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宇宙直播》启夫微安

20、今天的御灵红了吗？

　　狼犬继任祭祀之后，村子里已经没有苍南的立足之地。他不能回祭庙，狼犬不允许他出现在祭庙附近，所以只能在附近的山里面待着。

　　妹芜因为那天帮着苍南，砍伤了几个人，现在被全村的人视为仇敌。
　　他本来在村里就不好过，现在变得更艰难了。
　　好几次被人拖到草丛里扒光衣服，妹芜终于动摇了。他忐忑地跟母亲月生商量，结果月生听完完全没有怪他的意思，反而坚定又严厉地让他跟苍南离开。
　　“你留在村里干什么？继续替那群白眼狼做白工吗？他们是有感激过你还是有对我们母子好一点？没有！你掏心掏肺，他们当你好欺负，你逆来顺受，他们全巴上来吸血！都是一群吸血的虫子！留下来干什么！”

　　妹芜没想到母亲这么激动，被吓得说不出话。
　　他想哭，他确实想走，但是没办法丢下母亲一个人：“可，可是我走了，你该怎么办？”
　　“你不在，我一个人更方便。”月生被岁月蹉跎得佝偻了身体，脸上也刻着深深地皱纹。因为吃过的苦太多，笑不出来，她的面相看起来有点凶，“他们不敢对我怎么样的。我月生孤苦一辈子，他们还敢对我怎么样？”
　　她一口拒绝，情理之中，又意料之外。
　　“娘，”妹芜舍不得，他是真的舍不得，“你跟我一起走吧！”
　　他不能自己离开了，把相依为命的母亲丢在桃源镇。要是将来母亲老得走不动路了，他不在身边，谁来照顾他的母亲。
　　妹芜难以取舍，跪在地上，哭得稀里哗啦。

　　月生却忽然走过来拉住他，狠心一把将妹芜推出门外，啪地一声关上门。
　　“我不跟你走！你爹在这里，我就在这里。”
　　隔着门，月生这么多年冷硬的声音第一次和缓下来，听起来竟然有点温柔，“你记住了妹芜，只要你活着，娘就死不了。以后你不管在哪里，只要娘知道你还活着，就有勇气继续撑。你死了，娘才活不下去。”
　　妹芜跪在院子外，用力地拍打着门。
　　但月生的意思很坚决，她不走，儿子必须走。

　　痴汉五人组加酱油黑在院子外面看他哭到天黑。
　　谷风狂躁地掐住御灵的脖子疯狂摇摆。
　　御灵抓着他的老婆，翻着白眼第一千零二次后悔挨得这几个嗑CP嗑得上头的家伙们这么近。他妈你哭就哭呗，掐老子算什么英雄好汉？难道说嫉妒老子的5D体验？那不然，你们也来当神灵呗！
　　心中疯狂吐槽，御灵被掐住命运的颈子，只能发出垂死挣扎的赫赫声。
　　“……”
　　一旁凯提亚在疯狂抖腿，烟抽了一口又一口，老烟枪都没她这么猛。
　　小鱼最直接，他现在已经不在乎妹芜是不是掏出来比他还大了。反正在他眼里，这就是个妹子，谁告诉他真相他都不信。不管妹芜根本看不见他也听不见他，小鱼一个人蹲在妹芜身边叨逼叨三个小时，说到嘴巴起泡沫。
　　御灵抽搐着手指企图抓向在场唯一的正常人，一个成熟的男人——撒西。
　　然而他手指抠搜。
　　抠搜了半天，就抠过来一张碎碎念的脸。
　　撒西现在开始怀疑妹芜的性别，他抓着自己同款的粉色头发，嘀嘀咕咕：“……他妈一个男的怎么能这么会哭？他都脸不疼么？流那么多生理盐水，脸疼炸了吧？”
　　“别哭了啊，人终有一别，早别晚别都要别的。就像人死了都会钻进罐子里，鸟长大了总是要飞，你妈又不是你的行李，干嘛到哪儿都背着你妈？”
　　“他妈不是行李！”谷风强调。
　　“差不多嘛！带着一起走，谁他妈出远门会带着一起走的东西不是行李？”
　　谷风皱着眉想了一下：“……干粮不行吗？”
　　撒西噎住，顿了顿，妥协：“那他妈也不是干粮，干嘛带上一起走！”
　　“……”
　　御灵：“……”不管是行李还是干粮，他妈都来管一管无辜被掐得翻白眼老子好不好？老子快断气了瞧见没？老子何其无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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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酱油黑迅速退后三十米，死鱼眼假装自己不存在。

　　终于的终于，妹芜哭不出来，颓丧地爬起来去后山找苍南。

　　苍南得知了月生的决定，并没有奇怪。安慰了妹芜很久，妹芜的心情才平静下来。两人坐在村口的大榕树下，商量着离开的行程安排。
　　“村口的方向其实并不是出口，真正能离开的出口在祭庙的后山。”因为早就有离开村子的想法，苍南早就将这附近的路都摸得特别的熟，“我们就定好三天之后在祭庙后山集合。后山的半山腰最粗的那颗榕树下等我，我带好东西就来找你。”

　　祭庙的后山，妹芜没上去过。
　　因为他是带着罪恶降生的人，没有资格靠近祭庙。
　　但苍南画出那棵榕树的形状，画得特别具体。妹芜努力地盯着看了很久，将树的形状记到脑子里点了头说：“我会一直等，直到你来。”
　　“好，”苍南裂开了嘴角，有点激动，“我们不见不散。”
　　妹芜也笑起来：“嗯！不见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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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约定好了以后，妹芜回到家，母亲月生给他做了一顿有史以来最丰盛的晚饭。
　　母子俩默契地吃了一顿温馨的晚饭。
　　妹芜跟月生说了出走的计划，月生冷静地听着，转身却泪如雨下。

　　平静的三天过去，妹芜一大早带上简陋的行李和一点干粮。趁着天没亮，拎着一个灯笼亦步亦趋地送他去了祭庙的后山。
　　两人走到山脚下的时候，天空还挂着月亮。
　　妹芜粉色的头发在月光下仿佛发着荧光，衬着他白皙的皮肤和粉色的眼睛，特别像桃花精怪变成的美人。
　　月生仰头看着他，不知不觉当中，儿子已经长得比她高好多。
　　妹芜替她擦了眼角不自觉流下来的眼泪，说了一句‘保重’。转身准备上山。只是才走两步，被月生拉住。从小没抱过他的母亲，第一次拥抱了他。
　　月生颤抖的嗓音轻轻地说了一些话，依稀是：“以后，不管怎么样，记得你活着娘就活着。绝对不能轻易放弃生命，知道吗？”
　　妹芜眼圈一红，重重点头保证：“无论如何，只要有一线生机，我就绝对不会死。”
　　“好！”月生眼泪如雨下，“记住了！你是娘的命。”
　　说完这一句，月生把手里的灯笼给他，转身跌跌撞撞地跑了。

　　妹芜看着母亲的背影远去，转身，毅然决然地上山。

　　祭庙的后山种满了树木，阴森森的，总觉得有古怪的气息在里面盘旋。风声穿过树林，发出瑟瑟的响动，特别的萧索。
　　妹芜有点害怕，咕咚一声咽了口口水。
　　这时候正好一阵风，吹得云层遮住了月光。四周陷入了黑暗，只有他手里的一盏灯笼在微微发光。妹芜抱紧了行李，一步一步地往半山腰上走。

　　“你们有没有觉得，”小鱼扭头四处看，被阴森的氛围搞得两股战战，“这后山，有点像我们上来那座山。”
　　谷风默默贴近了凯提亚，觉得不是：“山上树种都不一样，像个屁！”
　　“就，就是啊！”太紧张，凯提亚咽了口口水，“这漫山遍野都是松树，榕树，樟树，槐树什么乱七八糟的树，咱们上来那座山全是桃花！”
　　小鱼一想也对，扭头看，还是觉得不对：“不是啊！你看这上山的姿势！这台阶！这坡的斜度！真的很像啊啊啊——”
　　“……”撒西木着脸，已经木的感情。
　　御灵虽然很怕，但是坚强地站着两股战战：“你们怕屁！就算有鬼你们又碰不到摸不着！全场只有老子一个人5D体验OK？老子都抖呢，你们怕个鸟！”
　　众人：“……”

　　一阵死寂，好特么有道理。

　　小鱼不抖了，谷风不怕了，凯提亚又抽起了烟，撒西继续站直了凹造型。
　　只有御灵一个人独一无二的发着抖：“……”mmp！

　　评论区：“主角光环不是你想带，想带就能带~妖魔鬼怪一出现，你眼泪掉下来~”

　　妹芜找到了那棵树，跟苍南画得一模一样。
　　他心里一高兴，抱着行李匆匆跑过去。
　　天边渐渐亮起来，晨露洒在草叶上，散发着晶莹的光。妹芜抱着膝盖蹲在树根上，惊喜地发现，树干旁边有一个大的包裹。
　　他疑惑地打开，里面都是书，很多的书。
　　苍南教过他认字，妹芜随手抽出一本打开翻了一下。刚好翻到之前苍南给他说过的那个童男童女的传说。因为早就听苍南说过大致的内容，妹芜读起来一点不吃力。

　　书里的内容，比苍南说的更详细一点。

　　书上说：灵童是每十年降生一次，五岁的时候灵力最强。不过前一个灵童没死之前，后一个灵童的灵力被严重限制，而前一个灵童的灵力也渐渐在消退。因为，这种来源于神灵嘱咐的灵力，其实是继承制。

　　妹芜一边看一边笑，觉得传说果然是传说。灵童之间又不是血脉亲缘关系，灵力怎么继承？隔空继承吗？

　　笑着笑着，他肚子有点饿，就从包里拿出一个饼咬了一口。
　　与母亲分别的难过这会儿已经被对新生活的向往盖过去。在幻想着未知未来的时候，妹芜既憧憬又害怕，更多的却是兴奋。

　　一束光有过云层洒到树林里，鸟雀开始四处飞舞。
　　妹芜翻了大部分的书，今天半夜出发，他现在有点累了，于是靠着树干慢慢地闭上了眼睛。他脚边的灯笼里面，蜡烛已经燃烧光，只剩下一缕青烟从灯笼的开口冒出来。

　　与此同时，苍南偷偷摸摸又背了一堆书从祭庙出来。就撞上了带着一堆人准备烧掉月生家的狼犬。
　　“这是祭庙的书。”
　　苍南没说话，他默默退后，将装满书的篓子抱在胸前。
　　狼犬冷冷地扫他一眼，身边立即有个人上前，抢走了苍南的书篓。
　　苍南抢不过他，被推得一趔趄，重重跪在地上。

　　“敢偷祭庙的书？”狼犬一脚蹬向跪在地上的苍南，新仇旧恨加在一起，“我好心地放过你，但你好像并不领情，找死来了？”
　　“你又不识字，书留给你也没用不是吗？”苍南冷笑地吐出一口唾沫，“文盲！”
　　狼犬勃然大怒，抽刀砍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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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空忽然下起了桃花雨，铺天盖地。狂风卷着桃花瓣，弥漫了整个村庄，山头，祭庙，桃源的任何角落。
　　树下妹芜睡梦中呼吸着甜蜜的桃花香，睡得深沉。
　　下了一天，或者两天，或者更久。
　　树下妹芜仿佛陷入了无边的梦境，再也没办法醒来一般，天黑了又亮，亮了又黑。

　　而就在五人组眼睁睁的目睹之下，几个日夜的桃花雨之下，脚下的路被花瓣铺满了。凯提亚抬手接了一手的花瓣，满山乱七八糟的树，忽然变成了一棵一棵盛开的桃花树。
　　谷风不明所以，东张西望，紧张兮兮地抓住了小鱼的胳膊：“难道我们从回忆里出来了？突然梦碎了？还是搞毛？”
　　“没有吧，”小鱼指着树下还在沉睡的妹芜，“他还在啊。”
　　撒西觉得不对劲，但是他感知不了是什么东西，四周的气息变了。
　　“那果然是鬼么？”
　　“终于有鬼了么？尸体？千年丧尸？”
　　“啊啊啊啊——”
　　“我不要我不要！还我美丽的爱情，我还在等结局！”
　　“操他妈！”
　　“……”
　　一时间，当着全宇宙人民的面，几个人素质尽显。
　　只有御灵暗红的眼睛缓慢地燃气了火光，盯住了妹芜身边那棵仿佛人形的桃花树：“唔，我觉得……”

　　众人抱在一起怒喝：“你他妈闭嘴！”完全不想听他比比。
　　御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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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还是木得感情叙事的一天。（天哪！啰嗦的作者君还在叙事，还想不想混了啊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