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道祖师]雪霁》百家天灯

82、第99章

　　魔道祖师续篇-云情第二第九十九章节

　　原著向

　　作者：百家天灯

　　释义：云情
　　1、喻自由自在、不受羁绊的性格。
　　2、比喻恋人情好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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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承上文

　　魏无羡其实并没有喝多少酒，但空气中似乎有种淡淡的酒气。

　　一双眸子仿若春水上荡漾的桃花，伴着展开的笑颜缓缓一眨。

　　魏无羡凑近了些，指尖在蓝忘机的侧脸上轻轻一点，调戏的意味十足，低声道:“没想到蓝二公子这么大胆，也不怕被人看见。

　　近距离下，他看见蓝忘机的喉结用力地滑动了一下。

　　“二位客官，你们叫的香酥鸡好了~”
　　就在气氛正当焦灼的时候，伙计端着食盒不合时宜地出现在门口。

　　蓝忘机唇峰微抿，倏地皱了一下眉头。

　　魏无羡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端着酒杯笑着招呼伙计进来。

　　伙计热情地道:“这道香酥鸡是小店的新菜式，是用笋母鸡以高汤蒸熟后再炸的。肉烂味美，焦酥异常，乃佐酒之美味。每日限定两桌，你们今天可算是有口福了。”

　　魏无羡道:“既然限定两桌，想必应该十分紧俏才是，又怎会轮到我们？”

　　伙计将跑堂抹巾搭在肩上，道:“您没注意到吗？镇口这一带的店铺可都没有客人呀。”

　　魏无羡微微一怔，侧头往街上一看，果然如伙计所说，除了几个正在搬货的家丁，街上的确看不到什么人。

　　蓝忘机道:“街上为何如此冷清。”

　　伙计闻言笑道:“咱们龙泉镇可没有冷清的时候，看不到人是因为他们都去赶霄市去了。”

　　魏无羡道:“这里竟然还有霄市？我以为只有莲花坞才有这种好地方。”

　　伙计道:“三鼓以后的昼市不禁，晚上没有宵禁，人哪都奔着东西二市的樊楼和马行街去了。可以说是天天上元夜夜除夕，二位要是脚力还行，不妨去看看。”

　　魏无羡道:“蓝湛，你看过杂剧没有？”

　　蓝忘机摇了摇头。

　　魏无羡道:“那散耍、诸宫调呢？”

　　面对对方期待的眼神，蓝忘机也努力想和对方产生交集，但是这些接地气的节目，多出自茶楼勾栏，在严苛家训下成长起来的蓝忘机自是不可能接触到。

　　但是对于魏无羡来说，那些年他听过的故事和看过的戏都能码出一摞书单了。

　　蓝忘机沉默了一会儿，好半晌才艰难地道:“没有。”

　　魏无羡一晒，道:“这般人间享乐，怎可不知？含光君莫不是天上的仙子误入了凡尘吧？”

　　在他之前，蓝湛真的就没有觉得日子过的无聊吗？

　　魏无羡无奈地想。

　　若不是因为他，这花花世界必然是蓝忘机穷极一生都过不去的窄门。

　　不知从什么开始，这个嗜好清净，不喜欢与人打交道的仙君已经不知不觉修炼出与他走到哪儿都如闲庭信步的本领了。

　　想来可能是心思完全放在魏无羡身上，于是一些细枝末节的阻碍，自然而然就变成了小事。

　　魏无羡建议道:“吃完饭我们一起去霄市看看吧，就当消食了。”

　　蓝忘机道:“好。”

　　东市马行街

　　街上的行商主要分为三种，其一，是固定型经营的店铺，如酒楼、茶肆、药铺等等。这些店铺里有官营的，更多是个体私营的，主要集中在十字驿道。

　　其二，则是半固定型的地摊。地摊上贩卖的东西更加五花八门，丰富多彩，从日用百货到各种小吃，应有尽有。

　　其三为流动型的“浮铺”、“车担”等，主要经营以食品为主。他们游走叫卖，穿梭于各街巷之间。

　　魏无羡道:“蓝湛，那边有小吃店，看上去好多人啊。”

　　蓝忘机道:“看看想吃什么，我去买。”

　　魏无羡知道他素来不喜欢人流拥杂之地，忙道:“好像都是卖北食的，我吃不惯，还是不去了。”

　　蓝忘机似是察觉到他的想法，正要开口，魏无羡倏地一下抓住他的手，将他拉向人流相对少一点的浮铺旁边。

　　魏无羡道:“这个磁糕不错，老板来两块。”

　　小贩道:“好咧~这是两块，拿好~”

　　魏无羡道:“蓝湛，尝尝~里面还有一颗蜜枣~”

　　“瞧一瞧看一看了啊，沽卖点心，每份二十文。荷香酥饼、玫瑰糖糕买一送一了啊。”不远处传来热情的叫卖声。

　　魏无羡一听顿时来了精神，拉住蓝忘机的手道:“有酒卖~蓝湛你等我一下。”

　　蓝忘机道:“别走的太远。”

　　魏无羡道:“一会儿就回来。”

　　“卖书咯，都是湖州书船上刚到的藏书~快来买啦~”

　　车担上铺满了书手誊抄的新刻旧藏。

　　蓝忘机只是粗略扫过一遍，就发现许多藏书阁里不曾出现的志怪小说、戏本还有民间话本。

　　小贩将其中一摞书平摊开来，道:“公子，买书吗？”

　　蓝忘机道:“有最新的话本吗？”

　　小贩道:“最新的……有！这本、还有这本、这几本都是，《王生独占花魁女》，《探皇陵》，《观音泪》，您可以翻来看看。”

　　蓝忘机道:“观音泪……”

　　小贩道:“樊楼里面现在最卖座的故事就是它了。昨日我也去听了一段，黄三爷的声音那叫一个绝啊。其他的我不敢保证，但是这观音泪啊场场爆满，今晚就有一场哭别的戏。”

　　魏婴应该会喜欢吧……

　　蓝忘机道:“我要一本。”

　　小贩欣然道:“公子不看点其他的吗？买两本的话可以给你少一点。”

　　蓝忘机道:“你这里有没有画技更精湛，更稀罕的书？

　　小贩慢慢将手中的书放下，试探道:“画技更精湛？更稀罕？”

　　蓝忘机道:“有何不妥吗？”

　　小贩讳莫如深地一笑，道:“那倒没有，我就是怕我没听清。”

　　小贩拍了拍身后的箱子，道:“公子想要多稀罕的呀？全画版？还是插画版？”

　　蓝忘机道:“都可以……最好，没有多少人买过。”

　　小贩自认心思剔透，微微转念就回过味来，道:“啊~有有有！这本绝对稀罕，看见这封皮没有，还是刷了护腊的，保证耐看！”

　　他将最后两个字咬的极重，很明显在暗示着什么。

　　蓝忘机看到那本书的名字，眉尖顿时一跳，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仿佛被火灼了手，倏地把书翻了个面扔了出去。

　　《一枝红杏出墙来》……

　　光看名字就知道里面必定是什么不可描述的内容，完全超出了他对插画话本的理解。

　　小贩笑着拍了拍书皮，挑眉道:“绝对稀罕。”

　　蓝忘机的手心出了一层汗，道:“这里面……”

　　小贩将书卷了起来，放进布筒里，意味深长地道:“内容嘛，你懂得呀……我可不好说，”

　　蓝忘机道:“……”

　　“蓝湛~你在买书啊？”
　　偏在这时，魏无羡已经买完酒从后面过来了。

　　蓝忘机登时头皮一紧，匆匆扔下一锭银子，将布筒一卷拢进袖中。

　　小贩道:“公子你给多了。”

　　蓝忘机道:“不用找了。”

　　魏无羡低头看了那话本一眼，一脸诧异地道:“观音泪……蓝湛你什么时候对这种故事感兴趣了。

　　这种市井话本其实就是说书人使用的底本，说的多了成了经典就被人记录下来，成为百姓的案头读物。

　　用脚指头想也知道，蓝忘机是不可能知道这本书的。

　　蓝忘机顿了顿，面不改色地道:“随便看看。”

　　倒不是说他真的不慌，而是他表现不出慌张的神态。即便如此，魏无羡还是立刻察觉到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魏无羡扬起好看的眉尖，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儿，眼角眉梢都吊出一句话:“随便到看话本？”

　　见那小贩神色怪异，正要开口询问，蓝忘机突然道:“听说樊楼刚好在演这出戏，不如一起去看看。”

　　魏无羡的嘴角翘了翘，露出一个说不出是什么味道的笑容，道:“呃……好啊~”

　　究竟是什么故事值得蓝湛这么感兴趣？

　　难道是被这书商给忽悠了？

　　他扫了一眼小贩，对方却笑着拍了拍身后的书箱，随即低下头去。

　　魏无羡横了他一眼，道:“……”

　　他回想起自己曾经看过的话本，脑海里闪过的全是一些男女传情的肉麻话。

　　“一别千里，夙夜难安。”
　　“魂牵梦引，寝食难安。”

　　待会儿可别出现什么太露骨的话……

　　不然蓝湛真是羞也要羞死了。

　　魏无羡仿佛想起了什么，忽然笑了，余光瞥见蓝忘机别过脸快步离开了车担。

　　梁园歌舞足风流，美酒如刀解断愁，忆得少年多乐事，夜深灯火上樊楼。

　　龙泉镇脚店（小馆子）多如牛毛，而正店的数量却很少。单论楼中之魁，人气最盛之地，莫过于樊楼。

　　樊楼共有五座楼相连、相对，中间有飞桥相连，珍珠门帘、进修门楣、灯柱明亮、晃人眼睛。

　　东西两座楼为乐楼，左右邻建耳房，前后台之间有立柱隔板。檐板装饰讲究，多以雕刻花鸟、人物为主，式戏台。台口由方形变为长方形，山墙前设左右八字墙，为台口音量外泄创造了便利条件。

　　平时都是两班戏班同时演出，两侧的廊庑上设有单个的包厢，透过窗棂就可观看戏台上的整个演出活动，其中也不乏达官贵人。

　　站在楼下负责揽客的伶娘一见二人，顿时睁大了眼睛，眼皮上的香粉都瞪下来不少，迎上来道:“二位公子，想看那边的戏啊？”

　　世间模样出众的男子本就凤毛麟角，这一下就让她看到两个，心情难免大好。

　　魏无羡道:“观音泪。”

　　伶娘道:“哎呀，这戏本来都已经排满了，不过老娘今天心情不错，就给你们加设一席。”

　　魏无羡道:“多谢。”

　　伶娘笑道:“好说好说。二位公子楼上请。”

　　好戏登台，台下叫好声连连，饰演芸娘一角的伶人韵味极足，唱到情感至深处，其声竟细若游丝。

　　“荣华花上露，富贵草头霜。机关参透，万虑皆忘。夸什么龙楼凤阁，说什么利锁名缰。闲来静处，且将诗酒猖狂。”

　　台底下方的暗门打开，慢慢钻出四朵大莲花来，其中一朵莲花上坐着一尊白色观音。

　　“初不料憨之薄情乃尔，芸以受愚为恨，此生不复相见！”

　　芸娘悲泣一声，闷头撞在那尊观音像上，额上的血滴在那张慈悲的脸上，仿佛那是观音在落泪。

　　全场无不动容，叹息声和掩泣声相融一片，随即燃起雷鸣般的掌声。

　　魏无羡道:“没想到芸娘为他守身十年，换来的竟是这样的下场，真是太不值了！”

　　他心情一差，酒也跟着喝快，不一会儿酒壶就空了。

　　蓝忘机轻轻翻动着书页，道:“故事还没有结束。”

　　魏无羡道:“人都死了，还能怎么样？”

　　蓝忘机道:“杨生其实并没有背弃她，只是被妖物重创，这才失去了记忆。最后得一侠士相助，取出妖物的内丹，芸娘得以复苏，最后二人相守一生。”

　　魏无羡道:“没想到后面还有转折。怪不得连你也被这故事勾了去。”

　　蓝忘机道:“……”

　　魏无羡向下张望着，道:“那边好像还摆出了其他几场戏的话本，不如我们买几本带回去吧。无聊的时候，我还可以读给你听。”

　　蓝忘机顿了一下，点了点头。

　　殊不知他拉魏无羡到这里，完全是为了掩饰自己一时脑热犯下的错。

　　他们正要离开，突然发现一个身着月白色校服的弟子急急跑向他们身后的包厢。

　　没过一会儿，包厢里突然传出茶盏破碎的声音。

　　弟子道:“堂主息怒。少主也是刚刚才发现，这会儿富中正在城中全力搜捕。”

　　蓝忘机的脸上飞快地闪过一丝戒备，拉着魏无羡藏身于暗处。

　　堂主道:“已经过去了几天。难道对方偷了东西还敢去黑市倒卖不成？你去一趟堂口，务必要将此事尽快告知宗主。”

　　弟子得了令，立刻恭恭敬敬地退出了包厢。

　　魏无羡与蓝忘机相视一眼，二人的身影慢慢从暗影中走了出来。

　　魏无羡道:看来御千夜已经发现了冰魄被窃一事，照目前的形势看，姑且没有怀疑到我头上，等他什么时候想到了，恐怕姑苏蓝氏要有大麻烦了。”

　　蓝忘机道:“兄长那边我去说。”

　　魏无羡道:“嗯。此地不宜久留，先回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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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bc未完待续……

　　风月不曾看厌春秋
　　人怎敢轻易白首
　　生平里添段逍遥远游
　　日后拈来暖席佐酒
　　三春多短尽续花寿
　　叫痴子赏一回够
　　抛与明月化得轻舟
　　醉过醒后江水温柔