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名利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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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险些被自己绊倒后，杨琛便一直有留意她的步伐，不过一百米的距离，两人小心翼翼地走了很久。
胡瑶的担忧根本子虚乌有，女主持人完全没有想要cue她的意思，只匆匆介绍了一句就使眼色差工作人员把她拉到一边，全程都在和杨琛对话，杨琛在这样的场合游刃有余，谈笑风生。
虚掩在热情假面下，冷峻淡漠的真面目只有跟他亲近的人才看得到。
今晚来的大多是港资商人，连主持人也操着一口不熟练的普通话。
“所以杨生，您和傅部长两人并称业内双子星黄金单身汉，彼此又是从小长大的交情，至今单身未娶，莫不是……”女主持人话引至半截，半玩笑半当真的八卦。
杨琛扯了个笑，“非得要选，我也得买面镜子多看看自己吧？”
周围哗然，哄地大笑。
一句话，四两拨千斤，既澄清了流言，又把傅肖晨踩在脚底下。
胡瑶想到傅肖晨，觉得杨琛实在怼得好，莫名解气。
胡瑶随着杨琛走进会场，一瞬间收获了她这前半生最多的注意力，大家迎上来，纷纷对杨琛道贺：“恭喜杨生，这下可是名利双收。”
杨琛晃了晃酒杯，不置可否地与对方碰杯，将酒一饮而下。
胡瑶随即又从酒侍手边取过一杯新的，替他换下了喝光的那杯。
“哟，这位是？”
说话的是刚才同杨琛道贺的其中一位中年人，应该也是个同行的竞争对手，他身边挽着一位看起来比胡瑶艳丽得多的女性，绛红色紧身包臀长裙，隽刻繁复花纹图案，裙摆下叉口开到大腿处，浓妆艳抹显得很性感妖媚。
“我的PA，胡瑶。”
“大学生吧？看着清纯得很。”
中年人调笑的语气惹人不适，他的目光更是黏在胡瑶身上，咕溜得转，半天都不挪开，旁边那位妖冶女生开始吃味，糯着嗓子愠道：“陈总，我才是你的女伴……”
杨琛搭在胡瑶腰上的手紧了紧，将她移退半步，“陈总，回头我做东，到时再来捧场。”
胡瑶闻言皱了皱眉，这莫不是潜规则的潜台词吧？杨琛是什么打算？要把她卖了？
打发了中年人，杨琛带她来到自助餐台，自顾自开始挑选菜品，“你别跟着我了，自己一边玩去，要是站得累了，找地方坐坐。”
胡瑶心里是不开心的，“杨总你是要把我送给那个人么？”
杨琛挑眉，居高临下看着她，视线却移到她光裸洁白的肩头，锁骨自然往下延伸，他游移到她低敞的胸口，“你打扮成这样，怎么能怪我？”
真是招蜂引蝶。杨琛心想。
胡瑶缩缩肩膀，场馆内暖气很足，她一点都不冷，但却从杨琛的口吻中听到了一丝愠怒。
“你是我的人，他们想碰你，还得先问问我。”
他将塞满菜品的餐盘塞进她手里，丢下这句话，杨琛又重回名利酒场。
胡瑶捧着他为她添的食物，心里在冒气泡，目光忍不住追随杨琛，他轻松应酬，晃晃手中酒杯，调笑间慢悠悠地啜了口杯中红酒。
这场景令人眼热，她不再去看，开始埋头苦吃。
酒足饭饱后，又百无聊赖起来，只能一杯接一杯地喝着侍应生递来的气泡酒，红酒味涩，她一开始还学着杨琛的架势灌了几口，实在难喝，看来只有甜腻的气泡酒还算符合她的口味。
她的酒量不错，没那么容易醉。
观察着场馆内的人像一群群蜜蜂蝴蝶，一会走到这边，一会又移步那边，她想自己果然讨厌Social。
而其中始终被人包围着的杨琛是个中心人物，让人很难将目光从他身上移开。
没过多久，傅家父子从后头的会客厅走出来，自然而然融入到了这场社交宴会中。
这三人才是今天的主角。
傅聪慈祥亲切，傅肖晨温柔和煦，三人站在一起交谈时，仿佛柔化了杨琛的凌厉。
胡瑶原本是个局外人，冷眼旁观着，不想傅聪侧过头，视线锁定了她，招手喊她过去。
她心里不情不愿，但总还是没有表现出来，拿着高脚杯昂首阔步地走到三人身边，输人不输阵，气场得强。
“傅叔叔好。”一旁的傅肖晨被她完美无视。
傅肖晨无所谓她的忽视，用一副“感激我吗”的欠扁眼神笑着睨她。
“我刚还在找他们问你的情况呢，这周累坏了吧？适应得如何？”
“杨总和傅部长教会我很多，谢谢傅叔叔给我这样的机会。”
胡瑶嘴上说着好听得体的场面话，哄得傅聪笑呵呵的。
傅聪今天也没有带柳小文出来参加宴会，胡瑶跟她妈妈太像，两人都厌恶这种伪善的场合。
尽管如此，胡瑶还是多此一问：“我妈呢？”
“你妈妈最近沉迷电视剧，今天是大结局，她不肯同我一起来，在家守直播呢。”
傅聪说起柳小文，神情显得宠溺，一副拿她没辙的样子。
胡瑶觉得傅聪真的很好。
柳小文波折的命运因为遇到了傅聪而产生了质变，在好的方面。
“要是他俩欺负你，要跟我说。”
胡瑶笑起来眼角微垂，乖顺地颔首应下了。
傅聪明白胡瑶有自己的世界和自尊心，所以他没有强迫她，也没有要求她，只是在最基本的底线上替她铺了路，要怎么走全凭她自己，傅聪对胡瑶的一切决定和想法都很包容。
然而这样的准则对傅肖晨失效了，他一向对傅肖晨是严格要求的，他沉声轻斥，“新项目不容有失，不然就从部长的位置上滚下来。”
傅肖晨看似不以为意，用惯有的嬉皮笑脸应对，“知道了，爸。”
傅聪来去匆匆，跟一些重要人士打了招呼便退场了，兴许是要回去陪柳小文看电视剧。
然而晚宴才进行到一半，胡瑶觉得时间难熬，明明工作的时间转瞬即逝，但这场晚会对她而言真是个折磨。
傅肖晨拥有晃眼的帅气，他头发染成闷褐色，在金光灿灿的琉璃灯下显出奇异的发色，一绺刘海懒散地散在眉尖，他将白色外套搭在肘间，端着一杯红酒向她大步流星地走来。
“妹妹，这里不好玩吗？”不在工作时间，他又变回了那个流里流气的油腻哥哥。
没记错的话今天上午她还被他骂了一通，因为备稿的份数搞错了，进场记者的顺序和位置也贴错了。
傅肖晨骂人的时候宛若罗刹，眼神像刀剑会杀人，胡瑶自知理亏，只得被他的眼刀杀个头破血流。
见她没搭理自己，傅肖晨以为她还在生自己的气，“工作是工作。”语气很软，言下之意希望她理解。
“我没有生气。”胡瑶定定望着他，“实际上，我反而比较喜欢工作时候的你。”
至少不像现在那么烦人。
傅肖晨脸色忽明忽暗，晦涩道：“……抖M？”
“闭嘴吧你。”
胡瑶这回是真的不想理会他。
杨琛接待完最后一批前来道贺的嘉宾，微微舒展了下僵硬酸涩的后颈，在会场内梭巡一圈，发现身形娇小的胡瑶正和傅肖晨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说着话，前者不耐地往前走，露出白皙的手臂和腿脖子，明晃晃的刺眼，傅肖晨手插着西裤口袋亦步亦趋跟着。
他蹩着眉，不悦地想：傅肖晨真像个跟踪狂。
杨琛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迎步走近两人，像是要证明什么，将外套披在胡瑶身上，小姑娘有些诧异地看着他，后者轻咳了声，“你穿太少了。”
“哦……谢谢。”杨琛的衣服尺寸对她来说太大了，整个人登时埋进他的外套中，她扶着外套边缘，微不可见地低头嗅了嗅来自杨琛的味道。
“喝够了吗？”他看到她微醺后泛着酡红的细腻脸庞，心里没来由烦躁，“回家吧，我送你。”
没等胡瑶回复好或拒绝，他就在傅肖晨的眼皮子底下明目张胆地带走了尚且反应不及的胡瑶。
傅肖晨眨眨眼睛,敛下目光，纤长卷翘的睫毛投射出一片不明阴影，捏紧的拳头又松开，踏出的半步最后还是收了回来。
杨琛一路上都没说话，胡瑶回想自己是不是有什么错处。
车厢里的沉默掩盖了两人的慌乱。
杨琛将束缚着自己的领带扯下，像是终于能透过气。
胡瑶心跳有些快，生怕在静默的空间里被对方听到。
“你的外套……”
“先穿着吧，下次还我。”
直到把她送下车，杨琛都没说一句话，也看不出什么情绪。
他甚至没下车送她，只是摇下车窗递给她一串钥匙，“我家地址你知道，帮我找个手脚利落的阿姨，在我回来之前每周去家里打扫一次。你亲自监工。”
他看着胡瑶，末了加了句：“不许偷懒。”各方面都别松懈，在他看来，她的弱点实在太多了。
杨琛的行程很赶，他早定了第二天的机票飞回利物浦，临走前却不忘转给她一千块。
胡瑶在周末去了杨琛家里一趟，他家是公寓房，在20楼，房子接近一个月没住人了，周遭已经蒙上一层灰，二室一厅的房子，所有的装潢家具都简单到单薄，灰白黑三种色彩包揽全部，一看就是单身汉的住所。
杨琛身上有种冷淡到不可侵犯的气质，家里是这个风格也在情理之中，仿佛一丝一毫的旎念都是对他的大不敬。
杨琛此人，不接地气，只可远观不可亵玩也。
胡瑶这样下了定论。
胡瑶上了□□，打开WhatsApp，杨琛在国外不用微信，给杨琛发了条信息：杨总，我在你家，阿姨一会就来打扫。
对方很快回了过来：谢谢。
——阿姨打扫40元/小时，不用那么多钱，到时候把余款退给你。
——不必。
又发过来：剩下的钱留着自己用。
胡瑶揉揉脸，故意揉散嘴角的上扬。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名利场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