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片段》红业

4、恐怖向

　　忙碌了一个月的工作终于要结束了，我看见电脑上的时间已经显示3：56了。

　　该回家了。

　　关了电脑，最后一盏灯熄了，我成了最后一个离开办公室的人。

　　走到门口的时候，连门卫室的灯光都已经熄灭了。

　　‘奇怪，门卫不是24小时轮值的吗？’但是这点疑惑很明显不会阻挡我回家的雀跃的心。

　　好在大门是可以刷卡的，不至于把我困在公司里。

　　公司门口有一段路在修，挖了很大一个坑，还有一段路最近路灯出了故障，亮不起来，导致有一段是乌漆嘛黑的路程，但是不长，很快就能过去。

　　跨过大门，我含着欢喜的心情走上回去的路，一边走一边算着这个项目完成我可以拿到多少奖金。

　　这是一个大项目，起码可以多个几万，到时候可以考虑换个安保稍微好点的房子，最好再力公司近点，现在的室友男生多，而且每晚都要喝酒闹腾到很晚，简直受够了。

　　夜很深，也很静，但是我并不害怕，因为灯光很亮，把路上的每一颗石子都照得纤毫毕现，其灯光亮度堪比手术室的无影灯。

　　有时候我也会吐糟难不成电力不要钱吗？竟然安装这么大功率的灯泡。

　　但是那种安心感却是不可否认的。

　　这条路我已经走了一年了，每天下班都从这条路走回家。

　　我一个人在外地打工，租了一个单间，就在这条大路的一侧，向左拐个弯走过百来米就到小区的大门了。

　　路面很平整，两年前才修整过，铺了崭新的柏油路面，路边的灯柱已经亮起了灯光，把昏暗的道路照得亮堂堂。

　　按理说，我应该很安心。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从踏上这条路开始，心一直在怦怦乱跳，不是心动，是那种惊惧的感觉，心脏的加速运动连带着血液也在加速流动。

　　除了我行走时鞋子与地面碰撞发出是撞击声，我还听见了急促的呼吸声。

　　除我以外的更粗重的喘息。

　　瞬间毛骨悚然。

　　是谁在跟着我？！

　　声音越来越近，似乎紧贴着我的后背，我的神经逐渐绷紧，眼看着就要绷断的时候，熟悉的声音伴随着手拍打我肩膀的动作同时发生。

　　“嘿，你才下班啊？”

　　心脏骤停。

　　但很快又缓过来。

　　是我的同事。

　　“吓死我了，吴笙，你怎么突然出现啊！”我半是抱怨半是放松道。

　　吴笙是我隔壁工位的同事，我们相处了几年了，听说最近准备结婚已经请了好几天假了。

　　对了，我慢一拍反应过来，既然她要结婚了，不应该在忙着婚礼的事情吗？怎么又晃到公司附近了？这里离公司只有百米的距离，现在回头还能看见公司所在的大厦。

　　除非……

　　“欸，吴笙，你是住这附近吗？”

　　只是一个平常的询问，我也是随口说出来的，结果没想到她突然紧张起来，嘴角的笑容也变得怪异二僵硬，四肢乃至露出来的肌肤都有了变化，以致整个人的气场都变得……肃杀？

　　就好像她即将奔赴战场一样的戒备。

　　她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地回答：“对啊，我就住这附近。”

　　也许她是不喜欢被打听地址。我理解地点了点头，我不理解，但是尊重有这种戒心的女性，因此表示感同身受地点了点头，“哦哦，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你每天上班都那么早。”

　　她故作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没办法吗，我爸妈他们当初买得早，老破小唯一的好处就是地理位置比较好。”

　　是自己的房子啊，不像我，还要租房。“这样啊，真好，我现在都还在和别人合租呢。”

　　我发出了真心实意的羡慕。

　　工作五年了，我却连这个城市的房子首付都没有攒下，说实话，我是很自卑的，但是如果为了赚钱就拼命工作以致拖垮身体，我是拒绝的，所以每次一这么想，我就又放松了。

　　我不是一个为了上班能够豁出性命的人。

　　……欸？

　　眼前的路灯把夜晚照得和白昼几乎无差，但是头顶的天空却不是人工光亮能够遮挡的深沉。

　　我突然想到一件事。

　　我今天加班了……我加班到几点？

　　好像突然想不起来具体的时间了，但是一定很晚。

　　我不是那种愿意加班的人，所以我为什么会加班？而且直到现在才走？

　　我……

　　脑袋昏昏沉沉的，加班之前的事情我好像已经记不清了，同事、办公室布局、具体项目……

　　对了，吴笙！

　　“吴笙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

　　我才发现，吴笙之前拍了我的肩膀后一直没把手拿下去，而肩膀那里，一直传来冰冷的感觉，就好像我在超市买的冻猪肉的那种冰冷。

　　我的心瞬间提起来了，卡在喉咙口的话也再说不出口。

　　只是很明显，只说了半截的话吸引了吴笙。

　　“什么？”

　　“不，没什么。”我努力装作自然地转换了话题，“我只是有点好奇，你好像不是很累？”

　　“哦，这个啊，我是忘了有东西寄存在朋友家了，所以回头来取的。”她好像什么都没察觉，表情自然地回答，“他们家明天就要出国了，要不是他忘了提醒我，我也不至于这么晚还在外面了。”

　　啊，恋爱的酸臭味，虽然是在抱怨对方，但是语气里的甜蜜是掩盖不住的。

　　我不着痕迹地翻了个白眼，但是顾念着对方准新娘的身份又不好意思打断，只能装作认真地听着，是不是附和几下。

　　就这样结伴走了一段路，吴笙突然停下了，“接下来不同路了，我家在这边。”她指着岔路说，“走了，拜拜。”

　　不用听准新人撒狗粮，实在让我松了口气，和她道别的时候略提起些精神，“拜拜。”

　　然后我就看着她慢慢没入漆黑的岔路，直到背影也似乎融入墨色般深沉的夜里。

　　我怔怔看了一会她的背影，总觉得有哪里古怪，但是又想不起来。

　　“奇怪，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我苦思冥想，但是总觉得差了一点什么。

　　想不起来。

　　我保持着这样思索的状态直到回了单间，收拾衣服洗漱的时候都没有想起来。

　　“算了，应该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我抱着洗漱用品准备抢占卫生间的时候，才发现之前一直吵闹不休的合租舍友今天竟然没有邀请人开party。

　　虽然疑惑，但是这样的安静的情况正如我意。

　　卫生间不大，但是五脏俱全，洗脸池前是有一面大镜子是标配，这也不例外。

　　洗面奶、毛巾、浴巾、睡衣等一一摆好后，我伸手想要拧开水龙头，习惯性抬头拿牙刷看镜子，但是，镜子前的那个人，那个浑身红色与泥土，整个人都像从土坑里挖出来的人是谁？

　　“那个房间的租户怎么样了？据说失踪好几天了？”
　　“谁知道，不过听说长寿路那边发现一具女尸，你说……”

　　门外的影子越靠越近，声音也更清晰。

　　啊，影子，原来是这样啊，吴笙没有影子。我终于想明白哪里不对劲了，吴笙没有影子啊。

　　……那我呢？

　　“哎，这门怎么打不开啊？好像是被反锁了。”

　　“这里除了我们俩还有其他租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