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歌汉唐》行苇

3、第三章

　　望月楼生意好得没法儿再好了。店门口迎客的小二刚刚麻不溜儿的送走一拨喝得醉醺醺的客人，抬眼就看见了宋雪原。他咧嘴笑出个大弧，立马趟着两条腿赶上去，头里一叠声招呼：“客官一位？”
　　宋雪原吃完了烧饼，看看天上的日头，说：“我来取订好的粽子。”
　　“原来是取点心哪您！取货牌麻烦给小的过过眼？”小二还是保持着可掬的笑容。
　　宋雪原掏出一枚小黑木牌子，上刻“39”的号数。小二接过取货牌，说道：“您这边请候着吧！”将宋雪原引到一楼东厢一间茶室里，又招呼道：“香片伺候！”不等这小二出了茶室，一杯浓馥的茶已经端到了身旁的桌上。
　　这茶沏得真是好，宋雪原拿手在鼻子边扇了扇，闻到一阵芳香，这才细细品之。茶水清透质厚，缓缓在舌尖流淌了一道滑入腹中，五脏六腑便熨帖起来。不待一杯茶喝完，小二已打外边进来，手里提溜着一个红木盒子：“客官您瞧，您定的粽子来啦！十个咸蛋黄的、十个鲜肉的，外加十个蜜枣的，都齐了！您点点？”
　　“不费这事了。”宋雪原摆摆手道。他正放下茶杯，却听小二“哎哟”一声叫唤，扭头一看已躺在了地上，双手腕子直甩着喊疼。那盒粽子早已魂飞魄散，七零八落摊在地上，连同那镂花漆雕的饼盒子也碎成八瓣，东边一块，西边一块的。
　　“还想吃粽子呢？我偏不让你安生过这个端午！”门口又站着那个凶巴巴的姑娘，身后还是那群狐假虎威的家丁。
　　宋雪原锁起眉头，眼神寒冰一般看着陆玉楼。
　　“哟，生气啦？那就出手跟我斗斗啊。”陆玉楼开始了挑衅，“打败了我，再去杀我爹吧你。”
　　“你不知道我是谁吗？”宋雪原问道。
　　“知道，你是宋雪原。四个月之内连挑南北十三位掌门，二十二位长老的宋雪原，从今年大年初一开始。”
　　“那你还来送死？”宋雪原漫不经心的拿起茶杯，悠闲地啜了一口。
　　陆玉楼一按腰上的剑：“但我想，你肯定没有试过碧水剑法。不如先跟我过过招，再去取我爹性命如何？”
　　“姑娘会碧水剑法？”宋雪原饶有兴致,偏头道。
　　“碧水宫人，怎能不会碧水剑法？”
　　“请问姑娘，不知你的碧水剑法是哪一路？”
　　“七十二式。”陆玉楼颇为自得。
　　宋雪原轻笑一声，慢慢道：“抱歉，我所知道的碧水剑法，是一百三十六式。”
　　“一百三十六式...碧水剑法？”陆玉楼的声音慢慢低下来，几乎是在喃喃自语。她猛地抬头：“你究竟是何人？如何得知我陆家碧水剑法最高招数？那只有...我爹才会。”
　　“你真的确定，只有你爹会吗？”宋雪原迈出门外，余音飘来，“我觉得，你肯定没有看过我下给你爹的战书。因为，我要以一百三十六式碧水剑法迎战陆远山。”
　　小二从地上爬起来，在他身后叫道：“客官！您的粽子！请随时回来另取一份，我们望月楼绝不欺客！”
　　陆玉楼看看地上的粽子，柔声对小二道：“我赔给你，加倍赔。”
　　“陆姑娘您说笑了。陆掌门是我们这儿的常客，哪儿叫您破这点费？您要赏脸，以后多来就成了。”小二鼻青脸肿，面门上一个大包，仍然咧嘴笑着，自己丝毫不觉嘴角流下一丝殷红的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