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零]重操旧业》九色鹿我

8、第八章

　　第八章

　　无论这本小说引起的讨论有多厉害，对叶澜来说，《时光微甜》跟她的关系到此为止，稿费已经结了，小说也完结了，后续的营销还是需要报社自己去想办法的，毕竟，再怎么样也不会给她加工资。

　　其实这个时候的日子很无聊，没有网络，没有漫展，没有好莱坞大片，更没有帅气可爱的小哥哥小姐姐可以追，叶澜的日子无聊的可以长草。

　　上海说是繁华，事实上能去玩的就那么几个，叶澜早就跟着杜雨诗和她的朋友去过好几趟了，再加上夏日天长炎热，叶澜最终还是选择了家里蹲。

　　每天睡到八九点起来，坐到窗前，被层层纱幔和玻璃过滤后的阳光照在身上没有半分灼热感，反而很舒服。

　　抱着从二手书店里淘来的旧书，吃着醇厚的奶油冰砖，半天时间就这么过去了。

　　等到下傍晚，炉子上炖的汤热气蒸的盖子咕噜噜作响，端上一碗送到旁边杜婆婆家，换来一碟酥脆的韭菜盒子。

　　晚上洗漱过后躺在床上，就着据说是从英国来的镂空金边台灯，翻看着白日里没看完的书，也不多看，就十几页，然后就关灯睡觉了。

　　看着悠闲的日子叶澜在过了最初的三四天后，心里就开始翻腾了。

　　在她看来，生命在于折腾。原来的时候，她上一本完结以后要么出去旅游转一转，要么挑一两个感兴趣的演唱会音乐节去嗨皮，一方面是放松心情，另一方面也是寻找灵感。

　　可是在这里，乏味的娱乐生活简直让这个生活在信息大爆炸时代的人无聊到爆炸。

　　何况，再好看有内容的书也不能天天看，她又没有知识摄取症。

　　或许是老天终于看不过眼了，终于还是大发慈悲的给叶澜找了点事。

　　有人介绍她相亲了。

　　刚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叶澜愣了很久。

　　最后在小耳报神杜雨诗肯定的点头中满怀狐疑的确定了消息的真实性。

　　可是——

　　“为什么？”叶澜满心不解。

　　“我孤身一人——”叶澜列举自己的缺点。

　　“娘家离得远，不用担心你贴补。”杜雨诗不慌不忙的用她妈的话反驳。

　　“我没有正式工作——”叶澜再接再厉。

　　“通过我妈的大嘴巴，周围的叔叔阿姨都知道你随便这一篇小说都能赚他们一年的工资。”杜雨诗淡定从容。

　　“我年纪还小才十九岁——”叶澜气势三而竭。

　　“多观察两年，再谈两年恋爱到时候二十三四岁正好结婚——”杜雨诗镇定自若。

　　“我长得不好看——”叶澜自觉自己的长相不符合大爷大妈们对儿媳妇的标准，可是说话的声音在杜雨诗的目光中越来越小。

　　“没事，儿子习惯就好，反正又不是他们跟你过日子。”杜雨诗气定神闲。

　　确实，叶澜的长相也许不是这个年代最受欢迎的大方明艳的类型，但谁也不能昧着良心说她不好看。

　　皮肤白皙细嫩，身材高挑凹凸有致，细致乌黑的长发柔顺的披在身后，虽然是现下不怎么受欢迎的瓜子脸，但是明亮的眼睛和嘴角的小酒窝很好的缓解了长辈们看来有些“刻薄”的长相，增添了几分娇俏。

　　而这样的长相在杜雨诗这个年纪左右的年轻人当中可是受欢迎的很，杜雨诗几次跟叶澜出去玩，偶尔也会带上几个玩的好的女朋友，基本上一起玩过的都很喜欢叶澜，下次再约时也会很痛快。

　　叶澜，叶澜现在只想亲切的问候老天。

　　“你有没有跟你妈妈和奶奶说过——”叶澜不死心的问。

　　“我说过了，你不想现在考虑恋爱结婚的事情。”杜雨诗也很无奈，毕竟上海就那么大，能玩的地方就那么几个，总会碰见认识的同学朋友，少年慕艾，遇见好看的女孩子总会忍不住额偷看两眼，叶澜自然也被取笑调侃过。

　　杜雨诗回想起妈妈程萍的原话，“女孩子怎么能不结婚？这种事是每个女人必须要经历的，没有结婚生小孩的女人不是完整的女人。”最重要的是，在她们看来，叶澜不想杜雨诗他们还是学生，有收入有工作就代表已经进入成人世界了，成人世界里结婚生娃是必不可少的经历。

　　小姑娘越说越激动，说到最后直接朝天翻了个白眼，连手上的汽水都顾不得喝了。

　　瞧着自己过来告密的目的达到了，杜雨诗探头出门往自己家门口看，“我都告诉你了，怎么办你要心里有个数。”

　　“谢谢，天太晚了你先回去吧，明天还要上学呢。”叶澜深呼吸咽下冒到喉咙口的国骂，起身送客。

　　目送着小姑娘的背影慢慢消失在纱帘后，叶澜走到炉子边拎着刚烧开的水准备泡一杯牛奶，喝完好睡觉。

　　热水注入到距离杯口一个指节的位置，汤匙漫不经心的搅着，叶澜只感觉到糟心无比。

　　没想到上辈子的自己成功躲过催婚魔咒，这辈子竟然还会被一群无关紧要的人如此的关注她的婚姻大事，这种感觉真是何等的，微妙。

　　“扣扣。”清脆的敲门声响起，是杜婆婆。

　　叶澜讶异她的到来，因为这这个时候正是《渴望》这部创造了后世电视剧行业难以望其项背的收视率巅峰播放的时候，怎么会到她这里来？

　　杜婆婆显然是想了很久，一番话说的还算流利，“小叶啊，小雨应该跟你说过了，不过你别放在心上，想处就处，别在意你程阿姨，她啊，是却不过人家的人情。”她这儿媳妇就是耳根子软，经不住人家三言两语的好话，也不想想人家小叶这条件摆在这里，可着劲的挑也不会挑个普通工人谈对象啊，就她这些日子观察下来，小叶在吃穿用度可不会亏待自己，这一个月的花费能赶上普通三口之家半年的家用。

　　叶澜挑眉，没想到这婆婆还是个明理的人，当下笑到，“放心吧奶奶，我自己心里有数。”

　　杜婆婆见叶澜脸上无异色，心里多少放下了点心，“行，那你休息吧，我回去看电视了。”

　　听了杜婆婆这番话，叶澜心里到底是舒服了些，说到底她本质上还是向往自由的精致的利己主义者，结婚从一开始就不在她的人生清单上。

　　难不成她重活一次，就是为了结婚生小孩？

　　打定了主意的叶澜一夜好睡，第二天精神抖擞的拎着小皮包去了市图书馆，她要去查找些资料，为下一篇小说做准备。

　　一大早就出门的叶澜并不知道打她注意的人已经兴冲冲的去了杜家。

　　连续三天扑空的王大娘心中的怒气越来越高，现在已经鼓得像个膨胀到极点的气球，只差一根小小的针尖，就能立刻爆炸。

　　又一次等在杜家院子里天黑了还是不见人影后，王大娘爆发了。

　　“这个叶澜，一看就不是个安分守己的好姑娘，说是作家，其实是不是谁知道？”

　　“人报社寄来的稿费总不能作假。”杜雨诗坐在她妈身边小声嘀咕。

　　程萍听见女儿的嘀咕声，侧头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转而又回过去一脸陪笑，心中后悔不已，自己真不该拍着胸脯保证，你说这事儿办的。

　　“哪家的女孩子一天天的不着家，整天在外面乱跑的，天黑了也不晓得回来？”王大娘没听见杜雨诗的嘀咕，径自大声抱怨。

　　在她看来，自家侄子从小就很优秀，毕业以后进了厂不到三个月就成了正式工，那是前途远大，虽然家里是农村的，可是农村多好啊，十几年前饥荒要不是农村的娘家接济，她家得饿成什么样啊，在她看来，自家侄子那是顶顶好的，配这个新疆来的姑娘可不委屈了。

　　新疆那么偏远的地区来的，没个正式工作，一天天的窝在杜老婆子家院子里，也不晓得在干啥？更不知道有没有念过高中，要不是听她们说什么在报纸上发表文章拿了不少稿费，她可舍不得介绍给自家好侄子。吃饭时说起这个叶澜，一向老实内向的侄子竟然红了脸，王大娘在看不上眼也得过来看一眼。

　　谁知道她捏着鼻子过来，这个叶澜一连几天的早出晚归连个鬼影都看不见。有心去她租的屋子瞧瞧，一向好说话的程萍竟然不开门，说什么钥匙都在叶澜自己手里，这可把王大娘气炸了，门门打不开，窗户窗帘拉的密实，连条缝都没留，想看看这个叶澜理家的本事都看不见！

　　叶澜踩着月色回来，刚进院门就听见这个陌生的中年女声趾高气昂的尖锐指责声，一天的好心情顿时就没了。

　　这几天她避不见面就是在明确自己的态度，希望这个王大娘能知难而退，谁知人家就是知难而进，绝不后退。

　　叶澜双手抱胸走到手舞足蹈的微胖女人身后，想听听她到底能说到什么时候。

　　在她对面的杜家人都看见了叶澜，愣了一下还是在叶澜的摇头中没吱声，只有程萍，念着以往一个车间的交情挤眉弄眼的希望她能收敛点。谁知道她越说越上头，也越来越离谱，到了最后竟然直接编排起叶澜来了。

　　程萍无奈只能放弃，任由她说，然后看着叶澜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住嘴！”叶澜大声呵斥，脸色铁青。

　　王大娘正说到激动处被人打断，一脸不满的回头看，她今天是第一次见到叶澜，虽然不晓得这姑娘的名字，不过看杜家人的神色也猜出来了，再说话时一丝一毫的羞愧都没有，直接开口指责叶澜的待客之道。

　　叶澜可不惯的她这毛病，直接打断她，“第一，我不认识你，也不知道你来干什么？第二，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听过像你这种不问自来的客人，这是得恶客吧。”

　　“我说你这小姑娘，是叫叶澜是吧？”王大娘越看这叶澜是越满意，完全忽略了她的话还以为是小姑娘年纪轻不好意思，脸上带着笑意，“你看看我都忘了说了，我今儿个来啊，是想给你介绍个对象——”

　　眼看着这人自顾自的就要介绍起对方的情况，叶澜脸上最后一丝笑容也消失了，强忍着怒气，说，“我从来没有说过我要处对象，请问阿姨你是不是搞错了？”

　　“哎呀，这女人哪有不处对象的，不处对象怎么结婚呢，你说是吧？小叶啊，我给你介绍的这个对象条件可不错，跟你程阿姨是一个工厂的，还是个正式工呢，你们年纪差不多也有的话聊，先谈两年恋爱，过两年结婚的时候正好厂里要建新房——”

　　“够了！”叶澜再也听不下去了。再让这个王大娘说下去，说不定连她什么时候生生几个小孩名字叫什么都能安排好。

　　叶澜深呼吸，平日里明亮欢快的眼睛里暗沉沉的，看的人瘆得慌，至少之前还在呱呱呱的王大娘立刻就安静了下来。

　　“我叫你一声阿姨，只是对您年纪的尊重，并不代表你真的就是我的长辈。今天就算是我亲爸亲妈站在这里，我说不处对象就是不处对象。”要不然原身逃的哪门子婚，直接在新疆结婚不好吗？

　　FIRST. BLOOD

　　“别说我现在不想处对象，就是想处对象了，您看看您的侄子，有那点配得上我？就凭那所谓的正式工人的工作吗？一年拿的工资没有我花一个星期时间写的小说多，我凭什么看得上眼？”亲眼看见叶澜汇款单的程萍不自觉点头。

　　DOUBLE. KILL

　　“我叶澜有才有貌能赚钱，我想就是配首都大学的大学生也是可以的。（杜雨诗拼命点头表示同意）”

　　TRIPLE. KILL

　　“您家的侄子，个不高也就算了，长得也不好看，家里兄弟姐妹三四个就他一人拿工资，怎么？想让我做这个冤大头替他家养孩子啊？我有那么傻吗？我自己赚的钱自己不会花吗？”回忆起杜雨诗这个耳报神从她妈那里打听过来的消息，叶澜银牙紧咬。

　　QUADRA. KILL

　　“人薛宝钏苦守寒窑十八年心甘情愿吃苦那是心里有那薛仁贵，你说我要是真跟您侄子处对象，我是图他人还是图他财啊？物质跟精神你总得让我图一样吧？”她在现代还找不到灵魂伴侣呢，倒退四十年就有了？

　　PENTA. KILL

　　“我不当面拒绝选择不见面已经是给您面子了？何必非要不依不饶的让我把话说的这么清楚明白呢？”叶澜直接开门见山，“需要我再说的清楚一点吗？”

　　“一块钱三把，你侄子配，几，把？”

　　AC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