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往星之》无关所谓

1、第 1 章

　　“唉，航子，你真要退学啊？”
　　柴子群在把玩着手上的碳素笔，转来转去的。
　　聂星航看着，只觉得脑仁儿疼，伸手将碳素笔解救了然后摁到了课桌上才回答：“是啊。”
　　柴子群突然长叹了一声，“你走了，谁陪我玩儿啊。”
　　聂星航“啧”了一声，明显不信。
　　“航子……”柴子群拉长了声音说，“这才开学，你就要退学，我舍不得你啊……”
　　聂星航嫌弃的扭过头，说：“得了啊你。”
　　他们两个是从初三下学期认识的，高中能够在同一个地方上学也是很有缘分了，因为认识就玩到了一起，玩的也很不错，至少现在是成天形影不离的，勉强算是一对狐朋与狗友了。
　　柴子群刚要说什么，就听见有人喊了聂星航一声。
　　“嘿！聂星航，有人找你。”那位同学一脸好奇，同时他的这句话也引来不少或男或女同学好奇疑惑的目光。
　　聂星航透过窗户，看到了穿着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的男人，头发梳的一丝不苟。男人脸上没什么表情，两人视线对上，聂星航先行移开，提起早先放在桌子上的黑色背包向外面的人走去。
　　聂林看着聂星航说：“手续已经办好了，收拾好了吧？”
　　聂星航回头看了一眼柴子群，用口型跟他说了一声再见，然后低低的“嗯”了一声说，“走吧。”
　　教室里的同学议论纷纷，都来问跟聂星航玩的最好的柴子群。
　　“他这就走了？”
　　不少女生窃窃私语，颇为遗憾。想挽留没法挽留。
　　“真的要退学啊。”
　　柴子群跑到教室问口看着聂星航清瘦的背影，没由来的心情有点低落，心不在焉的“啊”了一声。
　　聂林专心的开车，聂星航坐在副驾驶上看着窗外，两人一路无话。
　　将聂星航送到家后，聂林说：“我没什么时间管你，你去你奶奶那住着，不想上高中不行，这三年混也要混完，你奶奶那的高中相对来说管的松点，就在那安生着待着，别惹事。”
　　这些话说完，就开车疾驰而去，很是匆忙。
　　聂星航坐在沙发上，看着眼前的一杯未动过的水，胸口有点发闷。他抬起脚，走到洗手间洗了把脸，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愣住了，一动也不动，不想动，不愿意动，一动就浑身不舒服，眼睛干看着有了一会儿，腿也酸了，他才回到自己的卧室里躺着，睡着了。
　　睡醒后，窗户外头是黑的，能看到一束一束的月光蒙在阳台的沙发上，还有那朵不知道是什么花的花，也变得比平时好看……
　　手机震动了几下，打断了聂星航的思绪，手机上显示着来电人，柴子群，又看了一眼时间，九点十五分，他可真能睡。
　　“喂，航子你哪呢？”
　　“家。”
　　“不会吧你这么早就睡了？”
　　聂星航挑起眉头，问：“你怎么知道？”
　　“听出来的。”
　　聂星航没说话，他是觉得自己声音有点闷来着 。
　　“退学之后你打算干啥？”
　　聂星航边向客厅走边对着电话说：“我爸又给我找了一所高中，我奶奶那的，说管的松，让我在那儿耗着。”他给自己倒了一杯凉白开，玻璃杯与大理石桌面相互碰撞的声音清脆悦耳。“说是高中三年混也要混完。”
　　“你这不还是要上高中啊……有时间我找你玩儿去!”
　　聂星航喝了一口水，“嗯，沙市曲县，具体哪个学校到时候再告诉你。”
　　另一边的声音似乎很惊讶，“你不知道？”
　　“不知道。”
　　“……行吧行吧，到时候我找你。”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才挂电话。他觉得有点饿，打开冰箱看了看，里面啥也没有，只有半盒牛奶，他热了热往里面放了点白砂糖凑合着喝了。
　　聂林是半夜回来的，倒头便睡，看起来很累，但第二天又继续有条不紊的处理各项事务，还告诉聂星航明天就去奶奶家，让他收拾收拾，收拾好了自己去机场。
　　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第二天直接背了个背包就打了个车去往机场。
　　柴子群给他发了个消息。
　　：什么时候走？
　　：正在机场的路上。
　　：要不是现在正上课我现在就去找你。
　　：上课还玩儿手机呢，不怕被抓住啊。
　　：这有啥？又不是第一次了。
　　聂星航面无表情打字：呵呵
　　那边没再回，聂星航无聊的翻着手机上的软件，打开再关了，关了再打开，到了机场，付了车钱，背着包进去坐等着。
　　上了飞机，他靠坐在椅背上看了看时间，刚好八点五十，然后就睡着了，他梦见了老妈，老妈端着一杯牛奶，神色温柔，轻声细语的对他说：“星航，把牛奶喝了。”
　　然后他就喝了，等他喝完把杯子放到了桌子上后，四周的景物变成了法庭，然后他就醒了。
　　聂星航捋了捋头发，那杯牛奶是热的还是凉的来着，不记得了，没什么印象。
　　又坐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就到了沙市。他琢磨着打车还是坐公交，想了想还是打车吧，公交车上那味儿简直够呛，打了辆车也挺快，坐了二十多分钟，就到了曲县。
　　“师傅，把我送到车站，谢了。”聂星航说。
　　司机师父笑呵呵的说： “这有啥，毕竟你还得给我钱呢。”
　　他又给老太太打了一个电话，说快到了。
　　曲县不穷，大街上很干净，一条街边上也是一溜的卖这卖那的店面，聂星航开了车窗，外面虽有阳光但不妨碍一阵冷风灌进车里，打在他脸上，他皱着眉毛想着天越来越冷了，得买几件厚衣服。
　　过了一会儿到了车站，他买了一支烤肠吃着，又买了一袋话梅糖，他胃不怎么好，话梅糖那种酸酸的感觉挺好的，能压下去反胃的那种难受的感觉。
　　接着两块钱找了一辆小三轮把他送到了柳心小区。
　　老太太在小区门口等着他，聂星航一抬眼就看到了，他嘴角扬起一抹笑：“哟，老太太，大冷天的在这杵着干嘛呀。”
　　“唉!兔崽子。” 奶奶看到他还挺高兴，然后佯装生气的叉着腰，“小没良心的，我这不还是为了你。”
　　“哎哎哎，为了我为了我，但能不能别叫我兔崽子啊。”聂星航上前抱了抱老太太，随后揽着老太太的肩膀，“走，回家去。”
　　“就叫你兔崽子，”老太太笑着说，“哎，你给我正经点，整天没大没小的。”
　　聂星航笑了一下，开学后他也有一段时间没来过老太太这了，之前一个暑假他差不多都住在这，他爸正好也没时间管他。
　　两人慢悠悠的边说话边走，阳光洒在他们身上格外温馨。
　　“奶奶，今天中午吃什么啊？”回到家后聂星航仿佛无骨似的瘫在沙发上，懒懒的说。
　　“就知道吃。”老太太哼笑一声说：“看我做什么呗。”
　　聂星航一听她这样说就放心了。
　　三十分钟后，聂星航端端正正的坐在餐桌前，看着面前的四菜一汤，里面有三个菜都是他喜欢的，他用筷子夹了一只鸡爪，对着老太太说：“您还提前给我做了啊。”
　　老太太哼了一声，“那是，可好吃了。”
　　“对，”聂星航哼笑不停。
　　“没完了是吧，赶紧吃你的，再不吃我给对门王奶奶家的小孩儿了啊。”
　　老太太狠狠的给聂星航夹了好多菜。
　　等两人吃完饭，聂星航十分殷勤的去洗碗筷，看着面前的剩汤，无奈的笑笑，然后拔高了音量对着正在客厅里看电视的老太太说：“奶奶，这剩下的汤扔了吧。”
　　中午的的菜他跟老太太吃了个精光，汤水实在是喝不下，他琢磨着晚饭也不用吃了，不然又要反胃。
　　“哎，先别扔，我下面不是有个流浪狗嘛，你去把汤喂给它呗。”老太太说。
　　“好。”聂星航应着，他嘴里含着话梅糖，酸酸的去去嘴里的饭菜味儿。
　　他把碗筷洗了三遍，用一个小铁盆把还带有热量的汤倒进去，汤也不多，刚好过盆容量的一半。
　　聂星航端着汤下楼，流浪狗他是知道的，是一个成了年的母狗，通体为棕色，他给它命名为小绿黄，为啥叫小绿黄？他也不知道。
　　他以前经常去喂小绿黄，尝试过把它带回家，但小绿黄死活不跟他回去，尝试了几次过后他就放弃了，只是时不时给它点吃的。
　　走着走着，到了一个拐角的角落，在那有一个大纸盒子，也不知道是谁放在那的，小绿黄就在大纸盒子里头安家，盒子里还有一个毯子，晚上应该不冷。
　　他把盛着汤的盆放在纸盒边上，口中叫着“小绿黄”。小绿黄探出一个脑袋，看到聂星航，叫了一声，然后去舔盆子里的汤。
　　聂星航摸了摸小绿黄的脑袋看着它一点点舔完，才站起身。摸了摸小绿黄的脑袋：“行了，我下次再来看你。”
　　他拿着盆儿往回走，嘴里的糖已经含完了，还没回到家，老太太就跟他打了个电话。
　　“兔崽子，我跟你李爷爷他们打麻将了啊，钥匙你有，回家自己带着，出去玩儿也行。”
　　“好。” 对于老太太对他的爱称，他表示无奈。
　　聂星航拎着盆儿，回了家。仰躺在沙发上，他突然想起，还不知道上哪个学校呢。
　　曲县有两所高中，其中一所是私立的，私立那所学校他知道，对门有个女孩儿就在那上学，老太太跟他唠叨时说过，据说是租了只有初中生的实验中学的教学楼，建立了只有高中生尚悦中学，建立两年，新校址正在建。
　　尚悦的条件并不好，虽然是私立中学。
　　另一所是公立的，不怎么了解。
　　什么松不松紧不紧的，聂星航笑笑，高中哪有松的。
　　等晚上老太太回来的时候，聂星航已经把一人份小米粥做好了，老太太知道他不吃晚饭了，就炒了一个菜。
　　餐桌上，老太太说：“让我看看兔崽子做的饭有多难吃。”
　　“奶奶……”聂星航拉着嗓子，“您这么说可不行，我这都是跟您学的。”
　　老太太笑骂：“下个米还用学？”
　　“瞧您说的。”聂星航哼哼唧唧：“瞧不起人……”
　　老太太笑着：“好了好了，我说不过你，我要吃饭了，客厅里玩儿去。”
　　“您吃吧，吃完跟您说件事。”聂星航没打算吃，就在餐桌旁坐着是有目的的，但也不能耽误老太太吃饭，他就转身去了客厅看电视。
　　老太太吃完了饭，刚要去刷碗聂星航就问：“奶奶，我爸给我找了哪所学校。”
　　“啊？”老太太洗着碗，没听清。
　　聂星航又重复了一遍。
　　“这个啊，一中呗。我以为你知道呢。”老太太说。
　　“我不知道，我爸没跟我说，应该是等你跟我说吧。”聂星航说，“那什么时候去啊。”
　　老太太洗完了碗，擦了擦手。“哎我忘了，但我记在一个小本儿上了，我去看看。”
　　聂星航笑着说：“好。”
　　他知道老太太有这个习惯的，对于她来说重要的，不能忘的，都会记在本子上，防止忘掉，电话号码老太太也记，虽然手机通讯录上有，但老太太说：“万一哪天手机丢了呢。”
　　过了一会儿，老太太戴着老花镜，手指捻着纸张，然后指着某个地方：“找着了，这开学时间比你之前那晚点，不过军训时间短，你看看。”
　　聂星航接过本子，上面写着：
　　孙子上学时间：八月二十四一中开学，
　　八月二十四至八月三十一军训
　　九月二日正式开学
　　一眼就能看得一清二楚，老太太年轻的时候也是个文化人。
　　聂星航算了算时间， “今天刚好八月三十一，”不用军训，挺好。“正好明天有一天时间可以准备。”
　　老太太点点头，说：“明天可得起早点啊。”
　　聂星航“嗯”了一声。“也不要准备什么，我又不住校。”但得买点衣服，上学了就没时间了，他也懒得去。
　　“也对，”老太太说，“那你明天好好休息一天。”
　　…………
　　第二天，聂星航早上八点多才起床，洗漱完了就开始吃早餐，吃完了之后他往兜里塞了一把糖，嘴里又含了一颗，就要去外面逛了，临走前拿了一个甜面馒放在小绿黄的家，小黄绿此时并不在纸盒子里，他放下就走了。
　　聂星航逛了几家店，买了两件衣服两条裤子两双鞋。又去了理发店，把头发修了修。
　　回去的时候刚好饭点，老太太做好了饭等着聂星航回家，等聂星航回到家老太太看到他提着大包小包的模样，“你买东西咋不跟我说啊，钱不够咋办。”
　　聂星航回嘴：“我哪知道我要买东西，这还不是因为临时起意嘛。”
　　“就会贫，”老太太翻了个白眼，接过帮他放在一旁，“下次跟我说啊，到时候买东西没钱了多郁闷。”
　　“好好好，”聂星航推着老太太到餐桌旁，“哎饿死我了。”
　　吃完中午饭后，他打了一下午的游戏，顺便跟柴子群聊了会儿，告诉他哪个学校学校在哪，最后描述位置失败。
　　柴子群自暴自弃，脑海里显示不出图像：“算了算了，到时候再说。”
　　九月二日一大早，老太太非要送他去学校，被他推着和对门王奶奶去跳广场舞了。老太太只能说一句：“到学校跟同学好好相处啊。”就被拉走了。
　　聂星航背着黑色双肩包，因为相距路程不远，他就步行到了一中。
　　由于早上起的有点晚，一中门口现在不怎么有人，只有身上穿着保安服的门卫大爷和还有一个穿着西装的中年男人，两人正在聊天。
　　中年男人看到聂星航后，就跟他打招呼：“是叫聂星航吗？”
　　他点点头。
　　男人笑了笑，“那太好了，我刚跟你爸打完电话，走吧，我带你去班级。”
　　聂星航错愕的看着焦主任。
　　焦主任一脸疑惑：“怎么了？有问题吗？”
　　“没。”他回过神道。
　　一旁的门卫大爷打量完聂星航，笑呵呵的说：“焦主任，这就是你说的学生啊。”完了又说：“挺精神的。”
　　聂星航朝大爷笑笑。
　　然后被称为焦主任的男人摆摆手说：“是啊，您先好好歇着，上课了我先带他去班级。”
　　门卫大爷笑呵呵：“好，快去吧。”
　　焦主任带着他往学校里面走，他跟在焦主任身后，然后就听到：“我是不是还没有自我介绍啊？”
　　聂星航：“……您是焦主任。”
　　焦主任点点头，笑着说，“对，我就是你们这帮高一的主任，姓焦，但我还是你的班主任。”
　　聂星航：“是哪个班？”
　　焦主任：“六班。”
　　聂星航“哦”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焦主任带着他到了主教学楼的三楼楼，学生们的吵闹声就在聂星航的耳边，像是初生的骄阳充满活力。
　　走过了几个班级，各个班级里都有人好奇的看着他，他目不斜视的跟着焦主任，走到了高一六班。
　　还没走进六班，六班的吵闹声就已经小的不可闻了，可见这位焦主任现在对学生来说还是挺有威力的。
　　“同学们，我们班转来一位新的同学，大家鼓掌欢迎。”
　　焦主任话音一落聂星航的脚就踏进了高一六班，六班的人也很给焦主任和新同学面子，啪啪啪的鼓掌。
　　焦主任笑着说，“自我介绍吧。”
　　聂星航看着这一屋子黑压压的人头，说：“我叫聂星航，未来的日子希望大家多多关照。”
　　班里很安静，焦主任说：“这就完了？”
　　聂星航点点头：“完了。”
　　他突然听到有一个小声的但很激动的女声说：“好帅啊。”
　　“……”
　　焦主任： “……那好，你先去后面那个空位坐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