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魔王怀里去[穿书]》王一又

111、疯狂自责的君王

　　很快到了晚上。翠竹在织布机前织布，那是一台破旧的织布机，在一盏煤油灯下，吱吱格格地响，完成它的使命。翠竹进宫之前，就在这台机器上织布，补贴家用，现在重操旧业，希望可以让生活更好一些。其实，她织布的技术很好，织出的布匹能够卖个好价钱，这些日子以来，也是靠着这项技术补贴家用。

　　妍妍在门口这边，跟两个小家伙嬉闹着，看得出来，她很喜欢这两个小不点。

　　“怎么，殿下你是女的呀？”皮皮问。

　　“我是女的不假。”妍妍点头，“不过，我不是什么殿下了。”

　　“为什么？”

　　皮皮眨眨眼睛，透出浓烈的求知欲，看上去很想知道内情。妍妍耸耸肩，说：

　　“小家伙别管了，这是大人的事情，跟你说了你也不知道。”

　　小女孩豆豆从旁边靠过来，说：

　　“妍妍姐姐，你真好看！”

　　妍妍微笑着说：“小家伙豆豆，就你嘴甜，既然你这么奉承我，那明天姐姐给你买糖葫芦！”

　　“谢谢姐姐。”

　　孩子微笑着，扬起小脸看着妍妍，露出憧憬。自从奶奶重病，她可是好久没有吃过糖葫芦了，很怀念那种又酸又甜的味道。她也很懂事，在奶奶面前，从来不提，因为她知道，家庭的负担很重，糖葫芦是一笔不小的额外开销。男孩皮皮靠过来，认真地说：

　　“妍妍姐姐，我也想吃好吃的。”

　　“你想吃什么，小不点？”

　　妍妍伸出手去，摸了摸小家伙的头，表现出喜爱。

　　“我想吃鸡腿！”皮皮说。

　　“你不想吃糖葫芦吗？”妍妍逗着小家伙。

　　“我不想吃，我就想吃肉！”皮皮认真地说，“男子汉就应该吃肉，我才不要吃糖葫芦呢，那是女孩子吃的东西。”

　　女孩豆豆说：“哥哥不吃，我要吃！妍妍姐姐，我就要吃糖葫芦，你给我买啊！”

　　说着，这小不点伸出小手，去拽妍妍的衣襟，露出撒娇的样子。妍妍牵起小女孩的手，弯下腰看着对方，说：

　　“放心吧，小不点，我会给你买的，给你好多！”

　　“谢谢妍妍姐姐，你太好了！”女孩笑着。

　　皮皮靠过来，认真地说：“还有我的鸡腿，妍妍姐姐你别忘了啊！”

　　“都买，我向你们承诺，会买好吃的回家，让你们吃个饱！”

　　“太好了！”

　　两个小家伙庆幸着，蹦蹦跳跳地走开了。妍妍看着他们转身离开，才恋恋不舍地到了翠竹身边。那时，翠竹正在认真地织布，抬起头来，看了看妍妍，说：

　　“妍妍，你把他们都宠坏了！”

　　“就是要宠坏！”妍妍笑着说，“弟弟妹妹嘛，就是拿来宠的呀！我是独生子女，没有兄弟姐妹，我现在发现，有这么两个小不点一左一右地围着自己，感觉还挺不错！”

　　翠竹一边忙活，一边问：

　　“怎么，妍妍，你没有兄弟姐妹吗？”

　　“嗯，我家里就我一个。”妍妍认真地点头。

　　“噢。”

　　翠竹点点头，继续忙活，显得有点意外，附近的村子可没听说哪家只有一个孩子的。妍妍看着对方，说：

　　“长姐如母，可能我处在你的位置上，面对这两个小家伙，就没有这种潇洒了吧。”

　　翠竹还在忙着手边的活动，说：

　　“妍妍，我觉得，就算你在我的位置上，也一样潇洒。在皇宫里，危险重重，你都那么潇洒了。”

　　“对了，你还想回皇宫吗？”妍妍问。

　　翠竹稍稍停顿，点点头，“如果有机会的话，想回的，毕竟那里俸禄要高些。我想去赚些银子，让皮皮去学堂念书。”

　　“那豆豆呢？”妍妍问。

　　“豆豆是女孩子，就不用念了。”

　　翠竹自己也没有念书。毕竟，在这古代的世界，就是这样的规则，女子不必太过有学识。况且，这样的家庭，实在不允许两个孩子同时念书。妍妍一听这话，立即郑重起来，站在那里，挺直了背，说：

　　“翠竹，我认真告诉你啊，女孩子跟男孩子是一样的！”

　　“噢？”

　　翠竹停下手边的动作，看着妍妍。或许是因为这样的话语太过罕见，她才不得不侧耳倾听。妍妍点头，认真地说：

　　“在我家乡，都是男女平等的。所有孩子都要上学，不分男女，豆豆必须上学！”

　　“可是……”翠竹放轻了声音，“即便我有心，也没有那样的学堂。”

　　“会有的。”妍妍充满信心地说，“实在没有，我还可以教她嘛，再怎么说，也是三次元的大学生啊！看我不教一个女学究出来！”

　　“你说什么，妍妍？”

　　妍妍笑笑，“没什么，反正你要知道，豆豆念书的事情包在我身上！”

　　妍妍这个小可爱，自己连毛笔的事情都没有闹清楚，居然要教别人读书，还显得信心满满。要是那位冷帝在跟前，恐怕心要融化了。

　　此刻，这帝王正呆在自己偌大的宫殿里，忍受孤独的侵袭。他派遣的寻人大军找遍了都城的每一条街道、每一个角落，都没有发现她得身影。白天，他亲自率领老鹰部队寻人，眼睛也不眨地找了一天，也遍寻不获。他当然更派人去搜寻了妍妍在这个世界的爷爷奶奶家，没有妍妍的身影。他知道，她是铁了心地离开，不想让他知道下落，更是煎熬、自责、惶恐、牵挂和不安。

　　夜晚降临后，他在大殿之内喝起酒来，连王座也懒得坐了，坐在地板上，靠在王座的扶手上，仰头把右手酒瓶里的甘醇往喉头灌。

　　其实尝不到酒的味道，他只是想用那股刺辣来麻痹或者说惩罚自己。无论如何，身体难受点，心就没那么难受。

　　可笑，他做了些什么啊！他竟然亲手赶走了她，就因为那个虚无缥缈、想一想就能戳破的谎言，他用那样的冷漠逼走了她。她可是在雨里等了他一整夜，他居然能忍受住不去见她，他那时是嫉妒得发了狂，当时在紧闭大门的御书房内，他向国师说的一句话就是：

　　“你知道，她为了别人，这样委曲求全来找朕，朕有多心痛！朕不会见她的，她有一丝一毫为了别人来做这件事，朕都不会见她！”

　　正因为心痛到麻木，所以能忍受她在外等候的煎熬，狠下心肠不去见她，第二天，还去了郊外的王爷府邸。他怕再继续下去，他就会放掉原则，放掉那个该死一万次的九殿下。

　　是的，他当时不知道真相，的确想着，要把那位殿下千刀万剐的。

　　想一想，之所以轻易相信九殿下的激怒之语，还是这位君王对自己太过缺少自信。

　　他决不相信，在这世界上，有任何男人解开那柔美的衣衫还能有自控力，一定会深度沦陷。冷帝在自己的立场上判断，一定是发生了什么！

　　然后，他就怒不可遏，丧失判断力，表现失常，忍着锥心之痛扮演一个不近人情的暴君的模样，其实，真正心痛的是他自己。

　　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最心爱的女子被自己冷漠，再也没有哪种痛苦比这更甚，冷煞发誓，再也不要经历一次这样的情形。这时，他又担心起妍妍来。

　　她那么手无缚鸡之力又喜欢闯祸的小不点，到底去哪里了啊！

　　没有他这位强大君王的庇护，她还能过得好吗？

　　一切都是未知，他好担心。

　　然后，他起身了，带着醉意离开大殿，穿过广场，去了一个阴森森的地方。就是天牢。守门的侍卫看见他，立即行礼。他摆摆手，示意安静，直接进了大门，去了最深的囚室。

　　严刑拷打已经停止，九殿下的伤势好了些，据说是冷帝给了些药物，要他恢复了体力。无论如何，对方面对妍妍有那种自控力，就值得冷帝敬佩，不忍下狠手。九殿下停在刑架那儿，看着醉意熏熏的帝王走进来，觉得自己的苦难时刻又到了。

　　“你怎么来了，冷帝，又要严刑拷打我了吗？”他问。

　　“不，朕不拷打你，而是来跟你吵架的。”冷帝又喝了一口酒，醉意浓烈地说，“朕不得不承认，九殿下你是一个够格的对手，有能够跟朕吵架的资本。”

　　“堂堂冷帝，居然也喜欢吵架这种事吗？”九殿下带着冷静说，“我还以为只有街上的泼妇才喜欢这么做呢！”

　　冷帝停在那儿，浅浅地呼了一口气，严正强调道：

　　“朕就是！”

　　“怎么？”

　　九殿下大为惊讶，想着，这位冷帝大概是疯了，才说出这样的话。冷帝反手指了指自己。

　　“朕就是泼了，再找不到妍妍，朕就要泼得全天下都知道，没有她，朕是如何生不如死！”

　　这一刻，九王子大概知道冷帝为什么找自己了，稍稍思索，问：

　　“怎么，妍妍她离开了吗？”

　　“是。”

　　冷帝带着莫大自责，仰头呼入一口气，就连呼吸的这时，也显得痛不欲生。所以，两相比较，反而是他这个在木栅栏外的人像战败者，而身陷囹圄的九殿下像胜利一方。

　　“你赶她走了？”九殿下盯着冷帝，带着责怪，“我都说了，那是我的错！妍妍那么弱小的女子，你让她一个人在宫门外生活，你忍心吗，冷帝？”

　　“朕不忍心。”冷帝反手摸着自己的胸口，“谁说朕忍心了？朕从一开始就没有忍心过！朕只是疯了、傻了不知道怎么面对，所以让她离开了朕。朕好后悔、自责，所以来找你了！”

　　“找我没用！”九殿下带着愤怒，“如果你让妍妍出了任何意外，我一辈子都鄙视你，堂堂冷帝，连一个女子都保不住！”

　　冷帝随手一扔，把酒瓶扔下，苦笑着，说：

　　“朕这些天折磨了你这么多，陆之恒殿下，你应该很恨朕吧。”

　　九殿下坦然地说：“你打了胜仗，我是战俘，吃些苦口这没什么好说的。可是，如果你让妍妍出任何意外，我真的就恨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