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道祖师]雪霁》百家天灯

96、第113章

　　魔道祖师续篇-霜影第一 第113章节
　　原著向
　　作者：百家天灯

　　释义：霜影
　　月影，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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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承上文

　　柴桑镇

　　作为姑苏蓝氏的专属修行疗愈之地，玄馆历时已有百年，汤池大致分为三种，药泉、纯泉和重曹泉。

　　药泉，顾名思义是将不同功效的药草浸入泉中，达到解毒，促愈经脉损伤的效果。

　　纯泉，这种温泉比较缓和，而且无色无味，通常用来疗伤，能够帮助血液的循环，有镇静，减轻疼痛的作用。

　　重曹泉则比较特殊，刚开始泡是冷的，渐渐的就会变热，让人全身暖和舒服起来，可凝血化瘀，活络灵脉，治疗较严重的烧伤和刀伤效果甚佳。
　　由于泉水自带变化性，即使长时间坐泡也不会出现头晕和心脉过快的现象，对身上有沉疴旧疾的人来说，这种泉水更为合适。

　　相邻的池子都由竹墙隔开，前砌闭风室，后燃薪以驱风寒，澡具巾悦，咸具其中。

　　两名弟子将他们引进备好的汤室，道:“各位可以先将身上的兵刃存放在这里。”

　　御千夜道:“蓝宗主怎么想着叫咱们出来泡汤啊。不过倒是…挺新鲜的。”

　　江澄道:“泽芜君是见我们身上有伤，想着玄馆既可以泡汤又有医师驻馆，这样方便大家疗伤。”

　　弟子道:“这位公子手臂上的伤好像有毒。”

　　御千夜道:“哈？我只是皮被划开了而已，哪有中什么毒。”

　　魏无羡道:“把袖子捋上去。”

　　御千夜哦了一声，一边卷袖边，一边疼的直拧眉头。

　　魏无羡道:“他中了尸毒。”

　　御千夜惊道:“我就是被那东西抓了一下，怎么就中毒了。”

　　魏无羡挑了挑他的胳膊，道:“还好中毒不深，不然你这只手三个月都别想动了。”

　　蓝忘机道:“既是尸毒，入药泉效果最好。”

　　弟子道:“公子请先随我到医师那里清理一下伤口的血污。”

　　御千夜道:“好。那他们去哪个泉泡？”

　　弟子道:“江宗主虽然没有明显的外伤，但是内力似乎运行不畅，应该是力竭迎战所致。最好去纯泉休息。”

　　魏无羡道:“我可不想泡什么药泉。身上一股子味儿，晚上怎么睡觉。”

　　梦无生挑眉道:“反正要有味儿也是你们两个一起串，怕什么。”

　　魏无羡一脸邪笑地偏过头，压低声音道:“要串我也只串蓝湛身上的味儿。”

　　梦无生顿时无语，一把推开他，万分嫌弃地道:“你个遭雷劈的，真敢说，过去过去，别把骚气都过到我这里。

　　弟子道:“听说魏前辈之前灵墟有损，如此去重曹泉会比较合适。只是泉水刚开始会有些凉，适应起来会费些时间。”

　　蓝忘机道:“无碍。可有独间？”

　　弟子道:“青峯长老有交代过，已经安排好了。”

　　魏无羡斜眼一瞥梦无生道:“你去哪儿？”

　　梦无生道:“我又无病又无痛的，就不下水了。”

　　弟子道:“公子若是有雅兴，可以去茴堂自己配一些香料，旁边也有独间可以沐浴。”

　　梦无生一听，顿时起了兴致，道:“嗯，不错。那我去看看。”

　　弟子道:“泉边配有响铃，各位若有任何需要只用拉动绳子即可。”

　　魏无羡道:“散了吧散了吧，一会儿回来吃闭风酒啊~”

　　“老子要歇会儿，别来吵我。”
　　江澄用他那特殊会找揍的语气回了过去，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重曹泉

　　池子里的水不像寻常汤池那般白气缭绕，反倒清透的很，连池底的石子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蓝忘机道:“水有些凉，慢些下来。”
　　他伸出手，看样子是想让魏无羡扶着，防止他一下子跳下来。

　　正如弟子说的那般，刚入水的时候确实有些刺激，不过这种不适感很快就消失了。

　　蓝忘机见魏无羡当真一点反应都没有，道:“不凉么？”

　　魏无羡笑道:“那要看和什么比了，若是和冷泉比，这水温可是舒服的要死。”

　　“我那会儿是真想不通啊，愈伤的法子明明有那么多，你非要泡在一个大冰窖里，真不知道你们姑苏蓝氏是修行有道，还是喜欢跟自己过不去。

　　蓝忘机道:“冷泉虽水性寒冽，却可化气克火，消铄心液。”

　　魏无羡道:“要不是因为你在下边，我才不会下水找罪受呢。”

　　蓝忘机道:“泉眼在这边，过来些。”

　　魏无羡伸手去掬旁边的水，玩了几下便浮回池边，兀自喝起闭风酒来，心情尚且不错，但眼神中总有那么一点忧心。

　　蓝忘机道:“为何我感觉你有心事？”

　　魏无羡叹了一口气，道:“我是为前辈和梦无生的事发愁呢。”

　　蓝忘机道:“此事急不得。”

　　魏无羡道:“这我知道，蓝湛你说前辈他到底在想什么啊？劝归劝，但是前辈明摆着是在躲他。喜不喜欢、接不接受总要说清楚，这样说实话挺伤梦无生的。”

　　蓝忘机道:“嗯。”

　　魏无羡道:“感情的事儿吧不能拖，拖下去伤心又伤身，不好。”

　　蓝忘机道:“前辈或许有自己的考量。”

　　魏无羡道:“还有什么好考量的，不就是在那儿端着放不下嘛。要我说，这么相配的两个人就该在一起，不然老天爷都看不下去。”

　　茴堂

　　“配个屁！这青木香怎么能和无患子混在一起，要是用这个洗头，那头屑还不跟飘雪花一样。”

　　梦无生拿笔在其他人写好的方子上划了个叉，扔到旁边。

　　随堂的弟子虽不满他的倨傲，但还是客客气气地道:“这方子没问题啊，我们这里澡面浣衣都是用这个，只是在洗的时候略有干涩。”

　　梦无生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论起配这些东西，他绝对是行家里的行家，面对弟子的疑问，索性动手演示起来。

　　“花、香分别捣碎，再将真珠、玉屑研成粉，合和大豆末，研之千遍，密贮。得水浴，油气污垢皆除，留香数日不散。咽喉臂膊用此方洗，亦可。”

　　弟子道:“公子的香方果然精妙。不知可否留在玄馆借以参详？”
　　以他此时的见识和阅历，自是不知道的。

　　梦无生听到夸赞，顿时心情大好，道:“行，拿去吧。”

　　弟子道:“多谢公子。”

　　“沐，濯发也；浴，洒身也；洗，洒足也；澡，洒手也。”
　　魏无羡一身素衣从隔屏后走出来，手里转着一提香药料。

　　梦无生道:“哟，咱们魏公子还会这些文词呢。”

　　魏无羡道:“梦，思君也~”

　　梦无生手上的动作停了一瞬，抬起眼皮，一言不发地望向魏无羡。

　　魏无羡叹道:“你就准备和前辈这样僵下去啊？”

　　梦无生从他手里抢过那坛酒，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拔掉塞子就往嘴里倒。

　　魏无羡也没说什么，只是同他一起坐到了望风亭里。

　　梦无生道:“你说过，他对我是有那份意思的。可是为什么话一转到那儿，他就顾而言他。”

　　魏无羡闻言一噎，许久才道:“我想问你几个问题。”

　　梦无生道:“你问。”

　　魏无羡道:“就非得是郁痕前辈，不能是别人吗？”

　　梦无生咽下口中的酒，道:“和他在一起，是我此生唯一夙愿。我的心已经有了他的烙印，若此生不能相守，那我宁愿一死。”

　　魏无羡道:“你既执着至此，为何不能多拿出些勇气出来。”

　　“有勇气又能如何？他会接受我吗？”
　　梦无生轻轻一笑，道:“陪我喝一杯吧。”

　　魏无羡执杯和他碰了碰，道:“你们两个啊，就是顾及的太多，行动的太少。”

　　梦无生道:“人们都说这闭风酒鲜甜涩苦。可我喝起来只剩下一种味道，那就是涩。我在无忧塔里默默地守着，原以为放他自由，待他走累了回来看见我为他守候的一切，能寻他欢心。没想到，等到最后他都没有出现。”

　　魏无羡道:“反正都已经等了五年，再多等一会儿又有何妨？缘去缘留，也只在人的一念之间。”

　　梦无生道:“就是这一念的抉择，让我心如刀绞。”

　　魏无羡道“别想了，喝酒。”

　　“嚯，你们两个偷着喝酒都不叫我。”
　　御千夜刚一说完就察觉到这两个人之间的微妙气氛。

　　“呃…发生什么事儿了吗？”

　　魏无羡道:“没事，过来喝酒。”

　　御千夜道:“这种药酒有什么好喝的，想喝酒咱们出去喝便是。我还想顺道去买身新衣服，要是穿这件破的回去，那些堂主们肯定又要拽着我问半天。”

　　他晃了晃手臂，被撕烂的布料和血污黏在一起看上去倒是十分可怜。

　　魏无羡道:“说起来我的衣服也该换换了，其实我也不是那么喜欢黑色，不知道为什么蓝湛给我买的全是黑衣服。”

　　梦无生道:“我还以为是你自己特意专挑这种黑衣买呢。”

　　魏无羡道:“黑衣是好穿，弄脏了也不显，的确比较适合我，不过未尝不可换种风格啊。”

　　梦无生道:“挑衣服我比较有心得，那就走吧。”

　　魏无羡道:“我去客间叫蓝湛，一会儿门口集合。”

　　御千夜小声嘟囔道:“怎么什么事都要带着含光君，人家愿意跟着去逛成衣铺嘛？”

　　梦无生一挑眉毛，道:“我担心的是一会儿衣服不好买。”

　　御千夜道:“哈？？”

　　镇西街市

　　成衣铺开在绸缎庄和布庄中间，店面的前身就是负责加工的绣坊，后续随着名声的扩大慢慢拓宽了业务范围。

　　成衣铺分为左右两铺，中间用横版隔开以示区分。

　　左铺的成衣主要是用葛，棉，麻，绤，絺，夏布制成，购买的多为普通人家，时有多买搭赠的活动。

　　右铺的成衣则不同，制衣多以皮，毛，绸，缎，纱，罗，绮，绫，锦作为材料，价格最少也要翻上三倍，衣服固然好看，但也让许多人望而却步。

　　魏无羡鲜少来这种地方，还没反应过来该去哪边铺子看，前面两个人就径直奔着右边去了。

　　“含光君您怎么亲自来了？”
　　正在掸灰的伙计似是对蓝忘机十分熟悉，一见便放下手中的活计迎了上来。

　　蓝忘机道:“顺路来看看。”

　　魏无羡奇道:“你竟然认识他？”

　　伙计道:“虽然含光君只来过小店一次，但是每个月都会下采单给我们，是我们店的贵客呢。各位快里边请、里边请。”

　　魏无羡道:“该不会我身上穿的这件也是在这里买的吧？”

　　蓝忘机道:“嗯。”

　　魏无羡道:“你都没给我量过，就知道我穿多大的？”

　　蓝忘机道:“大致估的出来。”

　　魏无羡咳了一声，道:“是摸出来的吧？”

　　蓝忘机道:“嗯。”

　　魏无羡噗出一声，道:“蓝二哥哥，你还真敢说。”

　　蓝忘机道:“不是你问的？”

　　魏无羡目瞪口呆地看着他，随手拿了一块样料，挡住自己的脸，放轻了声音道:“你嗯那一下，我会想很多的。”

　　蓝忘机张了张嘴，道:“……”

　　梦无生斜了两人一眼，没好气地道:“你们能少说两句吗，还挑不挑了？”

　　魏无羡道:“挑。我看那件就不错。”

　　梦无生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转头道:“为什么又是件黑的？”

　　魏无羡道:“呃…说错，今天不选黑的。”

　　这时掌柜的正好从外面进来，差自家伙计将几匹新到的布料放到了架子上。

　　“哟，这不是含光君吗。您不是前些日子才订了几件衣服嘛，难道又扯破了？”

　　魏无羡先是一愣，遂即领会到了这句话的意思，衣服之所以废的快，完全是他和蓝忘机的杰作，别说三日一破，就算一日一破也是常有的事。

　　平日里他从未注意过衣服破了是怎么处理的，如今被不知内情的掌柜一语道破，倒是别有一番乐趣。

　　魏无羡与蓝忘机对视了片刻，蓦然一笑道:“这次破的慢些，还有的穿。”

　　掌柜的道:“这两排都是新进的布料，公子们可以慢慢挑。”

　　梦无生其人，天生对漂亮精致的东西特别敏感，纵然已经把那股子奢靡之风收敛去不少，内在本质也依然容不得那些便宜货。

　　他选衣服的速度很快，不一会儿就将现有的成衣分出了三六九等。

　　“掌柜的，那边的通通不要，你收起来吧。”

　　御千夜有生以来头一遭遇见一个比自己还爱美的人，恨不得和梦无生找个地方坐下来好好分享一下心得，只是碍于不熟所以才没有发声。

　　魏无羡道:“你这就选完了？”

　　“含光君，我大致看了一下料子和配色，挑出一些给你们参考，至于买哪件，还是你做决定吧。”

　　梦无生不缺心眼，趁着这时候顺势将选择权放回蓝忘机的手中。

　　魏无羡好整以暇地收回目光，心中却在纳闷:既然蓝湛是这家成衣铺的常客，不可能不知道有这些好看的样式。

　　给我选的衣服，布料自是不差，甚至可以说是上品之选，但是花样和绣纹为什么会差这么多……

　　不能说没有设计，但和眼前这几件同档位的成衣相比，他的衣服就像是被人刻意抹掉了最能□□的一笔似的。

　　好看，却不打眼。

　　魏无羡突然明白了什么，忍不住笑了起来，脸上露出内里一团柔软的孩子气来。

　　以他对蓝忘机的了解，大概他穿的每件衣服，从选料到饰绣都在他的眼里刮过好几回。

　　蓝忘机道:“怎么了？”

　　魏无羡提了提嘴角，有意想套他的话，于是提高音量道:“老板，你们的缝工是换人了吗？我怎么觉着你们是看人下菜呢？”

　　掌柜的道:“小店的缝工一共就六人，一直就没换过，这位公子何出此言哪？”

　　魏无羡道:“我身上这件衣服也是你家买的，应该和那几匹料子差不多。那为什么银子没少拿，活儿却做的不漂亮？该有的绣纹的地方什么都没有？”

　　掌柜的道:“公子这可就冤枉我了，你们的采单上明明写着改衣呀。”

　　魏无羡道:“采单？哪儿呢，拿给我瞧瞧。”

　　掌柜的从屉子里翻出一张纸，准备递过去的时候，被蓝忘机截了下来。

　　魏无羡笑眯眯地道:“蓝湛？”

　　蓝忘机道:“是我叫他们改的。”

　　魏无羡凑近了他的耳朵，道:“改丑啊？”

　　他慢慢从蓝忘机手中抠出那张采单，上面写着一行字:主色玄，副调单，底纹减半，花饰去无。

　　魏无羡心中一乐:怪不得，原来我的衣服都是照这个法子改的。

　　掌柜的小心翼翼地道:“公子，这下没问题了吧？”

　　魏无羡摇摇头笑道:“掌柜的勿怪，我不知含光君在亲自规整衣物。”

　　掌柜的道:“公子若是不喜偏素净一点的衣服，不妨试试这几件。”

　　御千夜别过头一看，附声道:“这几件好呀，应该挺衬你的。”

　　魏无羡觑了一眼蓝忘机的脸色，道:“那我穿啦？”

　　蓝忘机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幅度极小地微微侧了侧头，但魏无羡还是从他的眼神里解读出那么一点不想让他试衣的意思。

　　梦无生道:“你一个人能不能穿好，还是叫伙计来帮你吧。”

　　魏无羡道:“这有什么难的。”

　　蓝忘机道:“我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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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bc

　　诗文里风月渐浓只不见天长地久
　　心事落在琴弦外又与谁轻轻说
　　过谁家楼台一声弦歌拂落
　　他素白衣着 山水间几程远游
　　年年柳色往来几段离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