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年代大白鹅》留白酱

11、第十一章

　　第二天张曼起床时，村里的青壮年已经跟随大队上山打猎去了。

　　打猎的队伍一般是当天去当天回，不过这样的活动会维持三天，时间太短了估计打到了猎物也不够分。

　　张曼今天没有出去，在家里学着她娘做腌菜、做泡菜的手艺呢。

　　用她娘的话说，就是嫁出去了也要做饭吃的，这闺女连火都不会烧实在太磕碜了点，再没点手艺活儿怎么养活自己。

　　乔三妹也是没办法了，闺女只会读书怎么行，以前能考个大学，那大学生还是文化人呢，用笔杆子吃饭的，有点是好人家争着抢着娶回家，不会烧火做饭那都不是事儿！

　　但是现在不行了，闺女考不了大学，也没法在城里找到单位上工了，这女人没有工资就得听婆家的话，她闺女什么情况她还不知道吗？就这样嫁出去还不得婆家第二天就跑来退货……

　　她闺女吧，除了长得还行，有些文化外，那真是干啥啥不行，吃啥啥……这个，吃的虽然不多吧，但她挑食啊！

　　这么糟心的姑娘，若不是自己的闺女，要真娶回去做儿媳妇，她自己也还看不上呢。

　　昨天她狠了狠心想了想，决定从今天开始要好好教教闺女她的祖传手艺，特别是灶上的本事！

　　张曼虽然不太适应这个年代的生火方式，但是灶上的手艺活她虽然不是有多好，但是以前自己偶尔也会做做饭，谈不上生疏，学起来上手也会快，毕竟也不是要上国宴那种特别麻烦的菜系，也就普通的腌制和超低难度的家常菜而已。

　　唯一难的就是初学者用柴禾烧火时难以掌控火候，大火时容易把锅给烧糊了，小火时又要不断地给灶膛里添柴禾，要是添柴不够及时，灶膛里的火分分钟就会灭掉。

　　一不小心火灭掉了就要重新生火，张曼这生火手艺吧……一言难尽了。

　　“唉！”我太难了。

　　张曼灰头土脸地抹了把脸，真恨不得把私人空间中的打火机取出来。

　　就是没有打火机，火柴也行的。

　　总之打火石和钻木取火是真的是异端！

　　决定了，这几天一定找时间去镇上供销社买几盒火柴回来！至于能不能买到……这玩意儿也不知道要不要票的，她也没有买过这种东西。不过一般这种不是紧俏物品都不需要票的，顶多多花点钱的事儿。

　　但是钱也十分珍贵，她就那么几块钱现金……算了，到时候从商城里搞几盒出来，借口供销社买的就是了，还能省下几分钱呢。

　　几盒火柴都要死抠，哎，她真是越来越有这个时代的生活气息了呢，张曼如此感叹着。

　　“咱闺女学起本事来还真是有模有样的。”

　　晚间时，乔三妹有滋有味地对着张大山说道。

　　张大山不太理会这些琐事，不过要说起女儿来，他那就可得夸一夸了，不由得意道：“那是，也不看看是谁的闺女！”

　　乌灯黑火的，乔三妹唾了一他口，“臭美，也是我闺女啊。”

　　话毕，便得到张大山的回应：“那是，咱闺女就是样样好，样样好！”

　　一阵沉默。

　　“好啥呀。”乔三妹略显惆怅的声音响起，“咱闺女吧，就是那个，那个叫啥……生不逢时啊。”

　　“……”

　　“咋就这样呢……今天吧，还有人家上门来打探咱姑娘，咱也不认识她，穿着整齐，浑身富态，看说话也是个爽利人。咱就想着吧，这样的人家，咱姑娘也能考虑考虑。”

　　乔三妹还没说完呢，就被张大山打断了话，“哪样的是哪样的？咱姑娘啥人家嫁不得！不对，咱姑娘才十八，嫁啥啥，等过两年再议亲！”

　　“诶，我说你老张头，闺女十八了，再过两年就而是了，那不成老姑娘了？两年免谈，最多再晚一年！”

　　“就晚两年！”

　　“一年！”

　　“……”

　　“……”

　　两人同时冷哼一声，翻了个身，背对背入睡。

　　翌日。

　　张曼没有起床，而是一大早就爬了起来。

　　昨天他们大队的上山打猎满载而归，说是满载而归有些夸张，但每家都有分到猎物算是很不错的成绩了。

　　张曼他们家分家没分户，一家十几口还有三个主力参与了打猎，还打到了猎物，他们家一共分了两只肥兔子和两只野山鸡。四只猎物三个哥哥家一家分到一只，多出来的一只分起来麻烦，就当作是孝敬老人的分到张大哥家了。

　　昨天晚上他们就放了血杀了鸡，剁了一半鸡，和土豆块、香菇、白菜炖了一锅香喷喷的香锅炖鸡，一家人美美地吃得一顿，大家都吃得满嘴流油。

　　野鸡的滋味儿好极了，张曼回味了一晚上。

　　当然是和家鸡的滋味没法比，野山鸡身上的油水不多，肉干瘦且柴，但张曼就爱啃鸡骨头，啃得津津有味儿。

　　还剩下的半只鸡也没有浪费，下锅加入汤佐料煮了一锅喷香的鸡汤，用瓦罐在早上熬了一整夜，那香味儿，隔着门缝一直往张曼鼻子里头钻，她一晚上都被这香味诱惑着，根本就没睡好。

　　到了灶房，大嫂已经在灶上忙活了，听到动静抬头时见是张曼时还有些诧异，这天才蒙蒙亮吧，小姑子这就起了？

　　太阳打西边出来。

　　“小妹儿起了？锅里头烧了热水，舀这个兑点冷水洗脸吧。”

　　张曼就找来了洗脸的小木盘，往里打了热水，又倒入了冷水兑成了温水。她习惯了用冷水洗脸，不过北方的天气实在太干了，冷水洗完脸后若不及时擦上护肤膏就很容易把皮肤冻裂。

　　相比之下，用温水洗脸会对肌肤更温和。

　　张曼洗漱完，大嫂的早饭也做好了——三大碗的鸡汤面条和一大盆馒头！

　　那面条汤碗太大了，三大碗一家人分着吃。老人觉少，这会儿已经起来了，加上打猎队的主力军，张大哥也坐到了桌上。

　　小孩子还在睡觉，大人都已早起！

　　“小妹，鸡汤面条香吗？”张爱国侧头笑着看张曼，道。

　　“唔唔唔……”鸡汤好吃！！

　　张曼呼噜呼噜地扒拉着碗里的面条，塞得腮帮子鼓鼓的，吃得毫无形象可言。

　　“慢点吃……”

　　“我出门了。”

　　“馒头带了吗？”

　　“带了。”

　　“那好，注意安全，早点回来。”

　　……

　　一碗汤面到底，张曼文雅地掏出一方手帕抹了抹嘴，顺便用手帕掩盖着小嘴打了个饱嗝。

　　“嗝~”

　　嗯，一股鸡汤味儿。

　　把碗放到灶房，来到院子，就见她娘把昨天剥皮串烧的烟熏兔子吊在屋檐下风干了。

　　张曼小鼻子嗅了嗅那香味儿，这香味儿闻着就很好吃的样子。

　　“娘，我去小花家了。”

　　扯着嗓子跟她娘说了一声，张曼就推着自行车出了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