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霉小书生》浅漱

7、第 7 章

　　紧接着安静的下沟村就变得嘈杂了起来，爷俩继续坐车往村里走，没多远就碰到好几个村里人往这边迎过来。爷俩不敢怠慢赶忙下车，可都不用爷孙俩答话他们就你一言我一语的说开了……

　　“小秀才公回来了，这出去得有小半年了吧……”这是村口老张大叔家。

　　“咱们村这得有五十年没出过秀才了，小秀才公这次可给咱们村长脸了……”这是村口李爷爷也是李狗剩他爹。

　　“以前别的村都有秀才，就咱们村没秀才可没少受气，这下咱们村总算有秀才了，咱们走出去也可以扬眉吐气了……”这个傻乐的是村东头王奶奶。

　　“小秀才公可和他们不一样，不但年龄小还出名，听说整个县城都知道咱们村出个臭号秀才。前两天我去县城碰到王屠户，他还跟我哭呢，说他当初下手太重了，把小秀才公的鼻子打的嗅觉失灵了……”这个……是李狗剩……

　　看周围人越聚越多，木爷爷一边为孙子感到骄傲，一边为村民的热情感到暖心，赶紧扯着喉咙大声喊：“这些年我们木家多亏村里的庇护，有啥难处也都是乡亲们搭把手才解决的。我们爷俩今天刚回来啥都没准备，大家都互相转告一声我们后天办酒席，村里有一户算一户下到一岁幼儿，上到八十老寿星都来吃席沾沾喜气。这次从州府回来也没带什么好的就买了一些糖果，一会让我们家五福姐弟几个给挨家挨户给大伙送去，我们先回家大伙也先回家等着，不出一个时辰五福就过去。”

　　一群人边答应边纷纷回家了，木爷爷也驾着车回到家，木奶奶、五福爹娘和四个姐姐本来和往常一样各做各的活计，听说五福回来了也都紧忙往家赶，正好和木爷爷在门口碰到一起进了家门。

　　现在每个月都有福地产的粮食可以往外卖，家里不但能保证温饱还存下了不少银两。这次去州府卖粮卖水果也得了四十多两银子，回来的前一天爷俩买了不少便宜又耐用的布料和便宜又好吃的糖果。

　　布料除了木允栖有两身细棉布的料子，其余人都是一人一身细棉布准备重要场合穿的。粗布经常用价格还比县城便宜，爷俩足足买了八匹布，料子一样只是颜色不同，粗布加细棉布加在一起才花了不到二两银子，这要是在县城怎么也得三两。

　　除了布料木允栖偷偷用自己的私房钱，给娘和几个姐姐买了几种县里没有的头花和头绳，也都和布料一起放在堂屋让她们自己挑选了。木爷爷、木奶奶和五福则进了爷奶的屋子把糖果和糕点混着福地里的白米分好三十五份，木允栖就出来叫上几个姐姐一起背着五个大背篓出门了。

　　每家一斤白米四块糕点和一把糖，东西不多可也让庄户人家稀罕够呛，半个时辰就把全村三十多户人家都走完了。姐弟几人回家的时候木爷爷已经洗澡睡下了，木允栖也洗了个澡回屋休息。

　　第二天木允栖早早起床吃过早饭整理好仪容，就和爷爷赶着牛车出发了。爷爷去集市上采买明天请客要用的食材，木允栖则要先去县衙拜访知县大人。太贵重的买不起就用篮子从福地里摘了这个季节少有的桃子六个和樱桃二斤，虽不贵重倒也稀罕，又带了默出来的考试时的文章和最近做的其它文章去了县衙。

　　门房虽不认识他可一听是新晋秀才木允栖拜访就知道这是臭号秀才，立马小跑的进去禀报。知县大人对这臭号秀才很有几分好感，小小年纪学问扎实虽考运不佳仍能考出好成绩可见其心性，门房来禀后马上就让人请进来。

　　只见门外九岁的孩童个子不高身材偏瘦脸上虽还带点婴儿肥却已见芝兰玉树的雏形，比几个月以前又成熟了几分。瘦小的手掌中拎着一个装满水果的大篮子看着就沉，宋知县让下人接过篮子请木秀才入座后就聊起了考题和他做的几篇文章。

　　宋知县二甲进士出身很有几分真才实学，而且现在年龄也不大，才刚刚而立之年，正是年富力强力求上进的年纪。虽然木允栖现在才不到十岁，可按照现在的学识和心性将来未必不是一名少年进士，现在结一份善缘对将来总没坏处。

　　所以宋知县也是以认真负责的态度和木允栖探讨学问，这也令木允栖受益匪浅。最后宋知县根据他的进度也推荐了几本书籍让他仔细研读。

　　木允栖从上辈子的记忆中想起这个时候北方边境大旱一个月后就会有大批量的灾民涌入，而北方异族也会在两个月后攻打我朝，攻势十分迅猛差点打到离边境只有五百里的安林县。

　　“知县大人，这次学生回来的路上听说北方刚刚出现大旱很多灾民都会在不久后往我们这里涌入，而且北方异族因粮食匮乏也有要攻打我朝的动向，虽然不知真假可如果是真的会对我们这里造成影响，希望大人能关注一二。”

　　“哦？虽然没听到这种风声，可事关重大本官会派人去查探一番的。”只要查探北方是否干旱就知道这个消息的真假了。

　　木允栖告辞后看时间还早就又去学堂拜访赵秀才。虽然赵秀才有真才实学，可因为考试运不佳，很多人家怕带来晦气都不愿将孩子送来学习，可自从木允栖一路案首到后来的廪生之后，很多家长就不那么想了。

　　就算考试运会被带衰可毕竟赵秀才有真才实学啊，看看人家的学生就算一路臭号也照样在九岁就拿到秀才的功名，咱们老百姓也不求太多，只要中个秀才就是祖上积德了。

　　咱们的孩子没人家聪明没人家勤奋，咱也不用九岁中秀才，只要三十岁之前中上秀才就好，咱们要求的也不高。所以现在很多家长都带着孩子前来求学，赵秀才虽高兴今后的收入增加了，可也苦恼于日日周旋在家长邻里之间。

　　看到木允栖来了，赵秀才一边骄傲于自己学生的天资一边遗憾于这个天资非凡的学生因家庭所困不能等几年好连中三元更甚至连中六元。看了看学生默写出来的试卷和最近写的文章赵秀才不得不承认他已经对这个学生没什么可教的了。

　　“虽然你院试成绩不错，可单凭文章你不应该进廪生，这应该是学政大人怜你年幼有此才学才破例点你成为廪生的。所以我建议你还是沉下心把自己所学重新理顺一下参加四年后的乡试。”

　　这次能考得好名次已经实属万幸，木允栖躬身听教一脸恭谨，“学生也是这么考量的，来这里之前学生去拜访了知县大人，知县大人也说学生不适合参加这次乡试，可以考虑四年或者七年后再考。”

　　知县大人言辞很中肯，找秀才认同的点点头，“作为廪生你如果去县学是免费的，可现在县学的风气不佳，对学业没有太大助益。我建议你要么去几个全国知名的书院，要么去各地游学一边去书坊增加阅读量一边在外增加阅历。”

　　考虑到家里的情况和福地里每个月的产出，木允栖，“学生打算先在家呆一段时间把县里书坊的书籍都熟读后再定期让家人带我去附近的州府增加阅历，毕竟我家境一般就算能考进书院也负担不起书院的花销。”

　　最后木允栖邀请赵秀才参加明天的酒席并留下一篮子樱桃就离开了。

　　回到家正是该吃午饭的时候，木爷爷也已经采买好食材回来了。五福娘看乖儿子回来了就赶紧进厨房把已经做好正在锅里温着的饭菜都端出来全家准备开饭。

　　一家人坐在桌前其乐融融的聊着天，木奶奶把嘴里的饭咽下，“五福年纪还小两三年内先不考了，家里没有什么大的花销，之前老头子和五福隔三差五去外面做点小买卖攒下了一些银子，我和老头子打算用这些银子置办几亩地，毕竟五福现在是秀才了名下的田地可以免赋税，大家商量下看有没有什么意见。”

　　“我们没啥意见都听爹娘的保证没错。”五福娘性子绵软没说话只是点头，五福爹没有主见直接发话一切听爹娘的。

　　“听说现在北方大旱可能对我们这里有影响，我想着今年秋收后地价可能会降一些，我们到时候再看。”见四个姐姐没有说话的想法，木允栖就说出自己的打算。

　　“北方大旱会有不少逃荒到我们这儿的吧，那老头子下午得跟村长说说做好心理准备。”木奶奶一听大旱的消息心里有点担忧。

　　“行，我吃晚饭就去村长家走走，顺便让家里没粮的人家买点粮存着，过几天估计粮食得涨价。”木爷爷没敢忽视这个问题打算吃晚饭就找村长。

　　“现在北方刚刚大旱，县里人还不知道这个事呢，粮价还算正常，难民如果过来也就一个月左右的时间。我们这里离边境不远，粮食还得一段时间才会收获也会受点影响，估计今年会减产，爷爷你去村长家里的时候把这个消息也说下，让少粮的人家把明年的粮食也预备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