所谓了。
　　长谷部看着自家主公给自己来了一道名为摸头杀的暴击，激动的几乎不能言语，生怕自己乱动就打扰了此刻的福利。虽然说对于自己的失敬行为感到懊悔和颓然，但是，长谷部还是希望主公能够好好的亲近他啊。
　　所以说，长谷部估计就是一个需要被顺毛的，对外战斗力很高，对内爱撒娇的傲娇猫系男人了。或许还要再加上一些犬系的忠诚，勇敢？
　　摸了半天，渎摸了一个心满意足，看着长谷部红着眼眶，心里的那种特殊的异样感觉都消失无踪了。渎顺其自然收回手，理了理衣服，准备起床。
　　手刚伸到半空，长谷部终于有了动作，他激动的坐着，朝着地上就是一个九十度大的鞠躬行礼。随后立马支起上半身，手握在胸膛处，双眼包涵激动的泪光的说到。
　　“长谷部，以性命保证，只为主公一人奉献忠诚与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