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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惜分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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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膳过后,魏衍与叶向晚消食回来,还是在入睡前把即将陪同太子代天巡国的事如实向叶向晚说了。
叶向晚听后沉默了片刻,抿着唇道:“这一趟出京少说也要半年才能回来吧?”
乍一听之下,叶向晚是接受不了这种分离的,但这是圣命也是荣耀,魏衍是万万不得违抗也不能违抗的。
可道理知道归知道,对于刚浓情蜜意没几日就要分离的少年夫妻来说,这种滋味是怎么都不好受的。
“嗯。”魏衍也很失落。
小公主舍不得自己走,他又何尝不是如此?甚至他比小公主更加的舍不得,要是可以他希望能把小公主拴在裤腰带上,那就到哪儿他们都能在一起了。
两人相顾无言,气氛一时间也有些压抑,最后还是叶向晚压下心中的难受,故作大方的道:“代天巡国是大事,让将军陪同是父皇和太子哥哥对将军的看重,将军安心去即可,至于府里有妾身在呢,将军无须挂念。”
魏衍神色复杂,心想府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有什么要紧,他一心挂念的只有小公主罢了。
但小公主都已经这么识大体了,他又怎能让她再为自己担忧,便也打起精神来,点了点头,道:“太子殿下今日说了,要是微臣走后,公主待在府里觉得无聊,可以去东宫陪伴太子妃娘娘。”
叶向晚强颜欢笑的应了声:“好。”
话落,屋里又安静了起来。
魏衍也不知道再怎么安慰,只能紧紧将叶向晚拥进怀里,想借助这种行为告诉她,自己和她的心情是一样的,对于即将到来的分别是万分不舍的。
叶向晚无声的叹了口气,闭上眼在魏衍胸口蹭了蹭,想着要是能把这烦恼都蹭掉那该有多好?
那夜之后虽然两人都没再提起此事,但即将分别的气氛还是到处萦绕在两人之间。
魏衍早出晚归的在衙门里忙碌着,叶向晚也不逞多让,在公事上她帮不上什么忙,那就从细节处着手,先是让府里的绣娘这几日辛苦些,为魏衍赶制出几件冬衣、大氅,还有鞋袜之类的;又让曹海按照之前崔栾给的调养暗伤的方子买回了不少上好的药材,并一天一包的分别包好;还有其他要用的,或者可能用到的,全都准备齐全了。
魏衍每日回府后也不再去书房,就一直陪在叶向晚身边,做一切她想做的事情,可就算再怎么珍惜在一起的时光,该到的日子还是到了。
临出发的前一天,叶向晚亲自为魏衍整理行装。
从秋装到冬装,从里衣到外袍,到外袄,到披风和大氅,再有就是鞋袜,叶向晚整整齐齐的替魏衍装了好几个箱笼,更别提还有那些吃食啊,伤药啊,细细碎碎、杂七杂八的东西。
其实按照魏衍自己的想法,出门在外随便几身衣裳就够用了,但这些是小公主给他整理的,所以再多他都愿意带着。
叶向晚忙碌的时候,魏衍偷偷去了趟书房,将他上次买的那件紫裙拿了过来。
他此次一去少说也得半年,但小公主的生辰就在下个月,他自是要错过了的,所以这生辰礼还是现在就提前送了吧。
而且也要吩咐厨房把晚膳做得丰盛些,小公主喜欢吃的都要做上,也算是自己简简单单的先为小公主把生辰先庆祝了的。
“公主,剩下的让下人们收拾就好了。”魏衍看着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舍不得叶向晚再劳累了,便将她拉到一旁坐下歇息,又把手中的东西递给了她。
叶向晚接过摸了摸,柔柔软软的,实在猜不出里头是什么,遂问:“里头是什么?”
魏衍略显局促,“生辰礼,是件......裙子。”
叶向晚先是一怔,然后立马欢喜的抱着东西起身,“妾身去穿上试试。”
又去外头喊来了吉祥如意,三人一块去了内室里的大屏风后。
裙子拿出来,叶向晚先摸了摸用料,又看了看绣工,虽然比不上自己平时穿的那些,但这做工也算是上乘了,最主要的是这是魏衍送她的生辰礼,这点子瑕疵叶向晚完全忽略不计。
“更衣吧。”叶向晚张开双手,让吉祥如意先把身上那一套褪下,再换上新的。
一袭淡紫色曳地长裙,裙边还镶着金丝,裙面上用彩色丝线绣着一簇簇粉色的栀子花,再用白色织锦腰带束住,本就盈盈一握的腰肢就更显纤细了。
“公主,这裙子真好看,衬得您的肌肤更加白皙,气质更加出众了。”刚换完,吉祥如意就忍不住赞叹。
叶向晚自己看了看,甜蜜的笑了,“这是将军送给本宫的生辰礼。”
吉祥如意对望一眼,掩嘴暧昧笑道:“那将军可真有眼光。”
公主和将军这几日感情突飞猛进,她们这做下人的都看在眼里,高兴在心里。
叶向晚眉飞色舞的又对着镜子仔细照了照,忽而不知道看到了什么,眉头便皱了起来,“如意去把那支镶着紫宝石的蝶恋花步摇拿来。”
今日她头上的是一支点翠金簪,与这袭紫裙不搭,还是换了的好。
如意闻言不敢怠慢,连忙去那边妆匣里把步摇拿了过来,又麻利的帮叶向晚给换上了。
叶向晚又照了照镜子,理理鬓发,再让吉祥如意把衣裙上的褶皱都扯平,直到没有任何不妥的地方,这才满意了,“出去吧。”
久等了的魏衍听到动静立马回头,然后瞬间呆滞住了——
眉若远山含黛,目似秋水横波;
面容俏丽胜芙蓉,肌肤白皙如凝脂。
魏衍一直知道小公主是美丽的,但从不知道她可以如此的美丽!
一袭紫裙穿在身上,将袅娜的身段完全勾勒出来,给叶向晚本就高贵清纯的气质平添了几分媚意,像高贵的、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又像邪魅的、擅于蛊惑人心的妖精。
更别提此时她莲步款款,纤腰摇摇,鬓间那一支镶宝石步摇也随之叮当摆动,真是一颦一笑牵人魂,举手投足动人心,万种风情尽显无遗。
魏衍完全痴迷了,连叶向晚什么时候来到他跟前都感觉不到。
而叶向晚瞧他那呆呆地模样,狡黠一笑,故意轻轻在他面前转了一圈,裙摆散开,栀子花仿若活过来一般的在风中飘舞,随后风停、裙歇、花落,两瓣朱唇轻启,在他耳边吐气如兰:“将军,觉得好看吗?”
“好看。”简简单单的两个字被魏衍说得铿锵有力,又深情万分。
且因为叶向晚的靠近,魏衍的呼吸停了一瞬,而后脸颊和耳尖都不争气的红了。
叶向晚看到后咯咯咯的掩嘴笑了起来,“将军脸红了,耳尖也红了。”
魏衍忍着耳廓的酥麻,知道小公主这是又调皮了,在戏弄他呢,干脆不闪不避的任由她看着。
反正他这个小公主一靠近就脸红心跳、手脚发软的毛病许是这辈子都改不掉了。
他也不想改,小公主愿意欺负他那就欺负,顶多他再在床笫之间再“欺负”回来就是了。
叶向晚不知道魏衍又想入非非什么呢,她笑够了,又低头去看自己身上的这袭新裙子,眉眼之间是藏不住的明媚笑意。
那边魏衍就宠溺的看着,半晌后才觉得不满足的委婉的暗示:“锦绣阁的掌柜的说这是男女各一件的。”
叶向晚听后眼睛顿时一亮,“那男子那件将军买回来了吗?”
魏衍唇角微勾,“买了。”
叶向晚期盼的望着魏衍:“将军也去穿上试试?”
“好。”魏衍迫不及待转身,快到门口时才发觉自己这般太显猴急,有失庄重,便硬生生放慢速度,还回头彬彬有礼的朝着叶向晚说了句,“劳烦公主稍等片刻。”
叶向晚闻言嫣然一笑,笑的魏衍失魂落魄,回身时都差点撞上了门框,要不是他反应快,及时用手挡了一下,那失的可不只是庄重了。
一路晕乎乎的飘到书房,魏衍三下两除二的把自己身上的那件衣裳褪下,换上新的,然后把正巧路过的曹海拉进书房,紧张地问他:“曹叔,怎么样?”
曹叔就一个没什么文化的糙汉子,说不出什么溢美之词,只能朴实的竖起了大拇指,“好看,比那些京城贵公子们都好看!”
魏衍这才多了些信心,挺直背脊,以最好的精神面貌打开了书房门,本以为叶向晚还在寝房里等着他,谁知门一开,人竟然就在门外!
两人彼此四目相对,都再次被对方惊艳到了——
魏衍对叶向晚是怎么都看不够,不管身边有多少人,他的眼里装得下的就只有叶向晚一个。
叶向晚想的则是果真长得好看的人是穿什么都好看,一袭紫衣穿在魏衍身上,端的是身躯凛凛,相貌堂堂,又不失文雅之气,真是好一个俊朗非凡的佳公子!
而落后几步出来的曹海看着情意绵绵的一对璧人,欣慰又赞叹的道:“那锦绣阁的掌柜的说的果然不错,这身裙子就如同为夫人量身定做一般,穿在夫人身上那真是比天上的仙女儿还要来得漂亮,当然将军这身也很俊朗,如此一对佳偶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一旁的吉祥如意也很赞同曹管家的话,但她们更知道叶向晚的心思,想必公主现在最想的是与将军独处,她们便知趣的去拉了下曹海,“曹管家,将军的行囊都准备好了,您带上几个人去搬一下吧。”
曹海自然没有不应的,与吉祥如意渐行渐远,而叶向晚和魏衍还在痴痴的看着对方,好似想把彼此此时的模样深深印刻在自己的脑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