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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我很倒霉:你还是赶紧离我远点吧 ...


  •   因为身处陌生世界,冼辰宣的心神一刻也不敢真正放松过,更不会忽略自己任何细微的感知。

      何况,容墨当真是极其不擅长掩盖自己的情绪。

      他的目光随着容墨的眼神,落到了他放在一边的东西上。

      虽不知那如此通透又轻便的包装是如何做出来的,但那里面的装着的东西,应该就是食物和水无疑。

      ——所以,其实刚刚容墨可能是准备自己“吃独食”,却忽然被自己发现?

      容墨尬笑的脸,越来越僵,见没人关注自己,便连忙抄起背包和面包水杯,跑向一处拐角。

      “那个,大佬,您尝尝这个。”容墨小心撕了一小块面包递到冼辰宣身前。

      他估摸着这一个面包,也是根本不够冼辰宣塞牙缝的,但好歹先将他兜头盖了大佬的事情盖过去啊。

      不然哪知道大佬火气一来,是不是就要削了他?

      虽说大佬现在的剑当真比牙签还细,可凭着大佬那灵活的身形,说不定就能跳起来扎穿他的眼珠子呢?

      心疼不已地又多买了面包饼干,这才填满了这位大佬不知通向何处的胃——要知道他吃下去的那些东西,都足以将他此时的小身子,埋个一层又一层还结结实实的。

      冼辰宣捧着最后一块黄豆大的面包屑,一边撕下些许扔入口中,一边问容墨:“之前那位姑娘所说的,能够改运的大师,你能找到吗?”

      如果不行,说不得还是通过那位姑娘。

      容墨不知道冼辰宣怎么忽然对此感兴趣,有些迷茫地眨了眨眼,这才有几分失落的道:“很多所谓的大师,其实都是骗子。”

      就像他曾经满怀期待找到的一样。

      “又或者,真有本事的,想要请到他们,需要很多很多的钱。”

      ——好就好在,真有本事的大师,收了钱也会真的办事。

      这也是他为什么不愿意接受许棠好意的原因。

      他凭什么让人为了他又费心思又费钱?

      冼辰宣一时似乎能够理解容墨的心情,也能猜到他未尽之语中的酸涩过往,但他还是说道:“最好,我们还是要找到这样的人。”

      出现在容墨家中后,一开始冼辰宣确实认为容墨就是个巨人,特别是后来看见的人虽是有高有矮,但总体都是比他大的太多太多。

      但他却又不禁想起,与容墨初见的那一眼,哪怕再是匆匆一瞥,他也可以确认,当时的容墨是他们那世界之中的正常体型。

      所以,不管他们这两个世界的人的身形,是不是本来就是这样巨大落差的情况,既然容墨去他的世界时,能是正常体型,那他是不是也可以?

      只要找到对的方法。

      毕竟就算现在他的伤势已经恢复地七七八八,但巨大的身形差异,也实在是让他生活不便。

      ——比如这些巨人口味独道的各种食物,这点大的身形,让他每次的进食过程都十分的漫长。

      容墨一时还没想到冼辰宣那么多,他本想说,他都已经习惯这么多年时刻倒霉的日子了。

      他本想说,他是真的没有那么多钱去找什么大师了——更何况没有门路,找到的十之八九也只是江湖骗子。

      只是心底微微揪了一下的感觉,让他本想若无其事说出来的话,又被沉默打压了下去。

      他忽略那一丝不适的感觉,这不过是一位清晨才出现在他生活之中,还带给他无限压力和危机感的大佬,他也不知道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他道:“大佬,我跟你坦白一件事。”

      “我这个人特别衰,而且,谁跟我呆久了,都没好结果。就是请我工作久了,都得出事儿,甚至直接破产倒闭。”

      怕身为古人的大佬不懂破产倒闭,容墨还仔细讲解了一番。

      “就连,收留我的孤儿院,也是一年不如一年。”

      更别提,曾经数个想要收养他的家庭,一旦有了要确认办理手续的念头,便或多或少遭遇大少不一的意外。

      容墨眼底涌出苦涩,不过低垂着眉眼,微侧着头,冼辰宣倒没有看到。

      不过先前就说了,容墨并不太善于掩藏自己的情绪,更何况是在冼辰宣这样的人面前啊,所以冼辰宣还是从他那强自平静地语调里,将他的情绪琢磨的一清二楚。

      但,他却没开口说任何安慰的话。

      毕竟,没有谁比他更清楚那些所谓安慰的话的空泛无力。

      所谓感同身受,也不过就是一个虚词。

      对真正经过那些事情的来说,根本起不了任何地作用,更何况又有多少人是出自真心实意所说?

      容墨道:“大佬你要是有什么想法,我恐怕不能帮忙了。我在的话,你可能都办不成。”

      “……也最好,快点跟我分开。”

      如果能用这个理由,让大佬赶紧离开,也不失为是一件好事。容墨心想。

      要是真成了,他大概就要第一次感谢这纠缠他十八年的霉运了。

      容墨见冼辰宣一时没接话,便收拾东西准备接着去发传单,毕竟他是身处异界,还变成这样小的躯体,下一步怎么走,肯定是要好好考虑的。

      至于他不但不伸出援手,还避之唯恐不及?

      冼辰宣当时杀人如麻的情形,让他惧怕,确实是原因之一,但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他能帮上什么忙呢?

      他不害的冼辰宣频出意外,就是最大的帮忙了。

      这年头刚落下,还没将眼底嘴角不自觉泛出的苦涩抹平,就被几人堵住了去路。

      还算得上是“老熟人”。

      三个比容墨高壮许多的男人,嘴角叼着明灭的烟,手中拿着快见底的饮料,笑眯眯的跟容墨搭话。

      “天气这么热,要不,今儿请哥几个喝点饮料、吃点冰棍?”

      说这话的男人,摆着和善的笑脸,态度却很是强硬。

      伸手便来拿容墨的包,另外两个便准备来翻容墨的衣服口袋。他们可看见了,今天这小子不但身上带了钱,而且格外的大方。

      之前可买了不少吃的——虽然价格都不贵。

      但他们也不挑不是?

      冼辰宣侧身躲在容墨的颈后,虽然容墨没提,但他又不是傻子,这么长时间,足以让他自己知道自己的特异之处,在这个世界上是危险重重的。

      见容墨毫不反抗被抢走背包,翻的乱七八糟,冼辰宣语调冷飕飕的:“你就这么逆来顺受?”

      声音细弱,但因靠近耳边,容墨还是听的清楚。

      “嗯。”容墨轻轻应声,反正也打不过。真受了伤,他更是连买药的钱也没有。

      冼辰宣嗤笑一声,冷声道:“按我说的做。”

      容墨话未说尽,但他也明白他的顾虑。

      只不过,他冼辰宣可早已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这些人来搜容墨的身,说不定他就有暴露的危险呢?

      总是要以防万一的嘛。

      容墨有些迷茫地唔了一声,被一个男人扯的一个踉跄。

      容墨只觉得肘尖被什么撞了一下,不防备下,自己的手便挥了出去。

      正冲着一个来拉扯自己的男人的胸口,只听那男人遭受重击一般痛呼一声。

      随即,容墨的腿一弹,像是装了弹簧一般踢出去,虽离着另一个男人的腿弯有着不易察觉的距离,可那男人还是腿一软,直接趴到了地上。

      那唯一没动手,还正翻找着背包的男人见此情形,先是惊愕,厚实怒火滔滔,这死小子,竟然敢反抗?

      他一口吐掉嘴里的烟屁股,怒骂一声就跨步过来,那蒲扇似的大手向着容墨的衣领揪过来,一副不将他拎起来便不罢休的架势。

      但只觉容墨腿如鞭花一般迅速而轻盈,他腰间便是痛到一麻,然后猛然撞到刚起身的兄弟身上,两人咕噜噜摔作一团。

      痛到喉间嗬嗬作响,连出声惨嚎的力气都没有。

      容墨有些仓皇的站着,完全都反应不过来刚刚发生了什么,机械地咽了口吐沫试图滋润干涩的嗓子。

      冼辰宣在他耳后出声。

      “以后,见你们一次,打一次。”

      容墨有些许磕巴,但似乎是托平日说话和缓平静的福,这句话他虽复述是没有冼辰宣千百分之一的气势凌人,但因冼辰宣绝对优势的手段,倒也叫这三人胆寒几分。

      这小子,什么时候竟然这么会打架了?

      而且这力气也未免太大了,他们个个体型都怕是有一个半这小子大啊,一拳一脚地,竟能让他们直接倒飞出去?

      难不成是什么隐于闹市的武林高手?

      容墨捡起背包,生生压制自己的脚步,尽量若无其事一般走出拐角,这才大步流星的逃离到另一处墙角。

      喘着粗气,忍不住回头再三确认那些没追出来让他好看,也没缠着他要医药费,这才落下心来。

      冼辰宣站在背包上,尽量与容墨平视,口中刚要说几句容墨竟如此不争气的话,就见容墨的眉眼之间迅速染上喜色。

      随即,一张笑脸闯入他的眼中,只听容墨压不喜意道:“大佬,谢谢你。”

      虽然当时是有些心慌意乱又茫然无措,可这时想想,这次不但保住了自己为数不多的财产,还一举出了一直被他们欺压的恶气。

      此刻,容墨的双眸说是溢满对冼辰宣的感恩戴德也不为过。

      冼辰宣原本到嘴边的话,转了转,又默默地消了音,只淡淡哼了一声,似是在表示,本大佬不屑尔等凡人感激涕零。

      下午,容墨安安稳稳地将剩下的传单发完,傍晚又找到一份烧烤店的勤杂工。

      直到十点过后,容墨才带着一身疲惫、为数不多的日薪和以往三倍量的食物回到“家”中——以往他都会买下一两日的存粮,再多,家中就容易遭老鼠光顾了。

      而有了大佬,他的采购量明显多的吓人。

      可鉴于今天因为大佬的慷慨出手,他保住了好几十块钱,自然不能一点表示也没有——至少大佬的三包泡面里,要加四分之三颗卤蛋和四分之三根火腿肠。

      剩下的,当然是他自己的“私心”,他也想尝尝味儿嘛。

      冼辰宣又体验到了新食物,感觉味道还真不赖,并且示意,明日记得还得加。丝毫不提,容墨所说的,他的霉运恐怕会带累他的事情。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忘记了。

      容墨脑中转着这事儿要再找个什么时机提一提,一边快速进入梦乡。

      一道光乍然在容墨眼前亮起,惊的他睁眼,却又不得不伸手捂住眼睛,随即,一道炸雷声响在耳边。

      炸的他耳鼓生疼。

      他想,得赶紧起来将小窗关上,这么大的雷还不知要落多大的雨,虽然这样开窗更凉快了,但他却不想让不大的小屋里进水。

      可刚往前两步,他就察觉不对,脚下竟像是被尖锐石块膈了一下,还挺疼。

      他的出租屋虽破旧,可也没有这玩意儿才对啊。

      这时候,他的视野才算是恢复个七七八八,一打眼,他就惊地下巴都要脱臼——为,为什么啊?他今天没有磕床头啊。

      他看见十数位宽袍广袖、踩在或剑或笛、扇之类的器物上,飞来飞去的“仙人”。

      且,一如初见冼辰宣那时似的,有一手持通体乌黑、不明材质折扇的男人,正与其余人对峙。

      不远处的地上,还躺着数个面貌上年龄不一的男女,均全神贯注地看着天空之上的战斗。

      一人呕出一口血,又往一块翘起的石块上挪了挪,快意地扯起嘴角,解恨一般说道:“言凤起,咳咳,你也有今日。不知,被最亲近之人反手一刀的滋味,如何啊?”

      她的声音不大,容墨离的不远,听的清楚。

      而看她笑容越来越大的样子,似乎以她们这般的“仙人本领”,那天空之上的言凤起,也该将她这话,听的一清二楚?

      似乎因为她的话,打破众人原本聚精会神的状态,竟是有两人接连往容墨这边看来。

      只被碎石挡住下半身,却根本来不及蹲下躲藏的容墨,被看个一清二楚。

      下一瞬,似是被窥见隐秘而恼羞成怒,地上或靠或躺的几人竟接连向容墨出手。

      一时,风卷来,冰刺来,石冲来,藤蔓抽来,诸般神通都招呼在容墨一人身上。

      他惊恐的抱头逃窜,却被脚下乱起的石柱撞的无处下脚,咕噜噜不知滚向何处。

      冼辰宣正在打坐,只听容墨一声惊呼,便从床上惊坐而起。

      他微皱着眉,还不等训斥的话说出口,目光便猛然一变,刚刚,他竟然看到……

      容墨惊坐而起,呼哧喘气。不过一回生二回熟,这时他也已辨认出,自己还在床上,所以,又是一个梦境?

      只是心一时还没那么快落回去。

      可不等他的心落回去,便觉得额头痒痒,有些什么东西滑落,顺着他的鼻梁,落到他鼻尖时还微微弹动一下。

      他下意识伸手一兜,看清接到什么后,却又手抖的像是得了帕金森一般。

      天哪,为什么要这么搞我啊!

  • 作者有话要说:  容墨:后来,我觉得我这时候幸好接了,不接可能会更后悔。嗯,各方面的更后悔。
    ——————
    小可爱们,这么粗长的作者菌,不收藏一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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