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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二美同寻山水未果 双子共赴中京救难 ...

  •   且说那张玉郎那日与子敬扭打之后,回到府里,开始踅摸着彩礼的事情,自从见到玥儿的容貌之后,他当真有些魂不守舍,发誓要将这美人拥揽在怀。他日里反复念叨那句,“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就在永福玥儿同游大相国寺之后的那日傍晚,张玉郎收到一封书札,书札上有小诗一首,“放浪小儿张玉郎,泗水桥边多猖狂。无端再生不良意,紫宸殿上雷霆降。樊楼小戒当牢记,莫要逞凶惹锒铛。乌衣巷口玉芙蕖,朱雀桥边帝女花。”
      那玉郎并非毫无文墨,整首诗读下来,他大概猜得出那日在樊楼的所谓赵公子是何方神圣了。单凭那句“紫宸殿”和“帝女花”,他心里先是一惊,然后浑身冒汗。
      送来书札的小厮看到主子这副模样,赶忙扶好,询问缘由。那张玉郎无暇擦去额角的汗珠,大声喊着“张安速来”。
      且说那张安彼时正在赌坊,听到传唤,慌忙整理衣衫,一溜小跑回到了张家别院。他看到玉郎那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急忙问道,“少爷何事惊慌至此?”
      张玉郎把手里的书札递给张安过目,张安看完之后,也是一惊,“莫非那日在樊楼替那个沈家少爷出头的赵公子是?”
      张玉郎说,“你曾亲口跟我说过,他曾出入贤王府邸,你也曾见过他那威赫的排场,还有身边如云的高手家奴。
      张安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少爷,你看他说‘紫宸殿’如何如何,莫非是宫里的?奴才也常听说,当今万岁爷自开封围城之后,甚少驾临紫宸殿,太子爷监国,坊间传言,太子爷年纪与那赵公子一般,常常微服出巡……”
      张玉良也是惶恐之极,“不可能是当今万岁爷,那何子敬与他称兄道弟,很可能与他相交不浅。这样,张安,你速速去一趟云水居,问明那赵公子的真实身份……”那张安刚要出门,马上又被张玉郎唤了回来,“罢了罢了,倘若真是王亲贵胄,那何子敬怕也会三缄其口,讳莫如深。不如这几日先不要动作,等我们探查清楚之后,再做琢磨。另外,今日书札之事,切莫与父亲提起。”
      那张安点头称是,放下书扎,退出了张玉郎的房间。
      放下玉郎不表,且说玥儿与颜宗的七日之约很快就到了。
      这一日,玥儿起来得很早,她简单拾掇了一下,依旧穿了一身素锦男装,带了初桃匆匆赶去了山水画廊。到了画廊前的街上,玥儿发现画廊的大门紧紧关闭,上面挂着“歇业”的牌子,这让玥儿有些不解,“前几日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歇业了呢?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玥儿拦住了几位过往的行人,询问是否知晓山水画廊为何歇业,以及是否知晓颜山水的去向,行人们纷纷摇头,答曰不知。玥儿也不知晓这画廊是否有后门,她和初桃两个寻了半日也没发现这店铺的后门,沮丧不已,便坐在了画廊的台阶上叹气,“我就觉得才见过几次就要帮你,这样的事情不大可能。”
      初桃看到玥儿耷拉着头,“小姐,你也别太失望,都怪咱们之前抱的希望太多太大,看到没有什么结果才会从高处跌落的。老爷和少爷肯定会吉人天相的,小戒尽管放心好了。”
      玥儿抬起头看着初桃,“没想到你说的话这么有道理,是呀,没有希望就不会失望,好了,咱们出来也半日了,不如回家计较吧。”
      两个人刚要离开,只见一顶红缎轿子停在了他们面前,落轿之后,从里面走出一位绰约多姿的美人,那美人宛若仙子,却比仙子更加婀娜艳丽。这位美人正是娉婷姑娘,她久不见颜宗来翠云楼,便亲自登门拜访了。下轿之前,她发现山水画廊大门紧闭,门口两个后生徘徊良久,像要离开的样子,便道了万福问询道,“两位相公留步,奴家有事要问。”
      玥儿看到那美人施礼,赶忙回礼道,“小姐不必多礼,愿闻其详。”
      娉婷询问道,“奴家也是看到二位相公画廊前徘徊良久,不知这颜山水先生到哪里去了?”
      玥儿答曰,“小生不知呀,实不相瞒,小生此番前来也是有要事要拜会山水先生,无奈机缘不凑巧,山水先生可能有事外出了。”
      娉婷手里握着团扇,轻轻地摇摆着,她上下左右仔细端详眼前这后生:眉眼弯弯似含笑,面若冠玉如春桃;唇红齿白人清丽,身材修长杨柳腰。“奴家看着这位相公貌似婵娟呀,不知道是哪家公子?”
      玥儿被她这么一说,有点紧张,“小姐说笑了,不知小姐芳名,今日能在此相逢,也算有缘。”
      娉婷旁边的侍儿几乎是用鼻孔说道,“这是翠云楼的花魁,娉婷姑娘,相公看来不是东京人氏,否则怎会不识鼎鼎大名的娉婷姑娘。”
      玥儿的确不识得,也有些不自在,“久仰久仰,他日若得空,一定去翠云楼一赏姑娘风姿,只是今日,小生还有些琐事缠身,就不能陪小姐闲话短长了,告辞。”
      说完,玥儿意欲离开,不想被娉婷拦了下来,“奴家怎么瞧着相公好生面善,看相公容貌似乎和沈家少爷颇为相像……”
      玥儿低着头,听她的意思,哥哥肯定没少去过翠云楼,看那娉婷言之凿凿的,“我想小姐是认错人了,小门小户的穷小子,如何识得沈家公子?不知道娉婷姑娘此来为何?莫不是要求丹青一幅?久闻颜山水妙笔丹青,京城一绝。”
      娉婷用团扇掩面笑道,“非也,奴家是山水先生的朋友,此来也是应山水先生之约,与山水先生煮酒论画而已。”
      玥儿笑道,“姑娘好雅兴,小生不才,文墨不通,诗书也没读过几本,就不打扰姑娘了,以免焚琴煮鹤,坏了姑娘兴致。”
      娉婷看到玥儿手中的折扇说,“相公不要妄自菲薄,奴家瞧着公子手中的折扇是珍宝呀,那扇坠是贡品红宝石,若非王亲贵胄,怎么会持有贡品呢?”娉婷的话让玥儿有点吃惊,她识得那是红宝石,却不知这是贡品,看来那赵公子真的是王亲贵族呀。
      玥儿故意抬头挺胸,一旁的初桃见势做出一幅不可一世的姿态,“小姐识得此物最好,那么还请小姐让路,莫要阻拦我家少爷的去路。耽误了少爷的要事,你可担待不起。”
      娉婷愣了一下,站立一旁,初桃很不愉快地把她往边上一推,让出了路,请玥儿走过去了。
      玥儿走的很快,她边走边说,“这位娉婷姑娘好生艳丽,当真绝色,京城的富贵公子,她怕是都识得吧,她还识得哥哥……”
      初桃紧赶着,“小姐不要多想,沈家公子有万万千,不一定就是少爷啊,就算是少爷,他平日里应酬那么多,少不得要逢场作戏,去一些风月场所,那李师师不还和万岁爷……”
      玥儿想着初桃的话,似乎很有道理,撇去哥哥的那些应酬事宜,此刻她更担心父兄的安危。她的脑海里浮现出一个大胆的想法,她想回到沈园之后与初桃计议一番,然后北上救父。
      回到沈园之后,玥儿跟初桃说了一下自己的想法,初桃摇头似波浪鼓,“小姐不可,少爷千叮咛万嘱咐,要小姐留守汴梁。倘若小姐实在烦闷,可以去京郊驰马,也可以去钱庄帮忙,不必非要身涉险境的。”
      玥儿摆摆手,“初桃,父兄已经七日毫无音讯,此刻生死未卜,我早就在那些戏文里听过,那些土匪马贼,根本毫无诚信,毫无人性,万一父兄有个三长两短,你叫我如何安心。”
      初桃听她这样一说,也很慌神,“小姐前几日不是刚去大相国寺祈福过吗?少爷老爷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会逢凶化吉,平安归来的。”
      玥儿焦急地说,“这世上哪有什么鬼神?倘若神灵真的肯护佑万民,那世上恶人如云,怎不见一个现世报?倘若诅咒祈福便可灵验,那么这世上的所有人就不必长脑子动心思了,只消在神灵面前祷告几句就万事大吉了。倘若老天有眼,我父亲一生行善,谦恭谨慎,这样的好人又怎会身陷匪巢?倘若神佛庇佑,我大宋百姓也不会屡遭涂炭,家破人亡了。”
      玥儿一番慷慨陈词,说得初桃目瞪口呆, “小姐,看来你是打定主意了,初桃只好跟着小姐了,只是汴梁城离那北地千里之遥,路上还可能会有金军阻隔,你我二人恐怕还没到中京,就已经……”
      玥儿看初桃一脸犹疑胆小的样子,就说,“初桃,你哺乳留下来看守门户,我一个人轻装上阵,行事还方便些。”说完话,玥儿就去了沈园的马棚,去寻合适远行的宝马良驹去了。
      第二日寅时,玥儿分别留了两封书信,一封给钱掌柜,一封给护院师傅。她趁着天还未大亮,就打点行装,悄悄从后门出来了。她刚到门口,看到门口候着的家童打扮的初桃,她早已牵了马等在后门了。主仆会意一笑,便上马出城去了。
      且说此刻,子敬的那些江湖兄弟和守候在后门的索宁都发现了玥儿远行的影子。子敬很快知晓,他不清楚玥儿此行是要去往何处,但是凭直觉,玥儿很可能是出城北上了。于是他匆匆交代一番,带了些盘缠干粮,抄近路往黄河边上去了。
      但另一边,索宁知晓此刻宗磐并未在汴梁城,只好休书一封,绑在平日与北地交换消息的个字腿上,只盼消息尽快传达到大皇子那里。
      放下玥儿主仆暂时不表,且问那颜宗兄弟哪里去了?因何会不告而别?颜宗铺设的那些武士是否也都一同离开了?这些问题一定开始困扰各位看官了,下面就让笔者为大家一一解答。
      这问题的源头还得从明轩去往中京之日说起。
      时光回溯到七日前,明轩和小施出了京城,一路向北,午后时分就来到了黄河边上。黄河上本来有一座浮桥,东京保卫战之后,金军大败,撤退到黄河北岸之后,金军将领宗望下令烧毁了浮桥。北撤之后,宗望以及宗翰一面继续在黄河以北攻打尚未占领的州县,一面作再次大举攻宋的准备,宋朝却恢复了文恬武嬉的故态。宋徽宗赵佶被接回了东京。宋徽宗、宋钦宗赵恒父子以为,天下从此太平了,一头栽进了酒肉声色之中。在宗望率金兵渡黄河退却时,老将种师道向宋钦宗建议发动一次袭击,将金兵消灭。宋钦宗不但不采纳种师道的建议,反而还撤了他的职。
      这都是朝廷的事情,本书中不做过多言说。
      明轩和小施把马寄养在了黄河岸边的驿站,便朝着渡口去了。他们走了约半个时辰,到达了黄河岸边,看到黄河边上虽然有战壕和眺望台,但是戍卫的军士却是三三两两,河边有客运和货运的码头,渡河的人也因为宋金交战的缘故,屈指可数。明轩和小施意欲渡河,被巡礼盘查的兵士拦了下来,询问为何要到黄河北岸,明轩从怀里掏出来一锭五十两的银子,交到那兵士手里,带着笑容说道,“军爷辛苦了,小民此番要去黄河对岸探亲,听闻对岸被金军占领,亲眷下落不明,家中父母甚为记挂,特派小民前去探望,希望可以寻得亲人,一并返回。”
      那兵士把银子握在手里掂了掂,睨着明轩主仆,看他们短衣打扮,边说,“看你等也是良民模样,姑且放行吧,河对岸金贼猖獗,虎视眈眈,你擅自珍重吧。”
      明轩和小施穿过宋军修建的工事,来到了黄河岸边,那里早有揽活儿的艄公迎了上来,手里的白羊肚手巾往肩上一甩,古铜色的肤色跟那黄河一个模样,他□□着上身,只有一条褡裢垂在肩头,“两位相公可是要渡河呀?”
      明轩点头称是,掏出了十两纹银,“船家,我们把你的船包下,您就不要搭载别的客人了 ,可否?”
      那艄公看到银两后,两眼眯成一条缝,他从未见过出手如此阔绰的乘客,他双手接过银两,放在嘴里咬了一下,然后揣进了肩上的褡裢,“得嘞,您就放心吧,一准儿按照您所要求的,咱们马上启程。”
      艄公引了二人到了一艘带着简单的船舱,后船平台较为宽阔的航船,那平台上还站着一位艄公。待明轩二人钻进了船舱,那艄公和另外一个艄公撑起了船上的两张帆,解开了捆在岸边的锚,用竹竿撑了一下岸边,船便起航了。
      明轩和小施从船舱中掀起那青色的帘子,看着那宽阔的河面,已经过了雨季,浑浊的河水不再湍急,但是河水极深,加之河道上有风,船舱在激流出会不停地摇晃,船儿顺着水流的方向缓缓前行着。
      行走在这黄河渡口,明轩不禁吟诵道那古老的诗篇,“河流迅且浊,汤汤不可陵。桧檝难为榜,松舟纔自胜。”
      艄公听见了明轩的诗歌,“相公真是知书达礼,这个渡口有将近二十里,咱们摇船过去大约两个时辰,天黑之前,相公大约就可以在河阳的客栈里面饮酒吃茶了。”
      明轩对着那艄公言道,“多谢船家,久闻大河对岸有金贼肆虐,船家可曾见过?”
      那摇船的艄公憨笑着,脸上的皱纹堆在了一起,“相公呀,您说的对,也不对。大河对岸是有金兵不假,可是也有宋兵呀,金兵屡屡抢掠,可是朝廷不管不顾呀,今天这个镇子被攻下,明天那个县城被占领,宋军就一味地撤退,甚至还遣散,您看南岸的稀稀松松的戍卫就明了了。一打仗呀,遭殃的全是老百姓…”说完那艄公的眼里竟然翻起了泪光,黄河上的风大一些,那艄公腾出一只手,揉了揉眼睛。
      明轩和小施从船舱里面走了出来,站在船头,感受来自这大河和黄泥的疾风,“照日荣光净,惊风瑞浪翻”,这里的河道位于黄河的“几”字脊梁,本应十分峻险的,但是由于黄河几度泛滥,从山西流过之后,冲刷了黄土高原大量的泥土,泗州沿岸已经十分平坦了。
      明轩看到艄公的神情,不由得感慨,“是呀,车辚辚,马萧萧,哭声直上干云霄。古来征战几人能回?无非都是白骨掩于枯草啊。”
      那艄公一遍摇桨,一边继续说道,“相公说的是呀,就说这黄河岸边的艄公吧,若是有正经的营生,谁也不愿意风里来,浪里去呀,这黄河每年都会泛滥,淹没岸边许多村庄,多少人流离失所呀。且不说朝廷不管不顾,更让百姓烦恼的是逃荒都没有地方可以去,所到之处大多被金贼所占,多少人沿着河道乞讨,只为一口米粥啊……不瞒相公,小老儿也是苦人儿,金贼到村子里面抢掠,马蹄踩死了我的婆娘,儿子被金贼抓走了,金贼还糟蹋了她的娘子,那娘子是贞烈的女子,跳井自杀了……”说着,艄公的眼泪扑簌簌地落了下来。
      一旁的小施听得眼泪也流了下来,“少爷,这些金贼太可恨了,可怜这些无辜的百姓。”
      明轩从怀里又掏出了十两纹银,“船家,我也是一介布衣,只能多给你一些银钱,希望可以贴补你的家用,不再流离失所,也希望你的孩儿早日平安归来。”艄公颤抖着双手,接过那银子,双膝几乎要跪倒了,小施赶忙把老人扶了起来,“老人家不必如此,我们少爷生性善良,见不得苦人儿。”
      明轩也说道,“老人家,快莫如此,谁不想生在太平盛世,得朝廷护佑,只是生不逢时呀,你我都是黔首黎民,又如何敢说朝廷的不是,更不敢反抗贼人的倾轧。”
      那艄公收好银子,继续撑船,“这位相公人好心善,肯定会有善报的,您回程的时候还做我的船,我不收您的钱。”
      明轩笑着点点头,“船家,我听闻这黄河上的艄公都会黄河谣,您会吗?”
      艄公听到这个,站直了腰板,“小老儿当然会了,您听好了。”他清了清嗓子,唱了一曲荡气回肠的黄河谣,带着黄河人粗犷洪亮的声音,带着大宋百姓善良淳朴的笑容,带着劳苦大众命途多舛的不济命运。
      “天下黄河九十九道弯咧,弯弯曲曲流到中原,河岸上摇起那羊皮筏,滔滔涌涌声震天,茫茫不知身何处,黄河人的橹棹临风断,九十九道弯咧,九十九连环,黄河人的心儿谁可怜……”
      傍晚时分,船在河阳的码头靠岸了,那里的人比较多一些,灯火通明的,虽说总有金贼滋扰,可生活还是要继续,就为了那一口饭吃,总要在这乱世里为那一隅安逸奔波吧。
      明轩辞谢了那艄公老人,带了小施去寻客栈了。
      就在明轩主仆刚离开码头不久,另外一个人也靠岸了,这人就是斡阔,他是从汴河乘船,泗州进入黄河主干道,然后辗转到达河阳的。到达河阳之后,他住到了驿站里面,方便第二日出行。
      一夜无话。
      第二日天刚泛起鱼肚白,斡阔便起床了,他从驿站租了一匹快马,带了些干粮,便匆匆上路了。明轩主仆略晚一些,不过是从客栈出发,他们租的也是快马,只是离官道远了些,比斡阔的脚程要慢一些,不过目的地都是一个地方,那就是中京。
      明轩一路看到许多从北地逃荒到河阳的饥民,他们衣衫褴褛,神情呆滞,行色匆匆。明轩有心救济一二,可是这么多的人又岂是他一己之力可以安顿的?他很无奈,只得咬牙狠心快马掠过,他一路上想着,倘若父亲被安然救出,他一定广开粥场,赈济遭受苦难的百姓。
      到达保州的时候,天色渐晚,明轩主仆便打算找一家客栈歇脚。保州城内人心惶惶,大家都在讨论着城外的金军如何勇猛,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明轩二人在客栈里吃饭的时候,听那百姓们议论着。
      “听说完颜宗翰就在城外驻扎,明日就要攻城了。”
      “我早就听说了,我城外的亲戚都来我家好几日了,听说山西已经被金贼占领了。”
      “谁说不是呢?我就是从太原逃过来的,那里是完颜宗望率领的军队,也是步步紧逼呀。”
      “那金贼太可恶了,不过听说河阳对岸有十几万大军驻守,咱们明日都到河对岸去吧。”
      ……
      明轩听着这些灾民的议论,感慨万千,他们不知道河对岸的宋军并没有传说中的那么多,如果金军强行过河,如入无人之境一般;他们更不知道自己的万岁爷每日纵情声色,任由贪官排挤忠臣;他们还不知道整个黄河北岸都岌岌可危,百姓随时会被鱼肉。
      又是一夜难眠,第二日匆匆上路。
      就在七日之约的第三日正午,斡阔到达了中京城。这里的人情风物比起东京城,显得贫瘠了许多。中京城是以南城、 北城、皇城三部分组成;城垣版筑,由护城河环卫。皇城规模依照北宋都城汴京,坐落于南城偏西处。南城主要是官宦,北城主要为商贾,皇城自不必说。城中的格局也仿照汴京,只是不那么繁盛罢了。这里也有从宋国来的客商,贩卖大宋的丝绸,陶瓷,以及胭脂水粉之类的。街上百姓的穿着也跟大宋颇有异同:百姓多是牧民装扮:带,巾,盘领衣,乌皮靴。袖口较宋人窄紧,头发也不是束起的,而是盘了辫子或在身后或在胸前;由于天气较寒冷,他们多披袍子。
      中京知事的官府衙门位于南城,斡阔进城之后直奔知事衙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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