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鬼丸国纲很懵逼》无言锦瑟

5、Chapter 5

　　“3月20日到了。”鹤丸国永突然说。

　　“怎么了吗？”鬼丸国纲有些疑惑地问。

　　“晚安。”鹤丸国永显然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了，干巴巴地结束了他们的这次睡前谈话。

　　鬼丸国纲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但是还是闭上眼睛，让自己陷入了睡梦中。

　　夜半，柔和白色的光不知从哪冒出，只是不断扩散直至完全将他包裹其中。

　　此时尚且熟睡的鬼丸国纲不知道一个熟悉又陌生的世界正等待着他的到来。

　　睁眼后被人从头到尾打量一遍是个不怎么好的感受。

　　鬼丸国纲起身，然后发现自己居然穿着整齐的出阵服，也不在自己的部屋里，而是靠坐在一面墙上。

　　这就很奇怪了，他除了出阵和远征的时候，向来不会亏待自己。

　　他有些疑惑地看向四周，然后就停住了动作。

　　在这个陌生部屋里与他作伴的是江雪左文字与数珠丸恒次。

　　无论是在历史上还是在本丸里，他与两振刀的交集都少的可怜。

　　他与江雪左文字，一个是不喜杀戮，厌恶战争的佛刀，一个是用无数鲜血滋养的实战刀，所到之处，皆为血海，片甲不留，宛若两个对立的个体。

　　至于和数珠丸恒次之间的关系就要更加尴尬了，北条家曾差点将日莲上人斩首，当时所使用的刀是他的本体。

　　在本丸的时候，他就尽量避免与两振刀的接触，如今这种局面碰面，更是难掩尴尬。

　　看清两振刀后，鬼丸国纲竭力克制自己才没有对他们拔刀相向。

　　空气中的灵力何其磅礴，连初代审神者之一的冬都只能望其项背。

　　但却又实实在在的告诉他，这是一座暗黑本丸。

　　没有怨气，说明是审神者暗堕了。
　　“这个世界充满了悲伤。”江雪左文字转动着手中的佛珠，语气带着些颤抖，他在抗争着，一旦暗堕便不可逆转。

　　这是横亘在他们与时间朔行军泾渭分明的线。

　　“你们没有向上面汇报？”鬼丸国纲坐在地上，他想按照规矩是该汇报的，可在他与数珠丸恒次那双好看的眼睛对视时，就明了了。

　　如果上报“拔褉”是必然的。

　　但对审神者来说，九死一生。

　　往往越强大越容易在这个仪式上倒下。

　　鬼丸国纲可以不敬神佛，藐视尊卑，但真真正正是刀剑付丧神的江雪左文字和数珠丸恒

　　以主为天，哪能看着自己的主君去受罪。

　　他知道自己的要求是强人所难，只是倚着和室的墙，放空自己，默默等待两人说话。

　　只是感受着空气中的灵力，鬼丸国纲叹了口气。

　　审神者与本丸也是有着三六九等的。

　　如此充沛的灵力，他至今只在春身上见过，时之政府必然是会重点培养的。如果没有暗堕，假以时日是会接替春的位置，成为新的“时政第一人”吧。

　　鬼丸国纲这么想着，看着两振刀额头冒出的汗水，叹了口气。

　　可惜了。

　　鬼丸国纲不负责任的想。

　　到底是人家的家事，他也没有立场去插手。

　　和室的门被突然拉开了，看见他后大和守安定吓了一跳“你是？”

　　虽然奇怪，为什么会出现一阵陌生的刀，大和守安定就不曾来得及多想“江雪殿，数珠丸殿，五虎退暗堕了。”

　　事关他的后辈，鬼丸国纲不能不管，他站了起来，问“怎么回事？”

　　大和守安定有些戒备地看了他一眼道“短刀们抵抗不住审神者的力量了。”

　　数珠丸恒次压住了江雪左文字的肩膀，起身站了起来“我去看看。”

　　鬼丸国纲看向他，知道是他作为天下五剑的责任感发作了，但他同为天下五剑，也有着作为大家长的责任“我也要去，我是退的长辈。”

　　大和守安定愣了一下，用陈述的语气说，道“您是，鬼丸国纲。”

　　“正是在下。”鬼丸国纲的心思都在五虎退身上，没有心情去管其他的。

　　大和守安定和数珠丸恒次也知道他迫切的心情，当下也不耽搁，马上带着他向粟田口的部屋走去。

　　此时正值黎明到来前的至暗时刻，前方的廊道是一片漆黑。

　　鬼丸国纲毫不犹豫地踏入其中，黑暗本就是他的归宿。

　　越往里，血腥味就越浓重，越往里他就约能感受到那份威压。

　　这个孩子不简单啊，鬼丸国纲皱眉想。

　　军靴踩在地上的声音，一下又一下地踩着地上，规律且富有节奏，也像是鼓点一样，敲在了一期一振的心上。

　　鬼丸国纲一打开门，就被刀剑晃了神，凭借着微弱的月光，他看清了一期一振泛红的眼睛，心知他已经被影响的失去了理智，一脚将他踢开了。

　　那一脚看似很重，却对付丧神不会有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鬼丸国纲绕过有些戒备的粟田口短刀们，单膝跪在了五虎退的面前。

　　他的情况并不好。

　　准确来说，整个本丸刀剑的情况都不好。

　　每一次来，他们的情况都会更加糟糕。

　　“怎么不见乱？”鬼丸国纲扫视了屋里一圈，唯独少了那个橙发小短刀。

　　比其他刀剑要成熟，稍微恢复了些理智的药研，说“叔公，乱…碎刀了。”

　　鬼丸国纲的瞳孔骤然一缩，他看见了厚从衣服里那出的一振短刀，那振昔日漂亮特别的短刀布满了划痕。

　　“乱出阵那天遇到了检非违使，没有抵抗住…”清醒过来的一期一振没有明说剩下的话。

　　为了不引起时政的猜疑，他们还是会定期去出席日课的，但如果受了伤此时驳杂的灵力就又成了致命的武器。

　　鬼丸国纲感觉自己的心里泛起了寒气，将他冻结在了原地。

　　他将这归咎于，昨天他还在给自己本丸的乱藤四郎梳头，今天就亲眼看见了其他本丸的乱碎刀，而造成的短暂冲击。

　　“狐之助呢？”鬼丸国纲想狐之助总是不能坐视不理的，再怎么说他也是时政的式神。

　　几个短刀面面相觑，谁也不肯说话。

　　最后，还是药研“狐之助被大人失手…”

　　到底是量产的式神，它的消失并没有引起时政高层的注意。

　　反倒是他们审神者突然的暴虐让高层心疼，送来了不少物资弥补。

　　鬼丸国纲猜出了这些，毕竟他也不是十五六岁的毛头小子，他的审神者冬没少为时政处理这些上不了台面的事。

　　他沉默地站在一旁，看着数珠丸为五虎退诵经，帮助他度过此时的痛苦时光，但就鬼丸国纲看来，死亡才是永恒的解脱。

　　五虎退本就是一个内向腼腆的孩子，暗堕之后又该怎么去生活。

　　他没心没肺的想，他此时只以为这是一场梦。

　　不然退这么乖巧可爱的五虎退怎么会暗堕呢？

　　不然怎么会有人拥有这么强大的灵力呢？

　　他第一时间就否决了初代审神者。

　　那四位大人中秋与夏已经轰轰烈烈地离开了，那是一场无比盛大的告别，一起陪葬的还有他们的本丸。

　　春是最憎恨时间朔行军的，她是时政的创始人之一，却并没有坐在办公室里，相反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她有三百六十天在歼灭时间朔行军的战场上，并且把他变成了七百二十天来过。

　　恨不得生啖其肉，饮其血，抽其筋，挫骨扬灰。

　　如果哪天春暗堕了，她绝对会自我了断，当然她肯定拉些时间朔行军一起奔赴死亡。

　　这么想着，鬼丸国纲摸了摸五虎退的脑袋，他冰凉的手让白发短刀好受了些。

　　似乎没有那么痛苦了。

　　一期一振向他投以感激的目光。

　　但谁都知道，这不过是暂时的。

　　只要审神者还在暗堕中，他们就会日复一日地承受这种痛苦，然后在某一天暗堕或是碎刀，亦或是时政终于发现了这个他们苦心孤诣隐瞒的秘密，带他们的审神者离开这里。

　　“你们该上报给时政的。”鬼丸国纲再次强调。

　　在他看来不值得让一个人搭上这么多命，即使全天下都认为审神者的命比他们这些付丧神的命值钱，即使拥有这样灵力的审神者百年一遇，即使连一些付丧神也这样认为。

　　但他可不在乎这些。

　　错了就是错了。

　　甭管这个孩子为什么会暗堕，但他在这之后只是躲在这里的举动让鬼丸国纲看不起他。

　　懦弱，愚蠢，荒唐地躲避着自己应当承担的那份责任。

　　连带着自己所有的家臣与他一起遭受折磨。

　　他见过太多暗堕的审神者了，他们有的是在战场上被感染，有的是心智尚浅，有的是被亲朋所累…

　　但没有人会逃避，他们大多选择了“拔褉”，有些挺了过来，有些则永远倒下了；也有一些灵力过高遭受不住仪式中的折磨，而自我了断…

　　当然逃避着也有，那百个里面也才不过一个。

　　消灭时间朔行军，是所有审神者肩上的责任，灵力越高责任越重。

　　没有刀剑说话，和室里只有诵经声不断传来。

　　但很遗憾，佛刀所信的佛此时并不能让他们平静，包括他自己。

　　鬼丸国纲面无表情地坐在一旁，下定决心不再插手他们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