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卡生存手册》秋子梨

9、打听消息

　　院子旁是一个繁华路段，从很早开始就有熙熙攘攘的人声。

　　叶竹打着哈欠从房间里走出来，看到院子躺椅上躺着的男人，脸色立马沉了下来。

　　宁离都没回头，“啧啧”了两声：“小竹，你这个反应我很伤心啊。”

　　叶竹没搭理他，她走到他的对面，冲他抬了一下下巴：“我们来谈一下我们的交易。”

　　宁离懒洋洋地撑着头，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好啊，你想找什么人？”

　　叶竹思索了两秒：“我也不知道。”

　　宁离笑了一声：“不知道？”

　　叶竹：“我真不知道。我得打听打听才能知道，这里有买卖消息的地方吗？”

　　宁离想了一下：“有倒是有，只是......”

　　叶竹一脸防备地看着他：“只是什么？”

　　宁离笑着道：“只是人家只做熟人生意，我得提前安排一下。”

　　叶竹坐到他旁边，呆呆地看着前方的虚空，叹了一口气，认真地说：“谢谢你。”

　　宁离还真是不适应，他转头看向叶竹，只见她一脸愁闷的样子，他下意识地问：“怎么了？”

　　叶竹眼里瞬时眼里就有了泪：“我想家了。”

　　宁离问她：“你的家在哪”

　　叶竹避而不答，眼眸含泪地问宁离：“你真的会帮我吗？”

　　宁离不知她想干什么，他点了点头，叶竹咬了一下嘴，似乎下了一个很重要的决定：“那我告诉你我的秘密吧，但是你不要告诉别人哦。”

　　“我从小就和大白猫生活在莫彻拉的沙漠中心，就是”，叶竹停顿了一下：“就是你们说的死地。”

　　宁离的神色变得认真起来：“哦？那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叶竹沉默了一下：“本来我和我的妈妈生活得好好的，只是十年前的那件事发生之后，我们的地方就不能再住了。空气太难闻了，我们几乎撑不下去了，幸好有大白猫，它不知怎么找到了一个地方，那里有树有水有能吃的食物，闻不到难闻的气味，更重要的是，我们在一次意外中发现我们对那种气味有了抵抗力，然后就那样在沙漠里活了下来。”

　　这时大白猫懒洋洋地走了出来，宁离饶有趣味地看着它，它绕着躺椅走了几圈，似乎在找好下脚的地方，好跳上去压死这个抢了它地盘的陌生人。

　　叶竹正讲到抒情的地方，不想被大白猫打断，她一把抱住它，将头埋在它的绒毛里，才继续道：“只是我妈妈前段时间...去世了，临死前她交代我让我离开那里，去找那个人”，似乎害怕宁离不理解，她又含糊了一句“我爸爸”。

　　“我不想离开沙漠，那是我的家，可是我也不想妈妈伤心。”

　　“我现在只想尽快地找到那个人，然后回家。”

　　说完，她转头认真地看向宁离：“你真的会帮我的，对吗？”

　　宁离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然后忽地笑了，他说：“当然。”

　　宁离吃完早饭就出门了，叶竹将一张莫彻拉的地图放在桌子上来来回回地看，她编造了一个半真半假的故事，不知道宁离信了没。

　　她昨晚睡觉前思来想去，既然已经暴露了大白猫，那么现在和宁离合作的确不失为一个好选择。

　　只是她的很多秘密是不能暴露的，那么在宁离对她有诸多猜测的情况下，主动编造一个符合情理的故事，至少能表明自己坦诚的态度，为两人的所谓合作打造一个信任的基础。

　　叶竹不知道宁离有没有相信她这个故事，不过那不重要，她示了弱，表现了合作的诚意，宁离就也得表达他的诚意。

　　她一边想着一边面无表情地在地图上的一个位置饶了个圈。

　　这是一条十分狭窄的小巷，两边都是破破烂烂的院子，院子里看不见人，却有垃圾的腥臭味不断地传来。

　　叶竹都觉得腥臭难忍，忍不住捂住鼻子，宁离却面不改色地走着，她紧紧跟在他后面，总觉得两边的房子里有很多窥视的视线。

　　在叶竹告诉了宁离“秘密”的第二天，宁离就说可以带她去打听消息了。

　　两个人这才走了很远的路来到了这里，直到叶竹都觉得自己快被熏过去了，宁离才停在一个院子前。

　　这个院子和其他院子并没有什么不同，一样的破破烂烂，一样的臭气熏天。

　　宁离敲门后，等了一会儿才有一个黑壮的中年男人打开了门，他看了两人一眼，面无表情地道：“干什么的？”

　　宁离拿出一个木牌，似乎是一件信物：“五爷介绍来的，想打听点事。”

　　中年男人看见那木牌，才有了点笑模样，他将两人迎了进去：“跟我来吧，七爷在院子里。”

　　他们绕过脏乱的杂物，穿过走廊，才进到院子里，中年男人他们到了这里，没有说话就安静地离开了。

　　院子下有一颗高大的树木，一个满头银发的老头正坐在树下，他似乎在下棋。

　　下棋？叶竹瞳孔一缩，她的心提了起来，尽量和宁离不动声色地走近他。

　　走得近了，叶竹抑制不住地激动，黑白子摆满了棋盘，他真的在下棋，左手执白子，右手执黑子，下的正是围棋。

　　这说明什么或者说这能不能说明什么？

　　自从来到这里，叶竹就没有见过和地球上一模一样的事物，顶多是外形相似或者功能相似。
　　而这个围棋，叶竹能够看出来，棋子棋盘就连规则都和地球上一模一样。

　　而叶其最喜欢的就是下围棋，以前时不时地会拉着她下两盘。

　　她强迫自己平静下来，宁离这时也只是站在旁边没有说话，两个人都看出老头正沉浸在棋盘里，均没有出声打扰。

　　老头久久没有再动棋子，黑子似乎陷入了困境，他苦苦思索不得其法。

　　这时一只纤细修长的手指将一个黑子按到了棋盘上，“啪”地一声惊扰了老头的思绪，老头皱起眉头正想发火，看了一眼棋局才反应过来，黑白子的局势完全翻转了，惊讶道：“妙啊，妙啊，这一步走得太妙了。”

　　他抬头看见是一个漂亮的小姑娘，也不惊讶，热情地招呼：“来，姑娘，跟我重新来一盘。”

　　叶竹欣然应允，这一下就下了将近两个小时，叶竹最后将将赢了老头。

　　老头也不生气，反而很高兴地要再和叶竹约棋。

　　叶竹笑着不说话，她抬头看了一眼宁离，他一直站在旁边看着两人下棋，丝毫不见不耐烦，反而似乎很有感兴趣。

　　宁离也看了她一眼，笑着开口：“七爷，我们想打听点消息。”

　　七爷将棋子一个一个地捡回棋盒里：“说来听听。”

　　叶竹指了指棋盘，迫不及待地开口道：“七爷，我想问这个是谁发明的？什么时候发明的？”

　　七爷似乎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思索了一会回答道：“围棋吗？好像是三年前西高里的一个机械师自创的，在西高里很流行，这个棋盘就是我西高里的一个朋友送我的。”

　　叶竹心里一喜，将“西高里”在舌尖翻滚了一圈，又问：“那个机械师叫什么名字在西高里什么地方？”

　　七爷：“具体的名字我不清楚，他好像就住在西高里都城奥萨城，在那里很有名，不过后来好像出了点事情，他失踪了。

　　叶竹嗓子都紧了：“什么事？”

　　七爷摇摇头：“不清楚，如果你非要知道，我们会打听，十天后你可以再来这里拿消息。”
　　说着他已经将棋盘都收拾好，继续道：“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叶竹神不守舍地摇了摇头，她本来准备了很多问题，但看见围棋后其他问题似乎都没有太大用了。

　　这也算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但是得来的却不全是好消息。

　　叶竹几乎肯定那个机械师就是叶其，虽然没有绝对证据可以证明他的身份，但她相信自己的直觉。

　　她恨不得马上飞到西高里，得到他存在的线索，知道他去了哪里，找到他，然后带着他回家。

　　两个人跟七爷告别，七爷笑眯眯地递给她一个木牌，说道：“有什么事还可以再来，没什么事也可以来陪我下下棋，我可好久都没遇到对手了。”

　　叶竹点点头，接过木牌道了谢。

　　两个人告别七爷，走在回家的路上，倒是一路沉默。

　　叶竹开口道：“那个七爷靠谱吗？”

　　宁离说：“他经营着托尔城最大的酒店，分店几乎遍布各个国家。”

　　“那他怎么住在这种地方。”

　　宁离笑了一声：“可能他性格比较古怪？”

　　叶竹奇怪：“不过，他这么厉害，怎么会亲自接待我们？”

　　宁离没回答，反问她道：“我倒是奇怪，你搞那么大阵仗，怎么就问了这么一个问题？”
　　叶竹神色平静：“这一个问题就够了。”

　　“怎么？那个机械师就是你父亲？”

　　“可能是吧，我妈妈教会了我下围棋，她说是那个人发明的这个游戏。”

　　宁离就没再接着问，将叶竹送回住所就离开了。

　　他直到傍晚才回来，叶竹看着他手里拿着的棋盘，才知道他到底去了哪。

　　紧接着宁离就拉着叶竹下了一夜的棋，从刚开始叶竹的全面胜利到后来两人能打个平手，就连叶竹都不得不承认，宁离实在是个天才。

　　天色都快亮了，她困得几乎睁不开眼睛，看着对面仍然显得很有精神的宁离，心里暗骂：真是个执着的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