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莫方》贝橙

23、第二十三章

　　十九跟着众人一起出了执事堂，果然远远地还能看见栖息峰尚有祥瑞不曾完全消失。

　　见到此景，众人皆笑着相互贺喜，并相约一起去栖息峰去沾沾喜气。

　　然一群人来到栖息峰时，即便是掌门以及各长老到达，都差点没能成功进入栖息峰。

　　并不是栖息峰封山不许人进去，而是见到祥瑞赶来沾喜气的各路弟子将通往栖息峰的路都围了个水泄不通，连个粘脚的地儿都没了。

　　十九若不是托了掌门的福，今日是甭想回栖息峰了。

　　“掌门与各处长老到，众弟子请速速退避，让条道出来！”喊话的师兄甚是吃力。

　　徐钦闭关地点在栖息峰连坐的满桥峰上，通往那处的唯一通道就是在栖息峰的后山腰处，徐钦刚突破境界，自然需要再调息一会，众人不可能直接去那处。

　　而是随着掌门在大殿内等候。

　　守殿的弟子见到十九，十分惊喜：“十九师姐，你回来了，真是太好了！”

　　十九笑着与她打招呼：“许久不见，修为好像又长进了。怎么不见二师兄与姚师姐？”

　　“二师兄昨日就去了满桥峰，姚师姐应该还不知道此事。”

　　十九点头，表示明白。

　　众人在大殿内等了一会，雪清尊者就踏着流光而来。

　　雪清尊者有一张好看的皮囊，剑眉凤眼，五官俊朗，眼眸是淡淡的蓝色，白衣胜雪。外貌看起来不过是一位二十来岁的俊美男，很难想象他就是修真界第二位合体期尊者。

　　这么说起来，修真界一共两位合体尊者，一位在魔域，一位在仙门，也算平衡了。

　　很巧的是，这两位的外貌看起来都是年轻的美男子，而且都是世间罕见的。

　　修真诚不欺我，果然修为越高，外貌就越俊美。

　　“师傅！”十九一见到雪清尊者就蹦蹦跳跳的跑出去，“多日不见，徒儿甚是想念师尊。”

　　雪清尊者笑着揉了揉十九的脑袋：“在凡人界这些时日，可有给你余师兄闯祸？”

　　“绝对没有！”十九竖起三指发誓。

　　雪清轻轻拍下她的手，“为师信你。”

　　“咳，师弟啊，徐师侄现下情况如何了？”听两师徒嗑唠了一会，掌门忍不住开口。

　　“劳师兄挂念，钦儿破镜颇为顺利。”

　　雪清尊者这话一出，就说明徐钦这出窍境的修为是实打实的了，大家最后担忧的一点也得到了保证。纷纷向雪清尊者道喜。

　　掌门道：“徐师侄入出窍境，乃我仙门大喜，我这就去草拟请帖，邀天下修士前来同贺。”

　　执事堂长老道：“按照惯例，徐师侄破了出窍境就该单独分一座山峰给他，允他一峰之主的权益。另有弟子分配等杂事，也要一并处理了。”

　　执戒堂长老道：“新立峰主，规矩也要跟着立起来，总规则还是照着其它峰来，另有细则需再行商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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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众长老七嘴八舌，将一应事件都安排的妥妥当当。

　　直到日头西沉，掌门与众长老才一一告别。

　　待人都走光了，大殿立时又清净起来。

　　雪清尊者屏退左右，示意十九在他对面坐下。

　　“有什么事，现在无人了，与我说说吧。”

　　“师父好生厉害，果然什么事都逃不出师傅的眼睛。”

　　雪清尊者拍拍她的脑袋，声音柔和，“你是我一手带大的徒弟，若连你有心事都看不出，我这师尊也是白做了。”

　　在雪清尊者面前，即便十九知道自己并非他真正的徒弟，也能敞开心扉说话，对他总有一股莫名其妙的信任。

　　十九稍微清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将从初遇闻漠，再到后来闻漠允她出魔域，期间事情都说与雪清尊者听。

　　“师尊可知，那魔域的大长老为何不杀我呢？”

　　“天然形成的小秘境，我们不过见过几面，他为何如此轻易就送给了我？”

　　“而我又为何像信任师尊您一样，觉得他不会害我呢？”

　　“好与坏又到底该怎么定义，仙与魔为什么一个是正另一个就必须是邪？”

　　十九的问题很多，脑子也很乱，雪清尊者就一直静静的听她将事情意义问出来。

　　而后他再一一解答。

　　“他不杀你，或许是想从你身上找到什么答案。”

　　“什么答案？”

　　“此事涉及到你昏迷前的一桩旧事，如今你尽数忘却，未免不是一件好事。若有一天你想起什么了，再有疑惑，为师在为你解惑。”

　　“至于小秘境与你为何会信任他，十九，你是否有什么事瞒着师傅，不曾说出来？”雪清尊者柔和的看着十九，眼中没有责备，已没有催促，有的只是无尽的信任与关爱。

　　是她穿越这件事吗？十九犹疑，她不想骗师傅，但又觉得现在并不是说出这件事的时候。

　　雪清尊者看出她的犹豫，揉了揉她的脑袋，柔声道：“你若不想说，便不说。若哪日想说了，再告知为师。”

　　“人生来本无好坏善恶之分，之所以后来会有，皆是因为人的贪嗔痴爱。仙与魔本来也无正邪之分，不过立场不同，处事不同。当一个人或者一群人的行为损害了众人的利益，少数者难免会成为众矢之的。”

　　“你要去分辨的并不是凭直观感受去判定好与坏正与邪。而是用心去感受，去分辩，什么可以做，什么不可以做。”

　　“而你手中之剑必要遵从本心。”

　　“为师能告诉你的就只有这些，剩下的需要你自己去领悟。以你的悟性，不必心急。”

　　十九似懂非懂，懵懵懂懂的拜别雪清尊者，回了自己的房间。

　　一夜无眠。

　　第二日十九顶着个熊猫眼被叫去思壁崖思过。

　　思过崖位于流云山最北面，位置比较偏远，其后属于一座独立山脉，灵力很薄弱，若不是被罚，一般情况下不会有人愿意过去。

　　昨日听雪清尊者开导，十九思索了一夜，隐隐感觉修为有突破的迹象，今日来这思过崖，正好清净一会。

　　十九静心打坐，世间万物都被她抛之脑后，一直沉浸在自我的世界中，就连中途有弟子前来送午膳，她都不曾动过一分。

　　栖息峰上，掌门与雪清尊者并排而立，面向思过崖的方向。

　　“十九被抓去魔域之事，你为何不与我说？”雪清尊者一脸寒霜，全然不似在十九面前的温和。

　　掌门当初瞒下此事就知雪清会有今日一问，他道：“徐师侄破镜在即，你若离去必会影响到他的心境，这后果我不说你也应该知道。”

　　“钦儿心性如何我比你更清楚，若十九万一出了什么意外，他即便成功破镜了，以他对十九的感情，必会心生心魔。你没有权利替我们师徒做选择。”

　　掌门沉默了一会，似有些无奈：“十九被抓，我也焦急，倘若当日我们真的去了魔域要人。你有没有想过，情况或许会比现在糟糕，以闻漠的才智，只要一点破绽，十九就会万劫不复。”

　　“那你知不知道，闻漠已经开始怀疑十九了？”

　　“还只是怀疑不是吗？十九能平安回来，这就说明闻漠消除了疑虑。如果我们去了，不就正好证实了他的猜测？”

　　“你休要总拿如果说事，十九是我的徒儿，护她一世周全是我这个做师傅的责任，谁若欺她辱她，我绝不轻饶！”

　　“掌门，大长老。”给十九送膳食的弟子在远处恭敬行礼。

　　掌门与雪清剑拔弩张的气氛在一瞬间消失殆尽。

　　“过来。”

　　弟子乖巧上前，放下手中食盒，又朝两人行了一礼：“午时的饭菜未动半分，适才弟子过去，十九师姐依然处于冥想之中。”

　　雪清尊者闻言，面上露出担忧，想到十九昨儿问的那些问题，怕她钻了牛角尖，困在了自己的困惑中。

　　他不再多想，忙往思过崖的方向而去。

　　掌门也紧跟其后。

　　思过崖上灵力稀薄，很不利于修行，因而雪清尊者才会担忧。

　　怕十九若在此时突破修为，会根基不稳，影响到往后突破元婴境界。

　　只是等两人来到思过崖时，十九已在破镜中，此时再阻止，为时已晚。

　　雪清尊者立马下去为十九护-发，期望挽救一些不利因素。

　　十九只是突破一个小境界，危险程度远不及徐钦，况且雪清尊者和掌门都在，因而并没有出什么大问题。

　　等十九睁开双眼时，已经破镜成功。

　　竟然直接越过了金丹后期，进入了大圆满，甚至已经隐隐能看到元婴的影子了。

　　因为她自身条件与外界条件都有所欠缺，导致了根基有些不稳，如今又直接越过金丹后期进入大圆满，身体更是有些承受不住。

　　若放在平时，连跳一级两级，甚至一个大境界也不是什么大事，有流云山这么大个仙门做后盾，断不会让她乱了根基。

　　只如今十九进阶的情形实在有些诡异，这让雪清尊者不得不担忧。

　　他有些不满的看了掌门一眼，而后抱着昏睡过去的十九回了栖息峰。

　　虽然没明说，但掌门读懂了他眼中的意思。

　　好好的你非让十九面壁，这下好了，赶上她突破修为，条件这么恶劣，导致了根基不稳，这笔账回头慢慢跟你算。

　　掌门表示他真的很冤枉，说好的惩罚，谁听说过只让面壁一日的，他不过是让十九走走过场而已。

　　他到底做错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