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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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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看着渔歌几乎是硬扒开嘴往里塞进最后一颗丸子后,白締勾了勾唇,“吃饱了吗?”
渔歌捂着肚子,抬起头来看他。
她真想问他一句,你良心不会痛吗?
良心?
白締面上似有几分玩味,这个词,倒是许久未听到了。
他嗤笑一声,起身,“走吧。”
渔歌一听,两条秀气的眉毛立马皱到了一起,“去……去哪儿?”
“我说了,吃完饭带你出去转转。”
渔歌托了托自己的肚子,用一脸快哭出来的表情乞求他道,“王上,能不能歇一会儿再走啊,就一会儿。”
渔歌一边做可怜状,一边在心里骂他:
转你七舅他姥爷!
老娘肚子都快炸了,死变态,求求你做个人吧。
白締垂眸,在她圆滚滚的肚子上扫了两眼,唇角似乎往上斜了一斜,“扶她起来。”
渔歌立马被两人左一个,又一个,跟拎肥鸡大翅膀似的给支棱了起来,架着跟在了白締身后。
即便被人扶着,渔歌顶着这么大个肚子,每走一步依旧仿佛要她命一般痛苦,一直不停和身旁的两个姐妹说,“慢点,慢点。”
她对两个侍女而言也是主子,她的话她们也是要听的。
谁料她们刚慢下来,前头就传来白締冷冰冰还有点不耐烦的声音,“走快点。”
渔歌小嘴一瘪,眼泪花儿都在眼眶里打转转了。
又走了一会儿,就在渔歌真的快不行了的时候,白締终于停了下来。
见他停下,一直耷拉着脑袋被人几乎是托着走的渔歌这才抬起了头来。
他们现在正在一个凉亭前,凉亭内坐着几名貌美女子,只是这几人似乎看不见他们,仍自顾自地聊着天。
离得这么近,渔歌当然听得到她们在说什么。
其中一黄衣女子说,“昨晚王上的寝殿点了灯,你们可知这次又是谁被临幸了?”
另一白衣女子道,“昨日下午我就听说有人被领去了,便去打探了一番。”
“如何如何?可知是谁?”几人都迫不及待的想知道。
那白衣女子笑了笑道,“后宫各处并无动静,我又命人去宫外打听,结果大都内各个宗门世家都没往宫里送过人。”
“这……”一人讶然道,“难道是个土户?”
黄衣女子也面露惊色,“王上可从未临幸过土户。”
她转头看向白衣女子,“你消息可准确?”
白衣女子笑了一声,“我姜姒打探的消息何时出过岔子?”
闻言,几名女子抬帕掩面,咯咯笑了起来,“各大世家的贵女都极少有撑过一个月的,也不知这土户能在王上手里活得过几日?”
听到这儿,渔歌似乎被人抡捶砸了脑子,整个脑袋嗡嗡的响。
她现在脑子里满是那女子最后一句,“能在王上手里活得过几……几日?”
她极缓的转动眼珠子看向一旁的渔歌,只觉得此刻他浑身都散发着阎王的气息。
渔歌双腿开始发软,此刻上边儿还压着个沉甸甸的肚子,如果不是被人扶着,她估计就倒下了。
“王……王上!”
一旁突然发出一阵惊呼。
渔歌有些呆滞的转过头来,见凉亭内的女子不知怎的,又能看见他们了,一个个吓得忙忙下跪,却是一声求饶都不敢喊。
白締看着地上瑟瑟发抖的几人,眼底一丝情绪也没有,漠然开口,“你说,我该怎么罚她们?”
过了好半晌,直到白締转过头来阴沉沉的看着她,渔歌这才意识到他是在同她说话。
“我,我说?”
白締丢给了她一个“你在说废话”的眼神。
“要……要要要我说呀,”渔歌声音止不住的哆嗦,“几位美人就就就是聊聊天而已,没什么可罚的呀。”
白締扯了扯唇,“说错了话,当然要罚。”
他侧目朝她一笑,笑容说不出的诡异,“你睁大眼睛看好了,这就是说错话的下场。”
说完,渔歌只听一阵清脆的骨裂声,紧接着似乎有什么物体,轱辘轱辘的顺着阶梯滚了下来,撞到了她的鞋边。
她浑身怔了一下,僵硬着身子缓缓低头往下看去——
她的鞋边,是一颗崭新的、还睁大着双目的头颅。
在就快与那双眼睛对视的那一瞬,她猛地抬起了头来,然而目光却正好落在不远处,那一具没有头颅的尸体,正潺潺往外冒着鲜血的尸体上。
四周死一般的安静,没有尖叫声,没有求饶声。
仿佛整个世界都堕入了无边深渊。
方才也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
渔歌也没有尖叫,作为一个连杀鸡都没见过的现代人,看到眼前这一幕,她脑子里整个都是空白的。
身体也仿佛麻木。
幻觉,这一定是幻觉……
稍稍恢复了一点意识后她这样告诉自己,直到她感觉脸上有什么黏腻湿冷的东西正在往下滑落。
她怔怔的抬起手来在脸上一抹,双眼震颤的垂下眸子,清楚的看到了她指间上那鲜红的血液。
一瞬间,她只觉两眼一黑,脑中天旋地转。
“扑嗵”一声,是她垂直倒地的声音。
看着渔歌直直往后倒去,白締长眉微挑,短促的笑了一声。
半晌,他保持着微挑长眉的神色,似漫不经心的抬起眸来,淡淡扫了远处一眼。
彼时,在他目光所及处的那人仿佛被施了咒一般,整个人无法动弹,连心跳都似乎静止。
直到白締收回目光,扬长而去,她那始终紧绷的一颗心才重新跳动起来。
她大喘了几口气,心中十分不安,只得暗暗在心底宽慰自己,她用了敛息符,又饮了魂隐草,白締定是看不见她的。
虽是如此,她依旧心惊不已。
但转念一想,若是白締发现了她,她此刻怕已经是尸体一具。
想到此处,她才安了心,忙忙撤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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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那人活过来了?”
一个带着半边银质面具的男子望着半空里悬浮的光屏,神情惊讶,“你确定没看错?”
光屏上穿着宫装的女子沉声应是,“属下定未看错,那人就是曦月一直守着的那具尸身。”
男子满面不敢置信,“我父王苦寻重生之法数百年一无所得,白締只用五十年便找到了?!”
他眼底涌起浓重的憎恶之色,一时间似乎整个殿内都被阴霾笼罩。
过了良久他才神色阴鸷的抬起头,沉声问道,“之前让你查那女子身份你可查到了?”
女子摇头,“毫无头绪。”
“废物!”男子倏地发怒,冲着光屏咆哮道,“这么久你都吃屎去了吗!”
“殿下恕罪!”女子在那头连忙下跪,“实在是那女子身世蹊跷,就像……就像凭空出现的一样。”
“凭空……”男子蹙起长眉,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