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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二十三、遗腹子 ...

  •   卫依依和宁安闲来无事就在天理教里面闲逛,她如今有身孕,吃饱喝足之后身子也渐渐恢复了过来,因此也就不好成天躺着,总得走动走动。

      这里是天理教的西北总坛,天王张牛四处发展教众,前日带着人回来了,因此这几天教中忽然多了许多的青壮年。在卫依依的了解下,发现不少人都是前些时日路过的空村里的年轻人,他们并不是去逃荒了,其中三分之二都加入了天理教。

      卫依依这才真切地感受到天理教的可怕,当初只是在奏折里了解到天理教发展了不少教众,现在那些数字都变成了活生生的人,都是有血有肉的人。

      尤其是西北总坛里有不少是老弱妇孺,他们的男人加入天理教,最初的理由也不过是给妻儿一口饭吃。

      “宁安,我们虽然是新入教的教徒,但是万一到时候张牛他们要人上阵杀敌,你千万别冲在前面,这没好下场。”

      自古以来凭借歪门邪道登上大位的,卫依依还没有看到过,而且卫依依重生而来,即便现在张牛还没有显露出野心,但是卫依依就是知道张牛这个人不会安于现状,他一定会寻找机会再一次壮大自己,趁机涿鹿中原。

      走着走着,卫依依和宁安两人就走到了一处颇为讲究的建筑里,天理教的西北总坛也不过是找了个山沟沟,然后建了一些简陋的屋子住人,这间屋子俨然就是整个天理教最豪华的场所了。

      卫依依和宁安刚刚晃进去,宁安忽然觉得有些不妥,拉着卫依依要走,二人刚要出去,却看见一队守门的男人从远处走过来,腰间明晃晃的,都是利器。

      宁安赶紧拉着卫依依往影壁墙后藏,这一队守门的人训练有素,站在门口不苟言笑,一动不动。
      卫依依贴着宁安的耳朵苦笑道:“看来我们是闯进龙潭虎穴了,正好赶上他们换岗的空隙。”

      宁安着急地又把卫依依往里藏了藏,尽量不发出声音。

      “现在该如何是好,要不我们装作不小心闯进来的样子,直接出去?”

      卫依依面容冷肃地说道:“不可,天理教看似松散,实则严密,对于触犯了禁忌的教众从来都是毫不留情。若我们现在出去,只怕有杀身之祸。”

      宁安从前只听说过天理教残暴,可未料到自己也会身处其中,并且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

      卫依依偷偷看了看外面,小心翼翼地说道:“……等天色晚了,我们再寻个机会出去,现在就先躲在此处。”

      卫依依叫宁安脱了鞋,自己也脱下鞋袜,抱在怀里,从影壁墙后面往内堂走,宁安静静地跟着卫依依,如同一个小媳妇儿。

      “我们先另换个地方往里藏藏,他们既然来守门,说明这屋子里必定有人,若是里面的人出来了,正好能看见我们两个躲在影壁墙后面,这就糟了。”

      宁安无声地点点头,指了指身旁的西厢房,大户人家的西厢房通常都是妾室所居,即便这屋子里有重要人物也不会住在此处,更何况现在天色傍晚,西厢房里却没有亮光,说明无人。

      可刚一靠近,卫依依就隐约听见屋子里有说话声,于是一把拉着宁安回到身边,悄悄贴着耳朵听了起来。

      ………………

      屋内一个衣着朴素,用头巾将头发包起来的男子坐在正中央,左右手分别有一人,一个一脸杀气,脸上有个刀疤,一个则是儒士打扮。

      “天王下凡应劫,东征西战,仰观天数,俯察民心,合该名传于中原,声达于四海,岂能久居凉州弹丸之地?”

      儒士拱手说道。

      “是啊,哥哥莫要推辞!俺们打了这么久,早就该有个名号了!”

      另一个男人也附和道。

      坐在正中的男子沉吟良久,看了看儒士,问道:“我们该用个什么名号?”

      “大虞乃是金德,如今睿王僭位,金德气数已尽,火德将兴,依在下愚见,新朝当以昭为国号,编手下兵丁为军,身着红衣,称红衣军。”

      男子未置可否,似是仍在考量。

      忽然门外有一阵风吹过,一个黑影从门前蹿过,男子冷下脸来,手中拿着一盏油灯,另一只手拿着火折子,一把将门推开,点了火往门外一照。

      只见卫依依脸上带着刚刚落下的惊慌,宁安在卫依依的身后正抱着一只猫,此时捂着猫嘴,正满脸的怔然。

      人算不如天算,谁能想到这个时候正有一只猫窜出来。

      “这个……大人,我们两个人无意到此地,我们这就走。”

      卫依依拉着宁安赶紧离开。

      “站住!”

      男子大吼一声,厢房里的另外二人也一起出来了,那个脸上有刀疤的男子一见卫依依,顿时目露凶光。

      “大哥!这女人我见过,他们两个都是宫里出来的!”

      卫依依一愣,仔细辨认才发现,这脸上有刀疤的男人正是半月前在路上抢劫他们两个的劫匪头子!

      而眼前包着头巾的男人——正是张牛。

      张牛冷笑了一声说道:“既然是宫里出来的,那必定是留不得了,来人,把这两个奸细拖下去喂猪。”

      卫依依知道张牛所说的喂猪是真的喂猪,并不是一句玩笑话,当初那些大臣所上的天理教十恶书里就有这一节,天理教以人身饲猪,因为这些人在教徒看来只是邪魔转世,并不是人。

      “等等!”卫依依的大脑飞速运转,盯着张牛身后那个刀疤男,忽然计上心头。

      “我们的确是宫里出来的,而且……你们刚刚的谈话,我们都听到了。”

      这一句话说完,卫依依直起了腰板,周身的气势陡然一变,正如同当年叱咤朝堂的明懿皇太后一般。

      张牛深深看了卫依依一眼,觉得这女人很有意思,刚刚还表现出害怕的样子,居然立刻就如此镇定了,而且这从容的架势就如同深宫之中的贵人。

      “既然听到了,就该知道你们二人命不久矣。”

      “哈哈哈……”卫依依大笑三声,然后盯着张牛的眼睛说道,“我们是听到了天王的话不假,但我为天王您可惜,您的性命已经危在旦夕却不自知,还想妄称天数,岂非可笑?”

      “你——!”那儒士气得用扇子指了指卫依依的鼻子。

      张牛并没有生气,反倒是颇有兴趣地问道:“怎么说?”

      卫依依眼珠一转,微笑着说道:“天王身后的这位兄弟应当知道,我们二人是从宫里逃出来的,但我想告诉天王,我并不是和太监私奔出宫的宫女,我是先帝亲封的卫奉仪。”

      卫依依所说不假,尤其还跟天理教内部的人扯上了关系,就更显得有几分真。

      “天王有心将大虞朝取而代之,可天王忽略了一点,那就是天理教起事,名不正言不顺。”

      儒士轻蔑一笑,反驳道:“何谓名不正言不顺?天王顺应天命人心,而睿王乃是僭位登基,起兵讨伐理所应当!”

      “竖子无知!”卫依依冷笑一声,继续游说,“熹平帝无子而终,即便睿王僭位登基,手段不正,但若是熹平帝一直没有子嗣,百年之后皇位仍旧最有可能落入李熲手中。现在李熲所作所为不过是如同唐太宗李世民一般,杀兄继位,但谁又能说太宗不是一位明君呢?因为江山没有其他的继承人,因此哪怕李熲再不得人心,也依旧是大虞正统,谁若是反李熲,谁就是想篡夺大虞江山的谋逆之人。”

      张牛若有所思,盯着卫依依侃侃而谈的白净脸庞,笑了笑问道:“那么依卫奉仪只见,当如何是好?”

      卫依依深吸一口气,此刻她也在赌,赌张牛是一个有野心,且有胆量的人,若是赌赢了,那么今日自己尚且还有一线生机,并且今后或许还有大造化。

      “天王若想成事,其实说来很简单。只要找到熹平帝的皇子,那么睿王得位便会失去合理性,若是将李熲杀兄的事情公之于众,那么群起而攻之便是理所当然了。”

      三个男人同时笑了,看着卫依依美艳的脸,忽然轻视了几分。

      张牛缓缓说道:“看来卫奉仪还不知情,李熲登基之后,将李氏宗族统统软禁,一连杀了几个曾经被大臣进言可寄养宫中的李氏子孙。现如今再找不出一个跟李熲有同等继承皇位权利的李氏后生了。”

      卫依依这时候微微一笑,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缓缓说道:“天王此言差矣,本宫名讳卫氏依依,乃定远侯后人,熹平三年封为奉仪,赐居灵犀阁,承宠两次,皆有彤史记录在册。现如今,已有两月身孕。”

      张牛的表情数次变幻,盯着卫依依的肚子,数次都没有移开目光。

      “此言当真?”

      “自然当真。”

      卫依依给了宁安一个眼神,早年间跟着卫依依在后宫里摸爬滚打前后掩护的宁公公,此刻又找到了当年的一点奸妃和权宦的感觉,二话不说,立刻跪在地上,给卫依依磕了几个头。

      “娘娘——不可啊!您是先帝亲封的奉仪,切不可自降身份,与反贼为伍,若是您有什么闪失,肚子里的凤子龙孙可承受不起,这大虞的江山就后继无人了啊!”

      此刻张牛三人全然忽略了宁安将他们称为反贼的事情,满脑子都是“凤子龙孙”四个字,看卫依依的目光也逐渐灼热起来。

      刀疤男起先还有些怀疑卫依依说的话是真是假,毕竟他是亲耳听见这一对狗男女在草丛旁边亲亲我我,可是男人转念一想,皇宫里什么龌龊事没有,宫妃和太监有什么猫腻也不稀奇,不然这小太监何以如此忠心一路伺候着。

      而张牛心中所想却并非卫依依所言真假。

      杀兄登基,屠戮宗室,天下大乱之时却有先皇的遗腹子流落宫外。

      张牛利用天理教聚众谋反,自然理解这茫茫黔首最想看见的是什么样的故事,如今这样离乱的年月,这一番曲折婉转的皇子身世,能赢得无数的同情,也正可以说明这遗腹子乃是天命所归,就连睿王也杀他不得。

      这可真是天助我也。

      正如此想的时候,张牛脸上露出狂喜,正要与卫依依详谈,守门之人却有要事上报。

      “说。”张牛颇有些不耐烦。

      守门人小心翼翼地看着天王的脸色,拱手说道:“山下有一个女人带着侍女和孩子上山,说要面见天王。”

      “哪里来的女人?我现在没有时间见闲人。”

      张牛摆摆手,作势便要走,可守门人犹犹豫豫地说道:“那女子自称是宫里出来的,带着的孩子是熹平帝的大皇子,是皇帝当年酒后临幸一宫女刘氏所生,此刻想带着皇子投效天王。”

  • 作者有话要说:  本文架空,所有涉及历史的部分都是作者混合拼凑加上编造,切勿考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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