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魔神探》纹狸

50、伊莱的帮助

　　沈有福没想到驱魔人协会直接联系乌初蓝，事情大条了，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信任度和高人形象要毁于一旦。

　　“我承认，我跟驱魔人协会有那么点关系……”
　　“说清楚，什么关系？”
　　“我是他们的客座执事，嘿嘿，只领工资福利不用干什么活的那种。”

　　“我记得你跟我说过，驱魔人和守护者家族并不是同一阵线。”
　　“呵呵呵，那都多少年前的事儿了，现在嘛讲究合作共赢。不过，你放心，我还是你这边的，他们要是有什么威胁到你，我绝对不会姑息。”

　　乌初蓝翻个白眼，听的都没脾气了：“那这个邀请我是拒绝呢，还是拒绝呢？”
　　“别拒绝，多好的机会，到时候我陪你一起去。”

　　“用不着。”乌初蓝咔嚓挂了通话。

　　反正离邀请函上的日子还早，有很多时间考虑，现在最重要的是解决杜川的事，还有追查那个生产生发液的公司。

　　杜川非常幸运的醒了过来，可醒过来只是开始，后面他将面临更大的考验，如果没有顽强的意志，很难应对接下来的状况。

　　比如生活不便，比如成为家庭的负担和累赘，比如享受正常人的生活……除了会呼吸、说话和思考，他几乎什么都没了。

　　医院免除了他的治疗费和义肢的费用，可后续治疗和义肢的维护更换，是他那点微薄工资负担不了的，医院不可能管他一辈子。

　　局里的同事为他捐款，上级也给了一笔数额不小的慰问金和工伤赔偿，可这都不是长久之计。

　　他妻子非常忧愁，甚至比他没醒来时还要憔悴。
　　在杜川面前，她总是温柔笑着，说着鼓励的话。可一个人的时候，难免担忧未来：女儿还那么小，要独自照顾两个人，今后生活的重担全落在自己身上，想想就觉得喘不过气来。

　　乌初蓝看在眼里，思来想去还是得拉下脸求助老爸，看能不能弄到更好的义肢，让杜川能活的更有尊严些。
　　再通过关系，给他妻子安排一份更好更清闲的工作，这样他们今后的压力能减轻一些。

　　“想什么呢？”有人站面前敲她脑门，真是胆子不小。
　　原来是伊莱，她勉强笑笑：“你来找我有事吗？”
　　这货肯定不是来医院看病或体检，向来影子似的艾伯纳没跟在身边，真奇怪。

　　伊莱眼睛露出笑意，自从上次在医院分开，好几天没见面了。
　　他从背后递过来一份文件：“其实让艾伯纳差人给你也可以，可我想亲自送过来。”

　　“什么东西能劳您大驾……”
　　乌初蓝开着玩笑，随意接过来打开一看，不得了！

　　她惊讶的从走廊休息椅上站起来，这一站，伊莱的身高优势就没了，换成对方看他头顶。

　　“高级生物仿生义肢……”真是想什么来什么！

　　这是一份协议，杜川只要同意，那么将参与莫里教授主持的人体实验，有机会用联盟最先进的医疗技术治疗。
　　这种高级生物仿生义肢不是冰冷的机械体，是有温度的，能跟自体神经连接，等于有了一副新身体。

　　可实验就会有风险，后遗症、变异……还有其他不可控的危险，林林总总列了好几页纸，看的人心惊肉跳生出退意。

　　“这项技术已经投入使用，虽然只是小范围，可目前并没有发现异常。你知道，就算是实验名额，也有很多高官巨富盯着抢破了头……”伊莱提醒。

　　乌初蓝当然明白这个道理，普通消炎药的副作用说明，还密密麻麻一大页呢，何况是这么高端的实验。

　　“伊莱，你真是个好人！”
　　她兴奋的锤了他肩膀一下，却忘了伊莱不是她那些皮糙肉厚的战友，经不住这种哥们式的亲近方式。

　　伊莱被锤了个趔趄，死憋着没痛呼出声，眼眶浮现水光，那表情看起来很委屈。

　　乌初蓝破天荒尴尬了，她胡乱给他揉了揉，有点手足无措：“啊，对不起，我太兴奋了。”
　　搓搓手，送上一个温暖的熊抱，拍着伊莱背说：“我欠你个大人情。”

　　“得赶紧把这好消息告诉杜哥他媳妇儿！”她说完拿着文件一溜烟跑了，那身影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狼狈。

　　被发好人卡又被抱了的伊莱笑了，他站在原地欣慰的捂着肩膀：不枉他费钱费力说服莫里，能表达的再温柔些就更好了。
　　……

　　安平警局，搅翻了表彰会的赵顺父亲赵淮，正面对面跟赵大刚坐着。

　　“说吧，为什么反口？”

　　老头冷哼一声，眼睛喷火带着仇恨：“呸，还以为你是个好人，差点被你骗了！”
　　“你给我看的视频都是合成的，电脑做出来的，若不是有好心人提醒，我儿就那么白白被冤枉死了。”
　　“你们还说他有精神问题，你们才有精神问题！”

　　赵大刚擦掉脸上的唾沫星子：看来溜掉的那人，就是老头说的“好心人”了。

　　“大爷，你别激动。我们是警察，你要相信证据……”

　　“谁是你大爷！你们这些侩子手，把我儿还给我，是死是活你们总得让我见他一面。”
　　老头说着又哭又骂，还拿脚揣桌子，桌子要不是固定在地上的，早让他踹飞了。

　　赵大刚见老人听不进去，换了策略：“你冷静下来，我给你看一段监控录像。”
　　“少拿造假的视频忽悠我，我才不信呢！”老头嘴上这么说，眼睛却紧紧盯着墙上的投影。

　　画面里，赵顺的状态有点奇怪，对司机的鸣笛浑然不觉，然后就是司机叫骂，赵顺把他吓跑的画面。

　　“梦游症？可这也不能证明人是我儿杀的。”

　　赵大刚把视频声音调高慢速播放，视频里传来赵顺呓语似的声音：“别跑呀，我就是想借个电话，打给我爸……”
　　“爸爸，对不起啊爸爸，我不该不听你的话！”他的声音模糊带着哭腔。

　　赵淮眼泪唰的就淌下来了，手遮着脸呜呜大哭：“小顺，爸爸不该走啊。”
　　“都是那个悍妇，都是她的错！”

　　“当时破门进去的时候，很多邻居都看到了，我的同事两死一重伤……”说到这里赵大刚眼圈红了，他深吸一口气继续。
　　“你不愿相信儿子变成了怪物，我也不愿相信朝夕相处的同事，被那么残忍的杀死，他们的父母妻儿不伤心吗？”

　　“你说视频造假，现场的血液鉴定呢，其他证据呢？还有那么多目击者的供词，他们都是假的吗？”
　　“我们有能力收买那么多人，让他们闭嘴吗？！”

　　老头沉默着，脸上悔恨纠缠：“你说的真相，你给我看的证据，为什么不敢公布出去？”

　　赵大刚叹息：“老人家，贸然公布出去，除了引起恐慌，不解决任何问题。”
　　“现在还在可控范围内，哪天真相被公布，说明情况真的已经糟糕到极点，到时候我们想瞒也瞒不住。”
　　“我就问您一句：赵顺是怪物的消息如果传出去，你该如何自处？”

　　老头沉默了：是呀，人们加入知道他儿子是怪物，他也会被认为是怪物吧？
　　传染病大家都恨不能把带病的统统隔离，何况是怪物呢？肯定更为人所不容。

　　赵大刚见他终于冷静下来，恳切道：“是谁让您去表彰会闹的？这个人很可能知道您儿子为什么会变成怪物。”

　　老头怔住，犹豫不决：他到底该相信谁？
　　……

　　乌初蓝站在一座空寂厂房前，再三确认地址。

　　“无限生”生发液包装上印的代理生产商地址就在这儿，可这里冷清的连个人影都没有，门口的蒲公英小小的不太起眼，招牌蒙着一层灰像是很久没人来过。

　　“汪汪汪……”有狗吠声从厂房后面传来。
　　乌初蓝目光一凝，连忙喊道：“有人吗？有人在吗？”

　　狗叫声越来越响，伴随着铁链哗啦啦与地面摩擦的响动，一个老太太端着个盆走出来，旁边跟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她用浓重的方言问：“你找谁？”

　　乌初蓝说明来意，老太太摆手：“厂子是租的，就干了一小段时间，早就搬了。我就是个看门的，什么都不知道！”

　　“搬哪儿了？”
　　“不知道，我是新老板雇来的，哪知道前老板的事儿。”说完就往回走。

　　“我是警察，来查案的，你把老板电话给我。”

　　老太太听说是警察，将信将疑的又走回来，狐疑的盯着乌初蓝的警官证：“你真是警察，没骗我？我可不想挨熊。”
　　“我没老板的电话，雇我的都不知道是啥职位，你打打看吧。”她报出一串号码。

　　接电话的是个男人，声音很干练：“我们是通过中介公司找的，以前的事儿真不了解。”

　　乌初蓝又从这男人这里得到了中介公司电话，打过去却没人接。
　　她烦躁的耙耙头发，很有点气不顺，大老远跑来一无所获，真让人沮丧。

　　“汪汪汪！”一只体型超大的黑狗被放出来，扑到门前，隔着门凶巴巴朝乌初蓝呲牙示威。
　　刚才跟在老太太身后的小男孩，站在远处望着这边，似乎想把它拉回去又不敢。

　　乌初蓝笑着冲他摆摆手，转身走了。

　　等她走远，小男孩勾勾手指，大黑狗摇着尾巴飞奔过来又蹭又舔，哪还有一点凶神恶煞。
　　小男孩笑嘻嘻摸着大黑狗脑门表扬：“蒲公英，干得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