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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最熟悉的陌生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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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韦钊耐心地等着谈雁雁回过神,看她的额头皱到一起,他也不知道刚才为什么冒出那么一句话,或者是在心里盘桓了很久,终于在两个人的时候说了出来,这一说出去,心里就觉得彻底放了下来。谈雁雁对这句话还是那样敏感,从崔韦钊的眼里看来,谈雁雁活得比他想得好,没有他,她是洒脱的,自由的,谁能想到当初要当科学家的谈雁雁居然到了商界做得风生水起。就在这几天,他在网上查了谈雁雁的资料,很少,但在BOBO总部的网站,可以看到一张谈雁雁的办公照,左手拿了笔柱着下巴,旁边是一个地球仪,眼神看着镜头外的某处,流露的是朝气和自信。或许这样的她才是快乐的。
至于为什么答应加盟BOBO,一个是他觉得这个公司的做事思路和他对互联网的思路很合拍,另一个是几年教学下来,尽管也在做一些项目,但还是觉得和实际的发展有些脱节,他所授的专业本身与经济有很多关联,更希望有实践的机会。此外可能还有其他原因,他不愿去细想。反正这是个机会,他答应了。
谈雁雁把这个谈判的过程想得太难,无论是她和崔韦钊之间微妙的关系,还是崔韦钊的原则以及BOBO目前在国内的名头,都不足以让她对这次的约谈报有多大希望。但是,但是没想到崔韦钊如此爽快,任务如此简单,甚至不至于让她前一天晚上睡不着觉。当然也还是有纰漏的,就是那个问题,不过崔韦钊似乎并不想追究答案。
谈雁雁凭白地出了一身冷汗,缓过神,自嘲地笑笑,“你比我想像得容易说服,甚至根本没需要我说服。”
崔韦钊扫一眼,“是听到以前的传闻吗?只要合适了,我也不是不做的。”
谈雁雁突然忆起当初崔韦钊终于耐不过她的死缠烂打答应和她交朋友的时候,也说过类似的话,那时候她问崔韦钊为什么接受她,她都以为他是Gay了,崔韦钊看都不看她说,你又不丑,觉得还合适,所以就这样了。当时谈雁雁气得够呛,正在图书馆,又不好发作,只是在下面狠狠地踩了崔韦钊一脚,崔韦钊并不躲,趴到桌子上闷笑。她不理他,好一会儿,她的书本里夹了一张纸,是幅简笔漫画:一只大眼睛的兔子头上着了三把火,一只老虎笑眯眯地在旁边拿了灭火器灭火,旁边汉语写了无聊之火,可以伤身。
轻轻叹口气,收拾起过去的情绪,“我会把职位的情况发你信箱的,这几天公司的高层还会约你。我的工作算是成功结束了。”
崔韦钊看着谈雁雁松了口气的样子,想她一定是不愿意和他见面的,毕竟这样的事情还是会让人尴尬,他尚未婚配,她却罗敷有夫,即使他见到她是高兴的,也未必是她想见的。
两人告别,谈雁雁的车已经停在外面,转身邀崔韦钊一起走,送他一程,崔韦钊拒绝了,说离学校很近,正好走走。
谈雁雁像王伦勤电话汇报了面谈的情况,王伦勤兴奋极了,说第二天就要约崔韦钊。谈雁雁赶忙把这差事推了,王伦勤倒也不在意,说他自己给崔韦钊打电话。临要挂电话,王伦勤似乎想起什么说,Oscar的入学事情应该差不多了,剩下的就是回美国处理一下那边的事情。谈雁雁道了谢,才想到Oscar的假期没几天就要结束了,得先把他送回去,等办妥了再来。又想起答应Oscar去看长城,已经拖了几周了,害得Oscar在日记里用了撒谎妈咪这个词形容她。谈雁雁让小张拐到超市买了周末出去游玩的东西才回家。
Oscar今天在家待着,原因是这些日子光顾玩了,把谈雁雁给他的家庭作业------写周记都扔一边去了,Oscar虽然嘟嘟囔囔,但还是乖乖地去补作业。其他同学怎么没有,可妈咪说她小的时候就是这样写作文的,而且他在中国有这么多好玩的事情一定要记下来,还可以讲给老师同学听。
谈雁雁进门,Oscar咚咚跑过来,“妈咪,我都写了两篇了,一个是烤鸭,一个是公园,还有一个我想留着写长城,可是我还没有去呢。”
谈雁雁扬了扬手里的袋子,“我们周末去啊!”
Oscar小心翼翼,“是真的吗?可以吗?”得到谈雁雁的肯定,“我要告诉同学,我要去长城喽!”
谈雁雁看着儿子趴在电脑上兴奋的小脸,稍有点犯愁,如果Oscar到这边来上学,而崔韦钊又来当所谓的咨询总裁,会不会有什么不合适,不过再想想,崔韦钊也并不是正式员工,估计一周来一次也就不错了,而她自己也是个对个人隐私极其在乎的人,她会尽量不让不方便的事情发生。
崔韦钊如约来到了BOBO,这次熟门熟路,前台小姐似乎已经预感到来人身份的特殊性,用了比平日更灿烂的笑脸将崔韦钊带至王伦勤的办公室。
王伦勤很主动地绕过桌子握住了崔韦钊的手,然后很熟络似的拍了拍崔韦钊的肩,“欢迎你的加入,崔,你的加入对于BOBO很重要啊!”
崔韦钊也笑了,“王总很会说笑。这个机会对我也同样重要。”
王伦勤表面玩笑,心里却又打量了崔韦钊,果然很自信,一点儿都不客气。
崔韦钊似乎知道王伦勤想什么,就那么笑看着王伦勤,“王总,你的聘书还未给,如果觉得待遇不合适还来得及。”
王伦勤一怔,随即如释重负,他还真就喜欢这个自信得有些自负的劲儿,“叫我Jacky就好,我只怕那点薪水留不住你呢,你不要价,我已OK。”
两个男人互相较量,同是三十多岁干事业的年龄,同样挣得一份自己的荣誉,又有谁会轻易服气谁,就是英雄重英雄,也得是比试后的心生感慨。
王伦勤是大方之人,既然给人家一个咨询总裁的职位,尽管是虚职,仍然腾出一间房间作为崔韦钊的办公室,办公器具一一配备,还配了秘书,鉴于崔韦钊不是定时上班,由秘书负责将公司情况向他汇报。
工作交代完,自然开始聊起来。王伦勤对崔韦钊的教育背景很感兴趣,说崔韦钊的学历层次倒很像国外搞经济的人,很多诺贝尔经济学奖获得者起初都是学数学、物理等基础学科的,然后拿个经济博士,所以,现在的计量经济学在经济学中变得空前重要起来,人们妄图用所有数学的模型解决一起经济中的实际问题。
崔韦钊听了哈哈大笑,说所以他这样的人比较时髦。
王伦勤笑着说,我也赶回时髦,祝愿我们合作成功!
两个人之间的谈话逐渐转到了谈雁雁身上,其实是王伦勤说的,他说,没想到谈雁雁这么厉害,他果然没选错人,又说了谈雁雁很能干。崔韦钊不便接话,只是微笑着听,有一些是没有他存在的故事。
突然,王伦勤说,“Echo Tan 也是从英国过来的,伦敦大学读了一段时间,专业和你差不多,你们早先不认识吗?”
崔韦钊猜测谈雁雁并没有和别人聊起她的过去,或许她是为了减少自己的麻烦,当然他也不会把自己置于漩涡的中心,摇摇头,“我是一个最没情趣的人,每天就是实验室,教室,教室,实验室,也不太热心同乡会的活动。并没有注意过。”
王伦勤若有所思地点头,不过,他不怎么信,没准儿当年崔韦钊也追求过谈雁雁未果,不好意思讲呢。不过看崔韦钊一副云淡风轻的表情,他也的确猜不出来是怎么回事。他实在是想知道Oscar的亲生父亲是何方神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