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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   健身房里的会员们正整齐划一地踩着动感单车,挥舞着手跟着教练做着各种莫名其妙的动作,好像这样能加快身上脂肪的燃烧似的。这时,健身房里聒噪的动次打次声突然切换到比较抒情的格调,这是王北车翻唱自萧亚轩的一首歌。听到这样的音乐,再看着眼前的场景,我想起一位旧友,同时也曾是我的室友,这首歌也是他最喜欢的歌。他曾经总是说人的庸俗让他感到好笑。一开始,我觉得他这样认为有些自命清高,好像他可以摆脱这种庸俗一样。后来他承认说,人要逃离庸俗很难,但可以做到出庸俗而不染。

      大概是在2015年11月底的样子,当祖国的北方大地已经入冬的时候,深圳似乎还在等待入秋。在福田购物公园做酒吧服务生的室友辞职回老家了,他跟我说他的一个初中同学邀他入伙回县城做铝合金生意,比做服务生赚得多。走前,他还准备给我介绍一个新室友,是他以前认识的一个老主顾,大概等他回老家后过几天才从湖北那边赶过来。快接近岁末时节,很多人都准备从深圳往老家赶了,租房的人会比较少。为了避免重新发布合租广告的麻烦,我就答应了房子暂时不会再租出去。

      大概过了两三天,我的新室友就到达了深圳。我告诉他在石厦站下地铁,我会过去接他。到了地铁口时候,我看见他了,穿着一件修身的小西装,紧身的黑色皮裤,黑白配色的皮鞋,脖子上还围了一条围巾,戴着一副黑色墨镜,梳着一个大飞机头,俨然像个要登台演出的明星。只是他的身体略微有些发福了,小西装和皮裤穿在他身上被撑得有些紧。他很乐呵地跟我打招呼,称呼我哥们,好像我们认识很久了似的。他是湖北人,听到我自我介绍并说是湖南人后,他幽默地说原来是隔壁的,还好我不姓王。他姓周,他的哥们和歌迷都叫他阿周,他也建议我这个新哥们这样称呼他。他也是周杰伦的粉丝,他说广东的歌迷在周杰伦演唱会上都喜欢称呼阿周,他自己也是唱歌的,常年在广东这一块活动,很乐意大家这么称呼他。

      或许是受到一些关于湖北人的不好的言论的影响,我一开始有些提防,也不随便跟他说太多涉及私人的事情。倒是他的话却很多,在回宿舍的路上,一直说着他跟我前室友相识时的趣事。他俩是在我前室友工作的酒吧认识的,阿周当时在酒吧驻唱了一段时间,跟酒吧的服务生都混的很熟,也会跟他们介绍客户什么的。我有心无心地听着,因为隐隐觉得他的话有太多夸张的成分在。然后,他跟我讲他只打算租一个月,公司派他来深圳文化创意园的总部学习,一个月后再会调到其他地方去。他所在的公司是一家赛车运营商,他学习完后有可能会被派去郊区负责赛道的日常运营。我想这样也好,因为我更习惯于跟性格相似的人住在一块。像他这样性格太活跃的,我会有些吃不消,说不定就会毫无顾忌地在你面前说些比较私密的事情。

      每天晚上,我下班回来的时候,他早已回来了。因为文化创意园距离宿舍大概不到1000米,所以他上下班很方便,这也是他选择租在我这里的原因。我一推开门,就见他脱得只剩一条裤衩坐在床上唱着歌。他抱怨起深圳这边的天气太热,如果没有日历表,搞不清楚现在是什么季节,好像夏天一直都没完没了。我说,这样没有太多变化的气候不是挺好吗,冬天一点不冷,夏天虽然热,但全国哪个地方夏天的时候不热呢。他笑着说,生活的意义在于变化,没有变化的人生不过就是不停地重复再重复而已。然后,他用美声唱法唱起了《今夜无人入眠》,《我的太阳》,《北国之春》等小时候听过的老一辈歌唱家唱过的歌曲。他的唱腔颇有一些专业歌手的味道,换气自如,声音雄浑,又带有一些情感在里面。我问他是不是学音乐出身,他说只是跟一个师傅学过几年,没有进入院校专攻音乐。他给我看了一些手机照片,那是他演出时的照片。照片中的他比现在要瘦很多,也要精神很多。他自嘲道,别看他现在像个发福的大叔,也就2-3年前他还是个风华正茂的小青年歌手。我问他,现在怎么转行了,他眼神深邃了一下,然后点起一根烟,跟我说起他的故事来。

      关于学唱歌这件事情,其实也是儿时的一时兴起。他姥爷是个唱黄梅戏剧的狠角儿(阿周跟我普及说黄梅戏其实发源于湖北黄梅县),在阿周上小学的时候,姥爷所在的剧团经常有演出,阿周都会去凑热闹。姥爷有时兴起,也会教他唱几句,他也咿呀咿呀学得有模有样,姥爷说他以后是个会唱的狠角儿。学校里的少儿歌手比赛他从来都不会错过,每次都会拿到奖,这进一步增加了他对唱歌的兴趣,也增强了母亲培养他唱歌的想法。她给阿周拜了一位师傅,是姥爷在圈子里认识的一位熟人。师傅主攻的是美声唱法,是廖永昌的发烧友,妈妈有些犹豫,这么小学美声唱法不怎么合适。师傅跟她说,学美声唱法可以锻炼音域,只要音域上来了,以后想转型到什么唱法就可以转到什么唱法。妈妈相信了,就让他跟着师傅学。

      那个时候,阿周的家还算是中等偏上阶层,父母都是有单位的,对于好好培养独生儿子是舍得花钱的。阿周小时候没少参加各种各样的唱歌比赛,除了学校里的,还有市里的,省里的,最大型的算是星光大道的比赛了。阿周说,他去参加了星光大道湖北分赛区的比赛,不过比赛那天他突然有些肚子不舒服,结果发挥失常,没有获得晋级的资格。不过,那时候父母不是太在乎能不能取得好名次、能不能晋级什么的,他们觉得只要儿子喜欢唱歌,喜欢在众人面前表演,就毫无保留地支持他,而且通过上台演出还能在某种程度上塑造一个人的精气神。而阿周则觉得唱歌是一种情感表达的方式,他自认为是一个情感丰富的人,而且不会去可以压抑自己。

      不过,上高中后,他对于文化课程没有多少热忱,高考时靠点关系勉强进了一个二本院校。父母也知道他不是一个会好好念书的主,早早地开始替他某出路。家里投资的两套房产升值了不少,爸妈也不指望他将来能有什么大出息,只等着他混完四年之后卖掉其中一套,筹钱给他自己去投资也好,或者创业也好。阿周说,到了大学里之后他对于唱歌的兴趣减退了很多,但又深深地感受到自己的这种特长带给他个人的有利条件。说到这,他不禁哼笑了一下,说大学里的女孩子真是又傻又天真,在大学里有两类人永远不缺女朋友,一种是有钱的,另一种就是有点文艺天赋的,比如会唱歌的。我笑着说,那像他这种两者兼具,岂不独秀。他半满足半无奈的说,女人是烦不胜烦的一类人,脑子里总是充满各种不切实际的幻想,而他作为男人,对女孩的幻想无外乎那么点事。然后,他敲了一下烟灰,继续说他在大学时期跟各种女生发生的或光怪陆离、或荒诞可笑的故事,有些太过私密,有些听完之后让我觉得唏嘘。在他这些故事中,也不知道多少是他自我吹嘘,多少是他过度渲染,不过从他对女人的某种程度的不屑态度中,我估计他应该也是受过情伤的。我不经意地问道,这些故事中,有没有过哪一次他真心投入感情进去的。他把快燃烧到过滤嘴边的烟蒂摁到烟灰缸里,然后又点起了一根,眼神有些迷离的望向窗外的夜色,回答说,算有过吧。

      大概是上大四的时候,当周围的同学都在忙着找工作或考研的事情的时候,阿周继续无所忧虑地混着大学最后的日子,因为他知道父母肯定早就替他规划好了未来要走到的路。此时,他就已经经常去校外的各类大小酒吧跑夜场了,也认识了各种道上的形形色色的人。有一次,他演出完回到包厢里,酒吧老板正等着他。老板跟阿周商议,等他毕业之后准备给他提供一个长期合约,也就是经纪约,然后又给出了分成的方案。阿周想了一下,觉得自己毕业以后也不知道能干什么,就只会唱歌。不过,他听说过从事娱乐行业的人生活大多会比较混乱,酗酒的,吸毒的,滥用药物的,什么破事都有。他回答老板,说先考虑一下,听听家人的建议再做决定。正跟老板告别准备出包厢时,一位女服务员端着几瓶红酒急匆匆地进来,与他撞个满怀,酒瓶碎成一地渣。女服务员惊恐地呆住了,酒吧老板伸手就是一巴掌甩在她脸上,怒吼道:“长没长眼,知道这酒多贵吗?”老板准备继续发作,阿周连忙安抚他,说这酒他赔,就用今晚的演出费赔,如果不够再加上下次的,或者下下次的。老板余怒未消地走了出去,阿周看着服务员在抽泣,不知如何去安抚才好,只是一遍遍地安抚道“没事,没事了”。阿周当时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突然想承担责任,其实这与他的干系并不大。后来,想了很久,他觉得人的同情心或许是一种本能吧。女服务员终于停止抽泣,不停地跟他道歉,说她目前经济上有点困难,日后一定还他给她垫付的赔偿费。女孩满脸忧虑,似乎很心不在焉,然后开始收拾满地狼藉,阿周没有细问,就走出了包厢。

      某天晚上,阿周继续去这家店里演出。其实这一天,他的心情有些患得患失,他在大学交的最后一个女朋友终于要离他而去,她跟他说她再也无法忍受他对她的爱总是那么心不在焉。他仔细回忆起他跟她的过往,似乎女孩说的对,他对于感情的事似乎总是不怎么太用心。以往大多数感情经历,他都是被动的卷入进去,只要有女孩子对他有好感,他从不拒绝。他也明白,自己这样很渣,明明并没有那么爱对方,却装成很在乎对方一样。但是他又自我辩解,断然拒绝女孩的好意在他看来是一种残忍的行为,只会让女孩十分受伤。他总是秉持着一种模棱两可的原则,一时觉得自己坏得像个魔鬼,一时又觉得自己像个拯救者般的圣人。他又拿出他那套评论女孩的强调,说女孩子还真是天真幼稚的无可救药,总容易被表面上的光鲜亮丽所蒙蔽。不过,他也并不承认说所有的光鲜亮丽背面都是龌龊的,这样会容易导致偏见,形成另一个极端。这段似是而非的感情的结束,终于使他认真思考起自己的所作所为。

      晚上的演出他投入感情地演出了萧亚轩的《突然想起你》,就像歌词中唱的那样,他也不知道该把心放在哪里。台下的观众看着他尽情地演出,为他热情的喝彩,却看不出他此刻空洞的心。演出结束后,他一个人缩到包厢里买醉,音响里放的是周杰伦的《一路向北》,他嘶吼着跟唱着“......过往的画面全都是我不对,细数惭愧,我伤几回......”。他回忆着,想找找自己到处做错了些什么,或者失去了什么。渐渐地,他发现自己过往的感情都变得不真实起来,充满了青春年少时的过度幻想和矫揉造作,那些女孩都把他想象得太完美,或者某个完美的化身,丝毫看不到他其实并没有那么在乎她们。她们迷恋的是他在台上表演时的光彩夺目,却看不到他这一切都是装饰出来的。他以为他失去了什么,最后他明白他失去了的不过是他的虚荣而已。想到这,他笑了,感情上的错并不完全是一方造成的。他玩弄过她们的感情,她们又何尝没有使他迷惑过。他感觉自己释然了很多,然后沉沉地睡去。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他已经在某个酒店的客房。他本能地去从提包里找烟,往里面一伸,摸出一个信封,信封里装了一沓钱,信封上写了字“房费已付,信封内的钱是还你帮我垫付摔碎红酒的赔偿费”,然后下面是一个括号,写着“醉酒不好,注意身体”,署名“Sophie”。
      阿周给酒店前台打了电话问起昨晚的详情,前台说是一个女孩打车把他送来酒店的。
      当晚,阿周又去了那家酒吧,不过不是去演出,是去向Sophie致谢的。他跟他认识的一个服务生说想找一下她,服务生说Sophie今晚请假没来上班。阿周跟他要了Sophie的电话就离开了。他给Sophie打了一个电话,说要还她垫付的房费。Sophie笑着说她在医院照顾家人,暂时走不开,房费钱不多,就不用还了。阿周执意说不行,Sophie只好告诉了他医院的地址和房号。阿周进入病房,只看到Sophie坐在病床边,陪在一个熟睡的2-3岁的孩子身边。Sophie脸上有些倦容,看到他进了马上面带微笑地打招呼,说其实他没必要跑这么远。然后她跟他说,她孩子发高烧住院,她不得不请假一天。阿周没想到Sophie原来已经是一个孩子的妈妈了,看她的面容应该还不到25岁,估计只比他大一两岁吧。

      阿周不经意地问孩子爸爸怎么没来,Sophie显得有些尴尬,说她和他已经分手了。阿周觉得自己有些冒失,连忙道歉,然后拿出钱还她。一开始,阿周准备送完钱就走,但是看着病房里两个孤独的身影他居然有些不忍马上离去,想陪陪他们再走。他努力想打开话题,Sophie一开始也显得比较拘谨,不知道要聊些什么。阿周想到俩人都在同一家酒吧工作过,就聊起自己在酒吧驻唱的事情。Sophie也很自然起来,聊起工作中碰到的一些事情,有些事让人无奈,有些事让人觉得好笑。她说那天打碎红酒是因为她那天刚好因为孩子的病而心不在焉,结果跑错了包厢撞到他身上。不知什么原因,阿周觉得他跟她有很多共同的话题聊,而且对于一些事情的看法也很相似。不过,在某种程度上Sophie呈现出比他更成熟的一面。阿周谈起他最近的生活总是不自觉地流露出不满,Sophie总是安慰他说,我们之所以总是抱怨人生只是因为还太年轻,但年轻不是罪过,它只是容易让人迷惑。青春编织成的那些美丽的梦让我们总以为幸福措手可得,在梦幻灭的时候青春已离我们远去,但我们的生活从此会变得真实起来。阿周听不大懂这些似乎含有哲理的话语,她跟他说,这这是她自己的个人感悟,毕竟生活都是太个人的事情。

      阿周越来越觉得Sophie像一个知心姐姐,或者说是一个知己,与她聊天他没有压力和束缚感。他开始跟她聊起自己在大学里的感情经历,觉得自己的生活很不真实。他觉得大学里的女生都太肤浅,Sophie笑着说,她曾经也是她们中的一份。阿周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些太片面,连忙道歉,Sophie却觉得他说的话印证了她过去的生活。Sophie跟他聊起自己的感情经历,床上睡熟的孩子就是这段肤浅的感情经历的产物。在这段感情里,她一直都表现得很卑微很谨慎,她也傻傻地以为爱情可以那么纯粹,像梦一般透明。直到后来,他俩都觉得其实自己并没有那么爱对方,但年少轻狂的冲动已经种下了新生命的种子。阿周有些唏嘘,还好自己没有给过往那些交往过的女孩造成Sophie这样的结果。最后,Sophie有些伤感地总结说,他们都只不过是不小心摔碎花瓶的孩子,并没有犯下不可饶恕的罪过,还轮不到被命运之神所遗弃。最重要的是不要去欺骗自己,不要再用那些光鲜亮丽的东西蒙蔽自己说自己过得很幸福。
      阿周跟Sophie谈起自己签约的事情,他也不知道要不要继续签约做酒吧驻唱歌手。Sophie说,只要是自己真正热爱的事,就果断去做。社会很庸俗,但可以出庸俗而不染。Sophie又拿自己举例,她目前因生活所迫不得不暂时做一段时间酒吧服务员,但她一直在学习,报了茶艺师培训班。她老家是茶叶生产基地,她准备学成后就回去推广家乡的茶叶。Sophie说她在台下传递酒水的时候看过阿周的演出,觉得很棒,她很少看到有人那么投入感情的演出过,要么用力过度,要么矫揉造作。阿周笑着说,他唱的不只是歌,也是他的生活。快到点了,护士来催他离开,他跟她说了谢谢,笑着说今晚聊了这么多,他会失眠的。Sophie也笑着说,失眠就不会做梦了。
      说完这些,我不禁有些好奇,问他对Sophie到底是怎样一种感觉。阿周说,一开始是同情,再后来是敬佩和感激。然后,他又说,Sophie是一个很好的交心者,她像是你的朋友,又像是你的人生导师。我揶揄地说,说这么多,是不是觉得她适合做人生伴侣。阿周笑着说,他也想过,不过他觉得她更喜欢自己当前的生活,而不喜欢外人去打搅她。
      那晚之后,阿周也没再跟Sophie碰过面,只是后来通过酒吧认识的人得知她已经回老家了。不久之后,阿周大学毕业,决心继续从事自己的演唱事业,父母也不反对他,只是再三叮嘱他“不要乱来”。阿周没有与酒吧签约,而是先来到广州,然后在东莞,再然后来到深圳,除了酒吧演出,还有各种露天商演。期间,他遇到更多的人,碰到更多的事,也渐渐学会坦然面对那些荒诞的人生故事。身材臃肿的女富人邀请他去公司年会演出,然后在演出后的宴会上对他百般谄媚,他总是能找各个接口即使脱身。也有一些年纪轻轻的小女生对他献殷勤,他都会巧妙地摆脱她们的纠缠。打扮得很艳丽的陪酒女郎对他暗送秋波,他总是不屑的一笑而过。面对无法避免的应酬,阿周学会了尽量把自己的锋芒收起来,当其他人在肆无忌惮地热聊时,他总是努力控制住自己倾诉的欲望,扮演旁听者和应和者的角色。他看到生活中夹杂很多虚情假意而无法避免,因此需要时刻保持清醒而不被迷惑。他也觉得这一行来钱容易,但也深知这一行不是长远之计,因此他每次演出后都会把一部分演出费交给妈妈保管,以备以后创业要用。
      后来,应酬越来越多,他觉得自己的身体有些吃不消,就果断地暂时终止了歌手生涯。然后,他用自己攒的钱和父母的支持投资了一家西餐厅,由于缺乏运营经验,餐厅坚持不到一年就关闭了。后来,又有朋友拉他入伙,投资老年人公寓行业,大概的业务模式就是去农村租赁那些闲置的房子改造成公寓,供老年人疗养天年。他觉得这个想法有些异想天开,虽说农村的空气环境什么的都好,但毕竟基础设施太少,不适合做商业开发。总之,在商业投资上,他变得很谨慎起来。
      跟我有的没的聊了那么多,他说肚子饿了,就跑去楼下,回来的时候买了一份鸡排和一盒超市包装的榴莲,我终于知道他是怎么发福的了。有一天,他去就要被派往的赛场考察了一番,回来之后跟我说那个地方偏僻的很,周围都是工地上的铁皮房,晚上肚子饿都买不到吃的。看来,吃目前在他看来是第一要务。
      月底不到,他就搬离了宿舍,我也没有再跟他联系过。我想,他现在应该早已摆脱了那些梦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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