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捂不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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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素素久久不言语，只一个劲抽着鼻子，胡瑶抽出几张纸巾递给她，素素接过，抹掉脸上残余的泪珠，浸湿的纸巾沉甸甸的，轻轻一拉就撕碎了，就像她此刻的心。
她在露天的夜里走久了，手脚冰冷，车厢内的暖气也捂不热她。
“素素，你跟我说，到底怎么了？”
金素素可算抬了头，通红的双眼宛如玉兔，嘴巴抿着，神色难过得不行：“瑶瑶，我不是故意撞车的，就是鬼使神差……心想我要是出了事，汪莘会不会来看我。”
“汪莘？是学弟吗？”胡瑶勾起回忆，是在Air Park见过的学弟，隐约提金素素提起过，听她的复述，全世界都知道对方喜欢她，偏她像个傻子被蒙在鼓里。
金素素点点头，“汪莘以为我还在和柯教授联系，其实没有的，可他什么都没说，就走了，他以前从没有这样丢下过我的……”
说着说着，她的泪豆子不要钱一样从眼眶中滚落，嚎啕大哭，呜咽着道：“他都没听我解释，呜呜呜，我想说，我喜欢他……怎么办瑶瑶，我真的好喜欢汪莘啊！”
之前他向她表白，金素素承认她当时利用了汪莘，她想知道，自己能不能从这段无望的单恋中挣脱出来，抑或者让汪莘对她的好掩盖掉对柯以顾的爱意。
两人在一起后，出双入对，柯教授却突然冒了出来，不断试探她，动摇她。她没出息，一时间分不清自己的心，整天沉浸在自己是个坏女人、渣女的罪恶感中，觉得自己不配拥有汪莘那么好的人，对他也越来越漫不经心。
汪莘说会给她时间想想，结果却目睹柯教授亲了她。
“柯教授没有亲我，不，柯教授是想要亲我没错，但我，我推开了，我真的没有，我推开他了。”
明明面前是单恋了多年的柯以顾，可她心底浮现的却是汪莘的脸，汪莘带给她的悸动，那些吻，那些亲密，那些爱护……
教授的唇越近，她就越反感，在推开对方的一刹那，她终于意识到，自己不是真的喜欢柯教授，只是爱上了迷恋的感觉。
她后悔了，虽看清了自己的心，却依旧迷茫，不知该不该找汪莘，越发纠结，索性当起鸵鸟，闭门不出。
白天柯以顾来找她，对她倾诉衷肠，告诉她，其实他也一直很在意她，不过因家中妻儿，他无可奈何，只是如今再也无法隐藏真正的心意，希望金素素给他一个机会，她对此不知所措，好在柳叶救了她的窘境。
听了柳叶的一席话，让她终于想明白，要珍惜眼前人，可手机拨出去却是空号，他的电话自己再也打不通了。
汪莘的微信注销了，没剩下任何痕迹，他的一切都从她的生命中消失了，就像他突然出现时那样干脆利落。
“他走了，瑶瑶，”金素素哭得稀里哗啦，“他去美国了，不回来了！”
他还没有等到她的答案，就离开了。
汪莘说过不舍得让她受伤，却想不到自己的离开会让金素素痛不欲生。
胡瑶听完这个故事，同样很难受，可这样哭下去是没有用的。
她揉着泛酸的鼻梁，忍下泪意，给快绝望的她打气：“素素，人生得意须尽欢，既然想通自己要什么，就得靠自己去争取，就算你在这里垂头丧气，汪莘也不会回来的。”
“可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很简单啊，”胡瑶伸手捧起金素素苍白无措的脸颊，定定望进她眼里：“去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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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琛到胡瑶家楼下时，胡瑶正坐在车里给金素素看飞机票，汪莘所在的电子科技系的主任是金素素大学时候的恩师，金素素脸皮薄不好意思问，胡瑶死乞白赖地打听了一圈，这才问到了汪莘的情况。
小伙子作为代表去美国做交换生了，半年后才回来。
金素素愣愣的：“他不是去定居吗？”
“谁告诉你的？”
“柯教授啊。”
哦，心机狗。
那位温文尔雅的衣冠禽兽，看起来文质彬彬，勾引起小姑娘来倒是一点不知羞耻，连这么不入流的谎都扯上了。
“你真是笨。”胡瑶就没见过那么傻那么好骗的女孩子。
车窗被敲响，发出沉闷的咚咚声，两人转头去看，褐色车膜外映出来杨琛凌厉的眉宇和表情柔和的脸。
男人一如既往的深色系搭配，风度翩翩。他微弯着背脊，示意她摇下车窗，胡瑶依言照做，“你这么快就到啦。”
杨琛没注意车里还有另外一个人，看着从窗口探出来的小脑袋，倾身啄了一口胡瑶殷红的唇，女孩柔软的嘴唇果冻似的，软软糯糯，尝起来意犹未尽。
被这突如其来的亲昵举动惊到的不仅仅是胡瑶，一旁的金素素更是张大了嘴巴。
杨琛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唐突，撇开脸佯装咳了咳，像在解释：“想你了。”
胡瑶抿着嘴，硬生生咽下嘴角荡开的笑意，“还有别人在呢。”
金素素立马低头：“我什么都没看到……”
杨琛这才注意到胡瑶身旁有人在，一时有些脸热，岔开话题：“你们不上去？”
“嗯……傅肖晨在上面呢。”
杨琛皱眉：“他上去干嘛？”
“他好像在跟我房客搞对象。”
也不是好像了，都邀请过年来家里吃饭了怎么会是好像，简直是板上钉钉了。
这么多年傅肖晨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还从未如此大张旗鼓地宣示自己的恋情，说起来，之所以刚才脱口而出和杨琛的事也仿佛被他激将了一般。
她跟他较些什么劲呢。
“什么？叶子姐吗？和傅大哥？”
金素素在大学时期就认得傅肖晨，曾经还被他调戏过，胡瑶因此耳提面命让她离他远点，金素素以为对方真是什么人渣，对其避之不及，后来有一次金素素在图书馆落了学生证，无意被傅肖晨捡到，对方态度很客气，没想象中那么不正经，戴着副眼镜很有学生气息，她道了谢，尊称一声傅大哥，他也很受用的样子，笑眯眯的，挺亲切。
只是傅大哥和叶子姐？
金素素觉得现实真有点玄幻。
杨琛看了眼手腕的表，时间还早，两位小姑娘似乎是有话要聊，给了建议：“坐在车里不闷吗？上我车带你们去附近的咖啡馆坐会吧。”
“好啊，去‘Caffeine’好吗？J大的。”胡瑶偏过头询问金素素。
杨琛驾车带两人去了Caffeine，接近九点，馆内没什么人，胡瑶照例寻了靠窗的沙发座，和金素素并肩靠在一起研究航班。
杨琛在服务台点完咖啡往回走，被突然出现在面前的人打断了脚步。
“杨先生吗？请留步。”
对方恭敬地递来名片，杨琛扫了一眼，主编？江力？
江力一身松散不足以御寒的皮夹克，脏兮兮的跑鞋，不拘小节翘起来的发根，泯然众人的长相，气质再普通不过，只一双精明的眼露着光，是异于常人的执着。
杨琛视线在四周梭巡一圈，“你跟踪我？”
江力露出讨好的笑容，很刻意：“凑巧而已。”
“找我什么事？”杨琛可不会蠢到以为对方仅仅是要采访他才拦截他，所以他并没有追问对方为何要跟着他来到此处。
说话间，他越过江力目光定在胡瑶那儿，“换个地方说。”
江力倒是意外杨琛会如此轻易接受他的“拜访”，心里求之不得，跟着他去了转角的一个角落坐下。
“有事直说吧，我只有五分钟。”
他给胡瑶发了微信：我忘了东西，回车里拿一下。
“杨先生，您是ENI老董事长杨贤寿和宋韵的儿子吧？”
这两个名字许久没听人提起，杨琛有一瞬间的恍惚，随后觉得此人并非他以为的那么简单，只是记者？他的身份是保密的，业内很少有人知道，江力名片的公司名是“引力传媒”，他的概念里从未听说过有这家公司，估计是一家自媒体。
见他不置可否，江力继续道：“我没有恶意，只是我的一篇报道需要，在调查ENI二十年前一些数据时，发现了古怪，为了核实，才想找您采访一下。”
“二十年前？”
二十年前正好是ENI股权发生变动的一年，从那年之后，杨贤寿和宋韵从一把手退位，两年后，两人出了坠机事故，杨琛成了孤儿。
“当年，有人在内审阶段对数据造假，导致ENI的年报很不好看，二老被追责；怎么样？奇怪吗？年报出问题，为什么下台的是二老？是不是有点小题大做？龙头电视台，主心骨陨落了，至于吗？他们想要包庇谁？谁又值得这两位大佬包庇？”
“你的意思是，自己人捅了刀子。”
ENI内部关系早就处于同室操戈，剑拔弩张的状态，稍有不慎就要分崩离析，父亲的团队里熟稔者不过尔尔，嫌疑人呼之欲出，杨琛顿生不祥预感。
“另外，从目前我收集到的情报和调查的轨迹来看，我很怀疑他们真正的死因。”
杨琛交握的拳头微微捏紧，指骨泛白：“所以，结论是？”
江力点了点桌子：“您的父母并非坠机而亡，是谋杀。”
杨琛当然不会因为江力几句嘴炮陷入他的节奏里，说话要有依据，是他多年的处世经验。只是从江力口中说出的事，实在令他感到恐惧。
他强抑住内心的狂动，命令自己恢复到冷静的口吻：“我很好奇你是怎么查到这些事的，这种高度机密，你不会以为我会这么轻易相信你把？”
“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江力自信地笑了笑：“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二十年的时光，再讳莫如深的秘辛，总会有见光的一天，蛰伏的危机，就要爆于人前。
江力确信，这是他的杀手锏，只要报道出世，定会引起轩然大波，而他即将一步登天！
杨琛在思考江力的目的。
江力来找他，是因为兹事体大，他一个小小的自媒体主编，需要榜一棵足够牢靠的大树才好乘凉，否则迎接他的就是永久性封杀，别说报道，连个屁也发不出来。
江力倒是聪明，直接把他拦下了。
要是换个笨点不开窍的，定然会直接去找四大，但这样一来，江力就只能是个线人，拿点情报费，仅止于此。而一个野心家，不会满足于做一个线人。
“你想亲自写报道，署名，公之于众，对么。”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捂不热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