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皇妹意外好哄》夜里打灯

5、第 5 章

　　经历此场变动后，小秋试比试延期。

　　据陈沅芷的猜测，也许此次小秋试，也许会与明年六试一起。

　　秦曦对这些考试不太感兴趣，津津有味的吃着陈沅芷从家里带过来的点心，据说，是她的大舅娘做的。

　　手艺比宫中厨娘好上不少。

　　陈沅芷挤在她身旁，百无聊赖的拿出匕首，秦曦一见匕首，顿时不好了，忙与她拉开距离，满是慌张道：“沅芷……沅芷表姐，我怕匕首，你还是把它收回去吧。”

　　陈沅芷纠结一会，收起匕首，笑道：“曦曦表妹，既然不喜欢匕首，那我以后不带就是。”

　　“我没有不喜欢，就是看见匕首慎得慌。”莫名害怕，害怕它会突然捅进自己的胸口。

　　也许上辈子就是被人用匕首杀死的，不然她怎会清楚的感知匕首冰冷冷的触感。

　　看见秦曦皱巴着小眉毛，陈沅芷以为她不舒服，拍拍她的背，递上一盏清茶，“曦曦表妹，你怎么了？”

　　秦曦摇摇头，压下心口的不适，捧起茶抿了一小口。

　　“那就好。”陈沅芷放下心，又开始吐槽，“你们皇家人，怎么一个两个身体都这么弱，大皇子脸色寡白寡白的，昨日四皇子又把腿摔断，你也是，皱着眉头，都好弱。”

　　听见秦桓把腿摔断，秦曦顿时来了精神，“这事我怎么不知道？”

　　陈沅芷揉揉她脑袋，“你这么可爱，姑姑肯定不会告诉你，怕你吓着，听说，昨日马匹发狂，是有人在马草里下了药，不过到现在也没查出来。”

　　听她说完，秦曦的眉头拧得更紧了，“可有查出来是什么药？”

　　陈沅芷细想了会，勉勉强强说出一点，“好像是叫什么紫藤，管它什么，只要你没事就好。”

　　“可秦桓出了事。”上辈子，秦桓这个时候可没有出事。

　　“秦桓——”陈沅芷发现自己对四皇子直呼其名，赶紧捂住嘴，放低声音道，“曦曦表妹，你以后出去要和我一起知道吗，四皇子可是崇文馆的恶霸，你要离他远些。”

　　秦曦心不在焉的点点头，脑子里全是此处突如其来的变故，如果不是秦离救她，她是不是也死于此处这场动乱。

　　是她重生导致的变故，还是有人和她一样也重生了？

　　“我听陈清源说，大皇子曾经也被秦桓欺负过，他连自己皇兄都欺负，五皇妹你要切记，离他远些。”

　　秦曦缓过神，乖巧点头，好奇问道：“秦桓为什么要欺负别人？”

　　“我也不知道，陈清源说，四皇子是表面上肆意妄为，其实他是受二皇子摆布，只要二皇子看不惯的人，他都会打。”

　　二皇兄？

　　在她印象中，二皇兄为人随和，上辈子，秦离登基后，便将他赐死。

　　是个可怜的老实人。

　　受秦离摆布还差不多。

　　“这次，大皇子表面上因病修养，其实就是被他打的，陈清源说，大皇子去了半条命。”

　　秦曦皱皱眉，有些疑惑，“这个二表兄怎么知道这么多？”

　　“他呀，别的不信，就是消息灵，只要你想知道的，他都知道，要不要我把他抓过来给你看看？”

　　“不用不用。”秦曦连连摆手，“我就随口问问。”

　　一个陈沅芷她已经应付不了了，再来一个陈清源，只怕脑袋都要被炸掉。

　　酉时初刻，崇文馆放了课，秦曦背着小布包，趁纪清不在，给她留张纸条，悄咪咪的溜出了崇文馆。

　　虽然秦离上辈子与她有仇，可这辈子毕竟无仇无怨，还救了她一条命。

　　她不去看看，心里着实难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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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晗殿极偏，走到时，天色已经完完全全暗了下来。

　　就着迷蒙的暮色，秦曦猫着腰踱进殿庭，殿内烛火透过窗牗洒在殿檐廊下，殿门半开着，里面传出一股浓郁的药香。

　　秦曦极不喜欢药味，但这是她最熟悉的味道。

　　殿中，老太监抱着一沓旧衣物，走出内殿，轻声问着榻上看书的少年，“主子，这些如何处置？”

　　秦离抬眸看了那些衣物一眼，“丢进后面的荒井里。”

　　他又指了指小茶几上的药包，“这些紫罗曼藤，也一并丢进去？”

　　“留下煎药。”

　　老太监受命，转身往殿门走，正好撞见蹑手蹑脚的小公主。

　　他愣了愣，没想到会有人来清晗殿，还是这个时候。

　　秦曦识得这个老太监，见他抱着一些又脏又旧的衣衫，随口问道：“阿公，你去哪儿？”

　　她这熟稔的称呼叫老太监吃了一惊，他可不识得这么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姑娘。

　　但见她身着浮光锦所制成的繁丽裳裙，与头上价值连城的海棠珠钗，却大致知道了她的身份。

　　“老奴拜见五公主殿下。”

　　秦曦摆摆手，这个老太监她可太熟了。

　　她扯扯滑落在手腕上藕色披帛，毫不认生走进殿内。

　　老太监又是惊讶又是惶恐，不知如何是好时，便见主子轻飘飘看了他一眼，示意他出殿。

　　秦曦全然不知，很是自来熟，手脚并用爬上软榻，扯扯被自己压着的裙摆，随意摆弄了下小茶几上的药包，好奇问道：“这是什么药呀？”

　　“紫罗曼藤。”少年语气淡淡，慢条斯理的将手中书翻过一页。

　　“哦。”这名字听着有些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不过也不重要，她来的目的可不是闲聊。

　　“你的伤……怎么样了？”

　　听她忸忸怩怩的关心自己，秦离抬眸，柔柔笑道：“好些了。”

　　看着这个温柔的笑容，秦曦有些不自在，下意识绞着手，颠三倒四的说道：“今日听别人说，你伤的很重，昨日你救了我，伤口没有裂开？”

　　“还好。”

　　“那就好。”她自顾自点了点头，小脸涨的通红，“昨日……多谢你救我，你若想吃些什么，我……我给你带。”

　　她一向恩怨分明，绝不欠别人人情，特别是他的人情。

　　秦离放下书，笑微微问道：“你是想要报恩吗？”

　　秦曦：！

　　“算……算是吧……”她挠挠额上的软发，神色无措。

　　看着她窘迫的模样，秦离认真思索了一会，含笑道：“如果是报恩，该是我提出要求。”

　　话语一落，秦曦犯了难，“什……什么要求，过分的要求，我可办不到。”

　　秦离被她逗的哑然失笑，饶有兴致的追问下去：“过分的要求？——是什么要求？”

　　秦曦脸色一红，张口结舌，不知说什么好。

　　见她真的在犯难，秦离不再逗她，笑微微地，满眼期待的看着她：“你得空，可不可以来看看我，就像今日一样。”

　　闻言，秦曦松口气，幸亏，不是什么要命的要求，这点小要求她还是可以答应的。

　　毕竟她有空的时候，也不是那么多。

　　秦曦满口答应，拿开药包，将小布包留下的点心全部倒腾出来，“这些是我送给你的点心，都是我喜欢的，改日我还会来的。”

　　知她在敷衍自己，少年不在意的笑了笑，“多谢五皇妹。”

　　“不必谢，下次我再给你带好吃的。”秦曦拍拍小布包，蹦蹦跳跳跳下榻。

　　曼长的披帛卷着药包掉在地上，里面的紫枯藤节散落开来。

　　秦曦回过头，看见眼熟的紫色枯枝，微微蹙眉。

　　秦离起身，泰然自若，一点点拾起她脚边撒开的药物。

　　秦曦看着他弯起的唇角，不自觉的后退一步，小心翼翼地问道：“你方才与我说，这药叫什么名字呀？”

　　“紫罗曼藤。”少年低着头拾起药，包在一起，放在小茶几上，神态仍是风轻云淡，温温笑道：“有止血的作用。”

　　“哦。”秦曦僵硬着身子，不自禁的往后退。

　　“五皇妹。”他好似全然没看出秦曦不对劲，笑着提醒道：“再退就要被绊住了。”

　　秦曦低头看了眼脚边的披帛，抱起披帛，勉强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颤着嗓子道：“我……我走了。”

　　“嗯。”秦离看了她一眼，抿唇一笑，坐回软榻上，执起一块芙蓉糕，轻轻咬下一口。

　　秦曦抱起裙摆把腿就跑。

　　他有紫曼罗藤，昨日马草中的毒，八.九不离十就是他下的。

　　他根本就没变，他就是个黑心肝，坏到骨子里了。

　　秦离注视着小公主落荒而逃的背影，轻声笑了出来。

　　殿中传出肆意的笑声，吓到秦曦双腿一软，跌倒在地。

　　她忍着手臂上传来的痛意，左手抹眼泪，手忙脚乱的，怎么也爬不起来。

　　坐在软榻上的秦离见她趴在殿外门口折腾半天，也没起来，慢悠悠走出殿，走近扫了两眼，才发现她双脚被曼长的披帛给缠住了。

　　都提醒过一次，还这么笨。

　　他无奈叹口气，弯腰将缠在她脚踝上的披帛解开，将人拎起来，“五皇妹，走路要小心。”

　　少年冷淡的声音一响起，秦曦猛然回过神，吓得双腿一软，再次栽在地上，下意识往后挪，想离他远些。

　　“你、你别过来！”

　　看着她警惕戒惧的神色，秦离眸中充满疑惑，“五皇妹，你怎么了？”

　　秦曦咬紧唇，边擦眼泪边往墙边退。

　　为什么？

　　为什么她这么倒霉？

　　早知道他冷血伪善的本性，就该让他死掉！

　　“五皇妹。”看着她哆哆嗦嗦的小身子，他笑意顿生，“你在害怕？”

　　秦曦撇过头，倔强的反驳：“我才没有害怕，你不、不要过来！”

　　可惜她的底气全部败在了她盈盈泪目上。

　　秦离微微一笑，把手摊开，里面是根缀着小铃铛的紫色飘带，也不知他是什么时候捡到的。

　　秦曦下意识摸了摸发髻，吸吸鼻子，大着胆子将飘带夺回来，又委屈又羞赧的偏过头去。

　　“五皇妹，天色已晚，我送你回殿。”

　　闻言，秦曦赶忙摇头，贴着殿门站起来，“我、我自己能走……”

　　见她逞强，秦离起身，理理衣袖的褶皱，缓步走下殿前台阶。

　　秦曦又惊又疑，不由向四周望去，天色暗沉，四处荒寂得有些可怕。

　　她打个冷颤，只好慢吞吞跟在他身后，却不敢离太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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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渐浓，华灯初上，梧秋阁灯火通明。

　　看见这煌煌灯火，秦曦的心瞬间安稳不少。

　　适才，她一度怀疑自己会被秦离杀掉。

　　此时此刻她才真正意识到，这辈子的秦离虽看上去温柔，可温柔之下尽是杀意。

　　她一定得找个机会，将这厮赶出皇宫，免得被他暗害。

　　秦离停下脚步，看向宫门内煌煌灯火，说不出是感慨还是艳羡，“五皇妹身边总是很热闹，殿中也如此。”

　　看着他羡慕样，秦曦紧抿着唇，小拳头攥得紧紧地。

　　她必须要冷静。

　　“我、到了，我回去了。”话一完，她忙不迭的往宫门跑。

　　“等等，五皇妹。”

　　手臂突然被他拽住，秦曦吓得不禁发起颤来。

　　“我不知五皇妹为何对我生疏起来，好像有什么东西瞒着我，但我想告诉五皇妹一个秘密。”

　　扯开被他拽住的手，秦曦克制住自己心中的恐惧，怕他突然发疯，硬着头皮看向他，“什么秘密？”

　　少年轻轻一笑：“我曾做了一个梦，梦见了长大后的五皇妹，还梦见了许多人。”

　　如此爆炸性的消息砸过来，秦曦惊的直接愣在当场。

　　“梦中的那些人对我很不好。”

　　少年淡淡笑着，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所以……所以你就给马草下了药？”她回头看了眼亮堂的梧秋阁，这里是她的地盘，只要她一步就能跑进去，她才不怕。

　　“我不想伤害他们……”他欺近一步，俯下身，目光牢牢擒住她，“五皇妹，那些伤害我的人受了伤，我会很高兴，因为只有如此，我的伤才能彻底恢复。”

　　秦曦瞄了眼他受伤的手臂，他说得不无道理，秦桓那般嚣张，光明正大的与他对干，受伤的一定是自己。

　　可马匹发狂不能控制，不仅秦桓会受伤，若不是秦离及时扯开她，她也会死在马下。

　　“五皇妹，你还小，定然不明白，我不会伤害你的，梦里……”他虚弱的笑了下，举起她的手臂，近乎痴恋的嗅了嗅，“只有五皇妹对我好，我原以为是幻觉，今日才发现并未我的幻觉，五皇妹真的来看我了。”

　　看着他病态的笑容，秦曦咽了咽口水，用力甩开他的桎梏，嫌弃的往裙上擦。

　　果不其然，这厮就是个变态，疯子！

　　“你这是幻觉，我之所以过来，就是想看你到底死没死，才没有可怜你！”

　　至于上辈子，上辈子，她最大的错误，就是怜悯了一条毒蛇。

　　见她厌恶的擦着手腕，秦离眼中闪过一道冷色，随即温温笑道：“是吗？——也许是吧，我的确梦见自己死了，若非幻觉，怎会有这般荒缪的梦？”

　　听见他梦见自己死了，秦曦面色稍霁，难不成她死后，有人替自己报仇了？

　　“那你……有没有梦见自己是怎么死的？”

　　快说，到底是哪位勇士为她报了仇，她要赐他黄金万两。

　　秦离回忆起那个荒诞无稽的梦，看向秦曦的目光瞬时变得高深莫测。

　　他别有深意的道：“殉情而亡。”

　　话音一落，秦曦顿时怔住了。

　　怎……怎么可能是殉情？

　　“你、你这个梦荒唐，假的……”也不知怎地，一听“殉情”，她的心便有些惶惶不安。

　　上辈子秦离当了四年皇帝，不近女色，有不少人劝他纳妃，劝一个他杀一个，劝一双他杀一双，活得比和尚还要清心寡欲，怎么可能是殉情？

　　看她心神不定，秦离无所谓的笑了笑，“我不知是真是假，只觉着很不可思议，五皇妹是否也做过与我同样的梦？”

　　“没有！”秦曦急忙否认，她才不是做梦，是老天爷可怜她，让她重生一次。

　　“是吗？”秦离意味深长的打量着她，“想来，五皇妹无忧无虑，不会与我一样有如此烦恼，殉情而亡，像话本中的故事。”

　　秦曦撇撇嘴，心虚的避开他探究的目光，“只有坏蛋才会想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

　　殉情而亡，秦离这种冷心冷血的人还会与人殉情？

　　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