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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各自思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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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怀桑是脚底抹油像过街老鼠一样溜了，徒留这屋中二人是面面相觑，一时无言
魏无羡在心里扎聂怀桑小人儿的同时深深的感受到今天这事儿是善了不了了啊，指望惜字如金的蓝二主动牵个话头还不如指望聂怀桑他大哥放下霸下，立地成佛来得靠谱，但是总不能就这么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挨过去吧，蓝二估计没事，但是他得憋死啊
你说活人能叫一泡尿给憋死吗，那铁定是不能啊，更何况这人还是他魏无羡，这能是事儿！
这还真是个事儿！
他暗自思衬着该说点儿什么，只是二人之间是阴阳相隔了整整七年啊，一时是有千言万语，千思万绪涌上心头，竟不知从何讲起，论自己死后的事吧，颇有些悲凉，谈年少的闲趣吧，又过于幼稚，说自己，他觉得别扭，问对方，又显得遮遮掩掩
这样患得患失半晌，魏无羡突然自嘲一笑，这也太不像他会干出来的事了，他可是跟着谁都能天南海北的聊起来，何故见了熟人却做这般扭捏姿态
硬是逼着自己想了个由头准备开口，一抬眼便同一双乌眸对视，魏无羡突然发现，对方素来像是云梦定波湖一样幽深清冽，波澜不惊的眼眸如今却像被抽了定湖的仙器神石一般动荡翻腾着，甚至依稀可以叫人窥见掩盖不住的惊涛骇浪
先前想好的说辞顿时如潮水一般退了个干净，只剩下一句“近来可好”脱口而出
蓝忘机还没回应，问候的魏无羡已经恨不得自挂东南枝，你看看这说得像是句良心话吗，便是仙门百家里最不熟悉的两人见了面也可以这般寒暄一番
他已然做好了蓝忘机要么不回答，要么便是微一颔首的回应，谁知竟是等来了两个颇沉重的字
“不好”
话说到这份儿上，显然应该换些别的愉快事来说说，但鬼使神差的魏无羡便接着问了下去“为什么不好”
蓝忘机不再回答，只是定定看了魏无羡几眼，便侍弄起避尘和忘机琴来
魏无羡面上仍是一副疑惑不解，实意关心的模样，但某些隐秘的想法却像野草一样开始疯长……
挨过了这初时的尴尬，二人各自准备，魏无羡很快又发觉出了聂怀桑的险恶用心，这一间房当然也就只有一张床
『只要我活过今晚，聂怀桑这个死崽崽就别想活过明天！』魏无羡默默发誓，并由衷感叹世道艰难
挣扎了一二三四五盏茶的功夫，魏无羡在‘我和蓝湛躺一张床’、‘我睡床蓝湛睡地上’、‘我睡地上蓝湛睡床’中选择了最后一种，说真的，凭他的睡相，实在是想不出选前两种会是什么光景
可还不等他提出这个损己利人的建议，床边的蓝忘机已经将原本的枕头薅到更里面去，又从房间的柜子里拽出一个新的，并排放在一起
魏无羡：(⊙⊙)
二人对视两眼，蓝忘机转身又从柜子里拽出一条被子，动作倒是行云流水，只是那背影看上去时时透着几分凄凄惨惨？
夜深，烛灭
黑暗静谧的环境让魏无羡感到了丝丝恐慌，他不可避免的想起了这混混沌沌、飘零世间的七年
感到自己就像无线之筝，无帆之船，透过阴影斑驳的轩榥，不夜天的血色似乎仍在隐隐浮动，在这样莫大的惶惶然之下，口舌便不再由了主人左右
“蓝湛”
“嗯”
……
“蓝湛 ”
“嗯”
声音彼此追逐着，依靠着，以前是这样，以后也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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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至深夜，赵逐流所在的锦华偏殿仍是灯火通明，其间还不时传出女子的泣涕
瞧着值夜弟子七上八下的神情，想来明日赵长老本来就颇为不羁的名声怕更是要增上几抹亮色
遣人前去找赵逐流议事却从孤零零回来的侍从口中听了个支支吾吾，增长了奇怪知识的金光瑶决定去一探究竟
虽然吧，赵逐流是长得凶气了点儿，嘴比脑子快了点，多吃多占还和他顶嘴叛逆了点儿，还时不时为金家众人茶前饭后的八卦生活提供谈资丢脸了点，更还做出….
赵逐流：请你出去
但是!但是金光瑶觉得这种事儿他还是干不出来的，更何况对象还是明玉，这要反过来他估计还能直接跑着去拯救下他可怜的憨憨兄弟
晃着晃着，锦华殿便近在眼前，金光瑶也懒得着人通报什么的，兀自敲了门
“何人？有要事找宗主去禀”
正准备听故事的赵逐流表示并不想被人打扰，语气颇为不悦
金光瑶：“我不”
门里寂静了一瞬，赵逐流开了条门缝悄咪咪露了半只眼睛打探敌情，前面….没人？
没戴罗乌帽的金光瑶瞧着赵逐流在自己头顶上扫来扫去毫无聚焦的眼神，额角青筋直冒，径自怼了进去
这一看不得了，竟还真看到明玉一副眼眶通红，可怜巴巴的模样
赵逐流紧随其后，深感人生艰难，使劲眯着眼睛示意明玉赶紧解释，这屎盆子可不能扣他一个人头上
明玉也无奈啊，这但凡还有一个好姐妹在金麟台这事儿她也不能找赵逐流说道啊
“你们这…怎么回事？”
反正来的也是熟人，丢脸也丢不到外头去，明玉也就不藏着掖着了，将自己今日本打算前去和嫁为人妇的姐妹叙叙旧，没想到竟是惊闻密友的死讯
讲到这儿，就又停下来一顿呜咽
这人都是有好奇心的，听说谁谁死了，那多半是得多一句嘴问个死因，金光瑶还顾忌着明玉的心情打算就此罢口，赵逐流就不了，‘不耻下问’一向是他的强项嘛~
“那..咋死的”
“那还不是闵妹的婆婆坏得很，天天难为她，在家里搅风搅雨”
赵逐流和金光瑶那都是深刻体验过‘为难’二字的人，都估摸着这位闵姑娘应该是不堪受磋磨，想不开便….
赵逐流：“啊那是跳井？还是上吊，还是砒…诶嘿！金光瑶你别扒拉我！”
明玉：“？？？我还是先走…”
“不行！你走了我怎么办”被吊起胃口的赵逐流表示要是今天没听完这觉是没法睡的
明玉：“那行吧，你别打岔，然后闵妹的婆婆死了”
赵逐流：？？？
金光瑶挑了挑眉，觉得这事儿怎么还变得扑朔了迷离起来了呢，心里转过几番，在‘恶毒婆婆临死拉踩儿媳’、‘孝子顺从母命害死妻子’、‘宗族压迫非死不可’…来回拣选
明玉：“然后闵妹一高兴…死了”
金光瑶：？？！！
这是什么发展，他深刻的觉得刚才还在试图找出真相的自己那就是脑袋给驴踢了，说真的，能找赵逐流说的事儿能是什么‘普通’的事儿吗，简直是自讨苦…欸~这…说不定…还真就
“飞卿，你憋什么（坏）呢”眼瞧着金光瑶从生无可恋到一脸沉思的转变，赵逐流觉得自己今天似乎又有什么故事要听了
“嗯，没什么，现在也不早了，明天明玉你还要接着准备清谈会的事，还是早些休息的好”
明玉慢悠悠晃了出去，金光瑶沉默一会儿，也抬步朝外走去
“不是，你就真没什么想说的”赵逐流侠士扒着门框，一脸不可置信
金光瑶脚下不停，扔下一句“这倒是个办法”便走进夜色之中…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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