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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往事如烟（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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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小龙女在这个小镇客栈住了一个半月，算是熟面孔了。我有时会在清闲时坐在楼下喝茶，跟小二哥唠嗑江湖事，那会儿小龙女会在房中打坐，没一两个时辰都不会起来。
这日，小二哥说起蒙古军近日进军襄阳，得知消息的武林人士纷纷赶去援助，当中带头的便是郭靖。我就说怎么近日人流多了起来，原来是这么回事。
“我见过这么多侠士，还是郭大侠看上去最厉害。”小二哥仰天感叹，彷佛在怀念什么美好的时光。
我耸肩，满不在意地回了一句：“还行吧。”
“什么还行？郭大侠威名远播，江湖上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我听说他在早前的武林大会上都不用出手就吓退了蒙古国的国师啊！”小二哥声情并茂地说。
那个吓退国师的人不应该是我吗？
我不配？
我嫌弃地啧了声，不说话，忽听得一把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宁儿？”我僵了一下，装作听不到的样子继续喝茶，然后令人嫌烦的声音响起，“喂，杨宁，我妈喊你呢！”
我暗自翻了下白眼，小公主欠管教，我懒得理睬。
“嘿，姑娘，找你呢。”小二哥低声说，朝我打了下眼色，我不咸不淡地道：“不认识。”施施然放下茶杯，起身就走，看都不看来人一眼。
气死你们！
早料到会被人拦住，我瞅了眼挡在我面前气得咬牙切齿的郭芙，一个假动作就越过她上了楼梯。
小龙女教的身法果然有用。
“喂！杨…”郭芙的呼喝骤然消失，我正奇怪，抬眼便见到小龙女款款而下，冷漠的目光越过我。我快步走了上去，甜甜一笑，“龙儿。”
她收起目光，朝我也是一笑，问道：“你有被人欺负吗？”
“没有。”我摇头，小龙女又望向郭芙，“没有就行，有的话我帮你打回去。”语气冷冷冰冰，没有一丝感情。
小龙女跟我一起久了，都会话中有话了。
我见到郭芙悄悄地后退几步，回到一直沉默看戏的黄蓉身边，黄蓉的肚子大了许多，看样子过不久就该生了。我与她对视了三秒，看不出她如今是什么心情，但一定不是高兴。
郭芙那两个小跟班一个脸青一个脸白地站在她们身后，似乎很是惧怕小龙女，我想起之前小龙女给我的留言，看来当日她下手一定不轻，可惜我不在现场。
“宁儿，龙姑娘。”黄蓉终于打破沉默，向我们点头示好。我一想起她干的好事就一肚子气，不想搭理她，就哼了一声，拉着小龙女就往上走。
“宁儿…”黄蓉又喊了一声，我黑着脸回头对她冷漠地道：“郭夫人，我跟你们不是很熟，请你不要这样叫我。”
黄蓉有些错愕，见我态度疏离，大概是想起自己做过的事，便抿着嘴不再说话。倒是郭芙跳出来嚷嚷：“杨宁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妈是你师父！你是这般对师父说话的吗？”
“对啊！我一直都是这般对师父说话的，我还敢当面骂师父呢！你敢不敢？”我笑道。
“你、你不要脸！”郭芙本来就不太擅长和人斗嘴，虽然被父母宠得要命，但骂人的话来来去去就那两三句，我小时候都听腻了。
我白了她一眼，便与小龙女离开，他们也没追上来，只听得郭芙在楼下闹脾气。
关上房门，我立刻抱住小龙女，她一怔，随后捏了捏我的脸，关心道：“怎么啦？”
“见到她我就想起你那日丢下我不顾而去。”我闷闷地说：“真讨厌！”
“放心，我再也不会丢下你。”她凉凉的手掌覆盖在我脸颊上，郑重地表示，“以后无论是谁跟我说什么，我都不会离开你，我一辈子都跟着你。”
“你说的哦！不许反悔！”
“嗯，绝不反悔。”
*
忽听楼下人声鼎沸，正趴在床上听小龙女讲解九阴真经而昏昏欲睡的我猛地精神一震，“外面好像有什么事，我去瞧瞧！”说罢，我便走下床去，推开窗户往下张望。
街道上人流颇多，但不算挤拥，只见群众围着两道夺目的倩影发出连连惊叹，她们一个白发白肤，笑起来温婉动人，另一个头戴银环，媚眼如丝，嘴角总是含着一抹勾人心魄的浅笑。
这两个人我都认识，尤其是戴银环那个。
我探出身子高兴地挥手大叫：“玉珂姑娘！”怕她听不到，我又加上内力喊了一次：“玉珂姑娘！”霎时间，众人齐齐抬头往我这方向看过来，“呃…”我马上脸红，讪讪一笑。
玉珂见了我，先是一怔，然后朝我挥手微笑。
“她是谁？”小龙女的声音冷不防在耳边响起，冷漠得可怕，我扭头看向一脸冰霜的她，心下了然，便握着她的手，温言问道：“你还记得我在嘉兴提过的花魁姑娘么？”她点头，我瞧见玉珂领着些人进了客栈，接着道：“就是她啊！我带你去见见。”
“好。”
*
我以前之所以叫玉珂为“花魁姑娘”是因为我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当时楼内所有人都称呼她为花魁姑娘，我也就跟着喊了，直到我要离开，她才告诉我她叫玉珂，着我以后在街上见到她，就不要再叫她“花魁姑娘”了。
我以为她很少离开嘉兴，想不到真有机会在外头遇到她，而跟她在一起的白发女子便是大胜关的极乐姑娘。两名悦花楼的花魁一同出现在外面想必是件稀奇事。
“小宁宁！”我和小龙女刚到楼下便听到玉珂甜腻腻的声音高喊着我的名字，我半是尴尬半是嫌弃地道：“都说了不要这般喊我。”
玉珂闻言，只是眉开眼笑地上前执着我双手，关切问道：“我们小宁宁在外这段日子一切安好？”
我敏锐地捕捉到小龙女在玉珂执起我手时散发出的低气压，便不带含糊地抽出手，笑道：“时好时坏吧，没什么大问题，倒是你，你怎么和极乐姑娘出来了？”
“原来你认识极乐？”她瞄了一眼旁边的小龙女，随即露出职业假笑，对小龙女道：“抱歉，忘了自我介绍，奴家名叫玉珂，敢问姑娘芳名？”
“我姓杨。”小龙女冷淡地回答，我挑了挑眉，接道：“不如我们先坐下喝杯茶慢慢聊？”
“好。”玉珂给了我一个了然的眼神，拖着尾音应了我一声。
我招呼小二哥安排我们入座，小二哥不负所托，给我们安排了角落的座位，麻利地上了两壶茶水，我给玉珂和极乐倒了茶，给自己和小龙女倒了水。
“那我也自我介绍一下。”我朝初次见面的极乐点了点头，“极乐姑娘，你好，我叫杨宁，请不要叫我小宁宁。”她刚一直盯着我发愣，听到我说话，便朝我一笑，说道：“好，那我叫你…杨妹妹可好？”她的声音柔柔弱弱的，叫人听了便生起保护欲。
“呃…好…好吧。”忽然被叫妹妹，我心里有点不适应，而且有种说不上来的怪异感。
“你们这是要上哪里去？”我问道。
“我们要到江陵。”我以为玉珂会回答我，谁知是极乐，她眉目弯弯，续道：“你们又要往哪儿去？”
我瞅了小龙女一眼，“应该会先去扬州一趟。”
“扬州？”极乐脸色忽然有些不自然，玉珂接过话，说道：“那不如先跟我们到荆南去？下月的中秋花会和长夜节热闹得很，你们必定会玩得尽兴。”
“要到中秋了么？”我完全忘了这回事，中秋于我来说不是什么大日子，只是感觉时间一下子过得太快。
“是啊，下月便是中秋了，各位姊妹都会前往荆南准备中秋过后的长夜节，届时将会百花齐放。”玉珂朝我抛了个媚眼，语气暧昧，“长夜节，知道吧？”
“有听说过。”我朝她翻了翻白眼，转头为小龙女解释：“长夜节是悦花楼的传统活动，每两年举办一次，地点每次都不一样。也不算什么节日，就是选美比赛而已，由民众选出他们心目中最美的花魁，但不只是悦花楼的花魁姑娘，其他地方的花魁姑娘也可以参与，只是听说每次都是悦花楼的姑娘获胜，至于获胜后有什么好处就不得而知了。”
“银子会如雪花般落下哦。”玉珂双手托着腮，笑得人畜无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