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宇宙直播》启夫微安

36、所谓疯子，就是最任性的那一拨人

　　青窦不明白初开为什么会生气，但还是下意识地认为是自己的错。

　　他笨拙地道歉说：“对不起我惹你生气了。但是，但是真的不管他们么？刚才那一车，至少有十三个孩子。这算是一起非常大的拐卖案了，真的不报警么？”

　　巷子阴暗细长，初开一个人在前面走得飞快。宽大的袖摆被风吹得猎猎，雾蓝的发丝随风乱舞。哪怕此时生气暴走，他也是美得两靥生花：“你可以去试试。”

　　青窦一噎，加快了脚步跟上他：“那怎么办？总不能不想办法吧？孩子是未来，不能就这样放任他们祸害。一座城市之所以活着，是因为一直有供养文明活着的养分。不夜城存在一千多年了，依旧繁荣，总归是有繁荣下去的依仗的。应该是有别的法子伸张正义的对吧？不然这个城市里的普通人要怎么活？”
　　他觉得这不是一件小事，虽然看似初开作为本地人对警察失望之极，但那么多警察，总会有正义的人吧？

　　“怎么活？张开腿活啊。”

　　初开骤然停住脚步，转头讽刺说，“只要腿长得开，他们不仅可以活下去，还可以活得很舒服。养分？呵呵，一株植物的养分不都是些腐烂的东西么？”

　　青窦语塞：“那，那……”

　　“闭嘴！”初开厉喝，“不夜城的事情你最好视而不见。”

　　他好似非常激动，但看着青窦迷茫的眼神，又觉得没必要跟一个无知的人计较。

　　他狠狠一甩袖子，转身又继续走。

　　黑暗潮湿的小巷甬道里，到处是臭气冲天的垃圾桶。野猫在垃圾桶里跳来跳去，寻找食物。好不容易翻找出食物，有更肥硕的大猫从角落里窜出来，嗷呜地尖叫着抢走。就在两人转到下一个拐角，角落里突然冲出一群褴褛的人。

　　他们手中拿着大.麻袋和钢管，其中一个豁牙的地中海朝地上呸地吐出一口痰：“妈的！没想到下水道里竟然游进来美人鱼。快抓住他们！能卖不少钱！”

　　说着，一群人一拥而上。

　　初开从小是当做头牌教养长大的，根本不会躲闪。迎头一个钢管砸过来，他两眼一翻就昏了过去。青窦不善打架，勉强支撑一招半式，也被几个人踢倒在地。

　　小混混们将两人分别扎进口袋里就装走了。

　　喧闹恢复了安静，野猫为了抢食发出尖锐的示警。然后哇啦呜哇地慌乱叫着四散。杨和子扛着一把长刀路过瞥了一眼动静消失的巷子，舔了一口冰棒，露出疑惑的神色。

　　那几个家伙，说跑就跑不见了，丢下他一个也不知道去哪儿找他们。街道上特色服务的场子已经热起来，还有人别出心裁，不仅提供特色服务还顺便卖小吃。杨和子嗦着冰棒四处游荡，怀里揣着从警察那里强来的钱，将这一条街所有的小吃都吃了个遍。

　　天色越来越暗，花街柳巷的彩色霓虹闪烁，不夜城人声鼎沸。这本就是个属于黑夜的城池，当然是越到黑夜越体现出它独有的魅力。

　　杨和子吃到再也吃不下，数了数手里还剩的几枚硬币，走上了一座高桥。

　　高桥的两边是两个世界，不夜城虽然都是‘极乐’产业。但却划分成上下两城，上城是上吉，属于高级妓子和管理者的生存区域。下城是下原，低级游妓以及一些下等赌场的聚集地。明明属于同一个城池，却是天上人间两种人间。

　　夜晚的风吹拂他额前的头发，杨和子趴在桥边昏昏欲睡。就在他差点睡着的时候，突然听到旁边树林里传来一声呵斥：“往哪儿跑！”

　　他一愣，握着刀站起来。

　　树林里传来悉索声，似乎是什么小动物在逃跑，撞得草丛哗啦啦响。一边跑一边还隐约有啜泣声。杨和子反正也没别的事，就跟过去看。

　　小树林里，就看到一个大约六岁的女童牵着一个比她略小些的男童在跌跌撞撞地往前跑。大点的女童赤着脚，腿上身上被树枝刮得都是伤，小点的孩子比她更惨，一面跑一面哭。

　　两人的身后，坠着一个手拿铁棍的男人，那男人一边追一边骂：“小贱货！跑什么跑？你以为进了不夜城还有出去的可能？做梦！进了不夜城，生是不夜城的人死是不夜城的鬼！老子好心让你们下来上厕所，居然敢跑！老子打死你们！”

　　两孩子毕竟还小，冲出了灌木丛，一跑进空旷的地方，就完全不是大人的对手。况且其中那小的被树枝绊了脚，连带着大的那个一起，狠狠栽倒在地。

　　那男人很快追上来，扬起棍子就一顿凶狠地打。

　　不大的幼崽比打得满地乱滚，幼崽的惨叫声尖锐又刺穿人心。杨和子摸不清楚状况不敢贸然出手，眼看着小点的孩子被打得一口血呕出来，那男人却还不收手，棍子仿佛要将两个幼崽打死。

　　再顾不上其他，他抽出长刀一刀背砸了过去。

　　刀在半空旋转，木质的刀鞘精准地砸在那男人的脑袋上。
　　虽然杨和子已经放轻了手劲，并没有置人于死地，但那男人还是被砸得短暂晕眩。只见那男人原地踉跄了几步，站不稳，手上的棍子哐当一声掉下去。

　　两孩子蜷缩在地，抖得如筛糠。

　　缓了好一会儿才站稳，当即捂着脑袋大喝：“谁？”

　　杨和子从树上一跃而下。

　　身形非常快，几秒之中就闪到男人的眼前。抬起一脚，将那男人踹飞，然后弯下腰一手拎起已经不住呕血的小男孩儿，眉头抬起来。

　　那人重重砸到三十米外的树干上，滑下来就呕出一口血。杨和子看也没看他，另一只手又拎起清醒的小女孩儿，眉头都拧得打结：“怎么回事？”

　　“人，人贩子，哥哥，他们是人贩子。”女童也被打得不轻。浑身青紫，眼睛都肿成一条缝。显然这个孩子非常聪明且有眼力，一眼看出眼前这个漂亮的人是哥哥并非姐姐。她牙齿被砸碎了一颗，惊惧之中还能口齿清晰地求救，“哥哥，他们都是人贩子！我们不是这里的人，被他们拐到这里来的！风信都快病死了，哥哥！救救我们！”

　　杨和子一愣，眼神锐利地射向趴在地上爬不起来的男人。

　　“哪，哪里来的，不长眼的毛，毛小子！”他呸地吐出一颗碎牙，手指刚才砸到树上，指骨断了，使不上力，“知，知道老子是什么人吗，居然敢对，对老子出手……”

　　杨和子走过去又给了他一脚，那男人又呕了一口血。颤巍巍地伸出一只手，想从口袋里掏什么。

　　“哥哥，他要掏哨子了！”小女孩儿紧张地抓住杨和子的袖子，“树林外面有一辆车，车里装着全部都是他们拐来的小孩。他要吹哨子叫同伴了！”

　　杨和子就笑了：“哦？那就都叫来，老子看看，到底多厉害。”

　　果然地上的男人吹响了口哨。

　　很快，树林里响起杂乱的脚步声。然后是树叶草木悉悉索索的摩擦声，一群男人就拿着武器穿过树林冲了过来。

　　“去旁边躲好。”

　　正愁吃饱了，劲儿没处撒，他们就送上门来。杨和子捡起口哨男的口哨，刚拈起来转身，那群拿着武器的男的就冲了上来。因为押送的都是上等货，不夜城上面的人怕这群脑子不好使的小喽啰冲动起来伤人，他们统一用的都是棍子。

　　杨和子刚准备大干一场，结果发现都是小喽啰，顿时失望得翻白眼。

　　树林中微风乍起，杨和子颠着的棍子看着他们缓缓地裂开嘴角。

　　小喽啰们冲上前冷不丁看见一个高挑的大美人，刚为杨和子的相貌惊喜。以为运气好，白捡一个漂亮的现成货色。刚叫嚣了一句‘小子，你敢打伤九爷的人，你活腻歪了！’，就感觉背后被一阵风，眼前的人消失不见。

　　他们目瞪口呆，觉察到似乎有什么不对。然后耳边响起密集的砰砰钝器击中肉的闷响声，连施暴的人身影都捕捉不到，就感觉到自己的人一个接着一个倒下去。

　　“撤！不要耽误九爷交货！”

　　小喽啰们知道遇到了硬茬子，不硬碰，立即就要撤。

　　虽然撤退的决定是对的，但他们的速度在杨和子面前根本不够看。现在才知道眼前的人不好惹，已经晚了。他们一转头，是杨和子，往左边跑，是杨和子，往右边跑，还是杨和子，四面八方前后左右都是杨和子。

　　他们一群人，居然被一个人给包围了！

　　“大哥，这件事跟你没关系，奉劝你不要多管闲事！”小混混慌不择路，被逼到死角还不忘声嘶力竭地警告杨和子，“不夜城，七爷最看重的就是我们九爷！你敢劫我们的车，九爷不会让你活着离开不夜城！”

　　杨和子蹲在不远处的树枝上，笑容越发变态：“哦，那我不会让你们活着回去见九爷。”

　　这一句话扔地上，小喽啰中立即有人吓尿，当下抓着哨子就吹响。

　　不同的，之前的哨子只吹了一次，这次哨子却吹了三声。杨和子一听不对，整个人仿佛一朵璇花飞下树枝。

　　一秒钟，血花四溅。

　　评论区都吓出冷汗来，反复刷‘竞存’的节目原则。虽然知道节目里的人看不见，但他们还是在刷。生怕这砍头大魔王大开杀戒触犯规则，被断定违规，淘汰出局。

　　“用腰带，把他们绑起来！”

　　说着，他一跃而起，飞速穿过树枝奔向了小喽啰的方向。才冲出一百米，就听到了引擎启动的轰鸣声。他于是脚下加速，刚完全飞跃树林，就看到一辆卡车绝尘而去。

　　杨和子冷笑一声，一跃跳上高桥。

　　空中几个借力三级跳，立在不夜城的高塔之上，眺望着汽车行驶的方向。酒红的眼睛眯了眯，然后解开手腕上的带子绑住头发，整个人瞬间在消失在原地。

---

作者有话要说：　　咸鱼作者又一次咸鱼地上来发一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