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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夜游瑶池 寻音表白 ...

  •   “公子,王上请您到瑶池一游。”无雪前来传旨,寻音正用过晚膳,复重阳的意思正在研读兵书,闻言不知何意。

      复问道:“瑶池?现在?”

      “是,王上已在瑶池等候公子多时。”

      “知道了。”寻音放下书简,理了衣衫便随着无雪来到瑶池。

      四月的南音已经冰雪消融,晚间却仍是凉意袭人,瑶池边上的青草已经复而生长,孔雀草已经开得箐箐艳艳,像夜里的灯笼,池边上点满了烛火,摇曳的火光倒影在池面,池水被映得红火,岸上停靠着一艘船舶,亦是烛火通明,再往边上的亭台内是一群歌姬,曼妙歌喉悠扬传入耳中。
      月恒正立于船头,一身白袍随意清扬,发髻也只轻轻挽了一束在脑后,潇洒肆意,倒不像君王常有的规束,一如月恒对寻音说的‘平常少年’,细算来,月恒年纪并也不大,零兰予年十七,月恒也才大他八岁,本该最是恣意少年,却活成个老成见到的唐长老,看着面目和善温柔,却又是slay全场的家伙。

      “参见王上。”一旦寻音心中有了隔阂,他的眼神便再也不落到对方身上,此时便是如此,低着头,说话声也冷冷平平的。

      “上来。”月恒伸出手欲扶他上船,寻音却也不领情,自顾猫着腰小心上船,船身摇晃月恒一把将他揽到怀里,“不要任性。”月恒温柔中带着一丝不可抗拒,寻音难为情的从怀里钻出来,两人进到舱内,舱内案上摆了一架檀木长琴,一个青玉香炉,仍是清幽的檀香。

      “坐。”月恒坐于案前:“你可有许多话想问本王?”

      “没有……”寻音垂眸盯着自己的手指。

      月恒不答话抚琴做乐,琴声净心,寻音心中却并不清净,他偷偷抬眸窥视了月恒一眼,果然是丰神俊逸,气度不凡。寻音听得入迷,痴迷流连于琴色音律之中。

      “都说幽兰太子琴技卓然,公子可要做上一曲?”

      “啊?”寻音回过神,听到月恒要自己作曲,又想起他与泠若对话心中莫名升上来一股怒气,没好气应道:“我不会。”

      月恒轻笑,也不恼:“公子可是在怪本王?”

      “是。”

      “但说无妨。”

      “我当真只是王上的一颗棋子?”

      “不是。”

      “那是什么?你早知道了我的身份,所以才时时刻刻留在身边?以备不时之需?”

      “本王也是在弈凤山之时才得知你的身份,更是与重阳先生权宜之后才决定向幽兰借兵,若此举会伤你分毫,本王定不会答应。”

      “可……”月恒说的似乎没有半点错处,可寻音仍是心中不舒坦,站在月恒的立场而言,他的所作所为似乎没有半点差错。

      “本王本想与幽兰交好,此番也算是一契机,又能将公子安全送回幽兰,一举两得。”

      “你怎知我愿意去那幽兰?若我不愿意呢?”月恒看着他不答话,眼神中复杂又无奈,寻音复道,“还是于王上而言,我的意愿根本不重要,我是幽兰太子,所以我就该从哪来回哪去?”

      “公子的身份属实,本王也无权干涉……”

      “那你信我吗?若我说我不是零兰予,我不想去幽兰国,你信吗?”

      “幽兰举国都在等着幽兰太子归国,你年岁虽轻,到底是知道轻重的。”

      寻音望着月恒,两人四目相对,船桨划过水面得声音,清脆的哗哗声,静谧祥和。许久,寻音开口:“我是必然要离开的吗?”

      “嗯。”月恒点了点头。

      “纵使我说、”寻音提高了声音,又急促又紧张,“我说、我说我心中有你,不想离开你,不想离开南音,不想去到一个没有你的地方也不可吗?”寻音话毕耳边‘轰’的一声脑袋空白,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脸上一阵炽热,他垂着眸不敢再对上月恒的眼睛。

      月恒会心一笑,只是没想到会以这样的境况听到告白,可他瞬息又恢复了神色,缓缓答道:“不可。”尽管语气仍旧温柔,这答复却仍是在寻音心口插了一把利刃。

      寻音闻言五雷轰顶,他似乎早该知道有这样的答案,但听到的时候,指尖到心头都狠狠的打颤了一下,继而寻音没有抬头,看不见神色听不出语气幽暗的夜色里只传出弱弱的三个字:“知道了。”

      (出宫)
      到了与纳兰昱约出宫的日子,自夜游之后,寻音便将自己关在屋里,谁也不见。纳兰昱一行人在约定的地点等了许久,眼看时间就要开不及了,才见一琴瑟宫内的侍从匆匆跑来:“见过纳兰大人,公子他、他说身体不适就不与大人一同出行了。”纳兰昱听闻心中虽然有几分担忧,可看着时间已经要来不及了便也没有多过问,上了马便带着人出宫。

      此时寻音早已换了装紧跟在队伍里,为了不连累纳兰昱,寻音苦思冥想一夜才出了这么个主意。出了宫门后寻音就伺机脱开了队伍。

      “呼——还真是轻而易举。”寻音躲到深巷内将官服脱了下来,又摊开宣纸画的‘地图’,“从南音城如果要前往襄歧的话就得往东南方向走,保不齐就会遇上前往幽兰的人,那便前往焉邻再去到襄歧,虽然奔波一些,也可保证不被他们发现。”寻音探出头看着纳兰昱的人马走远才放心走出来。

      “我需得尽快离开南音城,等他们发现我不见了恐怕就出不了城门,先去买匹马,虽然技术不佳,但总比租马车来得省钱。”说罢又来到马市挑选马匹,寻音出门只带了几件可以随身携带的珍宝,就连‘寻音’他都没有带走。

      “店家,这马怎么卖?”寻音看中了一匹白马,没有优美的肌肉曲线也没有高大雄壮的身姿,唯一的优点大概就是所有马匹里最好看的。

      “五两。”

      “五两?”寻音一直在宫内住着,对物价什么的并不了解,以往看着影视剧里动辄几十两上百两,五两买一匹马应该不贵吧,“他跑的快吗?”

      “那是自然,此马小而精灵而巧,有灵性得很,公子买了不亏。”

      “那就它吧。”

      寻音付了钱,领着白马又去备了盘缠:“你以后就叫白胖子吧,多吃点才跑得快呢,你可要乖乖的,我第一次自己骑马,没多少经验,你可不许为难我。”寻音拍了拍白马抚慰,那白马却不领情,没有吃的,一步也不肯多走。“看你身材精瘦,怎么这么能吃呢,叫你白胖子倒名副其实了还。”

      南音城内莺莺燕燕,热闹非凡,从前只在梧桐树上远远望着街景,现下在这街上,颇感亲切。寻音牵着马朝城门走去,出了城门这才骑上马匹,那白马步行缓慢竟还不如寻音自己走路,寻音对着白马一顿抱怨:“白胖子,你给点力,这才每走几步路呢你就这般分身乏术,别说还要走到襄歧,就是走到焉邻,我看也够呛。”

      出了城门来往间人马渐少,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寻音只得在僻静的地方找一处客栈落脚,却说虽在城郊,人烟稀少,此地却屹立这一座恢弘的高楼,正是一处酒楼,寻音担心是什么风月之地又因四处再找不见可落脚之处便进去住了店,又命店小二照顾好白胖子,酒楼虽大,商客却不多,楼内茶座齐整,摆设简单,朴素得不能再朴素,算不得是什么风月场所,寻音便也不再生疑,拿了包袱便上了楼去。

      待天色暗下来,寻音在屋内便听得一片喧喧嚷嚷的嬉闹玩笑声,又有丝竹管弦之乐传来又有歌舞喝彩声四起,寻音探出脑袋观察,只见楼下茶座人满为患,台上有歌姬优伶献舞笙歌,一切却没有下流之色,人人皆是欣赏喝彩。正想着,却见满座的人都站了起来眺望,寻音想定是什么绝世美人要出场了吧,只见一个带着面具身着红色纱袍的男子缓缓落到台上,更是满座哗然,远远望去也能感受到那冶艳妖媚的气息,寻音看了无趣便退回房间继续规划自己的逃跑路线。

      一时楼下丝竹之声停止,传来规整的脚步声,只听为首的人呵道‘搜’,正是纳兰昱的声音,而后又是一阵阵脚步声响起,寻音心想定是南音王宫内发现他失踪了派人找了出来,因而急得欲翻窗逃跑,哪知窗外临的就是一片湖水,又瞥见了柜上一套女装,不管三七二十一三下五除二就换上了,翻窗倒柜的在脸上一顿涂涂抹抹这才‘人鬼不像’的完工。

      搜查的人果然看到是个‘女娇娥’就不再多看一眼,好一顿搜查这才离开。寻音才吐了口气,门又被撞开,吓得寻音心脏都提到了喉咙,见到来人正是那位带着面具的红衣男子这才松气。

      “不知公子有何事?”

      “我还想问你呢,究竟是因何事才被官兵追寻?”

      “你、你怎知是我?”寻音紧张道。

      “你进门我便注意到你了,是罕见的隽秀少年郎,你若告诉我缘由,兴许我可以帮你躲过官兵。”那人捏住寻音下巴,另一只手粗鲁的为他拭去脸上的脏迹。

      “就不打扰公子了,我这就离开。”寻音挣开那人的手,欲走出去,却见那人单手便将寻音拦腰拎起扔回床上。

      “能让苏月恒在大婚前夜还派出贴身侍卫搜寻的人,我自然不能够这么轻易放过你。”那人缓缓说道。

      “你究竟是何人?”寻音暗道不好,似乎遇上了与苏月恒不对付的人。

      “我是何人无所谓,可你定是苏月恒想找并且不想伤害之人。”那人凑到寻音耳边咬耳道:“本公子许久没有遇到你这般品貌之人了,你不肯说也无碍,今夜便陪我就是了。”

      “你想做什么?”那人按住寻音,伸手开始解开他的腰带:“是!我是从王宫逃出来的!可我与苏月恒并无交集,我出逃只是为了谋更好的出路,并没有公子说的那些!”寻音急嚷道。

      “还撒谎?”那人轻咬寻音耳垂挑逗,却将寻音恶心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怎奈两人身量悬殊,寻音根本挣不开那人的手。

      “我没有撒谎,我不过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乐师罢了,哪能得王上青睐,公子想必是认错了人,再者,我这等下贱之人,恐脏了公子之身。”寻音强压住恐惧与恶心装着镇定说道。

      “可你生得就是本公子所好的模样,我的众多男宠之中,可没有你这般丰神俊逸的。”

      “公子,你我素未平生,纵然您当真喜好男色,却与我何干,我不过是一个过路人,公子这么做恐怕不妥。”

      “若你只是一般住客,我自然不会为难你,可你与苏月恒有干系,我便不会放过你。”

      “你若是怨恨苏月恒,那我们便是同道中人!你先放开我,我们有话好好说!”那人闻言果然停下了手下的动作,寻音伺机挣开坐了起来,仔细端详那人,虽只露出半张脸,也不难看出他生得玉树临风,气宇不凡。“敢问公子名号?”

      “你既然是从王宫逃出来的,自然知道宫内境况,你可知温巽现下如何?”

      “温公子?”寻音脑子转的飞快也不知道他们又什么关系,只能实话告知:“温公子他、他早在一年前就病逝了。”

      “病逝?!”许是苏月恒瞒得太好,温巽也不是什么王宫要臣,因而他去世之事也只有少数人知晓。那人面色难看,复而用力捏住寻音下巴,疼得他龇牙咧嘴。

      “温公子病了许久,苏月恒倒没苛待他,这生死有命,公子节哀……”

      “若他早日与我一同离开……”

      寻音揣度,此人定是与温巽故交,与苏月恒也是旧识,只是三人恩恩怨怨却不知其中明细,见他陷于沉思怯怯道:“公子您看我穿成这样和您说话也不妥,我还是去换身衣裳吧。”

      那人揪住寻音衣裳:“你回来。”

      “公子,您还有什么吩咐?”

      “来人,看住他,不许离开屋子半步。”

      “公子,您这……”

      “待我换了衣裳再来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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