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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一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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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的火车站是什么样的呢?
放在以前,叶澜可以翻找着十几部电影电视后告诉你,应该是破旧吵闹,大概应该跟年底的春运现场差不多,但是现在你如果再问她的话,叶澜告诉你不仅破旧吵闹,而且味道那是相当的销魂。
作为一名全职选手,叶澜自然写过穿越重生文,尽管如此她还是在明白原身被臭屁无语,想为这具身体如此清新脱俗的死法点个赞。
平静的接受了自己穿越了这个事实,尽管没有像套路文那样得到这句身体的记忆,但她还是在脚边的行李袋里发现了一本日记,俄语写的。
微笑。
这个年代的学生都这么牛逼的吗?英语已经满足不了你了是吗?
叶澜:瑟瑟发抖
谁来救救她这个文盲?叶澜内心无声呐喊,可惜,没人听得见。
幸好曾因迷恋疯狂俄罗斯的花滑小哥哥,为了近距离感受所谓的氛围,叶澜花了大半年时间请老师上课,别说,站在俄罗斯国家体育馆中现场看比赛到底不一样。
现在正是下午,天气还算不错,叶澜的座位刚好在窗户旁边,于是就着明亮的日光,叶澜看完了这本日记。
一个小蝌蚪找妈妈的故事。
准确的说,是一个都是知青,然后娘走爹再娶的小姑娘,为了避免被面慈心狠的后妈嫁人一狠心跟着探亲队伍上火车的故事。
可惜上错车了,拿着郑州的票爬了上海的票,直到列车员检票才发现,然后硬生生吓死了。
小姑娘心理素质不高啊,叶澜可惜,这样想着,然后她翻遍了全身,终于在薄薄的行李带内侧的小布袋里摸到了仅剩的资产。
四十七块八毛九,这是原身多年来发表文章攒的稿费。叶澜想起自己了解的这个时候的物价,估计应该是够补票的。
看看空旷的车外,一望无际的荒野在偏灰的天际下更是空旷的吓人,叶澜突然就明白了,原身应该是第一次坐火车,她不知道还有补票这种事,发现自己上错车后怕被赶下车,这才硬生生吓死的。
有了解决办法的这才察觉到自己精神的紧绷,加上火车行驶过程中晃晃悠悠的,慢慢的就进入了梦乡。
原身走的匆忙,除了身上这套就就带了两身衣服,什么吃的也没来得及拿,叶澜也没去买吃的,又贵又不好吃,最重要的原因是,从乌鲁木齐到上海,四天三夜的车程,这才哪儿到哪儿,只怕她这边一站起来,后边这里就被人占了。
就当减肥了,叶澜安慰自己。
一路昏昏沉沉的醒了睡睡了醒的,终于在不知道第几次醒来以后听见列车员的报站声。
“女士们、先生们你们好,旅途辛苦了,上海火车站新站到了……”
叶澜精神一震,想要起身活动一下坐的僵硬的身体,显然周围突然兴奋起来的人群让她几乎是立刻就打消了主意。
等她终于狼狈的从火车上下来时已经是半个小时后了。
叶澜不知道这个时候的模式是怎样的,但很显然不是后世那个直接拦车就走的时候。
“姑娘,住宿吗?”举着牌子的中年妇女突然窜出来。
好吧,还是有共通点的。叶澜承认。
“住的,但我想长租。”叶澜犹豫片刻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张嫂子今天下午已经为自家旅馆拉了十几个住客了,她家旅馆地方不大,最多再两人就住不下了,因此她的目光在人群中绕了一圈后注意到了叶澜。
一个年轻的小姑娘带着这么少的行李,多半是探亲,正好还剩一个单人间,张嫂子决定去问问。
叶澜也没隐瞒,小姑娘的户口随身带着,估计是抱着不回去的想法,正好叶澜也是这样想的,她在这个到哪儿都是重新开始,在哪儿不是待呢。
听到是长租,张嫂子说,“那你先跟我回去住一宿,明天我带你去街道办事处找个房,这么晚的,你一个年轻小姑娘我也不能放你走,这车站人来人往,我也不放心。”
叶澜自己也注意到了,从她下车五分钟差不多后,站口拉客住宿的至少有四人盯着她,还都是男人。
别说九十年代了,就是二十一世纪被拐卖杀害的也不少,她孤身一人,回头出了事真是谁也不知道,所以在张嫂子过来问时她一口答应了。
果然,之后那些似有似无的窥视感少了很多。
张嫂子家就在车站东边走路不到五分钟的一处院子里,叶澜跟着张嫂子进去时院子里已经坐了几个人,都是来住宿的。
有两口子也有同村结伴回乡的,更有倒买倒卖的,大家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说着话。
“你住东边那间小屋,被褥床单都是今早刚换的,门后有插销,晚上睡觉记得拴上,你先去收拾一下,再有一小时出来吃饭,要是无聊客厅里有报纸杂质看,也可以出来聊天。”张嫂子拉着叶澜的手细细叮嘱。
“好的,谢谢。”叶澜认真道谢。
八毛钱一晚的住宿费还不算贵,毕竟是单人间。
小小的单人床贴着墙放,顺着床边是一张单人书桌,叶澜顺手将包放上去。
床很软,躺上去有太阳的味道,不过可能是中途睡得太多了,叶澜一时之间没有一丝困意,躺了没一会又爬起来去看日记。
车上人声嘈杂,她也不好细看,现在正好再看一遍。
原身的日记从十三岁母亲因病去世开始,到出发前一个星期,一共六年,里面满满当当的写满了她的喜怒哀乐,也让叶澜慢慢了解了这个小姑娘的内心世界。
这本日记是那种很有质感的牛皮本,成年男人的两个巴掌大,是原身母亲送的十岁生日礼物,因为太过珍惜一直没用,直到后来母亲去世才被用来记录她的心情。
叶澜还发现原身是个有才华的人,母亲的去世让本就多愁善感的她更急需抒发感情,而沉默的父亲并不是一个很好的倾诉对象,文字就成为最好的朋友。
看到这里,叶澜激动的挑眉,她也喜欢将喜怒哀乐通过文字来表达,不然也不会还在念书时就写小说,大学毕业后还成了全职写手。
从被报纸录取第一篇文章开始,作品得到肯定的正面情绪很好的振奋了还在低落伤心中的小女孩。
报社寄来的稿费刚开始只有一块钱两块钱,后来慢慢变多,最后固定在八块到十块左右,最多的一回是十三块六毛。看得出这一天的小姑娘特别激动,落笔的最后一个数字颜色特别重。
这些稿费她自己存着,父亲也只是知道女儿经常写信给报纸,并不知道还有报酬这种事,在他看来,能在这种全市发行的报纸上登文章已经是很大的荣幸了,还能有钱拿?他不信!
如果说一开始还想分享喜悦,那么当继母进门后发生的种种摩擦退让后,原身彻底息了心思。
真厉害,在那个工人工资不到二百块的时候,原身存下近六百块钱,难怪小姑娘才能有底气去反抗后妈。
叶澜突然意识到不对劲,既然原身存款这么多,那剩下的钱呢?
两套换洗衣服被从头到脚捏了一遍,包括身上的这一套,叶澜连鞋都脱了还是没找到。
钱呢?叶澜狐疑的回想火车上自己做了什么,有没有去哪里,在几乎要放弃的时候目光落到摊开的日记本上,突然灵光一闪。
叶澜小心翼翼的拆开笔记本的封面,果然,厚的异常的封面内部是码的整整齐齐的大团结,数了数,果然合上了数目。
手里有钱的时候看天都是亮的,于是吃饭的时候张嫂子就看见饭桌上叶澜笑眯眯的,以为是休息好了连忙招呼吃饭。
晚饭后,久违的疲惫感涌上来,叶澜没忍住打了个哈欠,然后一发不可收拾,接连打了好几个,还把大家都给传染了。
于是,各自回房休息。
这一夜叶澜睡得格外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