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21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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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林并不知道凌玉与陆云阳的关系又前进了一大步。
此刻，他正慵懒地半躺在飘香居二楼雅间内的一张紫檀贵妃榻上，他的对面，坐着炎阳教朱雀堂堂主，翦浩。
半个时辰前，舒林还在醉翁楼逗着小白玩，百无聊奈，因为凌玉早前被冷霄叫走，据说，是他的父亲，也就是凌玉的师伯冷寂，明日就会起程回江南冷家庄，有些事情要跟凌玉单独谈谈。
冷寂作为凌玉师父冷静的胞兄，他要见凌玉，凌玉自然不会违拗，二话不说就跟冷霄走了。
舒林连抱怨的资格都欠奉，只得幽怨地冲着同样被抛弃的小白道：“小白，你看看，你这主人真不象话，又不管你了！”
小白趴伏下身子，懒懒地闭上眼。
“呵，小畜生，见到你主人就摇尾乞怜，到我这儿，居然一副懒得搭理的小样儿，是不是真以为我拿你没有办法？”
小白近段日子在凌玉以及醉翁楼大厨们的精心照顾下，长得肥肥滚滚，十足象个圆球，雪白雪白的长毛亮泽惊人，可爱到暴，成了醉翁楼最受欢迎的一员，只要它一扭一摆的身影出现在前院，一准儿会被众多丫环、护院围拢，不过，它显然非常恋旧，除了凌玉，对别人总是爱搭不理的，即使是买它回来的舒林亦一样。
小白面对舒林的恐吓，连眼皮儿也没有掀动一下，依旧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啊，臭小白，你知不知道？你主人还是我替你找的，竟然忘恩负义，看我不教训你！”舒林佯装生气，恶狠狠地伸出魔爪去拧小白的耳朵。
“汪，汪，汪汪！”吃痛的小白大怒，从地上蹿了起来，冲着舒林一阵狂吠，龇牙咧嘴，那架式仿佛是在说：“干什么？再惹大爷我，我就咬你啊！”
“死小白，你敢这样对我！”舒林一时不察，被小白喷了一脸口水，魔爪再次伸出，迅速在小白颈侧掐了一把，而后赶在对方反击前，飞身后退。
“汪汪，汪汪，汪！”小白岂会善罢甘休，撒开腿向舒林追去，别看小白腿不长，卯起劲追还是迅若箭矢，疾若流星。
“哈哈，来啊，来啊，看你追不追得上！”舒林做着鬼脸，嚣张地挑衅着，每每小白要近到他身边，他便展开轻功，飞速离开。
“汪汪，汪，汪汪！”小白穷追不舍。
“哈哈，哈哈！”舒林悠哉游哉游刃有余地躲避。
……
“啧啧，小鹰，你什么时候堕落到这种地步，居然跟一只狗儿玩得不亦乐乎！”疾风珠落玉盘般动听的嘲讽声自院门口响起。
“嗯哼，我跟谁玩，关你什么事？”舒林停住身形，功行全身，无形的气压笼向小白，小白感觉到危险，呜呜两声，后腿半步，圆溜溜的大眼警惕地瞪着舒林，再不动弹。
“呵呵，你也知道识时务者俊杰的道理呀，乖，赏你一块肉干，这可是你主人亲自为你做的。”舒林向小白缓缓走近，自兜内掏出一块肉干递到它嘴边。
如今为了逗小白，醉翁楼上上下下不少人兜内都会装一些食物，舒林自然不会例外，疾风在一侧看得直摇头，咯咯地笑得打跌，舒林见怪不怪，不予理会。
小白很是犹豫了一阵，最后还是没有抵过食物的诱惑，“汪汪”低叫两声，衔了肉干扭腰摆臀地找了处地儿慢慢享用去了。
“小风，你跟老崔不是游河去了吗？干嘛回来这么早？”舒林拍拍手，优雅至极地伸了一个懒腰，慢条斯理地问。
“嗨，别提啦，这襄阳我是不想呆了，走到哪儿都被人戳脊梁骨，再呆下去，我怕会忍不住出手教训那些多管闲事的长舌妇，长舌公！”疾风敛了笑容，沉下俏脸，气哼哼地道。
针对凌玉等人的不堪流言象长了翅膀一样，满城皆知，连带疾风也被波及，谁叫她名义上还是陆云阳的未婚妻呢？
她跟崔进被人认出，看向她的目光五花八门，有同情，有怜悯，她疾风是什么人，需要这些无知的人同情、怜悯？真是笑话！
更有甚者，看见她跟崔进在一起，竟然窃窃私语，说什么，她好歹还是陆云阳的未婚妻，怎么能跟别的男人勾三搭四，自己未婚夫再有不是，也不能见异思迁、移情别恋诸如此类，习武之人的耳朵何等灵敏，那些议论被疾风听进耳里，她的肺都快要气炸了，哪还有心情游河？
我当初，为什么会鬼迷心窍答应云阳哥扮他的劳什子未婚妻？疾风觉得这辈子做过的最愚蠢的事莫过于此，如今，她跟崔进一样，直想逮住陆云阳，将他痛揍一顿来泄愤。
“吃饱饭没事做的闲人到哪儿去都一样存在，你啊，别去管它不就成了。”舒林不以为然地道，他亦知道自己成了八卦的主角，跟疾风不同，他我行我素惯了，再难听的话也只是当作耳边风，听过便算，绝不会费心思去发愁，何况，能与陆云阳并列成为凌玉的暧昧对象，他觉得自己还有希望，很大很大的希望，因此，他高兴得很，巴不得这八卦一直传下去，好似传着传着就会成真一般。
醉翁楼近段时间的生意并未受到丝毫影响，相反，每日里客似云来，还有稳定上升的趋势，来客中，有人想打探最新的八卦消息，有人想看看襄阳八美之首的庐山真面目，到了不惜日日到醉翁楼报到的地步。
世间事就是这么奇怪，总有人要无中生有，进而捕风捉影，再不遗余力添油加醋地诋毁，另一方面又想获得美人另眼相看，当愿望达不成，便变本加厉地用更卑劣更不堪的言辞加诸在别人身上，肆无忌惮，多少人，就是被流言蜚语所伤，悲惨收场。
好在，凌玉在武林大会上与冷寂、季掌门不相上下的剑法，令他的声名扶摇直上，是以那些难听的淫词秽语无人敢当着他的面说出来。
实际上，舒林经常会怀疑，见过凌玉的人，无不被他仙人似的绝世姿容所慑，看向他的目光除了失神便是痴迷，压根儿就生不起一丝龌龊之念，那时候，就是给机会让他们说，估计也说不出口。
因而，不管外间说得多热闹，凌玉，淡然如昔。
“你本就臭名远扬，当然无所谓，我可是还没出阁的姑娘家！”听着舒林不痛不痒的言辞，疾风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反正老崔被你吃得死死的，又不愁嫁不出去，何必庸人自扰？”见疾风是真生气了，舒林难得好脾气地劝道。
“唉，算了，以后少出点门，眼不见为净。”疾风闷闷不乐地道。
“老崔呢？”舒林漫不经意地转了话题。
“跟云阳哥一起上吴知府那儿去了，”疾风回道，话风一转又道：“对了，有人给送了一封信给你，喏，拿去。”
“咦，谁会送信给我？”舒林接过信封，拆开一看，泛黄的纸张上，赫然是“飘香居”三个俊秀俏丽的行楷。
“没有具名，你知道是谁吗？”疾风扫了一眼，讶然问道。
“是翦浩，他约我在飘香居见面。”舒林淡淡瞥了一眼，当即从字迹中瞧出名堂。
“他还在襄阳？嗯，上次在分坛，那个杨香主说武焰留下右使杨瑞与翦浩就是要劝你回去，看来他约你见面便是为此。”疾风略作沉思，揣测着。
“不错，你的猜测该是八九不离十，刚巧过两天我跟小玉便要出发，我这就去见见他，先探探他的口风。”舒林长眉微挑，有了定计。
“小心点！”疾风温柔道，她可没有忘记，翦浩曾经与雪如飞、武国鑫、林芸一起到醉翁楼找舒林麻烦，当时，他跟崔进还较量了一番，手底下的功夫着实不弱。
“放心，这可是在襄阳城，他不能把我怎么样？况且，我二人武功不相伯仲，加上我的毒，该担心的人是他才对。”舒林微微一笑，雪白的牙齿露了出来，整张脸灿烂生辉。
“你不要得意忘形，上一次若不是你运气好，早死在武国鑫掌下了！”这一次，疾风没有因他的自负出言讥讽，而是不厌其烦地提醒着，真挚的关切之情令舒林涌起一丝感动。
……
在雅间见到翦浩，舒林随意往贵妃榻上一躺，启唇道：“你胆子倒挺大，单人匹马在此现身，不怕武林正道之人群起攻之，把你这邪教妖人就地正法？”
“呵呵，武林正道不是要跟炎阳教化干戈为玉帛吗？你整日介与他们混在一起会不知道？”翦浩轻笑道，他的笑总是和煦如春风拂面，令他平凡的脸生色不少。
“你倒是消息灵通，不错，新任武林盟主是这么说过，但是，你相信？”舒林微眯起眼，如果没有记错，翦浩其人跟他一样，都是不易接近的主，他的防备心胜过所有人，城府深沉得可怕，言语不多，虽然总挂着笑，却从不达眼底，舒林就一直不曾瞧透他。
“为什么不相信？武林正道此番损失惨重，原本正邪两道分庭抗礼的局面已被打破，十大门派那些老奸巨滑的家伙自顾不暇，哪还敢惹炎阳教？只怕我现在亲上慕容府，主人还会倒屐相迎呢！”翦浩“啪”地一声展开折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扇着。
翦浩有许多折扇，扇骨扇叶均是用特殊乌铁所制，扇面则用上好的绢丝，一面绘画，一面题诗，画多以花为主，象今天这把折扇，画的便是素洁清雅，超凡脱俗的水仙，诗则是“玉质冰肌着碧纱，白玉黄冠展风华。仙子凌波出索鳞，清香溢满千万家。”
画，栩栩如生，字，奔放不羁、气势万千，二者相得益彰，连舒林亦不得不佩服翦浩之才。
两个人陷入沉默，良久，舒林道：“说吧，找我何事？”
“呵呵，你今日特别没有耐心，是不是佳人有约？”翦浩意有所指地道，言罢，双眼注视着舒林，瞬也不瞬一下。
“呵呵，你今日的话特别多，为何？”舒林眼神一黯，心下浮起一丝不悦，冷然道。他跟翦浩也就是点头之交，问感情这么隐私的话题，不嫌逾矩么？这可实在不象此人一直滴水不漏、从不得罪任何人的惯有行径。
“好奇，如今你跟那位大老板以及凌公子之间的暧昧可是家喻户晓，我亦不能免俗地想知道，无往不利的舒兄会不会尝到败绩，毕竟，陆大老板不仅仅是十几家酒楼的老板，他还是小王爷，要钱有钱，要权有权，优势太过明显——”
“有钱有权又怎样？凌玉岂是追名逐利的庸俗之人？你要没话可说，我这就告辞！”翦浩不看好他，令舒林怒意腾升，他猛地自榻上坐了起来，打断对方的话。
“好，好，你且息怒，我不说他，”翦浩识趣地住了嘴，端起茶几上的茶啜了一口，瞄了舒林一眼，见他脸色依然有些难看，他的眉微不可察地向上挑了挑，眼中似有光彩流动，而后续道：“我此来是奉教主之令，请你回炎阳教。”
“请我回去？不会是要杀我灭口吧？在下这条命虽然不值钱，可也不想做个糊涂鬼，我还想游山玩水多看看这世间的美景哩！”桌上的茶引不起舒林丝毫兴致，他躺回榻上，悠然道。
“呵呵，你放心，教主绝对不会把你这财神爷怎么样？你也知道，教主他老人家没啥毛病，就贪财，南方的生意在你的经营下，每年财源滚滚，给他赚了多少银子？因为武国鑫偷袭你的事，他可是大发雷霆，除重重责罚了武国鑫外，连雪左使亦被他不留情面地教训了一通，我跟右使留下来，便是奉他之令劝你回去。”翦浩不紧不慢地道，舒林的担心，他是清楚的，炎阳教总坛机关重重，舒林如果铁了心不回去，武焰是绝计容不下深晓内情的他，必会不择手段置他于死地。
“你与武国鑫的矛盾源于林芸，如今，他知道你非是他的情敌，自会与你冰释前嫌。”
“武林正道中表面上道貌岸然，背地里鸡鸣狗盗之徒比比皆是，与他们打交道非你所愿吧？”
“炎阳教作为武林中的第一大教，你朱雀堂堂主，几人之下，万人之上，是多么风光的事，他陆大老板的优势将荡然无存，你的情路也许会因此少一些坎坷。”
……
舒林从来不知道，一向寡言少语的翦浩，口才居然跟他的书画有得一拼，说起来一套一套的，层层递进，先是打消了他的担心，再晓之以利，指出回炎阳教的诸般好处，事事都在为他考虑，令他无从反驳。
舒林在心里评估翦浩的同时，面上的神情却如对方所愿地轻松下来，等他说完，舒林坐直身体，不答反问：“韩齐的伤势如何？”
“他外伤已经无碍，内伤仍较重，右使身边药材缺乏，所以先带他回总坛，估计也得一两个月才能痊愈。”翦浩有问有答，并未对舒林顾左右而言兴起不悦。
“伤这么重？”舒林非常意外，眉头皱了起来，小玉如果知道的话，怕又要担心了。
“嘿，季平、金怀风、赵文斌三大高手，外加十几个人一起围攻，没有丢命已经是万幸了！对了，教主希望凌公子能跟你一起到咸阳，他想见见两个‘师侄’。”翦浩将师侄两字说得特别重，意在提醒舒林凌韩二人与武焰的关系。
舒林当然知道武焰打了什么算盘，凌玉韩齐的武功，每一个都高明得不可思议，能将他们拉扰最是理想，若不然，也要他们两不相帮，套套交情是必须的。
“你什么打算？”翦浩问。
“除了回去一途外能有什么打算？右使身上会缺少药材，你以为我会相信？他带韩齐走不就已经吃定了我跟凌玉会跟着去，让你来见我实是多此一举！”舒林耸肩嗤笑道。
“呵呵，非也，见你是因为重视你，右使跟我都希望你是心甘情愿回炎阳教，而非为势所逼，千变毒王的毒功可不是闹着玩的，不敢领教啊！”翦浩哈哈笑道，显是因说动舒林而高兴。
“我跟凌玉过两日就走，咱们咸阳见。”舒林不想与人结伴而行，遂抢先道。
“行，就这么说定了。”翦浩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道。
之后，关系融洽不少的二人又随意聊了聊，直到天色暗下来，翦浩想请客，却被舒林推拒了，他急着回醉翁楼，两人便在飘香居门口分道扬镳。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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